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5
这个世界……
到底有多少事,
是真正的存在在阳光下?
我想最多的,是隐藏在阳光下的残忍吧?
「耶和华──我们的神啊,求你拯救我们,
从外邦中招聚我们,
我们好称赞你的圣名,
以赞美你为夸胜。」
──《圣经》.诗篇卷四。
当一个神对你降下了惩罚,
而你唯一可以求救的对象又是他时,
那麽,
我想,
一开始激怒他的行为就是错的──
──如果,你想平静的生存下去的话……
事实上……我十分佩服女性在「购物」与「逛街」这两项非生产行为上超出正常的强大天赋──虽然我也是挺喜欢东逛西逛然後买点什麽,但我相信,我那点小小的随意的动作与我母亲所展示在我们面前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小巫(虽然我也挺怀疑这个词的准确性会不会偏多了一些,应该用小苍蝇来形容会更好些)见大巫……
四个小时的商场之旅让我的体力和脑力降到了最低程度──如果现在要我思考什麽的话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来得要比较直接。
「下面再去逛一下百花吧,我先前看上了一双鞋子还没买。」但我那位亲爱的母亲大人明显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体力极限,而十分兴高采烈的向我们提议著下一项活动。
看一眼旁边的维深,他大少爷倒还是春光满面──这也不奇怪,在巴黎的时候他也是个有名的逛街狂魔……看来这次是找到同好了……
反观清……也一样,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长年进行体力活动的私家侦探呢?……
但我想,最最重要的问题……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把买的东西都往我手上挂?……
算了……
谁让我要做孝子?……
一天内不知道第几次的深深叹气,我开始陷入某程度上的自我厌恶中。然後醒起自己似乎还没有跟维深说我们刚刚喝茶时见到的那位就是刘玫。
「维深。」
听到我叫他,维深转过头来看著我。
「我刚刚……看到刘玫了。」
「什麽?!」维深大吼。「你怎麽不早说?!在哪?!她看到你了?她认出你啦?她是不是故意来找你的?!」
「你……急什麽?……我都不急……」真是……这家夥有病吗?我头疼得半死,被他这麽一吼更是疼得利害,再说,因为我们用的是法文,虽然不会有几个人会听,但这样看起来我们就像是奇怪的外国人跟归国侨胞一样愚蠢(虽然说这是事实没错)。
「你?!你当然不急!你就是她拿了把枪对准你的眉心你都不急!──别给我扯了!快告诉我,你刚刚在哪见到的那女人?你怎麽这麽确定她是?你上次看见她的时候她不是戴著面具吗?你怎麽认得她?」
我绝对相信,如果这里不是公众场合的话,维深一定已经扯著我的领子用力的只求把我摇昏,但该感到庆贺的(还是说我该感到不幸?居然在商场里跟一个明显非国人的帅哥在那大吵大闹。),我是在商场里告诉他……
「要我现在说也行,但有个条件。」要再不让他那尖叫停止的话,很快,我的脑子就要向我题出罢工以示抗议了。
「什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5
「不准再吼……」
维深点头。
舒口气,我小声的,极慢的开口。
「刚刚喝茶的时候,不是有个穿一身黑色的女孩吗?那个就是刘玫,陈叔的女儿是这麽叫她的,而她长得跟她小时候一样的漂亮──我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什麽?!靛!寒!世!!你白痴吗你?!你见到她就早说啊!!」天……我就知道不该信这只猪……我的头……头啊……
「我知道,你先别吼行不行?……」我白了维深一眼。「她没认出我来,而且……她应该不是有计划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说著,我看了眼前面正在陪我老妈试鞋的清和我母亲。「她也不能说没有认出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她还不知道我就是她要找的那个‘靛寒世’,但她认出我跟你就是救了‘枫’的那两个多管闲事的白痴,而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刘玫还是个生手,她应该是第一次去设定这种害人的计划,而在本质上而言,她还是会害怕和感到罪恶感,以她刚才对我的态度来看,她还不能说是一个有病态的杀人者,不过……」
「不过什麽?」维深似乎有点不耐烦我说话的声音和速度──还是说,他不满的是我那副悠闲而事不关己的态度?
呵呵……不过无论如何,除去那让我脑部产生反射性剧痛的吼叫外,维深那抓狂而紧张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斗红了眼的公牛一样可爱──所以我也没办法去阻止自己整他。
「不过……」我故意拉长音的卖关子。
「到底是什麽?!」又一次的吼出声,我发现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我的头!……
「不过也有可能她已经被自己逼得有分裂症了……要不……我看最少也有一点强迫症,以我所认识的‘刘玫’的个性而言,要逼自己去做这些在她本身的理念里就是‘罪恶’的东西,相信应该会让她自己本身也感到十分的难受……」
这让我想起了──「神」……可怜的神……在被背叛的同时,他感到了愤怒,因此而向人类降罪,但在看到了人类被惩罚的惨状後,又会感到心疼而原谅和拯救他们……
不过……或许这……就是神的目的呢?……
我不是神,所以,我不能猜想得到「神」的思考方式,我没有那种精神,也没有那种需要──因为我是个连「神」的存在都不相信的「人」。
我会下地狱的……
如果神存在的话……
但地狱,是否就真的如此不堪呢?……不一定吧?……
如果可以选择,
我会想要在地狱的深渊里,
看著世间的百态,
然後,
祝福那些罪人们,
可以找到那可以洗清罪孽的天堂之水,
然後……
得到「幸福」……
「那些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被困苦和铁链捆锁,
是因为他们违背神的话语,
藐视至高者的旨意。
所以,他用劳苦治服他们的心;
他们扑倒,无人扶助。
於是,他们在苦难中哀求耶和华;
他从他们的祸患中拯救他们。」
──《圣经》.诗篇五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6
原来……
神也跟地上的众王一样用同样的方法使他的人民服从。
那……
他该是神……
还是人?
「然後呢?」维深看著我,等待我的答案。
「你说呢?」我让他自己想,要不然全都是我说的话也未免太无聊了。
维深皱眉认真的开始思考──但我不知道他想的会是什麽,因为在维深的理念中,从一开始就把刘玫定位在了「敌对」这一状态上。
而人一但有了潜意识的「对抗」观念,那麽再怎麽努力,对那人的看法也只能达到某一程度的客观──不完整,但也不能说他完全无法做到。
毕竟,他是「莱芬斯特教授」不是吗?
「阿世,你刚刚在跟小维说什麽?小维怎麽叫得那麽恐怖?你不是在欺负人家吧?」这边还没说完,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已经心满意足的又提了一只袋子递到我面前──「妈……你看我还能拿吗?……」我基本上是在发出最後的悲鸣了……
我抬起那双挂满了大袋小袋的手给她老人家看。
「年轻人嘛,难道你想让人家清仔和小维帮你拿?人家是客人!你这小子,是不是妈妈把你养这麽大连帮妈拿点东西都在那说七道八的?」
老人家是不可违抗的……我在心底再一次叹气,然後认命的用左手那根唯一剩下没有挂著什麽的尾指勾住母亲那最新拿来的袋子……
唉……母亲……
晚上9:30,华侨酒店814号房。
我终於从母亲的魔掌下走脱了!──真想向全世界大喊几声万岁!
终於在30分锺前以「男人的聚会」为由把我那位亲爱的母亲大人给打发回家,我终於从那个提包包地狱里解脱。
毫不客气的占领了清的床位,我躺在上面闭目养神,而维深则在旁边为清解释著从开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当然,也包括了我想要委托他去做的「事」。
而趁这段空闲,我理所当然的是努力补眠。
但可笑的是,明明脑部已呈一片朦胧,但意识却反方向的清醒──不断的出现著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我现在是睡著了吗?……
不,我还听得见清和维深说话的声音……这感觉还真是该死的怪……
刘……玫……
她在紧张吗?……可一个紧张的人是无法完成一个完美的计划的……更不用说,那个游戏还是一个杀人游戏……
真可怕……恨这种东西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感情……
它能将天使化作最可怕的恶魔……
可怜,我想,我可以感受到刘玫的感觉。
那种深陷於矛盾的,却无法让自己停止的疯狂……矛盾的疯狂吗?……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而他最後的结局──不,应该说,他最後选择的结局……
老师……
想起了去年中的那件关於「窗帘」所引发的事件,那可怜的人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并不自觉的开始与刘玫的面容重叠……
他们的精神状态是相似的……他们的思考方式也是一样。
都是相信「正确」,强迫的,虽然也怀疑它的「真实」,但仍然无发抑制的继续那些攻击性的行为……
那……如果真的一样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6
如果真的一样的话……
那刘玫的最终下场,是不是会跟老师一样?
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我猛然的睁开了双眼,然後发现自己的背部微微的发凉……
那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如果可以,我会尽一切能力来阻止这个结局……
但……
可能吗?
命运,在向前进。
而我正在一旁推动那巨大的轮盘……
未来……
是否已被注定?
我所设下的局,又是否能拯救那已深陷炼狱的灵魂?
一切可知的,
未可知的,
都将在不久的将来,
在我们的面前呈现……
「他从黑暗中和死荫里领他们出来,
折断他们的绳索。
但愿人因耶和华的慈爱和他向人所行的奇事都称赞他;
因为他打破了铜门,
砍断了铁闩。」
──《圣经》.诗篇五卷。
多可笑……只因打破了既定的规律,
人们就把「神」称为「神」……
那为什麽……
人们又是如此的惧怕那些打破规条的人呢?
不……
人类,
就是靠著规条生存到今天的……
对「神」,
人们有的不只是尊敬,
那还是一种对强者的服从……
那是──
惧怕……
阳光下,一名身穿紧身黑色内衫、长皮裤,外套一件豹纹长风衣且身材惹火的美女,用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叼了根烟的靠在路边一棵树杆上,很迷人的景象不是?我可以了解那些路人们纷纷回首的动作起因,但此刻,看到这样情景的我,只想──逃。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6
「靛……寒……世!!!」无奈,在我安全的溜走之前,我被那位惹火的美人发现了,而且,她正用完全能把她在过去十五分锺内建立的冷酷形象瞬间摧毁的声量在大街上喊出我的名字……
「嗨。」我以最慢动作转过身,然後用最僵硬的笑容朝她微笑。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啊?!你知道我等了几分锺吗?!」火暴的语气,气吞山河的吼声……真想不明白,这种暴力的女人是怎麽嫁出去的?她老公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是说……他有被虐倾向?……
「呵呵……小雅,你就原谅他吧,他刚刚是被淼姨扯著出不来啦。」还好,还算清是个有良心的,还是在我被尤诗雅这怀了小孩的女人用狮子吼杀死之前出来为我解围,接著,不意外的,我看到了维深那张笑到扭曲了的脸──真想往那张脸上一拳打下去。
「那你们几个大男人也不能扔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大街上光等啊!要我被人欺负了怎麽办?」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无表情的一手搭著清的肩,嘴里还叼了根烟,而另一只手则在拨弄著她那头跟我不相上下的长发──我想说……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弱吗?……
还是我几年没回来,国内对「女性温柔指数感观度」的评级又降低了?
反正,我无言……
「喂,死寒,你又说有好玩的要介绍给我,现在呢?真让我这绝世大美女就这麽的晾在这大日头下面啊?」雅开始整个人趴在清身上──我想……这是我比她高大的好处之一吧……最少不用变成这变态女人的抱枕……
轻咳了一下,我清了清喉咙,顺便把脑子里那些不在级数的未到位的思维扫出脑海,然後换上一张比较正经的脸(虽然我从头到尾也就那麽号表情),舒口气,再次对雅微笑。
「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室。
雅用一种雍懒的表情点点头,然後用一根留了极长指甲而且画了花在上面的食指指著维深。
「在这之前,先告诉我这个外国帅哥是谁。」
这一系列应该极诱人的动作不意外的让把一切从头看到尾的维深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最後,用一把颤抖的声音用十分标准的国语说:「你好,小姐,希望你曾经听过我的名字,我是维深.奥本.莱芬斯特。」
「啊……是你……」
这一刻……我只希望等会能快一些进入到讨论阶段,而非另一个没完没了的「三八批斗大会」……
时间倒回昨天晚上,在清的房间里。
「你是说……想让我混进去?……而且要不露痕迹?……」
清的声音打断了我对刘玫的所有猜想和对老师的一切回忆,我清楚的听到他困惑的声音。
「起来,该你啦,这玩意是你想出来的,经过你也最清楚,而且你还有东西没告诉我,别想就这麽去会周公让我今晚睡不著。」接著,又是我那只亲爱的、可作闹锺用途的维深教授亲切的慰问声。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他近在只尺的脸──但被吓到的人是维深。
「哇!」他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以上。「这次怎麽这麽快……」
快也有意见吗?……没力气和他瞎闹,我直接的坐起身,看向清──而那时,清也正在看我。
「你不能被发现……」
「为什麽要这麽麻烦?寒。」清问,他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总是很少问他的客人原因是什麽,这也是清会这麽受各国客户欢迎的原因之一──只是在面对他朋友的时候,他似乎也是个需要理由的人。
「因为,我要把她的病根根除。」我用手罩住自己的脸,从指缝间我看著清。「只是阻止她,她是不会让自己放弃的,只有让她知道这麽做的结果她会後悔,那样她才会完全的死心……而且……最好是让她感受过那种行为的可怕之後……」
清的身体似乎颤栗了一下,而脸色也开始变的苍白。
空间在那一瞬间被冻结起来……
过了大约五秒,清叹著气的摇摇头。
「我从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寒……真的,有时你会是个一无所求而且只是个感情比较淡薄的聪明人,可有时候……你会让人觉得可怕……」
可怕?……这个词用在我身上适合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7
我看著他,我需要一个答案。
「不是吗?」清笑了。「你很聪明,而你的想法……我相信也是正确的,但你有没有衡量过轻重呢?寒。」
我皱眉。
在我要提出反驳的前一刻,一直习惯性的沈默的维深却出声了。
「他只是不会衡量对错……」维深在笑,而且是非常开心的笑──我也越来越搞不懂这白痴的德国猪了……
「人命老早就不在他大少的脑子里存在过了,他由始至终就一点救那群人的意思都没有,他一开始的重点就只有一个──让那个女孩脱离仇恨,获得新生。」
我点头──这的确是我从知道刘玫想要进行什麽的时候就想的东西。
清却在我愣神间跟著维深一块大笑起来──很好笑吗?……
我苦笑──不会是因为太累所以我的脑子变钝了而不知道这两个家夥到底在笑什麽吧?
「有什麽不对吗?」我问。
但那两个人……呃……还是我该说是一只猪和一个人,却越笑越大声,以至连我想跟他们谈谈刘玫的精神状态都没办法了──很好笑吗?
怎麽我不觉得?……
真麻烦,但无可否认的却是──
游戏,
已经从我的手上开始了……
就像一场相互撕杀的棋局。
只是,
我猜到了对方底蕴,
而对方……
却依然沈醉在自己的梦里……
我们从这一步起,
已经开始步向了那最後的结局……
「愚昧人因自己的过犯和自己的罪孽便受苦楚。
他们心里厌恶著各样的食物,
就临近死门。
於是,他们在苦难中哀求耶和华;
他从他们的祸患中拯救他们。」
──《圣经》.诗篇五卷。
开始觉得,
神大概也是个双重性格的疯子,
要不然……
那就是──
有两个「神」……
在那家我找到的茶室坐下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前的事了──我算是彻底的拜服於跟我同桌的另外三位仁兄了──不累吗?……
我想问。
但似乎不会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就对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7
我抬眼扫了一遍面前这几个应该已经彻底忘了什麽才是这次约会的主要目的的人,我死心的继续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很涩,但香味不足,而苦味却在整个口腔里流窜──货色不好啊……
我侧了侧头部,然後放下了那杯有点破坏我味觉的东西,却惊讶的发现,本来环绕在四周的噪音都没有了。
我把手里托著的那套杯碟放回那张白色蕾丝铺盖著的桌面,对那几个一起把目光投放在我身上的人挑了挑眉。
「干嘛?有事吗?还是想我这个遭批斗的对象给你们更多八挂的题材?」我笑笑。
「寒……你还真没幽默感哎……人家都有两年多没能见你了,陪人家聊聊天就不行吗?」雅对我做了个很能挑起男人保护欲的表情,然後再搭上一把绝对小鸟依人的娇滴滴声音,可惜──知道这个做为全国武术比赛女子组冠军兼有教练、裁决资格的暴力女人的真面目的我对她这样的表现只能有一种反应──起鸡皮……
背脊被一阵恶寒攀爬漫延,我开始觉得,认识这女人简直就比认识维深更加糟糕……
「如果题材不是我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被你的铁拳打趴在地上的话,可能我会考虑一下。」我微笑。
「不是啦,人家是这种人吗?人家说的是我寄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没?」她对我回一个更为甜美的笑容,但声音里的暧昧却让我有大难临头的错觉。
我点头。「干嘛?」──我有一个习惯,可能会被人说变态或者奇怪,但是──我喜欢看漫画,而且是除了三流爱情剧之外的都能接受,当然,那些肌肉爆棚的外国暴力漫画本人是敬谢不敏的。
所以,这些年来,为我提供这些可爱的书刊们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尤诗雅小姐──顺便说一句,她还是我那位开武馆的干爹的独生女儿。
「你说我寄给你的书好看不?……」她说话又柔了几分──今天她鬼上身吗?……
我有点僵硬的又点了点头──这时,我注意到了两边的清和维深那两张截然不同,但同样扭曲的脸……
到底怎麽了?……
就当我莫名其妙的看著清和维深的时候,坐在我正对面的雅却朝清伸出了手──「给钱吧,心服口服了吧?谁说的我们家寒寒他不看那些‘小孩的玩意’啊?」
原来这几个白痴在拿我打赌……
真无聊。
「我不信!」清大吼──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在伦敦某饭馆跟某人吃饭的情形──一样的丢脸。
「寒!」清几乎用拍桌子的动作转过身来瞪著我。而另外那两位做好了隔岸观火的准备的仁兄则开始很没形象的大笑不止。
「干嘛?……」我无奈的望著他──真想起身走开装作跟这几个人不认识啊……
「你有怎麽都不打电话告诉我!我也要看啊!」当清用无比认真的表情对我说出这句另人喷饭的话时……
我彻底的感到了──无力……
上帝……求你落一道雷把我劈死吧!
要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被这群人弄死的……
在我脑部受到了精神上的毁灭性重击後大约过了10分锺,我的脑子终於成功的消化了方才那些让人想昏到的东西。
我喝了口那杯变得微凉的品质不太好的咖啡。轻咳几声。
「雅,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麽了没?」相信他们那场「三八批斗会」还是有点实质内容的吧?我看著她。
「知道了,但那个女的真的会那样做吗?那不是很无聊吗?」雅用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皱眉看著我。「她那样做最後痛苦的还是自己吧?以她那样的能力,好好的活著不好吗?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我舒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整个人靠在了那张舒适的藤椅上,把头靠在右手上,看著她。
「你是无法理解的……雅……」我对她笑笑,然後把视线落在地板的深哑红色瓷砖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并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东西,所以你无法领会她的感觉。我也不能百分百的猜想出她的想法,但我能了解那种模式──一种恨意和自责还有就是……恐惧的结合吧……是那种混合的感情让她变成这样的。」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周围也很静,只能听到一些瓷器轻微相碰的声音。
我依然看著那块映了我的倒影的瓷面,那颜色像一潭半枯的血水,暗哑的照著世间一切的残酷与现实,像是破灭的梦,让人想要沈迷其中……但最终的结局,却是被那潭血水溺死其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48
一个可笑的自寻死路的方法不是吗?……真像……
玫,这是我曾经选过的路,你在今天,真的要重复吗?虽然方式不一样,但的确的,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
一个把自己的想法和潜意识中的愧疚都用一个借口加诸在那个最无辜而不能反抗的人身上。
「你是说……她恐惧?……我不明白,寒。」几秒後,维深打破了僵局,也让我从一个短暂的幻影中苏醒。
「嗯?……嗯……」我坐直了一些,抬起头看他。「对恐惧。对失去生活重心的恐惧。」
「她弟弟吗?」
「是的,在刘栋自杀前,我经常会有机会跟他们两姐弟接触,她从小柳栋从小就是她照顾的,因为她父母都不喜欢在那个‘家’里住。」我说。
「为什麽?怎麽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家’的?」清看著我。
我微笑──其实我也不喜欢我其中……不,应该说最早的那个‘家’……
「因为他们感情不和,而会不离婚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政治和钱的问题,刘玫跟我说过的,对她母亲来说,父亲是个钱包,而对父亲而言,母亲是个靠山。因为当时她外公是市里的高官,所以,就造成了那样的一个局面吧。」
「好蠢……所以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所谓的高干子弟的脑部构造是什麽……」雅边喝著她的奶茶边发出感叹。
被她的话弄得苦笑出声。「雅,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的好吗?别一竹篙打翻一船人。」
「我哪有?」雅不满的白了我一眼。
而我也只能耸耸肩对她笑笑,为自己再倒一杯咖啡──虽然难喝,但总比没有的强。
「对了……」我突然想起刚刚漏说了些什麽。「其实……刘栋不是刘玫的亲弟弟。」
「什麽?!」维深、清和雅在听到这句话後同时叫了出来。
一扇门,
我站在门外,
而我的天使站在里面,
我偷了她的钥匙……
而她……
依然一无所觉……
「耶和华──我的神啊,
如今你使仆人接续我父亲大卫作王;
但我是幼童,
不知道应当怎样出入。
仆人住在你所拣选的民中,
这民多得不可胜数。
所以求你赐我智慧,
可以判断你的民,
能辨别是非。
不然,
谁能判断这众多的民呢?」
──《圣经》,列王纪上.所罗门祈祷求智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4
「我说,刘玫不是柳栋的亲姐姐。」扫了一眼那三位在我面前上演瞪眼神功的同志,我喝了口咖啡──不过这家店的货色也真的该换换了,我在心底里为这玩意的品质感叹。
「我知道,但那是什麽意思?」再一次的三重合弦大合奏。
托著那只杯子,借它的形体来遮住自己的脸──就算被知道这是肯定,但也不能就这麽光明正大的在他们面前笑出来吧?
呵呵……也算是我为刚刚那「批斗会」小小的报复一下吧……
「嗯……」故意的拉长了字音,我闭了闭眼,慢动作的把手上的杯子放在另一只手那著的瓷碟上。
「寒!你说不说啊?!」这次首先抓狂的人居然不是维深,而是雅──我扫了维深一眼,他在对我挑眉,那副样子的含义似乎是我如果再不说他就准备烦死我……
呵……真可爱的一群人……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整他们,只是,快要到点的时间不太允许了……
23日,而今天已经是17号……再不快点把全部准备工作做完,那到时候就会发生一些更难以掌握的事……
所以,我很明智而且适时务的在那个绝对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完全发疯前开口。
「刘栋是刘玫她爸爸的第……大概是三任吧?情妇生的小孩。」
「啊?她妈妈不吵吗?」雅和清都是一愣,然後异口同声的看著我问。
维深则以手肘放在桌面,撑著头的方式看著我。
「你们忘了吗?我国的优生优育计划生育政策。」我喝了口咖啡。「刘玫的妈妈是干部,又是共产党员,怎麽可能会生两个小孩?但她爸爸却是个传统的乡下男人,又是独子,当然想要一个男孩来继後香灯嘛。」
说完,我用眼尾余光扫了维深一眼──这程度的方言你听懂了没?我微笑。
维深反应不大,只挑了挑眉──你管我。
「但也没理由刘玫她妈妈会任由自己老公在外面乱来还弄出个小孩啊……」雅说得很小声,明显她还无法完全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笑笑。「雅,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幸福,他们都有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生活的方式……而有时候,这些都是很残酷的……」说完,我顿了一下,又看了眼那块暗红的瓷面地砖,然後在有人出声催我说什麽前,继续说下去。「玫曾经说过,她妈妈在一开始嫁给她爸爸的时候是喜欢他的,但当她出生了之後,两个人就经常吵架──大概是为了‘男丁’这个愿始的问题吧……直到刘玫懂事了,情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刘玫不是只比那个自杀的家夥大两岁吗?怎麽会到了她懂事还在吵?」雅皱眉,手指握著小银匙,不断的搅拌著她的那杯奶茶──这是她表现焦虑的方式,她有点无法接受刘玫的过去吧?
「那是因为他爸那时候还没有把刘栋带回家,而她妈妈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女人,而且经常不回家──那时候刘玫大概是五岁吧?我也忘了她具体说的是什麽时候,反正不是五就是六,因为就是那时候刘玫被幼儿园拉去做了IQ测定,结果被知道了是个天才。完了,她爸的第三任女友说要去嫁人了,要不就让他跟刘玫的母亲离婚然後娶她。」我又喝了一口咖啡──那是因为习惯,而它的味道却让我有种醒过来的皱了皱眉,把手上的杯碟放回桌面上,因为我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著玩意的味道了──等下我要去找那经理谈谈,问问看是不是能有什麽精神赔偿!
「刘玫他老爹是绝对不肯的,因为就算再怎麽样,他跟他的那位老婆也知道,他们是在对方身上互取所需,所以,无论真实的关系再怎麽恶劣,表面上还是完美夫妻,而且……绝对的不能离婚。」
「真恶劣的两个人。」清下了句评语。
我点头──他们是很恶劣没错,但最少他们没有在身体上虐待过他们的小孩……
但这个没必要说这麽清楚就对了。
「就因为这个双重原因,玫的父亲一是想要多接近自己那个被誉为‘神童’的女儿,二是想把那个想要沾上自己不放的女人彻底的甩掉,所以,他把刘栋带了回刘玫家里,然後跟她母亲保证以後不再有长期的爱人,也不会再弄出小孩──因为他本来为的就是一个‘香炉等’(广东方言,意思是男性继承人),而刘栋已经三、四岁了,也很健康,所以,她爸爸很坚定的跟她妈妈做了这个约定。也是从那时开始,刘玫才开始了有弟弟的生活。」说完,我的手自然的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只装著咖啡的杯子,但在我碰到那只杯子的杯身时,我才想起了杯子里的液体的难喝──所以说,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那种慢慢的在生活中形成的潜意识,会在你不知道,甚至无感觉的情况下,慢慢的成为你的一部分──动作、语言、神态……
这一切一切都受著「习惯」的影响……
而人的习惯……老实说,不难因一些因素而改变……
就像刘玫,我现在想,她事实上会不会也在恨她的父母……或者,是她的那位「弟弟」呢?她一直以为她爱著的,生命支柱般的弟弟──那会不会也是一种习惯?
就像我刚刚的动作,明明已经知道那杯咖啡难喝,而原先把杯子放下的也是自己,但最後,在无意识下,还是把手伸向了它──直到碰到了杯子才醒起──「这杯玩意极度难喝。」
那刘玫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4
她原先可能也有些「恨」刘栋,只是她的父母没有给她完全认识到她的感情的机会,小孩子,无论她的智商有多高,情商在某一层面还是不发达的,她还没经历过这些,她也还不知道这感觉意味这什麽,但在这之前,一切,都已经被抹杀……
类似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只是,刘玫依赖上的,不是一个威胁她的人,而是一个她应该恨的对象……在寂寞和无人的恐惧中,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把「感觉」表面性的改了过来──「这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玫大概曾不断的对自己这麽暗示吧?──就像那个「谎言说了一千次也会成真。」的传说一样,她成功的令自己「习惯」了「弟弟是唯一」这个理念。
嗯……可怜的孩子……
「寒,後面的怎麽样了?」听到雅的声音,我回过神,看到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盯著我看──我无奈啊……人家的陈年老帐有这麽好玩吗?……我自认我说的方式并不动听啊……
那怎麽这几个家夥还一脸标准的好奇宝宝脸看著我?
轻轻摇了摇头,我苦笑著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继续那个未完的话题。
「之後嘛……刘玫的爸爸就继续努力的工作,但老是加班,回加也是很晚的时间,刘玫和刘栋根本一个月都没法见上他一面以上,而同时呢,刘玫她妈妈似乎也很受不了刘栋的存在,但她是个干部也出生在上流家庭,所以一直都没有怎麽虐待刘栋,只是发展到後来,她妈妈也开始天天晚上到外面吃饭,要不然就是到朋友和同事家里去打麻将或者打牌,反正就是找借口不回家,久了,她父亲在公司里弄了个房间索性不回家,而母亲也在单位里要了个小间也不太回家──到最後,两人还各自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我说完,用手拨了一下落在额前挡住了视线的头发,抬头看那三个有些愣掉的人。「呵呵……怎麽样?这对夫妻经典吧?」
维深第一个回过神来,自动的帮我把那杯咖啡倒回壶里,并把他的那壶花茶倒了杯给我。「精彩……这事能写本书了……」
「对,起名叫……」雅附和。「嗯……就叫‘一对高干夫妻的生活’怎麽样?」她似乎有些兴奋。
我苦笑。「我说雅……你哪想出来这麽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再说,那是极各别的,你怎麽老拿有色眼镜看高干子弟呢?还有,刘玫她爸不是高干子弟……」我摇了摇头,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嗯,这个味道倒是挺不错的,最少,它那浓浓的糖味把那些涩味全遮掉了。
「那女孩的童年还真惨……最後连唯一一直陪著自己的弟弟也被你们那帮子坏心眼的小孩给弄死了……」清在呆了很久之後开口,说到这里,他呆呆的停了数秒。
然後突然看向我。「我该说──那帮人要被杀了就是活该!」
嗯……看来是开始同情刘玫了……虽然这并不会对我的计划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我还是希望参与了我设定的游戏的人能客观和中立一些……
毕竟对一个你要下手的对象产生了同情……那总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只要那个下手是指你想对某人做一件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事时。
「清,冷静点,要是太激动就玩不下去了。」我对他微笑,拍了拍他的肩。
接著看向雅──她正面无表情的在喝她的奶茶。
「孕妇同志。」我对她露出一个自信非常完美的甜笑。「你要不要也来参一脚呢?要的话,我们就来说说细节吧?还是为了你的小贝比著想一些,不要加入?」虽然我现在只是客串性的在帮维深做学校的客席心理医生,但我总算是尽到我「医者父母心」的本份了。
雅的眼皮一挑,死盯著我看了一会,差点没让我的脸笑僵掉,才对我回以一个跟我绝对不相上下的,能令我全身鸡皮乱舞的笑容──「当然要玩,亲爱的寒,你可别想把我落下哦。」
嗯……
那这样……
主角和配角都差不多到齐了。
我那可怜的独坐在皇位上想要为她的最爱报仇的皇後……
你现在在做什麽?
你知道我想救你离开那孤高的城堡吗?
我亲爱的,皇後……
“神赐给所罗门极大的智慧聪明和广大的心,如同海沙不可测量。
所罗门的智慧超过东方人和埃及人的一切智慧。
他的智慧胜过万人……
他作箴言三千句,诗歌一千零五首。
他讲论草木,自黎巴嫩的香柏树直到墙上长的牛膝草,又讲论飞禽走兽、昆虫水族。
天下列王听见所罗门的智慧,就都差人来听他的智慧话。”
──《圣经》,列王传上.所罗门的智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5
无论你有多大的智慧,
多大的权力──
也不管神给了你多大的恩惠……
只要你还是人,
那就会有被死亡夺走一切的一天,
只要你还是人,
那就会有把这一切更往上推一步的欲望……
王者的定义是什麽?
其实,
他也是人──而且,
不是个圣人……
跟雅和清商定了他们的角色和位置後,我们草草的把晚餐也一同在那家我忘了它的名字只记得咖啡很难喝的茶室餐厅里解决掉,然後几个人分道扬镳。
清要去准备一些游戏必须的道具,而雅则是回去好好的啄磨思考她的角色──老实说,到时我怕就是她能完美的上阵,我可能也会在半途崩溃……要不要让维深来帮忙做好心理准备呢?比如说这几天都用恶心到令人吐血的语气来跟我说话以加强我的承受力?
在脑子里稍稍的想象了一下我真的那样要求後的结局……
还是不要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寒,你干嘛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你知道这样很怪吗?”
我转头看向维深──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向我母亲的房子的方向走──我对他挑了挑眉。
“原因跟你有关系。”我微笑。
“是吗?我怎麽觉得你是在怕你的干妹妹?”他说的是雅──我是怕她又怎麽样?没听过好男不与女斗吗?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加大步伐的向前走──“喂,你用不用啊……”维深抱怨的苦笑,但还是跟了上来──我这也算是好男不与三八斗。
当然的,这句话我没有对他说出口,我可不想等会回到家就要看一场粤语长片式的恶霸欺负良民投诉剧。
而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我很累──真的很累,不单单是指肉体层面上的,还有精神层面上的。似乎从那件“窗帘”案子开始以来,我就又一次的陷入了麻烦招惹期──烦,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我所遇到的这些,但似乎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它们都有我非管不可的理由──是你对我的诅咒吗?老师……还是那张窗帘的诅咒在我身上发生时会是这种形式?
摇摇头,我把脑子里一堆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
然後发现维深似乎在跟我说话──“寒,我总是觉得你这次会不会做得太过了些?我们自己的命怎麽玩都无所谓,但别人的……你也没跟人通知,也没跟人提醒,这样怎麽说也不太好吧?”
又是一个老问题,看来我不好好的回答一遍这小子是不准备放我安生过几天了。
“维深,先撇开我也觉得是不是应该给那群人一些教训会比较好和那个我曾经说过的十分充分的那个理由和我本人的那麽一点点似心,就以这个我安排的‘内容’而言,你觉得,知道的人越多,结果会怎麽样呢?就算他们愿意去帮我把刘玫的心结打开,他们在面对刘玫时还能保有那份自然吗?不可能吧?连你跟我都没办法完全做到。”我转身停下,眼睛透过有点因路灯的关系而轻微的反光的镜片看著维深,目光相接,我可以看出他眼中映出的并不真的是疑惑,他只是需要我再一次的对他承诺──但承诺什麽?……那群人的安全吗?……
维深……呵呵……看来他还没有完全的能放开“善良”两个字的枷锁……
我轻轻的笑了起来,用一只手遮著唇,一手搭在维深肩上。“我的莱芬斯特教授,别告诉我,你对这种‘人性’里的优先性不了解……你也是罪人……”
我看著他,等待他对我的反驳,但这次,我猜错了──还是说那些过分繁多的思考和对他人的推测把我本身性格都稍稍扭曲了?……
维深皱眉,看著我的眼神中带了某种对过去和他自身曾经历过的一切的回忆与痛苦──我不该刺激他的……
因为……
他的童年跟刘玫所有的,是相似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6
“对不起……”我说得很轻。
“没事。”下一秒,维深做了个深呼吸,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别对我做这样的表情,我会当做笑料的。”他对我眨眨眼睛。
“维深……你不觉得……在面对这件事上……”我微微的皱眉苦笑。“我跟你都有些不理智,甚至於不太像自己?”──是的,从刚刚我跟他的那些对话中,我醒觉──我们这段时间内都仿佛是陷入某一个恶梦。
我在执著,而维深在痛苦──不,也许应该称为再一次的想起那些他该在八百年前就忘了的陈年老帐──还有,就是我的态度和心理质量上,似乎退化了……
像是变回了洛斯死之前又或者该说是爱上他之前的那个我──自信至於自负,自我保护而显得过份的尖锐,但又隐藏在自以为是的平和之下……
头疼……
怎麽会这样呢?我不该用这种程度的状态和情绪去跟那位神童皇後陛下斗的……难道那也是她的一招棋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
过了大约三十秒的时间,维深的声音把我从沈思中拉回现实。
“没错……但为什麽我们都没有感觉到?”维深死死的皱紧他的眉,眉心的皱折是我在他脱离了那只章鱼秃子的课程後就没见过的深。“寒……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维深的脸色瞬间刷白,猛的抬头瞪向我。
我同样的皱著眉对他点头。
“天……”维深轻呼。“你那位刘小姐真该加入我的研究小组……”然後是几乎失声的一阵轻笑。
一声自嘲的苦笑从身体深处被挤出了喉部,我用手压住了我的眼睛──似乎……被赢了一步呢……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而且……我必须用恐怖这个词来形容……
心里本来早已盘算好的一切现在看来是存在著如此之多的漏洞──如果这样下去,我可以对天发誓,到最後,我只会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被她继续欺骗,然後帮助她逃开一切律法的责任,二就是……
死……
对,跟那些已被她定为目标的人一样的下场……
我的皇後,我不该低估了你,而抬高了我自己……
原来,我一直都太过於的自信──我还是个人,我还会有私欲……
而你,
我美丽的皇後,
你猜透了我的心,
精心的布下了一个让我逐步下陷的局,
我该称赞你的……
我的皇後……
但,你猜错了一点──我,是人……
而人,就是这个世间最不可捉摸的生物……
对於国际象棋,我是个新手,而且并不高明。
我最擅长的是“五子棋”,一种类似於围棋,但又比它要快得多的棋法。
但眼下,我似乎是被一位国际象棋大师给看上了,我不愿意被吃掉的话……
私乎只有反击──但我最厉害的,却是防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6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寒……”维深微皱著眉对我苦笑。
但我眼下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多少……真是位让人头疼的皇後陛下……
就不能乖一点吗?
呵……我也变肤浅了……
“也不一定是完全的被骗,最少……还有一点我认为……在安全范围内和可以确认的范围内,是可以肯定的……”我用食指托了下我的眼镜。
“是什麽?”
“她对她弟弟感觉的误认──只要抓住这一点,也不是说没有机会翻身……”我转身继续向前走。“现在算是暂时打平了吧?她赢了我一步,而我手上有一著伏棋她还不知道……”
“你是说那天她在茶楼里看见你也是故意的?”维深跟了上来,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著我。
这个问题……我不认为我能很准确的为它作一个定论,可能……两者都有──我细细的在脑海中重现那天我看到的刘玫的每一个表情……
那会是在怎样的一个状况下才会出现那样的反应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并不如我原本想象中的单纯和不冷静,她绝对可以是一个可以把自己所想要做的一切事情完美的做好的女人。
可她的精神状态……至少,我并不认为那是稳定的──对,记录!我怎麽会把这个给忘了呢?!那是最重要的──
“维深,你能找到刘玫的资料吧?”我猛的看向维深,稍稍的把那个认为我已经完全的陷入沈思的人吓了一跳。
“可……可以,只要知道她以前的学校,我就能把她的档案全部找到。”维深点头,然後用一种更为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我。
一把扯住他的手,我拉著他就向我妈妈家的方向跑起来──
“你干嘛?!──”维深被吓到了,因而低叫起来。
我看向後看他,微笑。
“当然是做一下老本行啊。”
“啊?……”
“阿世啊,妈妈做了宵夜放在冰箱里,你们待会饿了就拿去热一下吃。”母亲从书房的门口探头看著坐在电脑前的我和维深。“别弄太晚了,小心身体。”
“知道了。妈,你去睡吧。”我稍稍的回头对母前点头,然後目送她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阿姨真是个好妈妈。”在完全听不到母亲的脚步声後,维深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挑眉看他──“干嘛?你想娶我妈当老婆?”
我很有先见之明的先闪开了一点,等维深用手肘想撞我而落空的转身瞪我时,我才大声的笑出来。
“维深,我可不要你来当我爸──我会笑死的。”
“疯子!”维深狠狠的瞪著我,就像一头被斗红了眼的公牛。“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死人!”
“哎呀呀,我说我的莱芬斯特教授啊,你就别害羞啦,我知道我家妈妈长的很不错的,你那点奇怪的兴趣我也是晓得的,没关系,我这个人很开通的,你别怕我会不同意,就是知道我会不同意你也别介意嘛,真爱就是要去争取的啊……呵呵”我对他微笑,当然,我是存心看他抓狂的。
“你给我去死!!臭小寒!!”他冲我大吼,然後狠很的转回身,重新的和放在他面前的电脑大战。
我这才走过去,整个人压在他背上,把双肘分别架在他的肩膀上。
“别这麽说嘛,我这不是也是为了让你纾缓一下神经嘛,你怎麽能不谢我反而诅咒我去死呢?”我用手托著下巴,看著电脑屏幕上一行一行我看不懂的符号和字句,和维深飞快的敲打键盘的动作。
“怎麽样?找不到吗?”
“如果没有某个死人刺激我脆弱的神经的话,早就找到了……”维深一边碎碎的叨念著,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怎麽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能力不足,平时就说得天花龙凤,到做的时候就有心无力,维深啊……不是我说你,实在是你太慢了,都两个小时了,你到底也给我点消息吧。”我继续损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7
“你别吵……怎麽平时没见过你这麽烦,现在倒是比皮恩斯那老女人养的鹦鹉还烦人……”维深敲键盘的速度再一次提升。“都是你!怎麽突然想到要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用这种线路……单单是要不被追查到就要费比平常大一倍的心思……”
我一脸无辜的笑笑。
“我说我的维大少……对於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不该找我报怨的吧?……”
重重的敲了一下回车键,维深用松了口气的语气宣布──“搞定。”
“怎麽样?”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无视我认真的问题,维深在完成任务後最先注重的是他背上的重压──我。“重死了!”
维深微微侧身,并用力的用手拍了我的手肘──
“疼──”马上闪开,我微皱著眉白了维深一眼。
“你有没有这麽弱质纤纤?……”
“这是刘玫的在校档案吗?”在维深作出任何反驳前,我离开他的背部,坐到原先坐的位置上,看著此时电脑上显示的东西。
点头,维深伸手拿了放在电脑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嗯?!──死寒!怎麽是你的浓到死绿茶?!”
没有理会维深喷水和报怨的声音,我只认真的盯著那屏幕上的东西看──
“MayLiu……休学一年?……”在页面的中段,我看到了一段这样的记录。
“这是怎麽回事?维深,能查到原因吗?”我拉了维深一下。
“这个……你等等……”
“是这个吗?她们学校的校档。”三十秒後,维深停下动作看向我。
“因病休学?……没有具体的病名和原因吗?”我看著那段简短到有点不可思异的字句问维深。
“被改过啦,就跟那个银行的记录一样。”维深说得很悠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你能弄回来吧?或者找到她的病是什麽。”
“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看他那脸自恋的样子……
我在想……
如果朝他脸上来那麽一拳会不会很有趣呢?……
明显的,维深还不算笨的看懂了我看他的眼神里的想法。
“呃……我马上找给你……但就是会慢点……”维深识相的马上把手放回键盘,只是用有点发颤的声音对我说。
“那你就尽快啊……”我对他微笑──一个绝对完美的微笑。
一切虚像,将被重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存在多少除了“爱”之外的感情?
而对於“友情”这一界限……又该划分在哪里?
我没有爱上过“她”──绝对……我坚信……
没有想或许,也没必要再去想或许。
所以……
对於“她”,我只会感到可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8
“找到了,谢谢我吧,寒。”过了大约三十分锺──我从厨房把母亲弄的宵夜热过开始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位自称电脑天才的维深猪终於把我要看的东西搞到手。
真慢……我的头又开始疼了──倒不是因为低血压发作,而是因为想起明天还要陪母亲去喝茶──这是什麽生活──颓废……
天天早上七早八十的去喝茶,跟茶友们闲闲的嚼嚼牙根,完了就散步顺便去逛商场的回家,午饭不是在逛街的途中吃了就是回家随便的吃点包子面条之类的东西,然後晚饭才开锅煮点什麽……
这种生活……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算了,只要母亲高兴就好。
决定不再想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集中精神的开始去研究那份被隐藏的答案──
“芝加哥大学医学院,医师,菲德恩.M.诺特。病人,玫.刘……精神病状,有幻听与幻觉出现,自我否定性极强,伴有并发焦虑症状,有强迫思维,明显的睡眠障碍。”
电脑上出现的是一份诊断记录,我相信维深已经尽力了,这可能是唯一一份可以知道刘玫在美国曾经发生过什麽的唯一线索。
其实,它也算是答案了……
“知道了吧?”维深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微转过身看向他,我毫不意外的看见维深正捧著一碗桂元糖水在喝──还不笨,还会自己去找东西吃。
我转过身看回电脑──按眼前这些写得如此明撩的资料都看不出她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会被那些曾经教过我的教授们分尸的。
如无意外……是抑郁症……
但类型和程度……近乎一点人格分裂边缘了吧?……
幻觉幻听……她到底看到什麽?听到什麽?她在否认什麽呢?
自己吗?哪一个自己?……她应该是个坚强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她可以自我催眠而去接受一个她暂时无法摆脱的负担……那她的承受力……应该不会差……
那到底是……
真不舒服……这种感觉……一种明明是自己,但又不像自己的感觉,我发现,从我知道了“刘玫”这个存在後,我的思维就一直在向後退,一些明明能想到的东西,开始像被一把无形的锁锁住一般的无法取得……
是私人的感情在作祟吗?……
烦啊……真烦,我果然不能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件什麽事──过於热衷於其中,反而会丧失了平日自己最仰仗的冷静──无情,才能看见真实。
这句话真是真理啊……
“寒,你要累了就先别想了,反正还有时间不是吗?累倒了反而还更不能想出什麽来,那还不如别虐待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更好不是吗?”维深拍拍我的肩,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闹锺──指针指向4:05……
我摇摇头,只是向後仰,把背部完全贴在椅背上。
事实上,并不是我不想去休息,而是就这样去睡的话,我睡不著──绝对的睡不著,与其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的,那还不如坐在这里好好的想想。
责任感这种东西就是可笑……明明用不著,但还是这麽做了……
无法控制的,就算明知道是错,下意识也在逃,但那种不甘心的感觉还是让你乖乖的在问题面前投降,用尽方法的去解决和解释它。
严重的自我矛盾……
矛盾?……
脑海中似是抓住了一丝灵光,我重新坐直身,再一次的认真的看了一遍那份诊断记录──
会是一样吗?同样的陷入了矛盾。
曾经,她能让自己把“恨”当做了“爱”,那麽,当她发现了因为那个“变形的爱”而陷入了一种对她本身极有害的“恨”之中後,她是不是会开始寻找那种“恨”的根源……而在最後,她发现了自己最原始的感情──她其实,并不爱她的“弟弟”……
而後,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开始否认这一想法和自己的观点,慢慢的,人格开始激烈化,她不断的否认一个她明白知道的事实,而重复的对自己肯定那个她所造就出来的假像──为了让她的那份“恨”能支持她的人生……这样吗?……
不……应该是,她知道,如果没有了那份对於“弟弟”的“死”所造成的“恨”的话,她以前的一切,所做的,所想的,就会变成毫无意义,也就是说,否认了那个假像,就等於否认了她所认知的以前的她的生活,但肯定那个假像,她的下意识也无法接受她的自欺欺人,然後,她开始陷入一种循环性的自相矛盾。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8
她无法解放自己……慢慢的,那形成了一种压抑……她的人格居然没有分裂,真是奇迹──还是说,她有,而我不知道呢?……
眼下她的精神状态,应该也算不上稳定吧?……她会这麽做,就说明,她是在肯定那个她所造出来的“假像”──那算是一种强迫思维,那她的另一种想法呢?
那是不可能被完全抹杀的,是已经被压制了吗?……还是……她到现在还在矛盾呢?……
她会不会是认为,只要她把那些造成她现在这种混乱痛苦的状况那些“祸首们”毁灭,她就能得到完全的释放与解脱呢?
可怜的人……
她没有想过,她这麽做之後,她的精神将会面对一个新的,而且更难解的问题……
用一个自欺的方式来逃避,得到的,只会是一另一个你更难以逃避的事实。
“维深……我知道该怎麽做了……”
顺手关上电脑,我以缓慢的动作站起,转身看著一直站在我後面吃东西的人。
一个现实,
被埋在了那高傲而聪明的皇後心底
要把它揭开吗?
那是伤疤……
但如果不这麽做……
我将毫无胜算……
1月23日,
就算我不想,
它也有来临的一天,
而我……
没有逃避的权力……
昨天下午,我、维深、清还有雅坐飞抵Z江市──而在此之前,我拒绝了母亲同行的要求──一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儿子去做的事是什麽危险的东西,而二,她回Z江的话,并不知道要住在哪──我没在那里买多余的房子,她也没有,只有一间套房,但也借给我了我的侄子书文用了。总不能把我妈放到一间一房一厅的屋子里去跟一个已经念大学的大男孩住吧?
要她一个人住酒店的话……也太浪费了……
但她说了,1月31日年二十九那天她会回来,因为要跟外婆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团年,还千叮嘱万吩咐我要记得那天去接她的飞机──真糟糕──这不是在给我加难度吗?
不过我也相信刘玫也不会把事情拖太长,根据经验,一般做这种事,都以快刀斩乱麻法最好,能在对方的心理还没完全平静前,制造更多的压力和恐惧是最方便杀人和进行一些不良的行动的。
8:00,我跟铁了心要死跟著我的维深与前几天就用电话和电脑联络好的林素在第X小学的门口见面──
真怀念──我伸手贴上学校门墙的白色瓷砖──很凉,在冬天里,这份凉意更是明显。
我记得,我曾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是什麽时候,而有是因为什麽呢?……
错记吗?
不会的,因为这份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已经到了让我无法忘记的地步──
“寒!”──一声低却不算沈的男音在身後响起──是林素。
我抽回手,转身看向他──还是一样的圆圆的脸,微卷的短黑发配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再加上看似笨重事实上却比许多人灵活的身材──他是一个极精明的人,看他只以不到30岁的年龄就当上了一个市的公安局局长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了。
“好久不见。”我对他微笑──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他知道我的一切,而公平的,我也知道他的一切,我们是所谓的世交──但跟清和雅一样,他对於我而已,跟维深对我而言,还是不同的存在。
“最近又胖啦,国家公务员……”我把手搭到他肩上,看了看他的身体,微一挑眉,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给我讲讲,你最近又黑了多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8
一拳往我的侧腹招呼过来,我们亲爱的林局长用一脸明显的是想笑但有死命的装出愤怒的脸瞪了我一眼。“什麽黑了多少──我们这些是人民公仆!公仆!!我们有的是无似奉献的精神──还有一个作为共产党员的自觉!”
“好啦好啦,要不要在这连党歌都给我唱唱?别在这给我高唱党的美好啦,来说说那件事吧。”我轻笑著象征性的回了他一拳,然後移到他身後,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趴──舒服,这是我最爱对他做的事了──把他当成趴趴熊的趴趴地点。
“好重好重──你这家夥怎麽一点进步都没有?一看到我就往我身上趴……”拍了拍我环在他颈间的手,以示自己的不满,但林素最後还是认命的放弃挣扎──於是就出现了这麽幅诡异的场面──一个身高180以上的长发美男压在一个身高170左右的胖子老兄身上──因此,毫无疑问的,那位现场唯一的观众很配合的发出了笑声。
“寒,你还没介绍呢,这位就是莱芬斯特教授吗?”听到维深的声音,林素终於意识到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微侧过头问我。
而在我点头以示他的正确的同时,那位“莱芬斯特教授”带著轻笑说话了。
“你好,你一定是林素先生,别见外──虽然我真的是个老外,你叫我维深就好。”微笑著申出手与林某握了一握,然後双双的把目光著落在我身上。
“看著我干嘛……”我微微抬了抬眼。“不是要现开个三八批斗会吗?”──这都差不多该成惯例了……
“不用不用,我们在MSN上开过了。”──我该感谢这两位的二重声合凑告诉我事实吗?
还是我该一人赏他们一拳呢?
算了,反正眼下近在眉梢的事不是这些有的没的。
“我说林局,我跟你说的你都弄好了?”我斜眼看了看林素。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也担心我的小命的嘛。”他对我眨了眨眼。
“那就好……”我继续当我的趴趴熊──顺势的看了眼手表──8:20……
还有十分锺就到点了……
怎麽现在还没有人来呢?难不成他们都性好迟到?……还是都准备不到了?……
正想著,前面就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
他们正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你们也是参加同学会的?我是陈志栋──还记得吗?”走在最左边的那名男子对我们打招呼。
“去你的,要死了?认不出我身上趴的这个也该认出我吧?居然还给我搞自我介绍这套!”林素照样的一拳打在陈志栋的肩口上──
“哎哟──我的局长大人,我这不是不敢认了吗?都多久没见过面啦,你老人家是忘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啦──啊……这位是……?”他跟林素说了两句後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果然认不出了吗?……
“死趴我身上的你说还能有谁?你小子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虐待了我们好几年,还让我们美好童年留下阴影的家夥你都给他忘掉了?”我还没开口,林素就抢先的笑骂道──但我什麽时候给他的童年留下阴影了?……
“啊!!──是班头!──是靛寒世啊!!──知道知道,我这不是一时愣没想起来吗?”陈志栋倒也想起来得快──还是我以前真的有虐待过他们而让他留下了深刻印像?……但我有这麽做过的话……
我怎麽不知道呢?……
“到国外混了这麽些年,都怎麽样了?快认不出你了呢。”还是开朗的笑著──虽然我一点都不认为那个笑容有多真──陈志栋问我。
“还好,算是饿不死吧。”我对他微笑,没什麽兴致的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气氛有点变得僵硬的时候,那几个同行者(应该也是我的小学同学)中的一个穿著极暴露的红衣女子(如果在大冷天里穿超短裙加低胸装外套大衣都不算暴露的话,我也不知道怎麽才算是暴露了……)用有点惊奇的声音指著维深问。
“这是谁?不会是哪个人整容的吧?──喂,班头,是你的朋友吗?”在话尾她才转头问我──这是谁?──我反射性的微微皱了皱眉。
“啊?!班头,你不是吧,很没良心哎,居然把人家忘了──我是陈超容啦!小容啊!”看到我的表情,那女子怪笑起来──小容?……
这个我倒记得,一个看起来很斯文而且安静的女孩,虽然当年欺负刘栋的人里她也算是比较激烈的一个,但怎麽也没想到,今天的她居然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人说的“女大十八变”呢?还是生活造成的?……
“这是我朋友,巴黎大学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教授。”我简单的为他们介绍,然後,不意外的在陈志栋和另一个男人(後来记起来是周英龙)眼中看到了嫉妒的神色与陈超容跟另一个同来的女子(後来记起是叫做姚虹)眼中射出的精光──一种对自己未来的保障的期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9
接下来,该出现的人都露露续续的来了,然後,我不断的重复的在男人的脸上看到嫉妒和在女人眼中看到了一种期待──呵呵……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维深是个标准的恋父狂时,他们会有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但那也只是想想,我不会这麽做的──无聊,而且也没必要──我讨厌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最後,大约一共来了26个人,但是──邀请我们来出席这个同学会的人,却还没出现……
我在等,
然而我也知道,
她一但出现,那就意味著……
一场结局不定的戏……
正式的开始──
幕,已然拉开,
等待的,
只是舞台上主角的出现……
“他们又在营中嫉妒摩西
和耶和华的圣者亚伦。
地裂开,吞下大坍,
掩盖亚比兰一党的人。
有火在他们的党中发起;
有火焰烧毁了恶人。”
──圣经.诗篇卷四。
该面对的……
始终要面对──
无论你怎麽逃……
你都无法逃避那些已成事实的,
过去……
9:00,刘玫还是没有出现,但却来了另一个女人──一名中年妇女,衣著普通且头戴一顶圆草帽。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第XX届3班的同学会的人吗?”那位大姨面带笑容的问。
陈志栋对她点点头,然後一片叙旧聊天之声静止。
“是的,有什麽事吗?”
那位大姨还是一脸的灿烂的笑容。“是这样的,任羽枫先生出了钱包了车,请你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参加聚会。我是来接各位的。”
原来……
她并不准备亲自露面啊……
趴在林素身上,我没有再看那名中年女人,只开始推测刘玫下一步会做的──虽然林素早已安排好人员跟踪,以确保我们不会处於孤立状况。但我还是要再自己想想──虽然我并不认为我能猜到那位复仇女王所想的一切。
通常的模式大约有几种,一种是直接把我们一车炸死,但这样毫无美感而不能让这些人的恐惧感达到最高点,这样不会符合刘玫这样的人的个性与手段是不可能的,所以,上车安全──二是让车子载我们到一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饿死我们?──这个也不可能,这个方法也太搞笑了……我看我是急疯了……
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的感觉真不好──不,应该说我恨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所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59
我发现,我自己在尽可能的想一些东西以压制暴躁不定的情绪──多少年了?……我没这样多少年了?……
十年?……
不……十六年?……大概吧?……
已经久到我快将忘记的程度──真可怜──不是指刘玫,也不是指眼前这群坐在这辆开往复仇者陷阱的车上的人,而是指我自己……是的……
我该无情的……这个时候──但为什麽我会感到这种人类特有情感的美好呢?
是因为我太久没感受过了?──还是因为由此我知道,我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头好昏……
真的很昏……想要就此放弃的感觉越加强烈──这也在刘玫的算计之内吧?……
就跟我知道她所有的过去一样,她也知道我的往事──我的家庭,我当时的心理状态,还有我对我父亲的恨──或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一种绝对的怨恨。
她算不到的,似乎就只有她自己……
她知道该怎麽让我无法冷静的去处理这件事,我在她的报复行列之中吗?
会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而答案……
我不能确定……
但如果,她不想杀我的话,她为什麽要花这麽大的麻烦把我找来,还要让我处於一种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状况?
为什麽?──为什麽?……
太多的问题,却太少的答案。
幸好──现在我只能这样想。
幸好我有找来一大群帮忙的人,就算我自己不知道该怎麽做,最少,我也知道阻止她是肯定的。反正人多势众以势压人这个道理是千古不变的──人海战术──反正……我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手段。
虽然可能会被人取笑,就一个女人用得上这麽多人吗?但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并不只是为了最初那个单纯的想救她的想法,而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她有那个能让所有人折服的能力,我没有小看她的理由。
天啊!──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该死的维深……都是他害的……没错……都是维深害的……深呼吸──冷静──只要想著是维深那只猪脑袋害的,就能让习惯盖掉一些焦虑感……最少……
不要让我在见到刘玫之前就脑袋当机,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为一直处於自我思考状态(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说我是在发呆没错──而我事实上也是在发呆……),因此,我并没有注意到我是在什麽时候跟著我趴著的林素上的车,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子开向什麽方向,什麽地方,连坐的动作也是一直维持著趴在某人身上的姿势──老实说,这样还真是省力而舒服,但舒服……最容易让我发呆……
“寒……你醒了没?”旁边的维深撞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窗外。
这不是海吗?……这是去哪?……
“终於醒啦?都一个多小时了……我还以为你睁著眼睡著了……”维深用一脸不满的表情看著我──干嘛?有意见的别跟来啊?……猪……
我白了他一眼。
“喂,我说小林子,这里是哪跟哪?”我问被我趴著且在玩短讯的林素。
他微一抬头看著我──“啊?”
“你啊啥?”我皱眉盯著他。
“哦……你问这里是哪?”
我点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00
“这里啊……看来她是准备要带我们出海了……”林素对著我苦笑。
出海?
我睁大眼睛看著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没有准备好能在海上跟踪的人吧?……”
林素用一脸略显僵硬的表情对我笑著点了点头──这个比维深还要人头猪脑的家夥!!
该死!!这个白痴是怎麽给他当上局长的?!
难道真的是单靠政治背景吗?──杀了我吧!!
现在只有向上帝祈祷雅和清那边别出意外了……
幕帘拉开,
演员们开始慢慢的按照女王心中的位置就位。
但女王的心……
真的如此容易被看透吗?
只是这样吗?……
那位孤高的女子,
所想要的……
真的只是一个完结吗?──
──还是……
她要的是一个终点?
“谁能领我进坚固城?
谁能引我到以东地?
神啊,你不是丢弃了我们吗?
神啊,你不和我们的军兵同去吗?
求你帮助我们攻击敌人,
因为人的帮助也是枉然的。
我们倚靠,
神,
才能施展大能,
因为践踏我们敌人的,
就是他。”
──圣经.诗篇卷五。
如果可能,
我不会去选择做一个“神”。
因为被救的,
永远比要用心用力去救人要舒服多了……
而更甚者……
那种被期待的压力……
也是种把你逼疯的路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09
三十分锺後,果然不出林素所料的,我们一行近三十个人,坐上了开到某不知名小岛的船,但从林素下属传过来的短讯上可知,这里应该位於遂溪县附近。
海风吹过头发,一些没有扎好的发丝打在脸上,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沾腻感……
海上的风是微咸的,我抓住一小束在我眼前乱飞的头发,开始有把它们全部剪掉的冲动──但这样做的话会被某人念死吧?……这麽喜欢的话,他自己怎麽就不留呢?
头发让我感觉到头皮受到了极大的拉扯力和下坠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海上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被湿气沾湿後的头发会比原先的更重这一点是无用置疑的。
重重的无声的舒了口气,我开始把目光集中在海面上,灰蓝的,无边的──这里的海并不像书上写的那样蓝天白云,相反的,有这一种沈重的现实色彩──灰。
记得小时候也出过海,那时就一直觉得这样的海面的不可思异,跟书上,自己所接触到的描写性文字解像完全不一样的画面让我有瞬间幻灭的感觉,所以那次我玩的似乎并不大起劲。但现在,看著这样的海面,却反而觉得心里莫名的感到了踏实一些……
看著小小的浪端上泛起的点点白色泡沫,我想起了某次维深拉我到夏威宜时对海浪的形容──“在透明的高级蓝色薄丝上嵌著的雪白珍珠”。
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但理解出来的图相却是一颗颗在灰黑世界中浮沈多年的珠子,它们从一开始的美丽与光润,变为现在我所看到的无力灰暗与易碎……
我是个悲观论者──果然。
我在心中无声的发出自嘲的轻笑,我开始看著眼前这群代表了我童年某一时期的人们──陈志栋,他是班里另一个领导者,但他的领导意义在於破坏,一切的会让老师们困扰的事,他绝对是一个带头者。
而坐在他旁边正在跟他说话的那个女孩,陈超容,我并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经历过什麽,但我可以在她身上看到时间与人生的残酷,与一个人性的真面目。
以前,她是个还乖巧的小女生,但在欺负刘栋的行为中,她绝对是个伤害里极强的言语攻击者,第一个叫刘栋做猪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我记不清了,但可以确定,在嘲笑与较文雅的欺负游戏中,她是一个带头者,要不然,也是个积极的参与者。
然後是那个穿了一身蓝色长裙的姚虹,在记忆中,她是一个很男性化的女生,极短的头发,黑色的皮肤,除了校裙,就没穿过别的裙子。完全无法和她现在这个淑女的样子联想起来。不过对於她……我只记得一件事──她是唯二两个会对刘栋施以凶狠的身体伤害的女孩之一。而另一个……
我看向船尾,看到了一名扎了根马尾的女孩和另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女孩在说话──就是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徐雨霞。
我在思考,是否能把她定位为天真的恶魔呢?
不行──我知道,她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孩,她知道她会做的是什麽,她可能给别人带了多大的伤害,但她以此为乐……是的……
我该把她形容为魔女更为恰当。
而另一个,正在跟她聊天的那个穿灰大衣的女孩,她是变化最少的一个人──疗裳。以前,她就是这样一个中长的蘑菇头发型,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後她还是梳了一个一样的发型。为人也一样的尖酸、阴沈而不识时务。
这样的女生在学校里是最不受人欢迎的,除了刘栋,她算得上是以前我们班里第二号不受欢迎人物。
所以,在欺负刘栋的时候,她也表现得极为快乐与兴致勃勃。
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只试过被欺负的滋味,而没有试过欺负别人的感觉吧?所以一但接触到那种截然不同的快感後,她就深深的陷入其中……
接著……大概要看看那位最常让刘栋哭出来的人了吧?……
余静紊。
他现在整个人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感觉,不知道湛江的择偶条件怎麽样,不过看他身边郭琳汀、李珊和冯莎莎的表情和对她感兴趣的程度应该也算是个中上级的选择。
他家是经营酒店的,算得上一个太子爷,不过看到他的脸,我就想起来他在厕所中逼刘栋喝尿的举动──同样的让人胃部一片翻腾的恶心。
决定不在看那张让自己反胃的脸来对不起自己的神经,我把目光转移的看向正前方──那是曾伟、郭宇明、李川和黄达洪。他们四个是班上的“四大天王”。
可能对於小学的女生来说,长得跟她们差不多的我,远远不及那四个性格开朗而又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具吸引力吧?
反正,那时他们四个人不论在同性或异性中都是很吃得开的家夥。
“班头,你怎麽一句话都不说啊?”突然一股极浓的香水味传入鼻间──我第一反应是反手一把把那人的手扯住,然後用力的一拉──“哎哟!”
接著一道身影摔到了我面前──但我还是反应极快的把那人扶住了,没让她直接的撞到木船的船板上。
要不然以我刚刚用的力度,她可不就是“哎哟!”一声就能了事的了。
是叶君炎──一头中短的电过负力子羽毛剪加挑染了浅栗色的头发,白色的高领毛衣,外罩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很少女的打扮,但她那过浓的香水味还是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还是那样的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09
“对不起。”我对她礼貌的微笑,并帮她重新坐到木船上的排椅上。“我刚刚有点习惯的条件发射了。”
“啊!──小炎你好诈哦!怎麽可以不说一声就去接近班头?!”我刚对自己前一刻有点失礼的行为作出解释而叶君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另一把女声响起,这次还带了两把男声的轻笑──对我们喊话的女子是张魏,而那两个笑起来的男人是何纬和莫瀚。
“喂,我们的公关大美人不是想远嫁法国吧?”何纬轻笑的看著叶君炎,而後者则是回以他狠狠的一个瞪视。
“跟你有什麽关系?大嘴公。”我这时才发现,叶君炎的手正紧紧的拽著我的右臂──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几样东西里面就有一项是过浓的低级香水味……
怎麽办……拉开她吗?──我微微的皱眉。
但这时却有人帮了我的忙──一个身高不高,长得黑黑实实的男生──许非。
他拉起了叶君炎,而他自己坐到了我旁边。
一语不发,这麽做完了就只闭目养神。
虽然有点一头雾水,但我还是蛮感激他救了我一命。
然後我看到坐在斜对面的朱继江轻笑起来──我看著他的表情,幸灾乐祸的,明撩的和恶作剧的感情混在一起──这两个人是恋人吗?
我忽然有点明白的看向被拉开後就一语不发的坐回许非旁边的位置上的叶君炎。
这还真不是普通搞笑的搭配……
差点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但我还是忍住了。
把眼睛看向坐在我左侧的维深和林素的方向,明显的,他们正在跟章彦、周平、陆文亨和罗丹丹在聊天,而且……
气氛热烈……
但这热烈的气氛也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在五分锺後,那位在做完了中型公车导游後变身成中型木船导游的大姨在船头向我们指著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喊道:“各位,就是前面了,任先生请你们去的地方。”
任先生吗?……
我看著不远处的那座小小的岛屿,那里,是刘玫给这船人准备的墓地……
我却在一瞬间,有看到了天堂的错觉……
我们这场漂亮的戏剧的导演与主角──
那位化身复仇黑蝶的女王……
就在那里等著我们……
在那里,
我能看到什麽?……
Pieinthesky──一个不可能的梦想。
我有一个这样的梦想,
而在多年前,我曾有机会去抓住他。
但我没有……
所以,
这个梦想,
永远都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
木船停在沙滩上,虽然传著皮鞋,但悠闲鞋的柔软还是让我感受到了脚下沙子的触感,像是在不断下陷的感觉,抽离不了,也躲不掉──这种感觉怪异而让人感到不安──这一刻,我甚至於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刘玫的又一个诡计。
但我很快的就把这个假设否决了,她应该只是纯粹的找了一个最容易下手而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罢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0
精神被弄到一直紧绷在某一极易令自己犯错的地方了……呵呵……该怎麽说呢……越想让自己冷静就越紧张,明明知道只要不在乎就可以了,但又无法让自己不去在乎──我是个怕死的人,在不知道安全是否被保障的现在想让自己平静是有一定难度的。
人类的生存本能是天生而难以抗拒的,那种来自潜意识的对危险的违和感及自然恐惧都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焦虑情绪。
轻轻的摇摇头,我抬头望向仿如无尽的海与天空──一样的灰蓝,只是深浅的色调不同,而它们给我的预示又似乎是不祥的……
“你们好,我是任先生派来接各位的。”当全部人从木船上下来後,一个身穿正宗的英式的黑色绅士礼服西装的明显不是中国人的男人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老实说,按我刚才那发呆的程度,我是不可能看到他是在什麽时候出现的……)
而那位大姨也已经不知在什麽时候连著那艘木船一起离开了这座小岛。(因此,我再一次的发觉到,我那个随时随地陷入自我沈思状态的习惯真是……在某程度上很让人头疼……)
“寒。”跟著那位似乎是我们唯一能相信的男人走入小岛的丛林之中,在刚踏进那片昏暗的深绿的同时,那位三八派开山祖师爷总算是把我想起来了。
“干嘛?”我算是维持了我非常绅士的态度了──起码我有理他不是吗?至於语气……
那是个可以完全忽略的问题……
“你不觉得越来越像那些十点档侦探剧的剧情了吗?”维深很有自知之明的把我的语气忽略掉,开始用认真的声音来提出他的疑问。“一群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岛,然後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阴深的古堡,接著就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掉……这个剧情好熟啊……”
我有点受不了他那过分大条的神经,微微的挑了挑左眉,我斜眼白了他一眼。
我也记得这个东西的剧情──这是在演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吗?!
还是这世界上的犯罪手法真的是惊人的相似呢?──或者是……现代的侦探剧和小说都被犯人拿来当前期学习课本了?
这样也太蠢了吧?……
刘玫不会真的全场照搬吧?要真是这样也就太搞笑了。
不自觉的轻笑出声,然後发现维深正用一脸不满的表情看著我。
“你干嘛?”我问他。
“你笑什麽?”这个猪头不会以为我是在笑他吧?
“我正在想某位小姐会不会真的那麽蠢,全搬某电视剧的剧情。”我算是被这只猪头打败了。
不过为了这事他也没好受过倒是真的。
在现在这种有一半算是听天由命的状况下,我是不是应该提早跟他说声对不起好呢?要不然到时候我们随便一个出了什麽事再说,这只猪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呵呵……我可不想死後还被人破坏自己那一清二白的好名声……
该说是放松了吗?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白痴的事情,不过我也还有完全放松到这种程度,在走进丛林的过程中,我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地形似乎也是经过考量的,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没有前面那个男人的带路,我们这一群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一个林子里走出条路来──这意味著什麽呢?
双重的保险吗?还是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呢?
把人饿死的把戏不会真的在这里上演吧?──不过我也真的该担心了──清和雅──我无法确定他们能不能找到我所在的位置,最少,面对这样的一个林子,就算是军人,我想他也会有瞬间的踌躇的。
“维深……”在没人注意的行进过程中,我压低了声音把维深扯在自己身边。
“嗯?”他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我。
“你能不能在这里连接到全球定位系统?”我不能确定前面那位老兄是不是也能听得懂法文或者德文,因为只从他的脸和身材,我无法断定他的国籍也没办法从他那比维深还标准的国语发音中找出他的母语是什麽。唯一可能的,我想他是个拉丁裔的美国人。
这一点很容易想到,因为刘玫要找人帮忙,而这个人能让她信到这程度的话,那大概要跟她相处一段长时间才能成立──还是说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帮凶呢?
“可以,我带了卫星电话,韦恩有时候在这方面还是有可信度的。”维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说话的声音也尽量的压低到只能让我一个人听清。
维深的想法是没错的……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麽简单,据我所知,在这附近有一个军用机场,那麽……会不会对系统造成什麽影响呢?而且……这会不会让韦恩他们很难找到我们?
希望到时候他不会被人当成国际间谍而被关押审问个好几天的──如果真这样我们就是全完了他才来到也不奇怪……
“维深,我问你,如果因为干扰波而无法正常的连接到系统的话,你有没有别的方法连接系统?”这个世界的事就是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算是我买个保险好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0
我绝不排除现在马上在还没深深的陷进去前立马打退堂鼓走人,跟别人的人生比起来,还是我的小命比较要紧──反正我怕死就对了。
有什麽比生命更保贵?没有,对吧?
“可以,只要电脑不要当机,不要没电,不要发生什麽奇怪的问题就好。”他对我微笑──我该说幸运吗?他带了一台电脑──所有人都将会知道的,而我也带了一台,但那是我临时起意带的後备。
难道我也有了维深那种灾难预感吗?……
还是不要了吧?……我还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人生的。
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考力和自控力完全归位──该说是亲爱的幸运女神对我的爱再一次发生作用吗?还是我的生存本能起了另一种有利的作用?
让我的自保本能启发到最完美状态?──所以说,人,永远是研究不完的课题,没有人能完全的了解你自己,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去预测自己在面对一些状况时自己可能会有的表现──有时,你以为会好的,它完全的脱离了你的控制,而有时,你以为你无法做到的,到临场的时候,你会有超水平的表现──我眼下的状况就很能说明一切。
真无法想象在前一秒还乱成一团的脑子,这一刻居然真的能像被一桶冰水淋过一般的清醒过来,更像现在的我──我只能这样说……
不会为了一些奇怪的情感而去做一些算不上理性的决定的男人。
“各位,任先生正在里面等各位,请进吧。”──大约走了有20分锺,终於到达了一座……呃……该怎麽说……虽然我知道Z江市在晚清後期是曾经被法国占领过,但我可是完全没想过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一座法式的古堡──我的天啊……不会是真的吧?
我可没兴趣去玩什麽金田一事件簿游戏──必须重申一点,我是很温文而算不上有高智商的小作家……
刘玫……
我的复仇女神……
你不会真的想考验我的解迷能力吧?……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是一个喜欢玩猜迷游戏的人──我只是一个来找病人的医生……
来吧,我的黑色蝴蝶,
在你的毒粉下,
一切将会变成什麽?
在女孩的面前,她看见了血色的恐惧,黑、灰、白,不断的在她的眼前交错著,哭声──她听到了自己的饮泣,但另一方面,她抽离了自己──真的是她吗?
她问。
没有答案的,她陷入了迷惑──因为她给自己提了一个无答案的问题──
为什麽要哭得如此伤心……
没有答案──在她心中,能感受到的,只有空洞的一片孤寂……
笑了……
那个抽离出来的部分,
轻轻的,
笑了……
“各位请跟我来,任先生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房间,请各位先到房间换过衣服,午餐已经准备好,30分锺後请各位在这里等我,我会带各位到宴会厅。”
那位带路的西装老兄用平得差点听不出音调高低的声音一边说一边示意我们跟著他往进门後看到的昏暗挑高式大堂的左边的通道走──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座大堂的装横,应该是古旧的,而没有新的装修,大堂一入门的正中央前方高处,是一块巨型的十字架──但没有人物崇拜的在上面加上耶苏兄那副可怜的身体,只是一块很精美的,装饰多到超乎想象的十字架──我从没想过,一个十字架可以豪华到这种程度──是一种讽刺吗?还是在表明她的忏悔之心?
在一个自己要杀死他人的地方正门,放这麽大的一块十字架……
还是说……这是她在细心的提醒我们曾经犯下的过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0
那位过分完美化的女王,她难道不知道这群都是没心没肺的人吗?怎麽会注意到那摆设的用意呢?
轻轻的摇摇头,我跟在那群正在为这建筑发出感叹和小声讨论的人们的後面走进左侧的通道口。
分房间的过程并不特别,两个人一间,女孩们在第一层,而男生则在第二层,林素被安排去跟陈志栋住同一间房间,而我跟维深……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换房?
为什麽我非得跟这个烦死人一号睡同一个房间?──但抱怨归抱怨,跟维深同房总比跟其他人同房的压力感要来得低一些──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之一。
如果刘玫是想让我没办法正常的去分析所发生的事,那她为什麽不做得彻底一些呢?虽然最後极大的可能是我们会跟那个人换房──是因为预料到了吗?所以不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
在那间整个色调以深红与金为基调的房间里的软椅上坐下,我开始想起了李斯──那个神秘的男人,这样的一个舞台,会不会是他提供的呢?他到底是个什麽人?为什麽要这样做?纯粹为了好玩吗?
还是他是一个正义感出乎他人意料的强的不法生意从事者?
如果那位拉丁裔老兄是他提供给刘玫的话……那会不会是个麻烦?
还是我根本不该把这件事想得太过复杂,或者是暂时能忘掉那个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带来的疑问呢?
趁现在脑子清醒,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再想一遍整理一下……
首先……是枫,但他是可以完全忽略的,只是刘玫似乎是利用了他的事来让我的情绪慢慢的产生改变和发生一些平时不可能会有的波动,她是一开始就准备要这样了吗?她是怎麽确定枫一定会找到我的?
不……这件事,应该只是巧合,而利用枫来让我混乱,是刘玫在後来极快的反应过程中想出来的一箭双雕二号计划──那就是说,会遇上我,她本来是想不到的吗?……
这一点会不会在当时也影响了她的整个计划或者情绪呢?
如果有的话……那……
“哇啊啊啊啊────”
正要想到些什麽的时候,一声女声的类似於惨叫的尖叫声让我的思考被完全的打断。
“怎麽回事?”我很快的站起来问正在整理(两人份)行李的维深。
他也是一脸呆愣的看著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是一楼,去看看。”顺手拎起进门时放在床上的大衣,我打开房门走出去。
而林素他们也已经在走廊上,有些在前面一点房间的人已经下去一楼了。
“怎麽回事?”我问林素。
但他也是一头雾水的对著我摇摇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那个有点像管家的家夥不是说30分锺後集合的吗?现在过了多久?”我问从後跟来的维深。
“20分锺左右吧。”
是吗?……
才刚到而已……玫她不会这麽急著就开始了吧?……
真糟糕──最少也让我先吃完饭啊,我可是个低血压患者,还有慢性胃炎,要我因为吃饭问题而让身体发生了什麽不太好的问题……
啊……那位现在远在法国某地的变态医生一定很有兴趣狠狠的虐待我的……
艾尔德学长那张笑得很恐怖的脸一瞬间闪过了我的脑海──马上甩甩头,把这个恐怖的幻觉甩掉。
我们快步下到一楼,而在入门的大厅处,看到了人群在围观什麽。
“怎麽了?”林素迅速的走上前去分开人群──
而看到的,是一具倒卧在一片血泊中的尸体──没想到,第一个牺牲品会这麽早出现……
算不算是我间接的害死了他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1
──我相信,就算他们能逃得过这次,也不一定能逃得过下一次的……
深吸一口气,我走上前去蹲在林素身边。
“是谁?”
“余静紊。”林素皱著眉,他戴上皮手套,用手翻过尸体的脸部,虽然因为撞击地面而让面部的容貌扭曲,但还是能依稀的辨认出死者是谁,更不用说还能靠清点在场人员数目来知道他是谁。
“怎麽会这样?”我问。
而对象是余静紊的同房──周英龙。
“我不知道啊……是、是他自己才刚进房间,把东西放下就说要到处去看看,我又不是他什麽人,当然也不好管他……而且,别人喜欢到什麽地方去是他的事……但……但我不知道……”话没说话,他就发出一阵有些想吐的声音,让後面那一群围观者中大部分脸色青白的人都一块跟著他来个胃部版块移动。
微一皱眉,我现在只想知道现场有没有人是医生,要不凭我这半桶水加林素这半半半桶水就算连维深算上了也没办法很好的从这具尸体上知道什麽。
“受不了的人都回房间。”我冷冷的出声。“有没有谁是学医的?”然後在一群人如临大赦的离开时问。
全部人回头,但没有一个人点头──妈的,这种会随时有个医生在场的幸运果然只存在在电视连续剧里。
在人群散去的过程中,那位拉丁裔老兄匆匆的出现在大厅。
“这是怎麽了?”标准的字正腔圆的粤语,但我却怎麽听怎麽觉得怪。
“如你所见,有个倒霉鬼死掉了。”我对他微笑,然後帮林素移开余静紊身上的那块凶器──是的,就是那块在进门时看的十字架──真讽刺不是吗?……
还是能说这寓意了天罚的意味?
“这……这不可能……我昨晚才检查过那根挂著十字架的钢索,不可能会脱落的……”那位拉丁先生的脸也绿了──如果是在演戏的话,我想……我该给他一个金球奖的。
我看了眼站在一边完全处於看戏状况的维深,他才反应过来的拍了拍那位绿了脸的拉丁先生。
“啊,你好,我是维深.奥本.莱芬斯特……发生这种事真是糟糕,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的……其实我们会到这里来也是糊里糊涂的,又死了个人,到时候很难交代的不是吗?……”
维深熟练的把他带离尸体旁,往大厅的右侧通道口旁的沙发方向去了。
“我说小林子,你行不行?”我把放在维深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林素。
“怎麽可能行……平时这种东西都是法医做的。”他白了我一眼。
我没有管他,只用手轻轻的压了压那个看起来是致命伤口的後脑凹折出血口。
“要是不是在这里他可能还有救……”我低声说了一句。
但换来的是林素过激的反应,他几乎是用吼的在我耳边喊──“拜托!这都跟意大利肉酱差不多了好不好?还有救?!”
呃……糟糕……被他这麽一说……我也觉得恶心起来了……
“咳嗯……你闭嘴没人说你是哑巴……”
林素跟我把尸体翻转过来,两人继续完全没做过──或者说不习惯做的初步尸体检定。
第一个牺牲品已被黑色的蝴蝶取走了生命,
恐惧慢慢的在众人心中漫延,
那麽下一个……
会是谁?……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只有这样,我才有得救的可能……”
可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无知的女孩……你为什麽要这样骗自己呢?
她能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这麽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1
但她还是无法放手──不能,也是不可能──
因为,
她不知道当这份恨意消失之後,
她的人生还会剩下什麽……
“脑……脑损伤是怎麽说的呢……嗯……”一边在那不知该怎麽下手的脱著尸体的衣服,我一边努力的回想曾经有学过一点的神经外科学。
余静紊应该是属於伤後立刻昏迷的类型,然後……应该属於脑挫裂伤……
脑挫裂伤……
脑挫裂伤是脑的器质性损伤,常发剩在著力或对冲部位,伴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和坏死,按病理形态可以分为脑挫伤和脑裂伤,因挫伤和裂伤同时存在,故常统称为脑挫裂伤。
算是背书式的把以前学过的那一点点外科判断搬出来,但这个时候他人都死了是不是该想想他的致命伤该是哪个比较有意义呢?
不过看起来,他的致命伤该是後脑处的那一下重击没错……
不过,也不能完全的排除别的可能。
跟林素两人一起把余静文脱光搬离那一大滩血,然後仔细的看他身上的一些其它伤口。
他是被十字架从背部重击而俯卧在地的,虽然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拿把刀子割开来看,但我确信他的内脏被压破而导致大量失血致死,那脑部的撞击应该算不上致命吧?……记得艾尔德学长说过,人的脑能承受的打击是令人吃惊的,但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还是生理层面的意义。
余静紊的背部有严重的瘀血,而在那石块制的重物撞击下,他的肋骨也断了……如果能在这里把尸体剖开,应该就能知道他的死因是什麽──但总的来说,反正他就是死了。
“怎麽样?”林素问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麽要问我──明显的,我跟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和认识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他干嘛拿那种看到救星的脸看著我?
“反正就是死了,帮他把衣服穿好吧。”
说完,我没有再管他,只走到另一边,去看那块“凶器”──华丽的巨型装饰用十字架。
那块十字架本来是用三个钢扣连接著钢索扣在墙上,以作为固定,而那些钢扣的接口……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发现扣端连著钢索……
纯粹的脱落吗?
我伸手去碰触那些看起来很牢固的钢扣。
用人手的力量是很难去把它打开的,每一个都是──那到底是怎麽让它掉下来的呢?如果不是整个把扣或链其中一方破坏的话,那到底要用什麽方法来让它掉下来?
我是不会相信这仅仅是个意外,我绝对相信余静紊是死在刘玫的手上,但要怎麽去证明?
她是想让我看著他们一个接著一个死去吗?好报复我当年的狠心?
她想让我担当十多年前那个只在一边看著一切发生的角色吗?──为什麽?
这就是“我”会在这里的原因?这就是她找我来的目的?
这……可能吗?……
在沈思状态中突然被人从後用力的拍你的肩是恐怖的,特别是在不久前,你才刚刚碰过一具算不上让人愉快的尸体的时候。
所以,当我被人这麽一拍的时候,反射性的把那人的手腕一扯,用力的一拉,并在那人的手臂被迫伸长後一把托起他的肩位,用力的向前一摔──“喂!!!寒!!!──你要谋杀我吗?!”
发出惨叫的人,是林素──他已经把那边那具尸体整理好了。
“是你自己白痴吧?你不会用叫的吗?干嘛非得拍我?”我白了他一眼,对他伸出手。
“我问你现在要怎麽办?找人来吧?这种情况下,不叫人来也不行了。”我把他拉起来,而在他站起身的同时,压低了声音问我。
会这麽容易吗?……
“你看看你的手提电话,现在还有没有信号。”我对林素微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2
他有点愣神的皱著眉低下头去──“啊?!──怎麽会这样?!!”又一声惨叫。
这次我就毫不客气的一个爆栗子往他头上送过去。
“叫这麽大声干嘛?有病啊?”
“但……”他指著无信号的手机用某种祈求的目光看著我。
“你也太没想象力了吧?我说……”我又一次的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是你自己想不到,侦探片也有说吧?要做这种事,肯定要找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要不信的话我跟你打赌怎样?等下维深肯定会过来跟我们说,那个拉定先生告诉他,这个地方是XXX天才有一班船过来,平时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玩了我们又会发现,这里没有电话这种东西,接下去……哈、哈……死人死人死人。”说完,我对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张笑脸。
“靛……寒……世………………”林素狠狠的瞪著我──干嘛啊他?没见过帅哥吗?(反正我现在自恋。)
“你这个恶魔!!!”他冲我低吼。“你想死你就去死!别拖上我们这一大堆啊!!──我看刘玫那个死女人就是看准了你这点才把你扯进来的!你这该死的个性绝对是害死这堆人的其中一个因素!”
会吗?……这个是原因?──不会。
“有我在,你们还可能不会死光光,要是刘玫没把我找来,我看你这个大胖子到时连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这是事实──如果刘玫没有找上我,而我没有遇上枫,如果,一切都不曾被巧合和一些人为的事件连接起来,那麽,今天,我不会这样站在这里,我可能也只是一个被欺瞒的人,我可能也只会不知觉中慢慢的去看到那个现实──但那都是如果。
不过可知的,却是──无论我有没有知道刘玫会做什麽,余静紊都会死……
或许,我如果从一开始就阻止他们到这个地方来的话,他暂时不会死,但可以知道的,刘玫绝对不会放过他,肯定不会──刘玫最恨的人(建立在她自身所认为的对刘栋的“爱”的基础上)无疑应该是当初给予刘栋肉体和精神上双重重击的余静紊。
一个人的决定,总会有他好的及坏的方面,我不想在现在去思考“如果”的问题,就当作是我残忍吧──还是说无情?
但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所谓的“感情”而做的。
又一次的矛盾……
但现在不是让我想这种东西的时候──但我很想知道,林素要知道了我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会露出什麽表情呢?
呵呵……一定很有趣,但现在不能让他知道。
“寒……我发现你这家夥真是……不是普通的恶劣哎……”林素用一副被打败的无奈面孔面对我。
而我只是耸耸肩,接著,转身看向那边正好结束了跟那位“拉丁先生”的谈话的维大少。
“怎麽样?”维深走了过来,而我开口问他。
他对我做了一个苦涩的鬼脸,然後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语气对我说──
“这次真是完蛋了。”
“嗯?”
“那位”他指了指已走入右方通道口的拉丁先生。“古斯特先生,他是一个半月前被人请过来这里做管家的,除了厨房还有两个人──两位大妈。和另一个帮忙的小男佣之外,这里没有别的人了,而这里更是没有电话和无线电一类的东西,听说是这里的主人为了能完全的过什麽‘没人打扰的世外生活’,所以才这样做。而唯一跟外界的联系就是每五天一次的,从遂溪过来的船。”
在他说完的同时,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而林素则是黑了一张脸,狠狠的瞪著我。
“你这个招来霉运的男人!还笑!”他狠狠的冲我吼了起来。“你说现在要怎麽办?!嗯?!我现在不能通知我的部下我们在哪!难不成就这麽让她宰吗?”
嗯?招来霉运的男人吗?……呵呵……比维深给我起的那个要好一点了……
“才不是,他是招来死亡的医生大人。”该死,这只维深猪!他少说一句要死吗?
“好了,你们,现在该想的是,在这五天里我们要怎麽过才对吧?而另一个重点──”我斜眼看向那具静静的躺在我们身後的尸体。“那玩意要放在哪?”
“我刚刚问了,古斯特说地下室可以,那里似乎有个冰库。”维深倒是很合作的把脸部表情调回正常与严肃的频道。
“冰库?弄个那种东西来干嘛?”这次是我跟林素很有默契的同时发问──只是一个人皱眉而一个人苦笑罢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2
维深率先走到那尸体旁。
“谁知道。还是先把这东东搬下去再说比较好,古斯特已经去开那个冰库了。这里等下也会有人来收拾,完了还要吃饭咧,要不就要饿死了。”
跟林素对望了一下,我们也走到那具尸体旁──但维深……我真的很佩服他……
看了那种东西居然还能吃下饭?!
算了……反正也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作对就是了──这是我在搬尸过程中想得最多的东西。
谁让我有一个恐怖的家庭医生呢?
死去的人,将永远的沈睡。
只有活著的人,还要为他的死亡而感到烦恼──
但即使是这样,我想……
也没有人会愿意选择……
当那个死去的人……
「我真的恨他们吗?……如果不是的话……那麽,我恨的,到底是谁?……」
女孩在她的日记本上用力的划出这些字句,她是痛苦的,因为她无法自制的去不断重复著一些能让她疯狂的问题。
但真的好吗?……
当一个人,
把他的整个人生都建立在「恨」的基础上时……
那是可悲的……
「这地方怎麽这麽阴深……」把尸体搬下地牢,在盘旋的梯间,林素发出不平之鸣。
「是你还没看过‘某人’的老家吧?跟那地方比,这里好多了。」我低声的笑了出来,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向维深。
「喂,别把我家说成鬼屋好吗?」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又把精神集中於脚下那些略显湿滑的石级上。「对了,我刚刚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古斯特不知道你那位刘大小姐就在岛上这件事?」
「啊?」
老实说,我还真忘了问维深关於「城堡主人」的问题。
「他怎麽说的?」一边小心的转过一个弯,我一边问维深──所以,我讨厌古堡──没事弄那麽多七弯八拐的东西干嘛?
「他说他只是在前日接到雇主的指示,说今天会有人到,要他做好准备,而他说他的雇主说他会在今天内到,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到。」维深脚下滑了一下,但又极快的站稳了身子,借著昏黄的光线,我看得出,他正死死的皱著眉,明显的正在诅咒这地方的不方便。
他的表情让我有发笑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我压了下来──求知欲比开这只猪的玩笑在我体内发作的更厉害一些。
「也就是说……在古斯特和这座东东里的人都认为刘玫并不在岛上?」我问。
「肯定,不过,他们以为的对象也不是刘玫──而是任羽枫,那位发邀请函的人。而且……」正说著,走在前面的维深又滑了一下──「妈的。」他骂了句算不上文雅的粗话。
这次我是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呵呵呵……我说维深,我终於了解你为什麽不喜欢回家的原因了。」说完,我还戏谑的向著他挑了挑眉──虽然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看清我这个表情。不过……
光声音就能令他抓狂了。
「靛寒世!!!你这个死男人!!!」他反射性的对我大吼。
而声音在这样一个幽闭而狭窄的空间里是能被成倍以上的抗大的,所以,被他吼过的我,算是头也昏来眼也花……
「好了好了,别扯了,你刚刚那句而且後面是什麽。」我对他微笑。
白了我一眼,维深才回答我的问题。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10:13
「就是……古斯特似乎任为他的雇主是个男人……而且……名字就是任羽枫。」
「你确定?他不是在骗你的?他不是跟刘玫一夥的?」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以为我是谁?他不是在说谎,因为遇到凶杀案……呃……还是该说对於看到死尸这件事来说,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冲击,不可能有个人杀人没觉得什麽,而事後却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的事发生吧?」他抬头看我,而在看到我点头之後继续下去。「基於这点,我相信他也是不知情的人,只是刚好被拉进来的,不属於要杀的人,也不属於杀人的人,可能……是被那小姐拉来当见证的吧?」维深耸了耸肩。
见证……是的……刘玫要一个见证──她没杀人的见证……
她想那一切与自己的关系都撇清,所以,才找来了那麽些不相干的人──我原先怎麽就没想到呢?
见证……如果,她不是要杀我的话,那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当见证,一个知道过去,也看到了现在的见证,她是在用「我」来帮她记录她的人生。
但为什麽要找我呢?因为我一直是个旁观者?所以她认为我不会插手这些事,她一开始对我的了解如果只是停留在小学时期对我的认识上的话,那麽,她这麽想是对的,所以,在她的计划中,我的角色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一个巧合,完全把我们对对方的想法和映象都改变掉──而那个契机,就是枫……
一开始,她的目标是枫,但意外的,却遇上了我……在她的预计中,我不该是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帮起那个我完全没认出来是谁的人的忙。
所以,她不得不对我进行重新评估。接著,她借枫的事,来试探我的习性和行为方式从而推出我现在的处事方式,同时的,她应该也拿到了我这些年来有记录在案的所有资料……然後再堆积在一起分析──把一件事做得更为精密,更为让我就算想做什麽,也无法做到……
只能彻彻底底的去当一名旁观者……
呵呵呵……多可怕的智慧……多可爱的一个女子……
如果我不是我,如果她不是她,可能……我会爱上她的……
可惜……
我们都是不会爱的人……
「哇啊啊!!!──快来人!!!救命!!救命啊!!──」
就在接近最底层的时候,我们却听到了一声惨叫──而那声音,绝对属於一个男人──古斯特。
跟维深对望了一下,我们把尸体往林素身上一压,留下一句:「你背著那玩意快点下来。」
就不顾那些石级湿滑的往下冲──某程度上来说,我更希望这些石级能在现在变成滑梯,这样就能快些。
「怎麽了?」到达底层,那里只有两扇门,而开著的那扇,里面流出的冻彻人心的冰冷空气让我们知道这里绝对就是那个奇怪的冰库。
而回答我的,却是跌坐在冰库内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和瞪大了眼睛的古斯特。
而在他面前的……
是一具被冻得青苍的人体──那是周英龙──马上冲进去,探过了他的颈脉──妈的!又一个……
想不到,刘玫动手会如此之快……
她不会是想速战速决吧?
难道她知道我会找人来?所以,她要在他人插手破坏之前把人全部杀掉?──但她是怎麽做到的?……
头在剧烈的发疼,我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
「寒……」维深拍了拍我的肩,定定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保持冷静的话,就只能看著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死下去,而我现在连一点想东西的时间都没有──该说你成功吗?
玫……
要是她这样的密集杀人是为了让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的话……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真是哭笑不得了,这刻……
我该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