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8:32
“他、他们在天花板……在墙角……他、他们要用那些白色的爪子把我撕开……他们要杀我…………对,就像杀微特亚一样……他们用那些白色的爪子……刺、刺穿微特亚的身体……那些坚如石……软如棉的爪子……爪子…………在那!!在那啊──他们在对我笑!救命!!救命啊!!!”原先的不安和恐惧,让他慢慢的爆发起来,在其眼中可怕的幻影像似是在向他索命。皮尔深尖叫著紧紧扯住维深的双臂,并把自己的身体寻求庇护般的缩进维深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他们不会过来的,你看,他们不是碰不著你吗?不会有事的。”
边安抚著已然惊慌失措的皮尔深,维深和我互看了一眼──坚如石、软如棉……那颗在霍多奇身上找到的白色方块!
“皮尔深,你认识霍多奇吗?”看到在维深怀中不住颤抖的人,我提出暂时的最後一个问题──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该再问下去。
“那是谁?”
再一次失望──只见望向我的双眸中除了浓重的恐惧外,就只有不明所以的疑问……
天!又一个问题──霍多奇和白色恶魔还有黑钥匙的关系到底是什麽?
──还有那个最麻烦,到现在还毫无头绪的“CottageCheese”…………
“就这样了?”我们一出来,韦恩就在门外等著我们。
“不然怎麽样?他这样我们问下去也没用,他只会语无伦次罢了。”我白他一眼。“刚刚的你都听见了?那个白色的小东西看来是凶器的一部分了。知道怎麽查了吧?”
“你说武器制造商?”韦恩这才有点开窍的样子。
“要不去查查看那些毒贩也行嘛,要不你还有什麽可做的?”维深毫不客气的取笑韦恩工作的毫无所获。“我和寒还要去看那位失忆的先生,还是说……你也一起来?说不定你还知道他是谁哦。”
踹了维深一脚,韦恩点点头,在吩咐下属善後之後就自愿的给我们充当起司机,直奔医院。
“你还真放心让下面的人查啊……”在车上,维深对韦恩放心的行为发出感叹。
“反正那些手上功夫谁做都一样,要不养他们干嘛?再说,我们要查的是几天後的那堆毒品交易,凶杀案算是附带的。”
“杀人的就是那些毒贩啊……”
“一样,知道他们是谁是重要,而他们要交易的新型毒品是什麽,又有多少,在哪交易更重要──如果这次交易成功的话,那就会有不知多少也不知为何物的毒品流入美洲和欧洲各国了……”总算把心中最大的重点说了出来,韦恩不意外的得到了我跟维深呆愣的神情──
原来,事情不只是死了几个人牵涉了几个毒贩那麽简单……
恶魔已经将他的影子显露在我们面前,下面,我们该去寻找他的真面目了……
小时候总很爱听音乐盒中冰冷而机械化的规律声音,因为它的不变使人安心。至今仍记得在母亲怀里,静静的听著自那小小的银盒中传出的乐音。
总希望能再一次投身於那份宁静──无奈,时光不再。我已非当年那只知依赖的小童,而母亲对我的希望也已与当时不同。
世界每分每秒都在不断变化,我们不能改变已经过去的时光,只能面对未知的将来。那麽,过去对人而言又是什麽?──那是一份属於我们自身的私有物,那是一份我们各自拥有的回忆……
当一个人,连回忆都失去,那他又能用什麽去肯定自己与创造未来?……
当我和维深还有韦恩走进那见以白色为基调的病房时,我捡到的那位“失忆”正坐在床上凝望著窗外的景色。
我们一时无法言语,只能静静的望著他的身影。
我无法猜测他此时所有的想法,但我知道,他对自己感到深深的不安与无奈,还有那份渴望得回记忆的感情──当然,他能恢复记忆也正是现在我们所希望的。
“你还好吗?”最後,还是我打破了那份沈静。
那人回头看我,眼中含著某种我曾经熟悉的东西,还有那一脸苦笑的表情……洛斯……你这个幽灵……
“你们来啦,先生。”他的声音淡淡的,带著某程度上的空洞──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挚爱的身影。
或许是看出我的异样,维深抢在我再出声之前开口。“我们叫你奥好吗?那是我名字的一部分,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实在很难办,希望你不介意。”他走到“奥”身前,微笑著对他说,同时用手打了我一下,提醒我回神。
“嗯……奥……好的,莱芬先生,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字。”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奥拉欧警官。”我突然醒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一直静无反应的人,忙把他扯到奥面前为他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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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自己身上有一只银色的盒子吗?”我问。
“银色的……盒子?……”他看了看我,然後认真的开始思考,试图在他一片混乱的脑海中找出与我所说的相符的物件。
维深自大衣口袋中掏出那只精致的银盒,把它放到奥手上。“就是这个,你有什麽映像吗?”
过了一阵,奥拿起那只银色的盒子,开始摆弄起来,好像是在找什麽。
“我感觉……它里面应该装著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才对……”他说。
“是这个吗?”我拿出那根黑色的钥匙放在他手中已打开的银盒里。“你对它有什麽感觉?”
“我……不知道……只是……”他停了一下,然後皱起了双眉,转而抬头看著我。“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很重要,还有……在看到它的时候,脑子里好像突然闪过一堆白色的东西……还有一只木制的大箱子……”
“你觉得头疼不疼?”我看到他的脸色比原先的要白些──不过,创伤失忆的人,在强制回忆时,头部一般都会有刺疼感。
但跟我同时出声的还有一个人──直到刚才都一直沈默不语的韦恩。
“白色的东西是什麽样的?那是一只怎样的木箱?放在哪?”他问得很急,表情也很严肃,眼神中透著得到讯息的喜悦。
“你别这麽急行不行?他现在的思维很乱,怎麽可能记得那麽仔细?”站在韦恩身旁的维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明显的取笑著韦恩的不经大脑。
“我没什麽……只是……我觉得那些白色的东西应该都是些很危险的物品,但……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那些到底是什麽……”奥先是对我笑了笑,然後望向韦恩,语气中带著些自责。
舒口气,韦恩对奥露出一个苦笑,道。“算了,反正本来就没想过能从你这里得到些什麽资料,你好好养病吧。”
“那我们明天再过来接你好吗?”在韦恩说完後,我接口,因为腕上的手表告诉我现在差不多要过晚饭时间了──我可是要准时用餐的人,要不然就很容易让那该死的胃炎复发──为了不去见那个比我以前那杀千刀的哲学助教还要变态上百倍的医生,我可是很努力的坚持准时用餐的准则。
而且,眼前的这位病人也该休息了。
奥点点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Dead先生,我觉得,这些还是你拿著比较好。”
又一次,我把洛斯的样子重叠在他身上……
“好像什麽都没问到……”维深边吃著面前那盘大得有点吓人的海鲜大杂烩,边口齿不清的说著。
在心中再一次疑问为何这家夥就是吃不胖,我说。“那就先重新整理一下现在暂得的线索吧,东西太多,范围又太广,不如认真的讨论一下,看看哪一点是可以相连的,又有什麽是先前忽略的。”说到这,我和维深都望向了韦恩。
“喂……你们别这样看著我行不行?”他说,在看到我们眼中“不行”的含意後认命的低下头。“那从头讲一遍总可以了吧?……你们还真不懂什麽叫尊敬学兄呐……”
“少废话吧你,要说就快。”
“这不正要讲吗?你急什麽……三天前,我收到我线人的线报说我追查了两年时间的那个神秘毒贩准备在摩纳哥和欧美的几个最大毒品商进行一桩大交易,所以就开始准备到这里来的事宜,还在这边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抓人。结果,也就是两天前,我们按线人的资料抓人,没想到反被对方摆了一道,人没抓到还暴露了线人的身份,虽然最後还是抓到了一个小混混,但他所知的并不多,在告诉我们他老板将会和东南亚的一群毒枭联合把一种新型的毒品卖给欧美的毒贩之後就被杀了。”说到这,韦恩停了一会,从内袋中摸出一盒烟,并抽出其中一支将其点燃,在餐厅幽暗的环境中,我看到那一点小小的火光在他脸上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美感。“杀手在警局对面的天台上下手,一枪毙命,他的尸体就是倒在我的面前……之後,我打电话给微特亚让他回来,但他说有一位少爷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并约了我在码头的南区见面──但当我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的尸体,还有他唯一留下来的线索……然後,我凭那点线索找到了皮尔深,但结果你们知道的,接著就是在码头北区的那具尸体──霍多奇,是个职业杀手,他被杀的原因大概也是灭口吧……他应该就是那个射杀那被抓的小混混的人……”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问。
“应该吧?要不然怎麽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杀死,又那麽巧的和这件案子有所联系?”他自嘲的笑了起来。“世界上哪有这麽巧的事?”
“怎麽会没有呢?巧合和缘分都是些很奇妙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混沌论对吧?”我对他微笑,看来,韦恩也因为受压过来而搞得有点向负面偏了。“很多看上去无关的事加起来就成为一件能说得通的事情。有很多我们以为无关的东西,或者就是最大的线索。有时候我们总会把东西过分复杂化,或者简单化,想得阔一些,不要想‘不可能’我们应该多些去设想‘可能’。那样案子才会破得快。”
“就韦恩说的,还有你捡回来的那位,都是在码头……”维深在此时接口。“这件事,不管是杀霍多奇还是微特亚,还有奥,都应该是在码头的某一处……如果说范围能这样广的话……那会不会是一艘船?……再看两名被杀或被害没死的受害者都是在码头的北区……会不会那就是停在北区的一艘游艇或者船?”他点出一点我们原先没想到的事。
我看著维深,想了一会。“那会不会是这样呢……原本,微特亚想和某个人一起到南区去见你,但过程中被那帮人发现,就杀掉他,但这样还不行,因为还有那个‘某人’,所以,他们就留下一点线索,给会来的你看,把你引到皮尔深那边,他们原想你们到的时候皮尔深也该死了,把你们的线索断掉,但其中出了点失误,皮尔深没死,但是他也被逼疯了──然後,那些人就有时间去解决那个‘某人’、奥、霍多奇,我们先别管奥和霍多奇是怎麽回事。就从杀人所用的手法来说,微特亚、霍多奇和奥都是被重物撞击後脑致伤或致死……而皮尔深不是。他说是‘白色的恶魔’把微特亚杀死,那同理,杀奥和霍多奇的应该也是‘白色恶魔’就是因为他们要找没有警察的时间下手,而没有亲自去解决皮尔深。同时这时候你们的注意力都到了皮尔深那边,让他们得到了没有烦人的警察碍事的时间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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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5
“那皮尔深说,‘刺穿他的身体’又是怎麽回事?微特亚等人的致命伤都是後脑那一击,身上并没有其它明显伤痕啊……”维深提出另一个疑问──来自於皮尔深.拉罗.费迪奥的供词。
我相信皮尔深没有说谎,那麽……当时,微特亚被杀的时候他也在场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呢?那些恶魔又是如何用白色的爪子刺穿微特亚的身体的?……
一切的一切,都还暂时无解,但那也只会是暂时……
我们正走在一座仿佛无路的迷宫之中,不断的寻找著一个小小的出口……
晚上十点零七分,我坐在床上和稿件拼命,正写到了最不能被人打断的部分的时候,身边的古典式酒店电话却像跟我作对般的铃声大作起来。
“干嘛?”我没好气的拿起那支电话,不用想也知道,会如此不识时务的人会是谁。
(看你睡了没有啊。)维深用一种只能用甜腻来形容的声音来回答我。
我知道他现在是精神兴奋过度睡不著,所以才无聊的来跟我侃电话──要真这样的话,他还是到我房间来好了,这样我至少能不用夹著电话打字,身体没那麽难受。
“你要是睡不著,就找点STILNOX(思诺思)吃,然後快点去睡觉,别来烦我,我可是还有东西要做的。”看,马上就串错一个词了……这只猪还真没带什麽好事给我。
(那种东西怎麽能随便吃嘛……喂,寒,我到你房间去好不好?)
哼,果然。
“要你就快点。”
连一分锺的时间都不用,维深现在就趴在我的床上,和我一起分享我那温暖的被窝了。
“到底有什麽事,你说吧。”边努力於制造稿子的字数,我边分神问维深──因为他不说完的话,绝不会甘心乖乖去睡觉。
“我在想啊……那个白色的爪子到底是什麽……刺……那会不会是一种注射器?”
“注射器?”怎麽会想到是注射器?
“那块小小的白色方块你记得的对吧?那个或者不是武器,而是某种新型的注射器啊。”维深用认真的表情望著我。
虽然这时什麽都要去尝试设想,但这样也太扯了吧?
“我们能不能先不去斟酌他那句‘刺’呢?那种软质的材料能做成什麽注射器?”
“输液管啊!”维深还是穷追不舍的缠著我讨论这个问题──其实现在我们等於走入了一道死巷,无论从那一面去想都总有一堵墙,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人容易胡思乱想。
我露出一个苦笑,然後死心的把手提电脑关上──如果不把全副精神用来跟维深对话,那麽,大概到明天早上我们谁也没得睡觉。
“维深,其实我们现在是不是把事情过份紧张化了?大家都因为韦恩说的那些话而想尽量快的找出答案,但大脑过分紧张的时候通常会忽略一些东西,或出现某些假像。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们好像忘了本来的目的了。”
他愣了大概十秒,才猛的转头呆呆的看向我──“CottageCheese!”
“没错。”我对他微笑。“其实我们原先有不少先入为主的想法,就比如说皮尔深说的‘白恶魔的爪子’他说坚如石,软如棉。因为我们在之前见到过那块白色的晶体,但如果我们没有见过或是不知道呢?我们肯定就不会联想到它。因为主观上认定了,所以就以为是那样,这可是大忌。就我所知,很多时候,事情总是和我们想像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之遥。其实,皮尔深说的恶魔的爪子的特性也挺符合Cheese的特性不是吗?坚硬,但有柔软。说不定,他看到的就是‘CottageCheese’呢?”
“现在也只能用想的了,不是吗?韦恩那边根本就查不到什麽,对方做事太干净了……”维深哀怨的叹息著。“其实我也知道不该太过头脑发热。但是,就惯性思考下去,这也是件很自然的事啊……但每次在快要得出什麽的时候,或者说,明知那就是那样东西的时候,却好像转进了一个死巷,什麽都没法再想。现在,好像把所有东西用正常逻辑来串联起来也不太容易……天……寒……所以我就是佩服你,总是可以把那些一头乱的东西理出个什麽来。”
“呵……我们莱芬斯特大少居然认真的赞美我了?我没听错吧?不是我的幻觉吧?嗯?”
“喂喂,你别三分颜色上大红好不好?”
说完,我们两人都笑了出来,刹时间,时空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我和维深都还只是个教授眼中的特级顽童……好像每天都醉心於怎麽去捉弄哪个教授或者同学,每次恶作剧之後,我们都像现在这样一块躺在床上面对面的大笑,分享各自的心得……我和他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了?……五年吗?……大概吧……
“维深,有时候,不要太急於去找新的线索,有时候,你不找它,它或许就会自动来向你报到。”……
早晨,对於有忧郁症的患者而言是危险的,他们总会觉得这本来证明著开始与希望的光景表示了灰暗人生的开始。我对早晨的感觉也不太好,那并不是我也有忧郁症,而是因为我有严重的低血压,而且经常的睡眠不足。而晨光,通常都会很不客气的把我从睡眠状态拉起来,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光彩。
今天,韦恩找上我和维深的第二天,早上七点,韦恩就用一通电话把我从床上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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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5
狠狠的看了眼在身边还睡得跟只死猪似的维深,我第N次诅咒自己该死的易醒习惯。
“什麽?!”
在听到韦恩所说的内容後,我算是彻底的醒了,而维深也被我那声罕见的大吼弄醒。
“怎麽了?……”看著他现在这副睡眼懵忪的可爱模样,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平常的样子联想起来──当然,那是指没见过的人,而我,早就已经免疫了。
“皮尔深昨晚自杀了。”淡淡的丢下一句,我在维深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中一反常态的迅速起床──
妈的!这怎麽可能?!我绝不相信他是自杀死亡!他还没有那种意念,我看得出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样了?”一到拘留所我就问韦恩。
他却只摇摇头,一脸苦恼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答案。“上吊自杀,今早警员换班巡查的时候发现的。”
“这绝对不可能!”我说。“按他的精神状态,他绝对不可能自杀!”
“没有明显伤痕,没有挣扎迹象,只有颈部的有青紫红痕。窒息至死,伤痕也的确是自然上吊死亡所造成的形状。还能说什麽?”韦恩无奈的摇著头,一脸逼迫自己相信的神情。
瞪了他一眼,我转身蹲下去查看那具尸体──我一般都不会这样做,因为我觉得这不是我的工作,而且,对於死去的人体,我有抗拒感。
戴上旁边正在做初部检查的法医递过来的一次性手术手套,我边听著那位法医的解说,边翻弄著皮尔深的尸体。
“颈间有红痕,范围和瘀血程度都没有可疑……你看这里……”
用手托高皮尔深的头,我仔细的看著他的後颈,我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麽,又能找到什麽。但我确信这件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尸体的颈部除了一些旧伤外就全无新的痕迹,因此,我拉起他的手,细细的看著──有旧有的勒痕和血痕,手臂上还有一些未散的清紫瘀血,右手上除了这些之外什麽都没有。左手……也一样……同样都是伤痕累累……可惜都是旧伤……应该有些什麽才对的……到底会是什麽呢……
“医生,有没有什麽药是能让人窒息至死的?”在全无发现之後,我问蹲在我身边的年轻法医──一名算得上漂亮的褐发青年。
“有不少吧……手术用的麻醉药品有一些也能造成窒息,还有一些药品也同样。但这些都要解剖之後才能知道。但手术药品的话……可能也查不出来了……”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看到我站起身,韦恩便对那位法医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把尸体运走,进行解剖。
“Hance,你觉得他不可能自杀吗?”和我一起走出拘留所,韦恩问。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脚下的阶梯。“不是我觉得,而是我跟维深都这样认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就讨论过皮尔深的精神情况。我和维深都认为皮尔深现在虽然带有某种恐惧和不安,而且还对某些东西有下意识抵触情绪,但就昨天我们对他的表现评定,他还是很爱护自己的生命的。无论是我们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的防御行为还是後来我们第二次去问话时他看到我们时的安心表现,都清楚的表现出他并不想死。所以,我没法想像他会在一夜之间自杀。”
“他还留下一封遗书,是给他姐姐的。”韦恩从内袋拿出一张纸。
我疑惑的望向他,停下脚步,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
“亲爱的姐姐,我快要死了,白色的恶魔要来杀我了。对不起,以前的事原谅我好吗?”我念著那张纸上的字句。“这不能说明什麽,韦恩,这种遗书本来就该成为一个疑点,上面所说的话和所用的语气不是一个将要遗世的人会用的,与其说是遗书,还不如说这是封家书……韦恩。”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让我浑身不禁一颤,背部仿似有一股恶寒在沿著脊椎攀爬著……
“告诉我,你约线人到南码头的事,还有谁是你的线人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我紧盯住韦恩的眼睛──他的答案太重要了。
“我的线人是谁一直都只有我知道……是来这里之後,才把他是谁告诉参与这件案子的同僚。”
“你是说,在你线人告诉你那些人第一次交易地点,并且你布处那次行动之前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的线人是微特亚?”我确认的又问了他一次。
“没错。把微特亚的身份告诉他们是在那次之後,我想让微特亚回来的时候。”韦恩一脸不明所以的看著我逐渐阴沈的脸色,用带著疑问的语气回答。
天!……如果真是这样……
“你有没有告诉过谁‘奥’的事?”这次我看他的眼神只能用瞪来形容了。
“还没有机会说……”
“千万别说!”我扯住他的领子,打断他的话,冷冷的望著他,在近距离的凝视下,我能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些微的恐惧。“到外面去,维深在车上等著。”
一路急步的走出那间以灰色为主调的建筑,我都一言不发的走在韦恩前面。而韦恩也识相的没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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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6
直到回到车上。
“到底怎麽了?”他终於忍不住出声。
我示意维深开车後,才神情严肃的与韦恩对望。
“你们那些人之中有卧底。”我说。
不意外的看到韦恩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麽啊?……开什麽玩笑……”
“我是认真的,要不然你想想看,微特亚一直都能给你正确的消息对不对?”他点点头。“但为什麽这一次却发生意外?那肯定是有人事先知道了你们会有行动,所以才布的局。微特亚以前也帮过你不少对不对?他也一直没被发现过对不对?”他又点点头,但这次,脸色却开始变得苍白起来。“为什麽他会被杀?为什麽那些人会知道他是谁?还有皮尔深。那明显就是他杀之後做成自杀的假相,但要做得如此彻底,没有内应能做到吗?韦恩,你自己想想吧。不要太过於去相信了。”
此时,韦恩的脸色已转为惨白,并全身微微的颤抖著。
我没有再说什麽,而维深也暂时什麽也没有问……
对方有一只隐形的棋子放在了我们的棋子之中,看来,要解决这件事,比原先所想的还要困难……
伏兵隐藏的身影让人无法捉摸,那现在,什麽是该去相信的,什麽又是该除去的?……
疑团在不断的变大,我们将看到什麽?……
13,西方国家中一向视之为不祥的数字。圣经中记载的背叛者.犹大,就是耶苏的第十三名使徒。有些地方建筑甚至没有十三楼,只有十二,十四楼。
背叛者有他背叛的理由,那被背叛的人呢?他又真的能如耶苏当年那样的平静面对吗?
不会吧?没有人喜欢当被背叛的人,但背叛……却有不少人享受它带来的犯罪快感……
回到酒店,我们三人都在我的房间里坐下。
但从进门到现在过了三十分锺,除了我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别的声响。
维深盯著韦恩看,刚刚的事情在车上我已经都告诉了维深,所以他现在也很有耐性的等著有谁会先说话。
而韦恩则靠坐在正厅的那张舒适的沙发上,眼神呆滞的望著地板,两手无意识的磨擦著,像是在想著什麽,又像是单纯的只是在发愣。
又过了五分锺──我看到电脑右下角那小小的时间显示又跳过一个跨点。在心中微微的叹口气,实在不明白,那有这麽难以接受吗?不会吧?不就有一个下属背叛了吗?有什麽好奇怪的……现在的社会都这样不是吗?有钱使得鬼推磨。
“好了,别做沈默的羔羊了。说说话吧。现在你准备怎麽办?”我点下了最後一个句点,关上了电脑,同时抬头望向韦恩。
只见他摇摇头,苦笑著。“还能怎麽样……现在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他们都是我多年的部属了,想不到……”
此时,维深却笑了出声。“你也别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韦恩。你不也有卧底线人在对方的阵营里吗?其实撇开什麽正邪之分不说,你所做的跟他们所做的有什麽不一样?还不是找人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吗?骗取对方的信任之後,就以此得到情报。都一样的……”
我看到维深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苦笑,我知道原因,就如我没有接受任何一家医院的聘请一般,维深也没有。但他拒绝的原因与我不同──那是因为他觉得那跟欺骗病人的感情没有什麽不同。他对这种事特别的敏感,那是因为他的家庭原因。
事实上在这点上我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我跟他面对的态度和受影响的程度都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家庭对一个人而言,真的能够影响他的一生……
“我也不知道现在要怎麽做了……”韦恩痛苦的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他的声音低哑,大概他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吧……
“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就将计就计吧……把那个内奸找出来,然後利用他……或者说,直接的利用他──那就在於你到底想先破案,还是先抓出那位内奸。”我叹口气,道。
看来,现在在三个人里面,只有我还算得上比较冷静──韦恩就不用说了,他受到的打击是肯定不小的,被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深深相信的情如手足的人出卖,任谁也会有一时的消极感和不信任感,而且,他本来就有点心理受创──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为了什麽,程度又有多深,但他想隐藏的伤感和悲哀,我和维深都能察觉出来。而维深现在也因为死了一个不该死的人──皮尔深,而有点情绪波动。他这个人平时还好,就是有时候头脑太容易发热了,这时候想东西就会有点偏……烦啊……最後还是要劳动我这副老骨头……
“你能知道谁是内奸?”韦恩愣愣的抬起头看我。“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你以为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维深白了他一眼──这只猪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无论他脑子当到什麽程度都还是对我有绝对信任。但有时候,这也是造成麻烦的原因之一。
“如果说这个内奸没有浮出水面,我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可能还比较难办,但现在我知道有这麽一个人的存在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我们甚至可以不再去理会那些先前乱七八糟,又连不起来的一堆零碎线索了──只要有这位潜在水下的内奸先生,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把在他背後的人扯出来……”我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个称得上甜美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当年在学校里可只会让人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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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6
“什麽意思?”韦恩开始稍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副饶有趣味的问我。
“其实,刚开始我发觉有内鬼的时候是挺担心的,本来就有一堆还不知要怎麽解释、调查的东西,却又来了一个内鬼,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但只要冷静的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并不难解决。而事实上,那人也等於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我顿了顿,马上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两个男人一脸凶狠的催促表情。“你们想想,那个内鬼肯定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又怎麽能找到他对不对?你不是说你追查了那个神秘毒贩两年都没能知道他是谁吗?”我看了看韦恩,在他点头之後继续说下去。“那就让那个内鬼带我们去见见他的真面目吧……只要知道这个卖方是谁,阻止他出货,那交易日期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而内容,也就能轻易得知了吧?”
“那要怎麽做啊?那个内奸不可能这麽好心帮我们忙吧?再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内奸。”维深抢在韦恩之前问,让韦恩在被截去发言之後只能应和的点著头。
“呵……这个方法就有很多种了,就看你们想用快的还是慢的,繁琐的还是简单的。”我对他们笑笑。
说真的,他们两个现在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还真是搞笑得让我想拿个相机什麽的拍下来留个纪念。
“你现在是欠扁啊?!当然是越简单越快就越好!”这是维深吼的。
而同时对我大吼的还有一个韦恩。“你在耍什麽白痴啊?!他们可能就在这几天交易了!还用问用哪种吗?!!”
“啧啧……我只是想问清楚一点嘛……你们用不著这麽大反应吧?”我在心中暗笑他们反应之激烈──这算是劳动我那可怜的脑子的一点小小的回报吧。
“首先,韦恩你先把所有参与这次案件的人员清单,我是说那些知道微特亚身份,又参与了你那次失败的行动的布处的人,你别连些什麽小鱼小虾也给我算进去。”我在他们再次吼出声前开口──一次是乐趣,两次……那就是自虐了。“然後,维深,接下来就不用我挑明了吧?”我望向维深。
不意外的看到他恍然大悟的眼神。“你是说要我把那些人的帐户全部清查一次,最好连他家里养了几条狗,连那些狗的保险金是多少也翻出来对吧?”
“为什麽?”没想到,说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个呆子不明白。
维深在听到韦恩这个问句後马上笑了起来,而我则没好气的对他说──
“看看有谁有不正常资金出入啊!笨蛋!只要查到谁有不明的大笔资金在手,那不用问,就知道谁是内鬼了吧?大警官。”……
虽然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我们还是没把接奥出院这件事给忘掉(虽然说那也是我在吃午饭是突然醒起的,但那也总比忘记来得好吧?)。
所以,在这个算得上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我和韦恩来到医院准备接那位应该属於重点保护对象的男人出院──虽然暂时还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但就前几个在这件案子上的死者,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莱芬先生不来吗?”在看到维深没有出现之後,奥问。还露出一脸失望的神情。
不会吧……维深啊维深……看来你那张脸对男人的杀伤力还真是不容小窥……
“他有点事要做,等回到酒店你就能看到他了。”我微笑著扶住他,一边示意站在一旁像块木头似的韦恩帮他拿那一小袋少到不能再少的行李(这还是我跟维深托医院护士帮他买的一些衣物。)。
“嗯,谢谢你们。”
还真是个有礼貌的人──他本来,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呢?……
一路从医院出来,都没什麽特别的事,我和奥交谈著,而韦恩则有时插一两句话,一直到韦恩先行离开去取车。
“奥,你还是没想起什麽吗?”我问。
站在身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人皱著眉点点头,然後,就在他想说什麽的时候,一辆车子开了过来,车中一名戴墨镜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把手枪探出身来。
在意识还没清楚了解到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之前,本能的反应和神经行为反射就让我一手拦在奥的胸前把他压倒在地上,自己也同时伏下身来。
但子弹的速度还是比人的速度要快一点──那人似乎只是想一枪把目标毙命,他也没料到我会有什麽即时反应,因此子弹是直直的向奥的心脏位置射出,但比他快一点,我把奥扯离了那个位置,但我的手臂则没那麽幸运的被子弹擦过──那辆车子在袭击失败後也迅速的开走了。
“你没事吧?”我连忙扶起那个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人,并检视著他身上有无伤痕──为什麽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韦恩明明说他没有对谁提过啊……
“嗯。我没什麽……但是……你的手……”他怯怯的指著我开始渗出红色的腥液的手臂──该死的,我今天居然穿了件米色的大衣。
“他妈的!”本来紧绷的神经在放松之後,我开始感觉到自伤口传来的刺疼。
“怎麽了?天啊!Hance!你的手怎麽了?!”这时,取车的韦恩也回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被人用枪打伤的。”
之後,我没有理会他那大惊小怪的叫声和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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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7
只暗自在内心起誓──妈的!要是我靛寒世没把你们这群人全纠出来!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被背叛的,与背叛的,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今天将是烦人的一天。为什麽?看看现在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维深就知道了吧?
从我自医院回来开始,他就用大到已经算得上噪音的声量在我耳边吼著应该用轻柔的声音说的碎碎念……
又一个新记录……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上次不小心被人用自行车撞到被念了30分锺,被人从楼梯上撞下去的时候是一个小时又二十分,嗯嗯……如果下次我撞车没死的话可能就要被念上两个锺头了吧?──那我还是被车撞死一了百了的好……
在心中暗暗的计算著维深准备停口的时间,我边看著方才维深整理和找出来的资料──不要问我怎麽能在噪音之中行动自如、而且完全不受影响,那是因为我经验过於丰富的关系。
“维深,这个蒙荷是什麽人,为什麽他的资料完全找不到?”韦恩一共给了维深五个人的名字,除了有一个美女有一栋来历不明的别墅之外,其它的几个人的资金状况都完全正常──就唯有这个蒙荷.史文深.霍莱齐的资产查不出来。
正念得起劲的维深听到我自他开始说教起说的第一句话──而且不是他想要的下次小心的保证。下一刻,他就对我大吼。
“靛!寒!世!!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咳嗯……虽然这样说好像很没道义……但看他抓狂的样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有趣……呵呵……
“行了行了,你都说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还没够吗?没够口也干了吧?再说,你讲的还不都是那几句吗?我都倒背如流了好不好。”我先是白他一眼,而後把手中的电脑转到他面前,指著那个打了个X的地方。“他是怎麽回事?什麽都找不到?”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像是气愤与想气也气不出来混合在一起的声音,维深在我身边坐下,两手迅速的在键盘上翻飞,液晶体视屏上马上出现了与罗列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数据。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原是一堆生活日常的帐单数据。
“就只有这些?”我问。但心中仍不免有些不可置信──以维深的功力都只能找到这些?!
“对,除了银行的月结帐单和水电费单据之外什麽都找不到。但是,我用电脑分析过这些……”又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指令,维深指了指最後在视屏上出现的结论──
“正常?”我有点愣了。
“对啊,用电脑进行的数据分析的确是说他的支出与收入的比例是正常的。”
“那他为什麽要隐瞒资产资料和其它别的资料?”这样做不是会让人起疑吗?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认真的问他,但维深却很没朋友爱的把问题抛还给我。
如果说,他真的是收取了馈赂,那他的支出值绝不可能会是正常──难道他把那些钱全都存进银行了?真不好笑……如果说是为了攒钱的话,安安份份的工作就好,何苦去做那些危险的间谍工作?如果想到要去做这种事,肯定就是对现时的生活不满而想要去改变生活状况。但就现在看到的支出数据看来,他不是那种喜欢豪华生活的人,反而,他应该是那些安於平淡生活的人,他有很强的公务员心理。就是只要做好工作,然後拿到应有的钱就好的人……他不像是他些有野心的人啊……那……为什麽他要这样做呢?这样不是更惹人怀疑吗?……
大概在此期间,我又发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以至我回神的时候,维深正用见怪不怪的表情喝著茶,而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韦恩则一脸呆样的和奥一起看著我。
“你们干嘛?”当你突然从自我状态回神,就看到有两个人正直勾勾的用一种看ET的表情盯著你看时,感觉绝对不能称得上好──所以,别怪我现在口气不好。
韦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收回放在我身上像看怪物般的表情。“没有……我只是太佩服你了……我们进来都十多分锺了,你还能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Hance,你可以去参加耐力赛了。”他对我发呆的功力如此评价道。
而一边坐著的奥,则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别说我了。”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桌上那杯大概是维深不知道什麽时候冲好,放在我面前的红茶喝起来──事实上,比起红茶,我更喜欢绿茶。“查到是谁放的枪没?我可是很详细的描述了那辆车的车型颜色还有车牌号给你听的。”
“那辆车40分锺前在山上找回来了,但上面没人。也是辆失车。”韦恩摇摇头。
“对不起,Dead先生,害你受伤了……要不是我……”奥一脸愧疚的对我说。
在他没把下面的话说完之前我打断他的话。“算了,我又没事,不过是点皮肉伤。你还是没想起什麽吗?”一般受到这麽大的刺激起码都能想起些什麽来的。
“对不起……我……”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我现在已经知道谁是内奸了。”我再次打断他的话,而这回,我的发言也引起了房间里另外两人的注意。
“你知道了?你怎麽知道?”维深狐疑的看著我,脸上除了不敢置信外还参杂著不明所以。
“你知道是谁了?”而另一个则明显的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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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7
“对,我知道……”就在我想说出我知道内奸应该不是韦恩那几个下属的时候而是别人什麽人,只要韦恩想起来他还告诉过谁,那那人就是内奸的时候,韦恩的手提电话却在此时打断我想说的话。
韦恩对我做了一个暂停与不好意思的手势,接著就拿出那只──我想知道为什麽电话这玩意儿怎麽老在重要关头或不是适当的时候就特爱响呢?──不识时务的电话。
“喂,我是……嗯……什麽事?……罗利?她怎麽了?……什麽?!”
在他讲电话的过程中,我很清楚的看到了韦恩的脸色由不耐变成平静,而後紧张,最後,是一片惨白。
“怎麽了?”同样注意到韦恩反常的维深在我之前问出口。
而韦恩却是神色惨痛的低下头,声音沙哑,整个人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罗利……也就是我带来的调查组里的中那个……她……刚刚有人在海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啊?!”这次倒是让我吃惊了──为什麽?……难道那位女士查到或知道了什麽?…………
三十分锺後,我和韦恩来到出事的海滩──维深留在酒店里照顾奥,当然,经过中午的袭击事件之後,韦恩也找了不少人来保护他们。
“警官,要看看尸体吗?”一边,一个本地的警察把我们领到那具女尸面前。并很合乎礼仪的问韦恩。
我在韦恩有反应之前就蹲下了,带上手套查看著那具出於我意料之外的女性尸体。
“能确定她的死亡时间吗?”我问蹲在我身边的法医官。
他点点头。“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到两个小时以前。”
那不就是我和奥被人袭击後不久吗?
“致死原因呢?”
“被人用枪在近距离射中心脏致死。”
不会吧?……那些人的手脚就那麽快吗?……先是想杀了奥……之後是ICPO的女警官……但是……这女人到底掌握了什麽证据,让那些人在大白天也要冒险杀人?──拿著钥匙的奥我是可以理解。又为什麽事情会这麽巧?……我才刚说要找内奸,就有人被杀……难不成,那个内奸就是这个罗利?……但她也不知道奥到底是谁,她连我和维深都没有见过……怎麽可能呢?……
“看来,罗利真的背叛我了……”就在我站起身,并苦恼於一些说不清,但又异常奇怪的地方时,韦恩突然在我身後低语。
“什麽?你怎麽知道是她背叛你?”我转身看著他──我个人觉得,那五人中没有一个人是背叛者。
“她不是有栋不明来历的别墅吗?而且价值不菲。现在,你们才遭袭不久,她就被杀了,一定是那些人不想让我们有机会利用她来找出他们才这样做的吧……”韦恩的声音中含著深深的悲痛,脸上也完全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寻常,当然,我不会蠢到说出口。
“那现在我们的线索不就又断了吗?”我附和他的解释道,并看到他苦恼的点点头。但心中,我开始考虑另一件事──到底,是什麽地方反常了呢?……为什麽我会觉得这麽不对劲……
从一开始的零散证据,到推出有内鬼存在的这个过程,到底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速度?……对,原先就是毫无头绪,进展极慢,但为什麽皮尔深的死,然後得到新的线索,而後又很快的失去……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罗利应该不是内奸,那真正的内奸是谁?……是蒙荷.史文深.霍莱齐?那他到底得到了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杀罗利是因为罗利知道了什麽,还是想用她来当替罪羊?但……为什麽他会知道我们正在找他?……
这些都是待解的──突然,一个念头自心中闪现,答案仿似呼之欲出般的接近。
抬头望向面前一片深蓝又变幻末测的海洋,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麽了……
又一个牺牲品的出现,将我们打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但是,却让我看到了一丝署光……
只要把这中间前後矛盾与异常的地方解开,真相,就会在我们面前浮现……
我已然看到了那一点真实的碎片……
在海边我拒绝了韦恩对让我和他一块去等最後尸检的邀请,一个人驾车回到酒店,在一路上还是不断的重复为自己的设想找可支持的推论点。
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想的话,那他为什麽要让我跟维深介入呢……还是说,他是因为那个被我救了的奥?他那天看到了我救奥的过程?那为什麽当时不连我也杀了呢?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路上,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麽,不断的作各种推测──其实,我并不希望自己的设想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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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8
“回来啦,怎麽样?”
我的神智一直都处在半清醒之间──也就是一边发呆一边走路。直到维深在看到我走进房间之後拍了我一下,才算是让我完全回神。
“嗯?”我有点呆愣的望向他,一时无法反应他说了些什麽。
看到我这样,维深摇摇头,在我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才苦笑著对我说。
“真不明白你刚刚这副样子是怎麽开车回来的……我问你怎麽样?有没有找到些什麽?”
我边脱下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边回答。“没有,就是太奇怪了。”
“什麽奇怪?”
“你不觉得这女人死得也太是时候了吗?我们一说想找内奸,奥就被袭击,然後她就死了……太巧了,巧得太过分了……”我在厅中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放松的把自己放在沙发上,以借此舒缓有些过紧的神经。
“那你认为怎麽样才是正常?”维深帮我倒了杯茶,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并兴致勃然的望著我。
两眼无焦点的望著天花板上华丽的花纹,我开始谗述自己的观点。
“首先,我本来就想告诉你们我认为那几个人都不是内奸,谁知道话还没出口(现在想来这也是一种幸运。),其中一个就死了……如果从正常途径去想,的确就会让人联想到死的那个就是内奸,而对方,也是很尽职的去杀人灭口……但是,维深,你觉得这正常吗?这样好像是很刻意去这麽安排一样。不说那个女的知不知道奥的存在,她可是连我们的面都没见过。你认为这样,她有可能是内奸吗?就算她曾经出卖过微特亚他们,就算皮尔深的死跟她有关──但奥被袭击呢?这又是一个什麽用意?”我坐起身,喝了口那杯已经有些冰凉的茶水,然後看了看正一脸等我继续的表情的维深。“如果说她就是内奸,也知道奥的存在,那她也一定能知道奥已经失忆了对不对?那为什麽还要冒险杀他?那不是等於在暴露自己吗?如果他们是想要回那根黑钥匙,那也该是来找我跟你,而不是以奥为目标,而且,如果是真的那麽想杀奥,那就不该只是射一枪。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能杀掉奥最好,不能的话,就把这当成一个警告和伏笔,好能牵出罗利的死。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局──有人想引我跟你去相信,相信罗利就是内奸,而後再回头去研究旧的零碎证据,或者缴尽脑汁去追查新的线索──就好像,想利用我们去掩饰什麽……或者说,想利用我们来当一个所谓的烟雾弹……”
“那……你想怎麽办?”维深看著我,语气中是完全的信任──这时候,我似乎也只能够相信他一个了。
因为,在我没有确定某件事之前,随时,“那个人”都会改变让我们当烟雾弹的初衷,杀死我们……
所以,现在,不但要暗中继续去查这件案子,还要小心的表现出自己和维深的反应都还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的样子。
看吧,就说来这鬼地方铁定没好事──该死的维深猪。如果一个不小心,这次可是会小命不保的。
“现在,我跟你做的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无论是谁。维深,现在,你继续去查那个蒙荷,这次,试试从他以前的工作记录查起,无论结果是什麽,你都告诉我。还有奥,我想,只要他什麽也记不起来他就会很安全的。但这也是暂时,不过……只要我们能把後面的人都拉出来,那就没关系了……你等会去跟奥说,让他无论想起了什麽都不要告诉别人,要不就跟你说,要不就对我说,不要跟别人讲,一定不要。”
“你觉得那个蒙荷是真正的内奸吗?”维深点点头,然後问我。
我放下手中已经见底的茶杯,摇摇头。
“不知道,现在,还不能说确定什麽,只是,当确定以後就好办了。至於蒙荷……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後,我想跟他做个协定……”
“啊?”维深一脸不明所以的瞪著我,仿佛我对他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一样。
“相信我就好,放心,我自有打算。”我对他说,但终於,还是在他那表情下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别露出这种呆样,那会让我很想笑的。”
“那你就在笑出声之前说!”
“呵呵……”
“还笑?!”
又到了晚上,虽说好像过了很久,发生了许多事,但那也不过一共两天的事。望著窗外的景色,我开始认真的思考人生是否真如梦境的问题。
死亡,我看得实在太多了……就拿现在来说吧,只这麽两天时间就有好几具尸体在我面前出现,难道人的生命就真的如此易於消逝吗?……
眼前,我们能得到的,可能在下一刻就会随自己生命的终结而不复拥有。那追求又是什麽?
我执著於把那些人找出来已经不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当然,我也不可能是为了所谓的正义,那又是为了什麽呢?愤怒吗?……对於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所产生的愤怒?……还是恐惧?对那些杀人者的恐惧驱使我如此?……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麽而继续下去──如果真相将会让我或别人受伤也要去把它找出吗?……但是,要我停止我也是做不到的。
人就是这麽自相矛盾的奇怪动物。我为了了解人而去学心理,但最後,我却连自己都没能了解透彻……可笑,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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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8
不知觉的,我笑出声来,身後却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医生,你怎麽了?”──那是奥。
我看著他,不禁思考,是不是失忆就能让一个坚毅的男子拥有纯真一如孩童的双眼呢?他的眼睛太纯粹了,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另一个拥有纯粹眼瞳的人──洛斯.克尔特.迪蒙斯。
摇摇头,我试著把脑中浮现的幻象驱散。真不明白自己怎麽老在这个强壮男人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情人那纤细的身影。
“我没什麽,只是想起一点有趣的事,所以忍不住笑出来罢了。对了,你怎麽想到要叫我医生?”
“是莱芬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我喝的那些……黑黑的东西……”
“中药。”
“对!中药,是你开的,我觉得能开药给人吃的都是医生啊,而且,叫你医生比较顺口。”他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不介意吧?”
“无所谓,很多人都叫我医生。”我对他微笑。“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我今天下午睡觉的时候,作了一个梦,因为它太真实了,所以……”
我看到他皱起了眉,脸色也变得稍白一些。
“那个梦很可怕吗?”我问。
他犹豫的点点头,才又抬头看我。“梦里面有人想要杀我,说什麽,你能拿走钥匙,但你也不能阻止我把CottageCheese散出去,然後我对那人说,但解药你就拿不到了……然後,我一害怕,头就很疼,然、然後……我、我就醒了……”
解药?……那个CottageCheese到底是什麽?解药又是什麽意思?……
他的话,让我有重拾了本已放下的问题。
“你有告诉别人你作梦和作梦的内容吗?”但现在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也受到伤害。
他摇摇头。
“那就不要跟别人说,除了莱芬先生。好吗?”
“嗯,好的。”他又点点头,只是这次爽快多了。“那……这是……我恢复记忆了吗?……”
“可能,但只是片段,没关系的,慢慢来,不用急,也不用逼自己强想。”
“嗯,谢谢你,医生,我现在好多了。”他对我笑笑。“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
看著他从那道我和维深房间相通的门回去之後,我才把心神收回在问题之上──
解药?……那个CottageCheese是毒药吗?……那那个所谓的白色恶魔又是什麽?……
真实已渐渐的步向我们,只是,我们又真正能看到多少?……
又一个早晨,今天已经是23号,明天就是平安夜,从半夜开始,外面就下起大雪,今年大概有个白色圣诞了吧……昨晚,在奥走之後不久,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她那边温度都一直下不去,前段时间冷过一阵,现在,又十几二十度,一点都不像冬天。
我眼下倒是希望能有那样的气温,至少比在这边连出个门都觉得冷死人要好多了。
早上九点,韦恩到酒店来找我和维深,把昨天下午那具女尸的最後尸检报告和皮尔深的尸检报告带来给我们。
两份报告都不出我所预料的没什麽利用价值。
先说皮尔深那份,上面写明了无法在死者体内找到任何药品痕迹,估计就算有也已经被代谢掉了。死者身上无明显挣扎痕迹,无打斗痕迹,如无其它证据,死者为自杀身亡。
然後是罗利的那份。她是被人用手枪在近距离射杀身亡,身上无其它伤处,无打斗痕迹。
虽然这样,但至少还是证明了一件事──罗利是被她认识的人所杀。
“那个沙滩是不是第一凶案现场?”我把那两份报告书交给维深,然後问韦恩。
“是第一现场。”他点点头,“那现在我们该怎麽办?什麽线索都好像断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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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39
“那就再重新整理一下旧的线索,看看还有没有能追查的地方。”我说。
此时,维深刚好把那些报告看完,把它们还给韦恩。“我还是比较在意那个‘白色恶魔’的意思。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什麽别的东西。”
“但我们也无从查起啊……”韦恩苦笑著皱起了眉。“这几天我派人守住了码头,和码头的仓库,还是一无所获,别说什麽木箱了,就连一大堆的白色东西也没见过。你们说,怎麽办?”
韦恩的样子很是无奈,脸上也写满了近日来奔波的劳累──他昨晚……大概也没能睡好吧?
不过,在那个交易发生之前,我想,他也是不可能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我觉得,应该去查查,到底是谁把这些钥匙制造出来的。”在中间沈默了数秒後,我开口。
“制造者?”
“为什麽?”
韦恩和维深同时问。
但我却只看著他们露出一个微笑,然後转身坐到沙发上,不准备再去管这两个呆子。
“为什麽要查?”韦恩不死心的问我。
维深也死命的盯著我看──看来,牛皮灯笼还是得用火把来点,才能点得著。
“现在所有的线索不是断了就是不明不白,无从查起,所以,我们眼下也只能靠推测和假设了对不对?”看到他两一起点点头,我才满意的说下去。“而现在最大的几个线索就是‘黑钥匙’、‘白恶魔’还有‘CottageCheese’,而在这几个线索里面又只有黑钥匙是的确让我们能看到的,所以,从它下手也是最简单的。但要怎麽查呢?我们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它的用处对吧?所以,才要去找制造它的人,然後才能知道当时让他制造这根钥匙的人到底提出了什麽要求,而钥匙又是用来开什麽锁的。更甚者,还有可能问出让他造钥匙的人是谁。这样,最少也算是缩小了一些搜索的范围对吧?”
“但……这个世界这麽大,怎麽找啊?”韦恩苦著一张脸问我,看来,他是认为自己分到的工作太困难了吧?──但这本来就是他的案子不是吗?
但这次,不用我来回答他这个有点白痴的问题了。
“你怎麽那麽笨啊!”维深白了韦恩一眼。“先去把石材查出来,然後,看看哪里有哪个厂家或者独立制作人有做这钥匙的能力,然後一个一个问,那不就结了吗?!”
“哦……我明白了。”
真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考进ICPO的,怎麽这点问题都不会想呢?或者他是明知故问?这种石材一看就知道很稀有,而且光泽也跟一般的石料有所区别,一定是某个地方的特产才对……等等……光泽?……
“韦恩!另外那两根钥匙呢?在哪?”在韦恩准备推门出去的前一瞬,我脑中突然闪过一点灵光。
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我。“在警局啊,怎麽了?”
“让人帮我拿来,快!”……
果然不一样。
对比著手中三根在不同时间不同的人手中得到的黑色钥匙,我得到这个结论。
难怪乎皮尔深会知道微特亚的钥匙是假的──微特亚手上的钥匙外表虽然也是一根石钥匙,但事实上,外面那层不过是层石膜,钥匙里面是普通的铁钥匙。而霍多奇手上的那根,用的石材也是完全跟奥的那根不同……这麽说,真的钥匙,就是奥手上的这根吗?……
解药……说得上是解药,那就一定有毒药。这钥匙到底是用来开毒药的还是用来开解药?
为什麽那个毒药要有解药?……只是普通的毒品的话应该没有解药一说……
“寒,这三根钥匙都不一样吗?”坐在一边看我分解那两个“重要证物”的维深拿起其中一根,问。
这只猪!又打断我的思路……
“看来只有奥手上的那根才是真货。”我点点头。
但为什麽那两名最先死者要拿著假的黑钥匙?为了什麽?如果说是因为拿著钥匙而要死的话……他们不就更不应该了吗?……他们有什麽一定要拿著钥匙的理由吗?……还是,那些钥匙是他们死後凶手塞的?不对,皮尔深在事先就知道微特亚身上有……那……霍多奇呢?……他又是怎麽一回事?……
“知道之後有什麽用?”维深再次出声打断我刚刚成形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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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0
这家夥是跟我有仇不成?
“没用,只是证实了我一个想法,这样说你满意没?”我现在只能很无奈的看著他──如果他让我静静的想一下,可能会想到更多也说不定。但思路这种东西就是一但被打断了就得重新培养的玩意。“我昨天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与其跟他吵一些没营养的话题,还不如问些跟案子有关的事情比较有建设性──再说,估计他们也是在这一两天内就要交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所以,我也要快些才行。
“那个啊,我倒是找到些很有趣的事。”维深听完我的话之後露出一脸突然醒悟的表情,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房间,把他的手提电脑搬到我面前。
“你看,这里是蒙荷在ICPO的简历对吧,我现在输入指令……看看他的工作记录……”维深极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词。
两秒後,视屏上出现了一栏资料。
“他的工作记录有什麽问题?”我边看著电脑上的画面,边问维深──他的工作记录很正常啊……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看到1982-1987年那里了吗?”维深的声音中充斥著异样的兴起。
1982-1987年?……我按照他说的在屏幕上寻找有关的文字,但结果──
“怎麽没有这六年的工作记录?”
“对吧?但简历上写明了他是一直都在ICPO工作,当然,那空白的6年也同样是在ICPO,但这段时间的工作记录就怎麽也找不到。”维深笑著。“所以,我就侵入他们的总机去找了一下人员总表。”
说著,他又在键盘上输入了不知什麽,我马上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密码检测的图样。
“你又非法入侵国家机关了,维深。”无奈的摇摇头,我实在想不明白有极高电脑天赋,甚至曾经是有名骇客的维深,最後怎麽就成了一个大学的临床心理学教授呢?
反正,这家夥就是奇怪。
“少废话啦!你不也想知道那个蒙荷是谁吗?可是你让我去查的!,现在倒说我的不是……行了!看!”
随著维深兴奋的声音,我看到电脑上显示了关於蒙荷.史文深.霍莱齐的全部详细资料──
“原来他是ICPO情报科的人?!”虽然我原先就猜到他不是那麽简单的一个人物,但他的这一身份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用很-的笑脸看著我呆愣吃惊的表情,维深没有放过这个嘲笑我的难得机会。“怎麽样?我们亲爱的死亡医师也被吓到了吧?我利害吧?……呵呵……看你昨天还说我呆来著……现在呆的是你了吧?……呵呵……”
白他一眼,我决定不跟他胡扯──如果我跟他扯下去,那今天就会被白白浪费掉。而现在,我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
“维深,帮我打电话去找那位蒙荷.史文深.霍莱齐先生。我有事……要跟他谈谈……”我微笑著对维深说,也不意外的看到他露出一个“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的表情。
如此一来,那就是说我的想法是对的……那麽,只要这位蒙荷先生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话,那无论是毒贩还是内奸,都基本已经在掌握之中了……
23日早上,离圣诞还有一天又三分之二的时间……
我们和一直在背後看著的恶魔们都在计算著时间,谁胜谁负,可能,就在那麽刹那之间……
午间,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在阳光下的海面还是闪耀著她变幻的蓝色光辉。
在听到维深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後,蒙荷在吃惊之余也不忘爽快的和我约定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这里是一家临海的露天咖啡厅,环境很清静。我就在这里等这位我已经知道他的一切但却还没见过他本人的蒙荷先生。
维深在我出门之前一直在抱怨为什麽他不能和我一起来,甚至还说要带奥一起到这来见蒙荷──如果真是这样就什麽也不用谈了。我对他说。
然後却维深用一脸极不满的表情看著我──“我要两个大的顶级巧克力蛋糕!”最後,我是以这麽一个条件才跟他达成协议的。
我说,他一个大男人就怎麽这麽爱吃甜食呢?……还是越甜越喜欢……像我就完全受不了过甜的食品。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这家夥怎麽就是吃不胖呢?记得以前情人节女生送的巧克力他都是很尽职的吃掉,我的也是他帮忙解决,但过後一称,他居然没重一斤。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生物奇迹?
我能肯定,如果被那些在减肥课室努力的胖美人们知道他这样,他一定会被她们联手压死……
“你好,你就是Dr.Dead?”就当我在脑海中描绘著维深被一众“美女”们折磨得最兴起的时候,一把男声把我的白日梦生生打断。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有著一头银发和蓝色的眼睛中年男子──他是蒙荷.史文深.霍莱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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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0
“你好,你是霍莱齐先生?”我对他礼貌的笑笑,并邀请他坐下。
在等服务生点完餐离开之後,蒙荷才再次与我说话。
“医生,久闻大名了,现在能见上一面才知道外面说的都不假。”
“外面说什麽?”我喝了口咖啡,边把本来手中的报纸折起,边问。
“一个俊美的男人。”他笑笑。“我们也不扯远了,有什麽也就直说了──医生,你们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样谈起来会更容易吧……
“这个……你得先答应我不追究我才能告诉你。”我重新坐直了身子,改变原本一派悠闲的坐姿。“但你放心,除了我跟莱芬斯特教授之外还没有别人知道你──是谁。”
他思考了一会,点点头。“那你找我出来也一定有你的原因吧?你想跟我作什麽交易吗?医生。”
“没错。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先行确定──你为什麽会在韦恩身边潜伏?”如果这一点确定了,那後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这个……”此时,他皱起了眉,一副像是苦恼於是否要告诉我答案样子──但我知道,他是想借我的口说出来,以测试我到底知道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是不是你们总部怀疑他出卖了ICPO?”既然人家都这样希望了……我再不揭牌好像也太不知趣了些。
“你怎麽知道的?”蒙荷在听到我的问题後表情先是明显的一僵,然後一改本来无所谓的态度,认真的看著我。
“推测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们错了。韦恩不是叛徒──不过……他大概也被那个真正的叛徒利用了……”只是,那个能算是叛徒吗?……他本来就不是ICPO的人不是吗?……
“你凭什麽这样想?”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大概以为我把他当猴子耍了吧?呵呵……这个有点过激的反应还真可爱。
“你先冷静些好吗?你这样我们就无法谈下去了。先生。”我说。“具体的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现在还无法百分百的确定──而这个确定,我需要你的帮忙。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说完,我发现他稍稍平静了些的望著我,一双眉还是紧紧的皱在一起──突然,他这表情让我想到了某种猫头鹰的品种。
“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他问,声音中是满满的质疑。
真好玩……
被他的反应弄得忍不住的笑了出声,我连忙假咳几声以掩饰这小小的失仪。
“咳嗯……这样,蒙荷先生,我想你虽然身负查清韦恩是否叛徒的任务,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把那批毒品和毒贩找出来吧?”我微笑著放下手中的瓷杯。“我跟你的目的基本上是一样的──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最迟能在圣诞那天把内鬼和毒贩连带毒品一起放到你面前。”
“你就这麽有把握吗?”他皱著眉问。
“因为……我手上有一个最好的饵。”我笑笑。
“饵?”
“不知阁下是否知道,我在海边捡了一个失忆的男人──他手上拿著一根关键的东西.真正的黑色钥匙。”
“什麽?!”蒙荷似乎对我所说的很感吃惊,但仍算是保持形象的没有在椅子上站起。
“愿意跟我合作吗?只要你愿意和我配合,我现在就有一个方法,能让那位亲爱的内奸先生亲自把他背後的人和货品带到我们面前。”
在我说完之後,是一阵沈默。
蒙荷用手托著自己的下鄂,牙齿无意识的轻啃著麽指的指甲──这似乎是他苦恼时惯有的习惯动作吧……
“你已经知道谁是内奸了吗?”大约过了十分锺左右,在我刚刚叫完服务生再给我上一杯咖啡时,蒙荷终於结束了他的沈思──看他的表情,我是成功的说服他了。
“我知道他的人,但他真正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已经有让他自暴身分的计划。”
“那……”他又迟疑了数秒,然後站起身,对我伸出手。“好吧,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医生。”
“蛋糕。”一进房门,就看到维深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客厅里,正在敲打著自己电脑的键盘。但仍不忘对刚进门的我讨要食物。
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没好气的把两只蛋糕盒放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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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吧?”这只猪还真烦。
“怎麽样了?我们亲爱的死亡医生出马,应该不会不行吧?”一看到蛋糕,维深那本来黑得什麽似的脸就像表演中国国粹──变脸一样迅速的洋溢出幸福的光芒。
摇摇头,我实在受不了他那一脸陶醉的表情。
“蒙荷那边没问题了,人他会偷偷的换好,最迟明天中午之前搞定。现在,只要奥能好好的配合著演一出戏,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那你还担心什麽?”把蛋糕塞了一嘴,维深声音含糊不清的问。
啧……真不明白怎麽会有人喜欢这种男人啊……还亏他是万人迷来著,现在就像只沾了泥巴的小猪……
皱眉看著维深那算得上极差的吃相,我回答。
“怕就怕到时候他提前行动或者一下子就改变主意,那我们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没错,人的思想一向是最难猜测的,我能推测的也就是按他平日的惯性来行事的方法,如果一但对方有什麽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也就是完全没辙了……更不用说这次推测的对象我也不敢说我很了解他。
再说,这一次还可能联系著自己的小命,担心也是当然的。
“你不是对自己捕捉他人心理的能力很有信心的吗?怕什麽?”
真是不知该为他对我的信任高兴好还是担心好──“你信我,但我不一定就信我自己。维深,世界上的事都是很难说明的,不是说你想著是这样,它就一定会是这样,很多时候,事情都存在著意外。而意外,是人类所不能控制的……虽然,我自信依正常途径,我一定能把‘那个人’和他所维护的东西都扯出来,但一但发生了什麽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事情就不好说了……不是最好,就是最坏……我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维深。”
我对他露出一个苦笑。
不料,他却依然毫无紧张感,还依旧大口大口不为所动的吃著他的巧克力蛋糕。
“你有没有跟奥说过我想让他演戏的事?”见他没反应,我就问他一个刚才忘记的问题。
点点头,维深像是想把自己青年才俊儒雅青年的形象破坏完全的又大大的咬了一口蛋糕──老实说,他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个三岁大的娃娃吃饭的样子没差多少。
“说了……咳……台词也给他背了,就等另外那位主角出场,就可以上演了……不过我说……寒啊……你怎麽能想出那堆词来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真的呢……”吃东西说话的结果就是咽著,维深灌了一大口茶水之後问我。
“你管我……”其实那些并不难想像,只要把整件事连在一起,然後综合起来,再加上对对方的分析和推测,事情就可以在脑中假想重组──只是,要搬到现实里引鱼上勾,就必须把有争议的和不能肯定的部分删掉,再加上些技巧,那就基本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3:57分,看看手上手表标明的时间,我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正戏,快要开场了……
下午5:00,韦恩准时的回到了我所在的酒店房间,手上抱著一叠极厚的文件。
“你这是干嘛?把整个资料室搬到这里来吗?”维深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马上出言讽刺,还伴著脸上一个不可思异的表情。
韦恩把文件重重的放在桌上,白了维深一眼。
“你以为我想啊?但找到的就是这些──你知道吗?居然有三百七十二个工匠做过那根钥匙!我能怎麽办?不就只能是把资料全拿回来给你们看吗?”他说得有些激动,想来,是那些东西花了他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所致的吧?
我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份,大略的看了一遍。
“你说有372个人说曾经做过这种钥匙吗?”我问。
韦恩不知我此问为何的点点头。
“他们有没有说当时顾主让他们在钥匙上刻过什麽花纹?”扔开原先的那本,我开始翻开第二本。
那些都是些制造的样式图和记录,里面还附有钥匙的设计图。
我细细的对比了第一和第二张设计图,发现它们都是从一个正本上复制出来的副本。
此时,韦恩在想了一会之後回答我先前的提问。“我倒是没让人问……那个有什麽不对的地方吗?花纹怎麽了?”
“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在我们手上的那根钥匙的图本放在桌上,再抽出方才翻看的两份文件中的钥匙完成後的绘稿放在那张图本的两侧。
“看到了吗?”我指了指三张图片的匙柄处。“这里的图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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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手上的那根钥匙的匙柄上刻的是一条中国味极重的古代龙纹,而方才看的第一张图表上的却是一朵百合,而第二张的却是一根羽毛的样式。
“这样你都能找到……利害……”韦恩拿起那三张纸片不断的对比著,并在口中似真似假的对我发出赞美。
而维深则皱著眉开始在翻那些剩下的大叠文件。
“好像……只有那根龙纹的钥匙没有重复的样式。”在急急的翻了好几份文件之後,维深才放下手中的图纸望向我和韦恩。
我与他对望了一眼。“是这样吗?……那……”我拾起两张被他弄乱的图纸,看了看。“那就一张一张的分类吧,总会找到那张龙纹的图纸的,然後,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想去做那麽根麻烦的钥匙了。”
韦恩在一边稍微呆愣的应和著点点头,就开始帮忙分开那叠厚得跟什麽似的文件小山。
而维深则是哀号了一声,以感叹他那自以为是的红颜薄命论。
30分锺过去,身边已散布了好几叠分得整齐的文件,但我们想找的那张龙纹图样却还是一无踪迹。
伸直了一下身子,看了眼一边死命的翻看著图纸的维深,再看看一脸呆愣的公式化的分著文件的韦恩,我叹口气,再度拿起一份标著“瑞典”两字的文件。
“是这张!”看到那张图纸後,我禁不住喊了出来。找了好半天的一张纸啊……
我感叹的细细对比著这张图上的纹式是否与手上钥匙的纹路完全相符。
“怎麽又是你找到啊……”维深哀怨的一扔手上的纸张,也探身过来与我一起看著那两张薄薄的纸片。
“这个是一个在瑞典的小工匠作坊里得到的,那里有一位很有名的老师傅,听说只要你能提出要求,他就没有做不出来的制品。”韦恩也凑过身来。“但在两个月前,那位师傅就意外被淹死了。现在是他儿子接了那家老店。”
“两个月前?”我没有抬头看韦恩,但我却认真的辩认他方才说话间的语气是否有流露出一些不寻常的讯息,我只想确认,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很快,我就知道他没有骗我的理由。
那份资料上详细的记下的这件事的经过。
但我不认为那位老师傅的死,是“意外”,那肯定是人为。只是……因为这样,我们就又失去了一位能指认犯人的证人了……为什麽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条要打造奇怪东西就得先留下照片和身份证明号码的规定呢?要不然,现在查起来也没那麽烦人了不是吗?……
但现在,照片也不能代表什麽,因为,就连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有时你也不能确定。
“那现在该怎麽办?”韦恩问我。“线索不又断了吗?”他的声音中透著苦恼。
这次,我抬头对他微笑。“那就按照这上面说的这个名字查吧。去跟你那些假名库里的名字对一下,看看能有什麽新的线索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只希望那个委托人会是个有名的家夥,要不然,想靠这样就把人给翻出来的机会可是连十万分之一都不到。
此时,维深轻轻的撞了我一下。我先是下意识的一愣,而後小心的看了眼手表──6:12。
奥那边也该开始了吧?……
看看还毫无所觉的韦恩正在打电话,吩咐下属去办我所说的事,我不自觉的在唇边勾起一个笑──很快,我就能确知事情是否就与我所想的一样──只希望蒙荷那边别给我一个什麽意外,大概就没问题了。
“啊!────────”突然,隔壁传来奥的一声尖叫。
“怎麽了?”韦恩马上转过头来看向我。
摇摇头,我们马上迅速的走向那道与隔壁房间相通的房门……
“救命!!救命!!!啊!!!──”
一开门,就看见奥躺在床上不断的痛苦呻吟著,身体也不住的在床单上蠕动。
维深很快的走过去,用力的摇著奥。
“奥!奥!!醒醒!你只是在作梦!!奥!”
“他……怎麽了?”韦恩有些被这场面吓住了似的,他声音微颤的问我。
我只扯著他一同来到奥的床边,才小声的回答他的问题。
“可能是在梦中梦到什麽可怕的情景吧,很多时候,因撞击失忆的病人都是在睡眠状态把以前曾发生过的事以梦境的形式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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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不再理他,只用手拍著奥的脸,试著去将其唤醒。“奥,醒醒,那只是你在作梦,奥!”
慢慢的,男人痛苦的神情稍稍的减轻,紧闭的眼帘轻轻的抖了几下,便缓缓的睁开了。
“奥,你没事吧?”维深一脸的担心的用手擦拭著奥眼角渗出的几滴眼泪,问。
“我……我作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奥的声音在发抖,整张脸都变得惨白而无血色。
“你在梦了看到了什麽?”我和维深对望了一下,问。
“我……”奥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液,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我,有人要杀我……他、他们……想要拿我手上的那根能开启毒……毒和药的钥匙……他、他们想杀我……”
“还有呢?还发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头很疼……也很昏,霍多奇不能动了……微特亚……”
“微特亚怎麽了?!”韦恩突然大吼著插嘴,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被吓了一跳,我和维深都责备的瞪了他一眼,才放柔声的摸了摸已吓得缩到维深怀里的男人。“不用怕,奥,微特亚怎麽了?”
奥只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看到微特亚,然後眼前就一片漆黑……”
“你记得微特亚是谁了?还有霍多奇?”
他怯怯的点点头。“嗯……他们都是为了保住我手上这根真的钥匙,才会被杀了……韦恩先生,对不起,微特亚因为我……”
此时,我回头看看韦恩的脸色──一脸铁青,看不出是什麽情绪,他像是在强忍著什麽……是什麽呢?……我只能在心中暗自推测。
“你为什麽要道歉?”维深一脸疑惑的问奥。
“因为……因为……微特亚是韦恩先生的情人啊……”
我一直注意著韦恩的表情变化,看他现在一脸像是被五雷轰顶般的表情……我知道,我压的酬码,压对了……
还有一天,只剩一天,明天的平安夜,恐怕就是决战之所在了……
真相,已近在只尺之间,伸手可及之处,最终的答案……将会是什麽?……
“明天就圣诞了哦……”
昨天夜里,当时针刚一指向了12点,维深就一如过去的十多年一般,十分准时的提醒我将要到来的节日。无论是春节也好,母亲节也好,清明也好,就连重阳他都会准时在前一晚的凌晨提醒我节日的时间。
去年也幸亏有他这鸡婆的举动,才让我不至於在大年三十都忘了打电话回家给我母亲。
“你到底料到了什麽我就不问了,因为迷底是要到最後揭开才会有趣的,对吧?……而且……我也想试著猜猜看,到底谁会是你的目标……”这是昨天唯一不同於往日的话。
我听得出维深的心情是很好的,为了将要到来的所谓正邪决战──可笑,我从不认为这世界上会有什麽绝对的正,绝对的邪,我只相信事情的相对对错性。绝对吗?……我现在,已没有办法对绝大部分的事情说绝对了……
今天,12月24日,西方国家都会过的一个重大节日的前夜──平安夜。
也算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了吧?……我从没有过过比今天更不平安的平安夜了……
早晨,才六点的时候,我接到了蒙荷的一通电话。
没有说太久,但也总算是知道了自己猜想的正确,和为下面要做的事更加坚定了几分信心,也消除了仅有的几分疑虑。但顾虑总是有的。
就怕那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的变数,到那时可能没能抓到人,自己就先到地下去跟维深口中我那近得很的亲戚──阎魔大王见面了。还有就是……另一个在对方手上的人的性命──韦恩。
希望他还平安吧……但真正的,我是希望他还没死就该谢天谢地了……
忍著强烈的头疼和低血压带来的昏眩感,我再一次的修改了今天要准备和部署的计划表,并尽可能快的传送给正在另一边等著最後确定的蒙荷先生。
把这些事都做完之後,抓起放在一旁的手表一看,这才发现它停了,几根指针静静的定著,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6:57……这只表是那时洛斯送给我的,曾经在他死的时候坏过一次──因为表带无故的断开,掉在地上。当时想著,是否他就真的连一点纪念都不愿意为我留下呢?……但已经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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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紧紧握住那只表,把额贴於其上,我希望这样能让我的头脑清醒一些,也不那麽胀痛。
有时……我真的希望能活得单纯一些……没有那麽多滚动的尸体,千丝万缕的案件,我只希望能够平静的活著,那也许就是我现在心目中所想要的生活吧……
但现实往往就会跟你所想要的刚好相反──这是否就是上帝的恶作剧?
8:00,还是很准时的,维深打电话来叫我起床,那时刚好我正从浴室中出来。
维深在我一开门的同时拿著电话站在我面前。
“就说怎麽没人接嘛,原来真的在洗澡。”他那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的样子──怎麽也不想想被人吓了一跳的我有多无奈。“我说你怎麽就那麽喜欢洗澡呢?晚上洗早上洗……也不怕掉皮麽……”
“那能让我的头脑清醒些,你就没听过什麽叫净身吗?”白他一眼,我自顾自的擦著那头湿渌渌的长发──从小我就爱把头发留长──因为许了一个愿望。曾经因为那愿望的不可能实现而把它剪短,後来又因为洛斯说喜欢而又把它留长,之後就一直没有再剪……
果然是三千烦恼丝,丝丝皆烦人──看现在那一堆水,我就有想拿把剪子把它剪掉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多数都会在其干了之後,就会被想要省麻烦的心理取代,而让它留得更长。
“真不明白你在有些地方几近执著的婆妈……”维深小声的报怨了一句,便跟在我身後,顺手取过我搭在肩上的毛巾,熟练的擦拭著我的头发。
“你准备怎麽样?现在就这麽等别人来找吗?”维深问。
我摇摇头,把手提电脑放在膝上,并把今早修好的那份计划表打开。
“那不叫找,那叫杀。维深。”我笑笑。“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把事前的安全措施做好,要不然,小命就真是跟我家的那句方言一样──‘冻过水’了。”
“那要怎麽做啊?”边拿了把梳子和小型风筒努力的把我的头发弄干,维深边有点心不在焉的问──这小子八成是想把麻烦的东西扔给我,自己站一边看戏。
心里虽然知道他那算得上非常之没有道义的想法,但我还是得给他把计划讲一遍,免得到时候他会碍手碍脚的防碍我做事。
“这样……明白了吗?”
“嗯……但……你到底要抓的谁啊?……你现在这种部署不是明摆著要抓的韦恩吗?”
听完我的讲解,维深有些不明所以的问──而我那头烦恼丝早就梳好绑好的搭在身後了。
“哦?……你不认为韦恩是吗?”以维深的聪明,就算没能算到我那一步,至少也不会相信现在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韦恩”是个好人吧?
“我只是……不相信我们认识的那个韦恩会做这种事而已。”他皱眉思考著,像是在试著把思路理顺,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推出个合理的答案。“但韦恩有的确是很可疑……”
又是一阵沈默。我没有说什麽,只等他自己想。
答案,不到最後我是不会揭的,就看他能想到多少了……
良久,维深猛的回神,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後转都盯著我直看。“你小子!好啊!居然……呵呵……但这可能吗?……”
看来他是想通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再点开一个文件,把屏幕转到他面前。
“看到了麽?什麽叫做不可能?……这世界的事就是别说得那麽志得意满,有很多不可能,就是别人给你制造的误区。懂吗?笨。”
满意的看著维深那一脸的呆样,我笑著把电脑合上。在他没能反应过来我骂他猪头之前问。
“现在几点了?”
“8:52”
“那……还有大概几十分锺就会有戏看了哦……”……
早上9:30,我、维深、奥还有韦恩一块坐在一家小咖啡室的门外吃著早餐。
韦恩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大概是在等著什麽和正在算时间吧?
奥则是一脸惊惶的在吃著他面前的那盘点心。也不怪他,我们居然让他去做这种冒险又难搞的事情,对他而言也的确是为难了些。但这出戏他可是主角,要他不能演下去,那也就前功尽弃了……
“奥……你还想起一些别什麽吗?”韦恩终於开口,也算是打破了一直浮在我们几人之间那压抑的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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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微微一抖,奥发颤的点点头,眼神中带著恐惧。
“我……我昨晚梦见有几个男人……围著我,说什麽交出来……还有……微特亚他在笑……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他好像在说……在说……‘你为、为什麽骗我’……”
“你记得那男人是谁吗?他又是对谁说的?”韦恩的脸色是一阵青白交错,但我还是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某些东西更坚定了一些。
奥摇摇头,一张阳刚俊美的脸皱成一团,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什麽的小孩一般──我几乎要忍不住笑场了。
看一眼身边正装作思考而把头压低喝著咖啡的维深,他也是一样的表情。
戏嘛……就是看戏内人演,而一边的观众乐,才是一出好戏嘛。
只是……很快,我们也要加插进这戏里去当其中的一名演员了。
韦恩深深的皱起了眉,过了大约有两三分锺的光景。他才抬起头,对我们笑笑。
“对不起,我去一下厕所。”
我和维深很合作的装出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对他点点头──这也算是最後的确定了──真正的韦恩绝对不会认为我们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因为,平常的维深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取笑他不识大体又麻烦多多的机会。
不出所料的,韦恩才离开一会,马上就有几个大汉向我们围过来,并用枪指著我和维深的背,其中两个更一边一个的架住了奥。
此时,奥怯怯的望向我,我只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只管跟那些个人走就是了。
很快的,奥被那两人架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上。并极快的开离我们的视线范围。然後,那两个留下来对付我和维深这两个“文弱书生”的壮汉也示意我们乖乖的跟他们走。
玩味的和维深交换了个眼神,我清楚的接收到维深眼中那准备好好的玩一场的意图──希望他等会能记得下手轻一些,免得到时问不到话就麻烦了。
我们被带到一条阴暗的小巷,那两个大汉让我们转身向他们,就在转过头的瞬间,我很维深分别把那两人手上的枪踢开,然後就打了起来──我算是挺仁慈的了,我只是一拳把那大汉的鼻梁打断,然後从後面给他一下重击,让他乖乖的暂时进入睡眠状态。总的来说也没让他受多少苦。──那是相对於维深而言。
看那人被他打得是鼻青眼肿,整个人都已经摇摇晃晃的将行倒下──如果维深肯好心的下手重些,别像猫耍老鼠似的弄得人家将倒不倒的话。
也罢,他玩得开心就好,反正不回去那麽快,可信度会更高。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韦恩,而韦恩又想把我和维深弄死的话,绝对不会只安排两个人,而且不会用这种普通的手枪,他一定会派一队人马过来,而且个个手拿AK身挂炸弹,最好还在腰上插几把刀子。因为真正的韦恩是不可能不知道我跟维深的底细──维深可是学了好久的泰拳和自由搏击,当然少不了基本的西洋剑和射击,还有就是什麽空手道、剑道、还有中国功夫等等之类的东西,而且现在可是每一项都有当教练的资格。至於我……也就是很无辜的被维深扯著学了一些乱七八遭的一些东西,也算不上不会干架就对了……当然,这话可不能让维深听见,要不然他又会抓狂了……虽然,看他抓狂也很好玩……
“喂,维深,你再玩下去下面的戏就不用唱了。把他弄昏让人来接收吧。”一下子回过神来,把吸到一半的烟扔到地下踩息,我很好心的一拳让那可怜的家夥昏死过去──我确信他在昏过去的那刻是感激我的。
当然,当好人的结果就是被那个正玩得兴起的人抱怨。
“寒!你怎麽可以这样啊?人家我还没玩够的!”
“……”维深是用中文说的……但他那我想就是用一万年也改不掉的娘娘腔中文文法我还是依旧不敢恭畏……
所以,我选择不去理他投在我身上的埋怨眼光,拨电话给应该已经等得有些急的蒙荷……
再在医院见到我和维深时,韦恩的脸色是铁青与不敢置信的。
“嗨!韦恩!你怎麽现在才来啊。”维深笑著向他打招呼,手上包著一层白色的绷带──那是因为他太久没这麽打人而不小心弄肿了自己的手的证据──这也实在是够我笑上一个月的了……
“你们……你们真是吓死我了!一出来就发现你们和奥都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韦恩冲我跟维深吼著。
但我是百分百确信他心里想的可是我们这两个杀千刀的家夥怎麽还没死。
“有人想杀我们,他们连奥都抓走了。”我笑笑,一脸的天下太平,一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还这麽冷静!!他们就快要交易了!!”韦恩冲我大吼,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当然,我也没有放过他掩盖在眼底的那麽一点担心与不安的疑问。
是怕我在背後做什麽小动作吗?……呵呵……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开始做了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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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3
“放心吧,放心吧,我们家亲爱的小寒早就想好了。”维深在一边扇风点火的说著本来就备好的台词。
“想好什麽?”韦恩此时的声音是紧张的,他的脸上甚至不能掩饰的出现了失措的神情。
望著他的双眼,我笑笑。
“他们不会杀奥的,这是第一点,因为恢复了一点记忆的他似乎又有了一点价值。”
“价值?”韦恩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他们手上如果有奥的话,到必要时还能够拿来当人质,因为他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只有笨蛋才会想著要杀死他。”这样……就能保住奥的性命了吧……虽然他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安全的,但保险还是下双重的好……
“然後呢?不是奥不死就可以了吧?我们要去救他啊!而且……还有那个交易……”韦恩紧张的说著,但我明白他那是想探得我的口风,好让他们能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
我对他笑笑。“没关系的,先休息一个晚上吧,他们不会在今晚交易。”
“为什麽?”
“他们刚刚才抓到奥,也明白警方会大规模的找人,到处的戒备森严,有人看死的现在,他们怎麽可能会选这种日子来交易呢?”我拍拍韦恩的肩。“所以,今晚就放宽心来休息,不用担心。”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拎起大衣往门外走去。
维深也一样一副悠闲的样子,越过韦恩跟在我身後向门外走。
最後,在大门前,我回头看著那个仍然立於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微微的勾起唇角的的神经──
这样,你们就非在今晚见真张了吧?……
“喂!韦恩!走了,怎麽还在那站啊?”维深叫了那人一声,看到他的背影震了一下,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此时,他眼中多了一份绝决,与坚定。
看来……是下了决定了啊……
最後,迷底就看今晚的那最後一幕了……
这场即将落幕的戏……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麽新的东西呢?……
我期待著今天黑夜的降临……
晚上,气温一般都会比日间更冷上几分,更不用说冬天的夜晚。风冷得人已是有一种刺骨的疼,手已经被冷得僵化,令人有种双手已不再属於自己的错觉……
晚上10:30分,这种时间可是夜游人最爱的出洞时分,但现在我和维深所在的地方可谓是人烟稀少,人影都不多一只。无他,因为这里是偏僻的海岸一角。
但今晚的主角和戏的高潮,都会在这里开场。
“还要等多久啊……寒,我们在这风里吹了都差不多20分锺啦……”维深轻声在我耳边抱怨著。
我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情,在这能把人冷死的天气里,在海边接受海风的亲吻,就是穿再多的衣服也受不了──再加上眼前那一片毫无动静的寂静──一句话,又闷又冷又无聊。
“别吵,人家蒙荷先生那边不也跟我们一样在吹风吗?”我白了他一眼,只想他能闭上尊口,别吵得我越来越冷──这真是个能要人小命的天气啊……
我是上辈子做错了什麽,现在才要在这被维深害得受这种该死的要命的罪吗?……还有那帮杀千刀的毒贩子们,你们就不能敬业一些,早一点来吗?这种事又不是越晚越好,我们不都装睡给你们活动的时间和空间了吗?你们怎麽还不来呢?……
人一但太无聊,身体又正在受著冷风的吹袭,脑子就会有些异於平常的开始发牢骚。
有点无奈的自嘲一笑,我也算是体会了自讨苦吃的又一种形式了。
就在我正想著是不是该对那些该死的交易者们进行再一次的诅咒时,我跟维深藏身的那块岩石前方突然出现了两道光柱──那是车灯,而那辆车,我也认得──是韦恩。
只看到韦恩自车上步出,从大衣袋中拿出一把电筒,向一片漆黑的海面射出一道淡黄的光。
“他在干嘛?电筒有什麽好玩的?”维深附在我耳旁低声问。
我只想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後用力的赏他一个爆栗子,但明显,眼下不是时候。
此时,韦恩正一关一开著手里的电筒,我只皱眉看著,脑中搜寻著这些转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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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4
“他在用暗号……不是摩氏密码,应该是先前就说好的暗号吧……”我小声的对维深说,但眼睛还是没有移开韦恩的身影。
约莫过了五分锺有多的时间,在海面上有一艘游艇使了过来,船头上站了几个人。在那船靠岸後,又有几辆车从後来到岸上──看来……主角是到齐了……现在只等那正戏上演即可。
“为什麽要提前交易?”从船上下来的一个男人──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相信他也有一定的年纪了,他的声音很是沙哑而苍老的。
“对不起,我事先没能想到那两个人居然能挖出那麽多的东西来。再迟的话可能就会有危险了,主人。”只见韦恩……哦……现在也不能叫他韦恩了吧?那人已把喉间的隐藏式变声器取下,现在他的声音可是跟韦恩的一点也不像──那是一把柔美的男中音,其中还带了些许少年时期的高音调。
“那两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会有这种本事?”那老人显然是有些动气了,声音中含了些许的激动。
他的反应倒是让我有笑出声来的冲动──太过低估别人和看高自己的结果,就是招来失败──这个道理难道就没人教过他吗?
“哼……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小看他们……咳……活该……”
韦恩?!──听到这个声音时,我跟维深不由得相视一愣。
那的确是韦恩的声音,再看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明显身上受伤颇重的男人被两个大汉架著跪在那沙滩之上──还好……韦恩没死……
想想,他们大概是想留著他当替死鬼吧?──在事情操结束之後,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放在这海滩上,ICPO的人也就算是知道交易已经完成,一切也将无从查起,也就只能够不了了之的把案子结掉。很聪明的做法,只可惜,杀出了我这麽个程咬金啊……
“小子……就是他们再聪明,也料不到自己的好友会出卖自己……”
“我没有!……咳……”韦恩看来是内脏受了点伤,一激动,口里居然吐起血来。真糟糕,但没有死掉就好……“那是你们的人假扮的!”
韦恩吼著。随後目光转到了另一个“韦恩”的身上。远远的看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种感觉,但我的确感受到了韦恩在看那人时的悲痛感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哀伤,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选择把目关疑开。去看那些从後来的几辆车上下来的人。
基本是跟蒙荷给我的资料里那几个毒贩的形像相符了。暗自点点头,我有手肘撞了维深一下,示意他通知蒙荷可以准备行动,然後自己又继续去看前面那正在上演的一场“好戏”。
“好了,我们也该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了吧?”那个假的韦恩像是躲避韦恩的目光一般的转过身,望著那些在跟我一样在一边闲著看戏的毒贩们。
那几人也合作的点点头。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圆润的,戴了一顶一看就知道价钱不菲的皮毛帽子的中年男人用一口不太流利又带著些西班牙语的口音的英文开声──
“龙先生,你们也该把奶酪和白奶酪给我们了吧?钱我们都备好了。”
CottageCheese?……Cheese和CottageCheese有什麽不同?──这可是我掺和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的原因,我当然不会忘了要把它了解清楚。
“奶酪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那老人回答。
“那CottageCheese呢?当时你说过会一起卖给我们的。”那胖子也不笨。
“钥匙现在不在我手上,但再过些时日,就自是能送到各位手中。”说这话时,那老人的眼中似带了几分愤恨──是针对我和维深的吧?我无声的笑笑,手伸到口袋里摸了摸那根他们所说的黑色钥匙。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钥匙就在他们身旁而他们却不知道时的表情是怎麽样的呢?
“你们应该对Cheese的药效很满意吧?”那老人接著说道。
“但它对白色的执著後遗也很强……过量的话,又没有解药的话会造成精神分裂吧……那个试验品不也是这样吗?”此时,说话的是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他要没说话,我倒是连有这人存在也没能察觉。
但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那个药品有精神压制作用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皮尔深所说的白色恶魔我就能理解了。他大概是被人注射了过量的这中药物,之後眼中看的一切都会有虚幻的空白的感觉,因而才造成他对白色恶魔的恐惧和抗拒性心理吧……如果被注射过量的那种东西,无论是谁,在皮尔深眼里也都是白色恶魔……八成皮尔深是被他们用来试药效了……哼……人类……
“请放心,先生,只要用CottageCheese就能把毒性根除。”出声的是假的韦恩──我说,他怎麽就老戴著那张面具呢?看得我怪难受的。“而且,现阶段各位还用不上它不是吗?所以尽可以先拿了Cheese,CottageCheese我们也会尽快奉上的。只要今晚过後,这件事完了……那两人自然就会要将那钥匙归还,到时,事情就好办了。”
看来他们是想去偷警局嘛……真是没新意的算盘。
就在我忍不住为他的计划轻声一笑的同时,方才那黑衣男子也跟我有一样的反应。
他轻笑一阵,然後很潇洒的转身上了来时的车子。而身边的一个侍从样子的人则说了一句“我们退出这次交易会。”也跟著坐上车,走了。
看来……这些人里唯一聪明的人就是刚刚的那个男人了。
“那家夥溜得真快。”维深在我身边低叹。
我回头看了看他,他也一副跟我同感的样子。
双方都因那男子的退出而沈默了一阵。
“那好吧,钱在这里,货呢?”那胖子顿了一会,终於还是说出那句我们意料之中的话。
那老人挥挥手,便有几人把几个黑色的皮箱拿了出来打开。
现在的感觉,开始有些像是在看电影或连续剧,有些许的不真实──谁让他们的动作都那麽该死的经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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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4
果然,那胖子和其他几个还留下来的买家也示意下属把一些黑色的箱子拿出来打开──我说,他们就不能用别的箱子吗?怎麽都用同一个型号的?──里面全是一捆捆的纸钞。
果然,做坏事就是容易赚钱──现在,只要他们一交换手上的东西,我们这边就能去上演一出正义英雄围剿恶匪记了。
不用多等的,还是经典的互相验货镜头,然後是确定镜头,接著,就是双方的交货场面──
就在他们把钱和货品交换的一瞬间,我与维深相视而笑。而蒙荷那些埋伏在一边的下属们也很快的冲了出来,在那些人还没来得急理解发生了什麽事情之前把人给制住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老人就著还有几个保镖拿著枪在一旁站著与警方对峙,而愤怒的吼著他那算是败寇的最後哀鸣。
“那是因为你太小看我们的原因。”此时,我和维深步出那岩石背後,走到那戏场的中心。
“是你们?!”那假的韦恩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语音也甚是不稳。
“我早就知道你是假的。韦恩……”我对他微笑,看著他铁青的脸色,我就有某种莫名的优越感。“哦,不,我该叫你……微特亚才对,是吧?”
那人的脸上又是一阵青白。
“如果你想问我是怎麽知道你是微特亚的话,这个。”我从衣袋中取出那份我今早给维深看的文件的打印本。“能告诉你为什麽。”我笑笑,并把那几张纸扔到他身前。
他先是疑或的望著我,随後警惕的弯下身,手中的那把枪始终是对著我的方向。
“这是DNA对照书,上面验出微特亚以前留下的样本跟那具尸体的根本不同。你以为死了,就没人会怀疑你是双面间谍吗?”我望著他。
此时,他也正冷冷的回瞪著我,良久,才终於扔下手中的枪,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看来……还是医生你技高一筹……看来,当初我就不该那你来当查案的烟雾弹,想利用你来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该在那天晚上就杀了你的……”此时,他眼中透著深深的不甘与怨愤──对我吗?不……也可能是对他自己。
“我当了有7年的反卧底……7年……就为了现在的这麽一刻……你知道我做过什麽吗?无论是跟男人上床还是骗自己所爱的人……”这时,他的目光斜斜的扫到了一边正被人扶著的韦恩身上,他们的大概对望了有十数秒吧,然後,他又再望著我。“7年……偏偏就毁在自己的一念之差之间……”他自嘲的苦笑著。
皱眉看著眼前这个神色落魄的男人,我出声。“其实,你只是错在太自信。不是吗?无论是在杀奥的这件事上,还是放过我和想借我来完成计划这件事上。你都错在了太过相信自己,而忘了这世界上的所谓意外和突变。”
这时,他没有看向我,只愣愣的望著沙地。
於是,我继续。“杀奥,而他没有死,我相信那是一个意外,你追去想杀了他,但在那之前,我却救了他,这是第二个意外。然後在我的能力和估计上,是一个突变。而你没有理会也没有重视,只是过分的去相信自己排好的未来──是你,害了你自己。”
“你现在就不怕奥有事?”他的声音很低,但里面含著的威胁之意可一点也不少。
“没关系。”我轻笑出声。“他被抓走之後就有人跟踪,他身上也有追踪器,他会很安全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怎麽能部署得这麽好?──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奥会被抓就是我设的局的其中一部分。其实……奥根本就没能想起些什麽。”
“那……你为什麽知道是我?……”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颤抖。
“记得那时罗利死的时候你说的话吗?在那之前我不是说想告诉你谁是内奸吗?”他点头。“我是想告诉你那几个人谁都不是──但罗利死了,而你,很努力的解释她就是内奸。”
终於,微特亚跪了下来,低低的发出些笑声──但却让我开始担心。
“是吗?……原来是我自己告诉你的吗……”
全场噤声了数十秒的时光,忽然,他抓起了原本自己扔在地上的枪,向我的方向举起──
“不要!”“不可以!!”我跟韦恩同时喊出声。
“!!”
人,倒下了,鲜红的血自身体流了出来──但那人不是我,是那个举枪的人……
我就知道他想这麽做……
海风吹过,空气中带著枪的烟硝味道和人血的腥气……死亡……就真的离我们这麽近吗…………
“谢谢你,医生,要不然我们也不能破案了。”蒙荷笑著对正坐在酒店餐厅里享用圣诞大餐的我道。
“不用谢我,那也只是我多管闲事而已。”我笑笑,顺便看了眼一边一脸邪气的奥……哦,不,现在该叫他温罗尔.菲利.玛恩沙德先生才对。
“想不到那些人不小心在救你的时候让你的头再撞了一下地板就让你恢复记忆了。”我那明显是在嘲弄他,因为,现在实在无法把他跟那个奥联想在一块。
温罗尔先是一阵苦笑。“早知道这样可行我就自己去撞墙了。”
“放心吧,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你这为年轻实业家失忆的样子。”说话的是维深,他也是一脸的黠促──温罗尔是英国一家制药商的老板,因为发现自己有一个研究员在帮别人在做一些奇怪的药物研究,於是就顺著查下去。才知道了那代号Cheese的新性毒品的事。最後,还偷了对方装有重要的解药──CottageCheese母体的箱子的特制黑色钥匙而差点被杀。
“喂,你们不是特地把我这病号从医院里弄出来就是说这种没营养的话吧?”韦恩笑著──这次这个可是百分百的真人了。
“当然不会。圣诞快乐!”维深先是白了韦恩一眼,然後笑著举起自己的杯子。
“圣诞快乐!”我们几人一块回应的举起自己的杯子。
然後是一起相视而笑。
窗外,已是一片雪白……白……掩盖了一切我们看得见与看不见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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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49
黑 蝴 蝶
12月31日,总算是从摩纳哥那多事之地回到相对比较平静的巴黎。
拉开房间那张定制的黑色蕾丝内层窗帘,我第一千三百七十八次抱怨维深的奇怪兴趣──这张虽然很漂亮,又跟我房间很搭的玩意可是足足花了我半本书的酬金……浪费……真是太浪费了……我说他要这麽喜欢为啥不自己定一张放家里呢?
但想回来,这家夥一放假就往我这缩的习惯,我也就只能是在再一次的叹息中认命的拉开外层的那张白色帘子。拿了本书和茶托,准备好好的看看书,让脑子休息一下。
“寒,你的信。”我才刚走到阳台坐下,手上的书都还没翻开,那个让我连休假都过不好的家夥就又一次的不请自来。
斜眼瞪了眼前这个大剌剌的在我对面的那张空的藤椅上坐下的男人,我没好气的开口。
“维深.奥本.莱芬斯特先生,下次你要来我家的时候,麻烦你能先敲一下门吗?虽然你有钥匙,但你好像不是住这里的对吧?”
“你用不用啊?每次都这麽说,换一句不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课的时候都跑来这边睡……”用一种抱怨的语气对我说著,维深边把手上的一叠信件扔到我面前。“呐,你的信我帮你拿进来啦,再不看就要积成山了啦。”
天啊……又是他那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娘娘腔中文文法……真不明白他到底是跟谁学的这口国语,不我可是从没教过他。他是迫不得已的改不掉呢──还是说,他是特地学成这样来恶我的?
我看两者相比起来,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边在脑中想著些有的没的,我边随手拿起那些信件一封封的拆看起来。
第一封是无聊的新书推销信,但里面有几本我倒是挺想看的……找个时间去逛逛书店也不错……然後……银行的清单还有电费和煤气费的清单……老实说,这玩意就不能每三个月寄一次就算了吗?为什麽非得每个月都寄呢?让我每个月都得花时间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
无聊的再拿起一封信,看看信封的样式不太一样,认真的一看才发现是母亲寄来的。
“小寒,本来这事在电话上告诉你也行,但小雅和小清他们都说让我寄过来给你(哦……那两个家夥也回去啦,比我还快嘛……),顺便我也在这叨念几句吧。回来的时候衣服别忘了多带些,今年这边天冷,十年都没这麽冷过了。但还是没你那冷,所以也别穿得太夸张了。还有,张阿姨的女儿晓静今年也从美国回来,你就买点东西给她,知道吗?人家是个好女孩……”後面都是一些那位张阿姨的女儿的简介之类的东西,就是不看我也能背了,还有一个陈叔的侄女什麽的,反正就是一堆烦死人的相亲名单……其实我才二十几,用不用那麽急……
轻声的自嘲一笑,我放下我妈那封有三页长的媒人信,开始看里面付带的那封付函──小雅和小清……呵……看来明年回去还真有得玩了,那两个人我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吧……虽然还是有在通电话,但真的看到和在电话和电脑上谈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靛寒世先生,本人诚意的邀请您参加湛江市第八小学XX届三班同学聚会,时间:2003,1,23。早上8:30。地点:学校大门。介时将邀请各位到另一地方作一短暂的旅行。望您到时可以到场出席──任羽枫。”
不会吧?……小学同学会连我这个幽灵人物都有份?而那个任羽枫……
想到这,脑海中就不禁的浮现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的脸──白白的皮肤,一头黑色的柔软短发,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还有嘴唇,那张长年挂著一抹带著邪气的微笑的唇,带著的淡淡粉红让我再一次的被他的身影所迷惑……
连忙甩甩头,把脑中乱七八糟的影象甩掉,我开始仔细的看那张信纸──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无论是这封信的信封还是信纸,都是特制的,用的纸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香味,还有,纹样是很高雅但又不自觉的给人以一种淡淡的恐惧感的黑色蝴蝶纹样──那是丧蝶。
一般的同学会会用这种信纸吗?不会吧……再想想……那只黑蝶……我似是在哪里曾经见过……
到底,回去,我将会面对什麽?……
低头望著手中的信函,我不尽的在唇边露出一个微笑──这次回看来是不会无聊了啊……
混著信纸香气的黑色蝶纹,似是有了生命一般,就如一团黑色的火,慢慢的在焚烧,飞舞……
2002年的最後一个夜晚,我只想像过去的五年一般,在家中静静的渡过。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每年的除夕约我,是铁定约不到的。
今年,我虽然也能做到在家中渡过,但静静的,就一定谈不上了。而原因,则不外乎就是我眼前的这只猪──维深!
在脑中不断的重复著我所认识的语言的各种粗话,我现在只想把这只正在蹂躏我可怜的厨房的家夥一拳打飞……真是……
反正我现在就是气不打一处出!无奈啊……实在是无奈之极啊…………
“维深……你……给我出来……”最终,我还是不得不妥协了──在我的厨房全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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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50
不信?你大可看看他为了做蛋糕而把我那三十只鸡蛋弄去了二十只,把面粉撒了一地不说,连油跟水也满地都是──如果在我做好晚餐之前他没能把这一片的狼狈不堪给我收拾干净我就让他试试我那空手道黑带是不是假的!
吃完那顿我算是很委屈的煮出来的饭──如果他没来,我本来是想叫外快的──之後,我就把维深甩在厨房中洗碗,并非常郑重的告诉他,如果他敢给我打碎一个盘子我就要了他的命!
完了,便拿了本书,走到阳台上去享受我那算是迟来的短暂安宁……
望著一片银白的景色,和正纷纷扬扬落下的轻软白色小球,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间又倒回了五年前──那个让人窒息的冬日,医院楼道的奔跑声,人们的哭声,骂声,还有那一片凌乱的白……
最後,场景倒回了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唇边的那一丝刺目的鲜红──那是那人手上伤痕流出的腥血。
白色的玫瑰,浓绿的叶片,一片黑色的丧服──
“寒!你怎麽了?”就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令人心碎的最後一幕前,维深从身後用力的摇了我一下,让我从不能自拔的回忆之中抽离。
洛斯……
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中品味著,还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和惨痛──这是我生存至今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之一,它不单伤害了我,更伤害了别人,而且,都是我最不愿去伤害的反被伤得最深……
为什麽呢?这个问题我反复的问了自己五年之久,但那结果却是我不愿去面对的残酷──错的是我的选择,一个错误的,我以为是最好,是负责,却完全相反的选择──我不过是个逃避的懦夫……
我的一念之差,我的一个世俗之念……无私,反比自私来得伤人……
为什麽呢?我本非一个无私之人,为何在面对洛斯的时候会把那已几乎不存在的情感拿出来?……那是因为他之於我而言实在是特别得可怕……
自嘲的笑笑,我抬头看向维深,不意外的看到他那一脸担心的表情。
看来我的脸色也没能好到哪去。
轻轻的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我望向远处的铁塔夜色。
“我没事,放心吧。”
皱眉看著我,维深难得的不再多问,便在我身边空著的藤椅上落坐。并自动的从他拿出来的茶托上取了两只杯子,倒了两杯茶。
“等会应该有烟花看吧?”他低声的说了句我已很久没听他说过的母语──那是德语。
“会吧,每年都有……”我说的是中文,很有趣的对话,其实在内心里我们都了解,内含的意义是令人无奈的──时间在不断的向前,但有些事情却不是时间能改变的,年月能够更新换旧,那人呢?……岁月的刻痕是不会更新的……它只会不断的增加……
静静的,我跟维深只静静的坐著,一起看著眼前的雪景──还有几个小时就是新年了。
而再过20天,我就会暂别这个城市,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然後,就是那些儿时的记忆吧……我人生的另一个重大的错误……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犯错很修正还有後悔中渡过的。只要你还是人,你就会如此…………
跟维深一块在那冷得要命的阳台上坐到新的一年开始──当时针搭到了12点整的时候,我和他都不约而同的起身进屋──不用说,多愁善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在这种要命的天气下。
快冷僵的我们一进屋就把落地窗关上,直奔我那张算是整间屋子里我最喜欢的家具的床──现在我也没那力气去管维深怎麽又跑到我床上睡的问题了。
但老是像有人看不得我安宁似的给我找事。
就在我们盖好被子把暖气开到最大,准备睡他个一塌糊涂的时候,阳台处发出了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又怎麽了?”不厌其烦的起身抓过一边的外衣披上,我皱著眉走过去把那扇窗用近乎粗鲁的方式把它拉开。
“天……”我为那抹染红了地上那些许积雪的液体而惊得低呼了一声。
“怎麽了?”
听到我在看到外面的景象後发出的惊叹,维深也迅速的披上衣服走过来。
“不会吧?……你最近怎麽老撞到这种事?”这是维深在看到阳台上躺了个背部受了枪伤的人时,望著我发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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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50
白他一眼,我恢复冷静的走过去蹲下,并审视著这个昏倒在自家阳台上的人身上的伤──这张脸……怎麽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在哪呢?……
“维深,过来帮忙抬他进屋,要不然那伤口没要他的命这天气也要了他的命。”……
过了三十分锺左右,当我跟维深终於把那个不请自来的麻烦身上的伤处理完,并把他搬上床安置好之後,我们才有时间慢慢的来研究这份一开年就送上门来的新年大礼。
大约179CM的身高,完全东方人轮廓的面容,一头短发,额前的刘海跟发根同长,很俊秀的一个男人,看上去的年纪也跟我差不多,一副社会精英花花公子的样子。
但……一个社会精英式的成熟男子,怎麽会在除夕夜穿了一身的夜行服,背後还受了枪伤的无端落在我家的阳台?
“寒,快看,我们要发财了。”维深在我正百思不解的时候叫了我一声,声音中是满满的玩味意味。
连忙回头,却看到维深手上提著个黑色的袋子──那是方才那男人腰间绑著的东西,一手还抓了一把闪闪发光的玩意──那是珠宝。
忙走过去拿过其中一件细看──不得了,这是今年在国际珠宝展上得了银奖的白金蓝钻项链.银兰之梦……再抓过一件看看──这次简直就有想昏过去的感觉。这件居然是上个月的宝石展中全场最贵的那件黄钻饰品.黄金之吻……
把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放回那黑色的布袋中,我苦笑出声,只能无奈的望向维深。“看来……我们真的又捡了个大麻烦啊……”
“是又捡了一件有趣吧?”维深这只猪倒是满眼的期待的回望我。
看到他的表情,我不禁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反正,我是没他那麽有精力和兴致就对了……
真是烦啊……才刚刚踏入2003年一个多小时,就收到了这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我到底该拿这个正在我的床上睡得安稳的不知名人士怎麽办呢?
但目前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绝不会去报警。
不要说我没有尽到当好市民的责任,我只是讨厌麻烦,并对那些所谓的正义没有多大的兴趣。而且,就正如维深所说的,这份礼物……还是有它值得期待的地方……
况且……这人怎麽看就怎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呢?……
除夕之夜,白雪飘飘,更飘落了一个受伤的人在自家阳台之上,这到底是折翼的天使还是受伤的恶魔?
这……到底会引出什麽?……又是一个什麽的开端呢?……
一夜无眠,事实上是想眠也不能眠。
为什麽?这个为什麽我倒是能极快的回答──
先是那个不知为何摔倒在我家的伤患占领了我的床,然後就是维深很当仁不让的抢了我的沙发。而我呢,一不能跑回床上去跟人家一个受伤的人挤,二不能让那块跟口香糖似的维深从沙发上滚下来,三不能挤到那张容量不大的沙发上。
最後,我也就只能在地毯上将就一途了──那是指情况允许的话。
我家只有两床厚被,一张在床上。而另一张被维深眼明手快的抢了个先──我能怎麽办呢?不能拿伤患的,跟维深抢又抢不过。
所以,也只好以敬业为借口的在新年的第一个晚上便通宵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当然,这里面有多少我的恶性诅咒也是不言而喻的……
“早安……寒……早餐呢?……”
早上8:45,维深昏昏乎乎的从我那张在昨晚立下意愿要把它换成沙发床的沙发上起身,声音有些不清的问我早餐的去向。
从电脑前起身,走到他面前,半眯著眼看著这个明显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家夥,我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到他肚子上。
“哎哟!”他惨叫一声。“寒!你干嘛啊?!”
冷冷的一笑,我算是把那到口的吼叫生生的咽了下去。“维深……希望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我又踢了他一下,这次是吼了出来──“你这只猪占了我的地方和被子让我一晚通宵之余还敢问我要早饭?!”
“冷静……冷静……”边揉著被我踢到和踩到的地方,维深陪著笑的站起身,在意识到温度的寒冷时又伸手去拾起那件昨晚被扔在地上的外衣穿上。“我去做早餐行了吧?我做。”
“……你保证不做糕点类食物的话……”我可不会忘记让他做点心时的惨状。
点点头,维深就冲到卫生间去了。
没有再理那只猪,我走到床边,把遮住了外界光线的两层窗帘拉开,让外面一片白色的光撒了房间一地。再转身看向那张还径自沈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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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51
是他的万幸还是我的不幸呢?……在心中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我伸手拨开那些遮住那人面容的黑色发丝。
那触感是柔软而顺滑的,还有著丝丝的冰凉感。忽然有种想看那双正紧闭著的眼睛睁开的样子──那会是怎麽样的呢?……
不自觉的用指尖去碰触长而卷的眼睫,不料,那双眼睛却忽然睁开──那双眼睛是一如黑水晶般的清亮纯净,他甚至连瞬间的惊慌失措都没有。
“你是谁?”温润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恐惧和讶异,仅仅是个问题,对眼前的我的身份的疑问──纯粹的疑问。
被他的反应弄得大笑出声──真的好多年了,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这麽有趣的人了。
“这位小姐,你不认为在一名男士面前笑成这样有失优雅吗?”
小姐?!……笑意是被这话给弄得有瞬间的停顿,但细想一下,下一刻就更大声的笑了起来。甚至惊动了此时正在厨房里料理早餐的维深。
“寒,怎麽了啊?怎麽笑成这样?”糟糕的是他的出现非但没有让我止住笑声,反而是那平日里听著恶心的娘娘腔中文文法在此时成了让我笑意加深的催化剂……天……我不行了……肚子好疼……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怎麽会笑成这样。”是那位不速之客的声音──原来他也会说中文。
看来维深在得不到我的回答之後用眼神询问过他,但他这个回答却是让维深也笑了起来。
“到底怎麽了?我说的话有那麽好笑吗?”这次他的声音里含著的是满满的无奈和不解了。
却是让我跟维深笑得更大声了……
“对不起,把你以为是女性……”
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笑过之後,我跟维深总算是在那自厨房里传来的,被煎焦的鸡蛋的焦味中停止了笑声。
而等到能在静下来好好的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锺後的事了。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我边喝著加浓的黑咖啡边微笑著对那人道。
“你是谁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你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
“啊……这个,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认识得那麽清楚吗?如果,你知道我身上那只袋子里装的是什麽的话。”那人笑了,笑得很邪,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他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那抹挂在脸上的笑是那麽的熟悉……但……可能吗?毕竟那已经是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的故人了……
“哦?你是怕我们报警吗?”说话的是维深,语气中是浓得不化不开的玩味。
那人轻声的笑了起来。“如果你们要报警的话,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里被一大堆的闷蛋警官围著了,哪还有这福气在这里悠闲的吃早餐?”
“相信我,就算你被抓了,你还是会有早餐的。”我放下手上的报纸,对他眨了眨眼睛。“你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要不然我们怎麽称呼你呢?喂吗?”
“哈哈……你实在很像我一个以前的朋友。”他先是笑了一阵,然後才恢复原本那一脸邪气的样子轻声的说。“枫。叫我枫就可以了。别的,我们都不必要相互了解得那麽多对吧?”
“那麽,枫,你好,你叫我寒就可以了,要不然,你还可以叫我医生──很多人都这麽叫我。而这位呢,你叫他猪先生或者维深都可以。”我也礼尚往来的给他介绍了自己和维深。
“喂!寒!你怎麽可以说我是猪?!”马上反应过来我是在骂他的维深对我大吼。
“你不是吗?”我微笑,然後在维深更大声的反扑之前转头望向枫。
“那现在,我们能了解一下你为什麽会有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了吗?”这个问题果然让维深乖乖的闭嘴了。
“何必问那麽蠢的问题。”他看了我一眼。“那是我偷的。”
“哦……那昨晚在罗浮宫的展览厅里把这些玩意偷走的人就是你了?”我拿起那份置於一旁的报纸翻开,上面社会版的大标题就是昨晚的在罗浮宫举行的珠宝展上最珍贵的几样饰品被盗的报导。“还是说……你是半路打劫别人的呢?……”
因为他身上的那个枪伤太奇怪了──如果在罗浮宫偷东西的人是他,那他应该能毫无损伤的回到他的营地才对,因为报纸上写的可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直至今晨工作人员去查看时才发现被盗。”要是那人是他……那他是怎麽受的枪伤?
“呵……果然,那些老狐狸没倒是反应得很快嘛……还以为他们会光顾著找我就忘了把那些假货给撤下来……”伸手拿了我的报纸,枫仔细的看过後才嘲讽的轻声说了句评价。
虽然他说得小声,但在静寂的屋子里我跟维深还是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我们都没有出声,只等他自己发话。
“真人不说假话,那袋东西我是在几个珠宝商家里偷出来的。而那些展品是假的。”他放下报指,抬高望著我们。“他们用比原石要差了两个等级的石子来重造那些珠宝,尤其是银兰之梦、黄金之吻跟风灵这三样最珍贵的饰品。那些人老早就已经准备联合起来设一个骗局,好在两天後在拍卖会上不但以高价把那些劣货卖出去,还保有真货,好在黑市上放出消息卖个更高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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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54
“那你就去偷出来?不会吧?就为了那些不认识的人的钱?……还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公义?……”我问。
他对我笑笑。“首先,我得告诉你们,我是专职的小偷……而且,相信我在警方的印像中该被称为大盗了吧?我可是这个业界的名人──所以你说公义或者同情那些人的钱这点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那又是为什麽?”维深忍不住的出声。
“报复吧……我最钱并不觉得有什麽……但对於人命,我觉得那是绝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人命?”这次,我跟维深一起问出声──但我的表情是苦笑与无奈的,而维深则是兴奋的。末了,他还用眼神得意的扫了我一眼──如何?你这位召唤死亡的医生的美名不假吧?一开年就有戏看了。
“没错,为了这件事,我所知的,已经死了的人就有三个了。”枫的声音中透著他对死者的哀悼与对那些人的愤怒,表情也不复原本的慵懒,开始有些冷峻起来。
“照你这麽说,那些人应该把事情盖得挺紧的,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认命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我已经不对能在这件事上置之度外存任何幻想了──就是我想,维深也会想尽一切方法把我扯到这事里去。
想不到啊,本来以为回国之後才会有什麽乱七八糟的事情等著自己,没想到还没回去,就又来了一件。
枫轻声的自鼻间发出一声低笑。“我也说过我是专职的小偷吧?但我也是专偷珍品的人,所以对这些东西也是有一定的识别力的。本来我就以这次珠宝展上的展品为目标──虽然说来可笑,但我真的很喜欢那座小型的古堡制品,所以特别去看了几次,但我却发现里面那些展品除了那些不会被拍卖的之外,其余的全都是赝品。它们的光泽和真品的光泽完全不同,而且在样式上也有微妙的不一样。除了第一天展示的是真的之外,从第二天开始,那里放著的就都是些假货。”
“然後呢?你怎麽查到的?”我喝了口咖啡,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等著他把故事说完。
“之後我因为疑惑於是不是有人在我之前把东西偷走了,於是就查了这几天有没有哪个跟我一样等级的小偷在这个城市经过,但发现没有。但幸好我看上的那座小制品是非拍卖物,所以,我就决定不再管这件事,只要自己的东西到手就好。”
说得没错,人最自找麻烦的就是多管闲事──但一但那闲事自动的找上你的时候,你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於是在五天前的晚上,我就到罗浮宫去把我想要的那东西取走。本来事情也很顺利,也没有发生什麽意外,但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一个明显就是非职业的家夥却跑来偷那写赝品──不用说,他触动了警报系统,为了不让自己和他一块玩完,也算是看在他是菜鸟的份上,我就很讲义气的救了他。後来脱险之後,他居然扯著我求我去偷那些赝品。於是我告诉他那些只是赝品,他先是惊讶的瞪了我一会,才点点头说他知道,但他一定要偷。所以,我就告诉他随他的便,反正我是不管了。之後我就走了。”
“但没想到,第二天,那个人居然在社会版的一个小角落上出现──上面写著的是一珠宝公司职员因多次在店铺内偷窃终被上司发现,於当晚从自宅天台跳下自杀──我觉得奇怪,因为这并不可能对吧?於是我查了那家公司的名字,发现是那几家联合起来办这次展览会的其中一家。而另就一件让我吃惊的事就是对於我偷走的那件展品,竟然没有关与它被盗走的报导。於是当天我又去看了一次,发现他们找了一个很劣质的复制品来顶替,但第二天去就看到一个稍好一些的──於是我就在想这是为什麽呢?”
那是因为那些人不愿意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如果有一样珍品被盗,那麽罗浮宫的警备就会加强,到时那些珠宝也会被重新检定上锁,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啦……在心中默念著,但我也不会傻到在此时打断枫的叙述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接著,我就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说是有关那晚的事,我急急的去见了他,我问他怎麽知道那夜的事,他说他是跟那个死去的人一起行动的,他一直有戴对讲机和针孔摄像机,所以知道我的事。还请我放心,说那些东西他都已经销毁,然後就给我一个大信封,之後就急急的走了……”
“然後前天的报纸上你看到他也死了对不对?还很巧的又是那家公司的职员,而且是同样的死因和死法。”我接口。
“没错,当我更深的查下去的时候──当时我没有拆看那新封里的东西──我才发现,那两个人并不是柜面的员工,不可能说他们偷窃,因为他们是公司管理部门的人,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商品。那时,我才急急的去看那信封里的东西。”
“里面是什麽?”维深兴致勃勃的望著枫,催促著他赶快把下面的事情说出。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死了?那人是谁?”我也忍不住的问。
枫只微微一笑──又是那熟悉的邪肆笑容。
“那信封里装著的,就是我会去偷那些玩意和那为此事死去的第三个人去送死的原因……”
偷盗者的自述,数条生命被抹杀的原因,那血腥的根本。我们将会听到与看到什麽?……
被盗的与偷盗的,到底谁对谁错?……
“里面是什麽?”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死了?那人是谁?”
“那信封里装著的,就是我会去偷那些玩意和那为此事死去的第三个人去送死的原因……”
“那天我很急的拆看那信封里的东西,发现上面全部都是一些制造赝品的成份记录,是这次拍卖会的背後计划,还有他们定的地下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一张记录了那几个家夥以前的另一些罪行的磁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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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两个人要死吗……这点算是可以理解的,虽然物证找不回来,但这两个人证就一定要先死掉……
“那那位最後的牺牲者是?……”我问。
“因为,那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号──还有他的一本记事本。”枫用一种高深的眼神带笑的望了我和维深一眼。“而那本记事本上的内容是一些日程的安排和行程的摘要。”
“你是说……那本记事本给了那两个人计划偷盗的准确提示?”如果那本记事本上面写的是那些人的行程和看管珠宝人员的值更表的话,那就算是生手,只要有好一点的辅助系统就能完成一场很好的偷窃案了……但……罗浮宫那的保安系统不只有人那麽简单吧,应该还有一套完美的电子系统才是。
可能是看到我苦思的表情,枫先是轻笑一声,然後道。“没错,那本记事本上还有一对密密麻麻的密码,其中有几个就是这次的保全系统密码,所以,那个生涩的要命的家夥才能平安的进入到展厅。但最後他还是不小心的触动警报了。”
我看看枫,心中暗笑了一下。想必那两个死者就是因为枫的能力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好让他能替自己去完成那些未能完成的事……
“後来,我马上拨了那个电话,也找到了那个人──丹罗尔。原来他是那几个奸商中其中一个的近身秘书,所以才能知道这麽多事情。这次是想联同两个已经知情的同事来把那些人一网打尽──要不然至少也能破坏他们这次的交易。但没想到最後还是失败告终。我当时心想,你找两个外行人来干当然会失败,谁知他却在我之前说了出来,还求我和他一起破坏他们这次的行动。”
“最後你答应了,於是在昨天晚上行动?”看来是很普通的一件案子嘛……
点点头,枫继续说。“他本来还是想去偷那些赝品,但我告诉他,其实偷赝品的作用并不大,要偷,就去偷那些珍品,因为那些才是证据,只要我们把真品偷到手,然後再放到警察局长的房间里去,那自会有人去追究那些人,而我们手上的证据也将得到采信。要不然以那些人的影响力,这些根本就不管用对吧。”
“但你的计划也是在你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东西偷出来才能成立。”我对他微笑,边喝了口开始有些凉的咖啡,任那苦涩冰凉的味道在口腔中缠绕。
“本来应该万无一失才对。因为有丹罗尔,他能给我所有的时间资料和一些有可能会让人发现我的系统的通行密码,而且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我掩饰。”
“那又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
“简单。”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因为那个笨蛋也是新手,而且,对於他的老板他还有某程度的不自然恐惧。”
那大概是习惯性惧物压力症候群吧……如果说他会因为在自己老板面前做了什麽背叛他的事而害怕的失控的话……
“那时,他老板意外的出现在那个放置珠宝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他能帮我挡一下,让我顺利的离开,但谁知道那笨蛋居然口吃起来,他老板没问两句他就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最後,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先走再说。要不然到时两个人都保不住的时候就更不合算了。”说到这,枫摇摇头,看也没看就伸手拿过一只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正巧,那时我正在试图分析当时那位丹罗尔先生的心理状态而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因为实在太怪。如果说已经有了那种就是死也要阻对方的想法的话……那又为何会在这种重要的最後一刻放弃立场?这样不是会让自己跟同伴更加的危险吗?到底到了哪一种程度的恐惧才会让人这样?……为什麽呢?……那已经是一种心理病态了吧…………
“嗯?!!好苦!”
忽然,就在我正要陷入呆愣状之前,身旁的人的惊呼声把我打断。
这才愣神的看向那声源处──原来,枫拿错了我的杯子。
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维深。他也笑了出声,只是,还不时的混了些咳声──看来,他是在喝茶时看到这情景而被呛到了。
“天啊,你怎麽喝这麽苦的东西?……”边抱怨的看向我,枫连忙拿起自己的杯子用力的灌了一口茶。
“这玩意跟中药没差多少。”
“但我不喜欢中药,却喜欢这个……”听到他低声的抱怨,我笑得更大声了……
早餐过後,我再次帮枫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他之前洗过澡。然後答应了帮他跟那些他口中的老狐狸们玩玩。
倒也不是我转死性的想开了要去当三八协会的一员,而是……我实在对那个能令丹罗尔在最後一刻转寰的家夥感兴趣得很……他到底要具有怎麽样的压迫力呢?……而且,我也放不下那个飞来的“麻烦”。最後嘛……就算到时候我说不,维深怕也是会死扯著我去趟这趟混水……
那就干脆把那堆麻烦和无意义的拒绝省掉,免得浪费时间。
“医生,你们真的不用帮我的,我自己去把这事结了就行,要不然你们到时有什麽事我就……”在知道我跟维深要帮他时,枫这麽推托。
但维深只笑笑。“反正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不是吗?反正都不能置身事外了,而且,这麽有趣的事怎麽能放过?”可怜,他当时是看著我笑。
我太了解那笑容背後的意思了──寒,这份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哦,你可不能拒收。
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一个阶梯下,所以,我也只是叹口气,就站到维深旁边去,望著枫。
“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的能力吧。跟我们合作的话,你一定能把那些家夥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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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枫来回的看了我跟维深好久,终於还是点点头。“好吧……那……”他站起身。
我们三人把手搭在一起。“预祝合作愉快。”
那接下来要怎麽办呢?……现在那些“敌人”们已经把枫推上了“坏人”的位置,在警察眼中,真正的偷盗者(虽然说他也是真的偷了点东西)就是枫。要怎样才能让那些狐狸们自动的把尾巴露出来呢?……
而我隐隐在枫身上感到的熟悉感又代表了什麽……为什麽总会觉得跟他的关系不会只止於这件事上呢?……
一个新的续幕被拉开……在原有的舞台上,上演的,只是真正戏剧的序曲……
如果帮助他人是一种美德,那麽自讨苦吃谋杀脑细胞的好管闲事是不是能算得上一种高尚的自我虐待行为?
开始有了去研究自己心理隐藏状态的兴趣,我算是实在受不了维深这只猪的过剩精力了。
从1日下午开始,他就占了我的电脑(幸好那天通宵让我暂无赶稿的压力)在网路上搜集一切可以找出的资料与蛛丝蚂迹,并非常利害的在电脑前不眠不休的坐了36小时以上(我说他平时上课坐多两分锺都一脸苦相的说累得够呛,现在怎麽就这麽生龙活虎来著?)。之後呢,还因为找到了一个不知什麽东西而兴高采烈把我扯到第六区去──枫的话则因为伤口有些发炎的关系而发起高烧,以致这两天都躺在床上。不过,现阶段就算他没事也帮不上什麽忙。
在1日下午,在维深投身於折磨我那可怜的电脑,努力增加我那电费缴单数字的伟大事业之後,我便按枫说的地点到他先前落脚的酒店取了他的东西并退了房。所以,当天我便仔细的看过那信封中的所谓证据。
先是一份仿造银兰之梦、黄金之吻与风灵等珠宝的详细成份列表。上面也写明了使用的宝石与真品的距离及价值上的差天共地。然後还有就是一份记事的复制本,上面写的是这次的偷天换日的计划,也的的确确有一张交易时间、地点简表──还有那张磁盘。上面也确实有一大堆的数据和仿造的成份列表。但这些都让我有一个极大的疑问──为了这种程度的东西去杀人值得吗?……根本没必要吧?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成为一项有效的证据。只要是有一点经验的律师就能把这东西推得一干二净还可以反过来告原告诬告陷害──这种威胁在对方看来简直就是不足为惧……那……为什麽要杀人?……
枫会相信这会是重要证据我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一种心理误区。
先是有一个先前见过面的人被杀了,然後查出居然是跟参展的一个奸商有关系,那先入为主的,他本身就对事件有了一定程度的主观性。接著是一个偷偷摸摸,一看就知道是有问题的人给了自己这个信封──相信到了这里,枫还是有一定的怀疑和疑惑的,但当那人一死──接下来就奠定了枫最终的主观肯定性──这也是人类思想的一个误区。自以为聪明的推断,但得到理所当然的结论时就去相信,然後就是过分的自信,这时只要是有人或者其他的一些什麽给予了他一定程度的肯定……那麽,当事者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的推断,并认定他的真实性。
这就跟以前的人认为天圆地方一般的无知。
但又是谁……在背後给予了这些暗示?……还是……这只真的是一个巧合?……这些暂时都不得而知。
现在说回那些老狐狸们的问题。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些所谓证物的不轻不重吧?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麽要赶尽杀绝呢?只要解雇他们不就可以了吗?没人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不是吗?杀人的话怎麽都会被人调查,那时不是更麻烦吗?……这些可都是生意人的大忌……那些个在商场上泡了这麽些年的老爷子们没理由不知道吧?……那……他们又是为了什麽“一定”的必要原因而杀了那两位正义感十足的先生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的确有重要的文件被流了出去,而他们认为,拿了那些文件的就是那两个可怜虫。
那问题又来了,既然流了出去,不在那几个人手上,那会是在谁手上呢?……还有,那两个人不会就真的那麽笨的以为这些证据就足以指死那些老狐狸吧?……如果他们真的这麽想的话绝对是有人暗示以致让他们“认为”的。那那人会是谁?……为什麽这麽做?……那些真的证据是不是就在那人手上?……那是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是两个?或是更多?……还有就是……如果那几个人真的是笨到自己以为那些会是重要证据呢?……
问题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就像一只被顽皮的小猫弄得一塌糊涂的毛线球一般,在脑海中错乱的交集,但如何都理不顺个所以然……
那只顽皮的小猫会是谁呢?……
这些问题已经让我苦恼了两天,到现在,还是未能想通,但又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反正简单的说,也就是我正在越陷越深的谋杀自己的脑细胞。
皱著眉,我强行把自己拉回现实之中,看了眼身边一脸“你终於醒了”的表情的维深。叹口气,那已经举了半天却一口都没喝的爱尔兰咖啡放回那只样式清雅高尚的白瓷托碟上。
“你不是说约了人到这来的吗?现在人呢?都快一个小时了。”
“哎呀呀,没想到我们亲爱的死亡医生还是有知觉的嘛,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人是不是走了呢。”维深尖酸的说著,我知道,他是在抱怨我情愿发呆也不跟他说话。随即,又用一脸泄气的表情放下手上的报纸,看著我。“我约他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锺才到。”
迎向他的目光,我轻笑起来。原来他是想给我时间整理情绪啊……呵呵……
“维深……”我微笑著望向他。
“干嘛?”不愿意看我,维深假装拿起手边的报纸读著。
“我有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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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有时候……你挺像一个爱闹别扭的任性小女人。”说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维深则是在一愣之後站了起身朝我大吼──“靛!寒!世!!!你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其实现在我们在等的是一个叫做希伯斯.L.德洛蒙的银行文员。因为维深在昨天夜里非常愉快的入侵了那几家珠宝行的管理系统。并发现他们最近都有一笔不明来历的大额进帐,而且还都同样的来自同一个帐户,同样是三百三十三万欧元──而这个转帐的帐户,是属於一个银行的小文员──他根本不可能有这麽一大笔财产。但当维深想查看到底是谁把那笔钱经此人的户头转出时,却什麽都未能查到──那份记录像是被人删除剪切了一般的消失无踪。
最终我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那位希伯斯.L.德洛蒙先生来谈谈,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麽。为此,还特意打电话给韦恩(ICPO警官)报备过,以他的名义把人给约出来──欠了韦恩一个人情,真麻烦,这样的话他下次铁定会把我扯进一些稀奇古怪,绝对属於脑细胞杀手的事件里去……这可真不是个好循环……
本来打电话给那位德洛蒙先生的时候,他还是十分的不愿意。但後来我跟维深抓住了一般平庸都市人的想要把无聊生活抛开来一场刺激经历的心理再加以暗示及挑拨,而後又把事情说得跟007电影一样的惊险神秘。
於是乎,就这样令那位德洛蒙先生爽快的答应了我们“协助调查”的要求。
因此,我们便约了他在今天,1月3日下午3点45分在他工作地点附近的这家酒店餐厅见面。但由於维深本来告诉我约了是2:45,所以我们就先到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有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在维深的大吼,我毫不客气的取笑跟酒店经理那脸非常有礼的微笑和尖锐的警告词──让我们别在餐厅内大声喧哗。之後,维深望著那位大约40岁左右的中年绅士的背影渐渐远去,才回神瞪向我。
“靛寒世。”嗯……难得,今天维深已经是第二次叫我的全名了,平时可是一两个月算起来才有一次的……“我真怀疑你那中国人‘谦逊有礼’的血统是流到哪去了!”他说得有些急,但声音却比方才压低许多──但我个人认为……他要是用吼的话……搞笑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那种老酸儒教条你还记著啊?……啧啧,没想到啊,我们亲爱的莱芬斯特教授还兼修‘民族学’……啧啧啧,我说维深,我可是讲究平等的,你都没有对我谦逊有礼,我干嘛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我什麽时候对你不谦逊有礼啦?”斜眼瞪著我,维深沈声道。
“哦……那那个十几年前三不识七但又老像金鱼的大便似的粘著我,想甩也甩不掉的人是谁?嗯?那个毕业工作後还老跑来占著我的床死粘我,却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也没理会我的抗议的人是谁?嗯?”我看著他──这只猪是想我把他做成德国咸猪手来下酒了,居然敢跟我提这个问题……
拍拍我的肩。维深摇头晃脑的露出个惋惜的笑──虽然我觉得那比较像小人得智时那种有点弱智的笑。感叹的说:“寒啊……虽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老是讲中文,但你要记住,我可是个德法英三国混血美男子哦!不是中国人。”
“反正就是‘杂交水稻人类异形体’对吧?简称‘杂种’。呵呵……还是说……你间接的承认了德法英民族是不谦逊有礼的?不过……还是不要一竹槁打翻一船人的好,我看也只有你是这种人嘛……”把这几天积累的气都撒到维深身上,我可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谁让他是造成我现在惨状的罪魁祸首。
“我发誓我爸他绝对不是袁隆平(杂交水稻之父)。”没想到,这家夥居然没有抓狂反而还闲闲的回了这麽句让我阙倒的话──愣了一下,这才发现维深正聚精会神的盯著前方不远处方才来让我们静下来的经理看──原来……
我就说这小子怎麽会没反应来著……果然是正宗德国咸猪手啊……专门沾污国家栋梁……
“请问是Dead先生和莱芬斯特先生吗?”就在我正想对维深冷嘲热讽一番的时候,一把低沈却紧张的男声打断了我。
抬头一看,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戴了副挺古典式的眼镜相貌平凡的男人。
“呃,我是Hance.Dead。你是?……”我也站起身,思维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所以表情不免有一点僵硬之感。我认识的人里有人是长这样的吗?………
“你们好,我是希伯斯.L.德洛蒙。”那男人听到我肯定大回答後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没那麽紧张了。“我们坐下来再谈好吗?”
点点头,我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也坐回原位。
“请问,你们想知道些什麽?那笔突如其来的钱还有那个男人吗?”一坐定,叫了杯奶茶後他就很兴奋的问我跟维深。
“男人?……”
“突如其来?……”
我跟维深同时问出声。
这个戴著古董眼镜的银行先生,倒底能给我们多少提示和事实呢?……他又是否真的可信呢?…………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喜欢阴冷的天气,只因那份清凉与我所想要的「温暖」相似。又曾有一段时间,我爱上了清晨破晓时的第一道阳光,只因那份给我的感觉与我曾经的深爱给我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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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8:56
「罪犯为何要犯罪?就算他们把计划想得多完美,世上也没有真正的完全无暇的犯罪不是吗?为什麽明知道会被抓还要这麽做呢?」
曾经,在学校时教犯罪心理学的教授问过我们这样一个问题,当时,我们没人能作出回答。而在大家沈默了一段时间後,教授才微笑著说了一句──「飞蛾扑火」。
当时,我并不能完全理解教授所想表达的意思,只能朦胧的感觉到一点什麽。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对於人类而言,犯罪,就像火对於蛾子一般,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使得人们像无力自拔的飞蛾一般,明知会惹火烧身,却仍旧心甘情愿且前仆後继的随之堕落下去,在那一团绯红的幻境中,得到那虚幻的──永恒……
「你是说有个男人给了你一笔突如其来的钱吗?德洛蒙先生?」在惊呼过後,我马上收回心神的问面前这位貌不惊人的银行小职员。「我是说,你见过那个给你钱的男人?」
「哦,不,是这样的。」听到我的问题,德洛蒙连忙摇头否认,但我个人认为……那动作跟拨浪鼓挺像……
他的声音是紧张而兴奋的,像是个拿了新玩具向别人炫耀的小孩──我想,他是真的把这事看成是什麽国际间谍案了吧?……他还真以为自己看到了法国版007吗?所以我就说电影这玩意不简单嘛。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打来的电话,我记得,那把声音是属於很低沈的男声,但好像有点怪怪的,听起来那人的声音好像有点闷闷的感觉……」这时,侍者送来他要的奶茶,而把话打断了一下。「然後他说,他今晚要借我的银行户头用一下,还说会留下一万欧元作为给我的报酬。然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就挂断电话了。」说完,他好像很不甘愿似的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看来,那个给德洛蒙打电话的人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是,那人又是怎麽拿到德洛蒙的帐号和密码的?(存入是不用密码,但转出就必须有密码)他又为什麽选择德洛蒙呢?
「对不起,先生,我能问一下……关於你的帐号和密码对方是怎麽拿到的?」不会是你给他的吧?我在心里补了一句,当然,我可没笨到说出口。
「那个……」德洛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尴尬神情。「我也不知道……我原先以为那是在跟我开玩笑,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去注意,如果你们不找上我的话,我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
「忘了?那是你的银行帐户哎!你会忘了?!」维深尖声的低叫起来,这也难怪他,我想也没几个人能这样对自己的存折吧?里面有什麽都不知道……
听到维深的问题,德洛蒙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他那头算不上整齐美观的头发,道。「是这样的,因为那是我们银行要求员工开的帐户,所以一般除了领工资什麽的,我都很少去动那存折……所以……」
「天啊……我还真是没见过跟你一样宝的人……」这句话维深说的是中文,但从他的表情也能知道他说的大概会是些什麽。
白了维深一眼,我把德洛蒙的注意力从维深深上扯回来。「您最近有没有掉过存单或者什麽的?你有没有在最近丢失过什麽证件?」我怎麽都不相信竟然就不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一点有直接利用价值的资料──否则欠韦恩的人情就欠得太不划算了。
「我两个月前把驾驶证弄不见了这算不算?」他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我──看来维深的态度对他打击不小嘛。
我朝他微笑,然後用安抚性的语气和声度对他说。「谢谢你,你给我们的资料都很有用,多谢你的合作。」最少我们知道那人可能是个男人,又可能从他的驾照上弄到了他的银行密码不是吗?至少也多了那麽一丁点可以追查的方向嘛。
当然,这时候最维深同志不屑的神情我们是应该忽略的。
送走了那位「古董眼镜先生」我和维深很自然的也坐上车子准备回我的公寓去。
只见这只只会给我找麻烦的猪黑著一张脸,像是有谁得罪了他似的开著我的车子。
「喂,我说维深,你用得著这样吗?别忘了可是你拖我出来见人的,我都没报怨什麽,你在那闹啥别扭啊?看得我全身不自在。」在上车沈默了五分锺後,我终於忍不住出声打破这不寻常的安静──平时的这种时候,这个猪脑袋老早就在那边烦人烦的要死了,这次居然会给他当起「沈默的羔羊」来了……真是给他好生的不习惯……
「那家夥还真是浪费时间!害我还以为能得到什麽重大线索!结果!!」他说得大声,但我明白他是在跟自己呕气没错──这可是他天才维深大少爷花了两个通宵找到的线索哎……呵呵……他这表情……还真不是普通的有趣啊……
要不是还要他做事的话,我可是会好不犹豫的狠狠的损他一顿,好让他那自我责备的神情能再停留一段时间,但可惜不行──可惜啊,可惜。
我叹口气,轻声的说了一句。「如果我说……这次我们找到了那个自以为计划完美的家夥城墙缺口了呢?……」
「什麽?!」维深的吃惊是伴随了一个紧急刹车的──他妈的!这笨蛋!他就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会出交通事故的吗?!猪头!
「你说真的?真的吗?」
「真的,但前提是麻烦你先把车子起动可以吗?」如果不在车上的话,我发誓,我已经出手暴扁他了!
「哦……」维深怯怯的瞄了我一眼,大概是因为我这次是真的笑得有点可怕的关系,倒是让他给我省了不少平日里总少不了的抬杠。
「他不是说他的驾照曾经掉过吗?」在车子重新起动後,我对维深道。
「那又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