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1

31 困兽破阵销残恨

  一九四一年的初冬,雅子一个人在新京的家中想心事。她跪在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截尚未雕好的象牙和一把小巧的雕刻刀。雅子的娘家姓青叶,她父亲本来是横滨一带有名的牙雕艺人,特别擅长于微雕。但战事爆发后,他们一家人也随开垦团来到了中国的东北,她就是在这里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本田太郎。

  日本不产象牙,但是国人却十分喜欢象牙制品,几乎每个成年人的名章都是用象牙制成。雅子从小和父亲也学会了牙雕手艺,在家中无事偶尔也会用来打发时间,只是这个年代象牙十分难得。象牙和刀都放在桌上,雅子却没有心思去碰它们,前几天她认识的一个姐妹自杀了,自杀的原因是为了鼓励上战场的丈夫。这件事还上了东京的报纸,连自己的丈夫提到这个女人时也是用十分赞赏的口气,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心寒。

  太平洋战事正酣,日本国内开始从中国东北抽调兵源开赴东南亚。但这一切离雅子似乎很遥远,她能看见的只是自己身边的人与身边的事。丈夫本田太郎一大早就匆匆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神色很阴沉,看着让人害怕。一个多月前本田回家时一只胳膊受了伤,他自己说是不小心摔伤的,但是外面有很多人说本田是和满州皇宫里的一个中国侍卫比武落败受的伤。丈夫一向自以为是剑道高手,从来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雅子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他。但是她不敢问,男人的脾气都很大,尤其是战争让男人们的性情变的更加暴躁。

  雅子也听见邻居们议论,说今天新京的日本剑道第一高手桃木健雄先生要和一个中国人决斗,语气中似乎这个中国人已经死定了,而且觉得桃木大佐这么做简直是有失身份。雅子在想这个中国人会不会就是打伤自己丈夫的那个皇宫侍卫?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替本田太郎担心,但随即又想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反正要比武的又不是本田!

  就在这时,雅子似乎听见窗外有一阵响声,还没等她回头,有一阵冷风从自己身边刮过,面前那截象牙上滴落了几点血迹。她抬起头,一个陌生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对面。这人面色苍白,相貌十分英俊,甚至还有几分清秀,但是现在这张脸上却有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尤其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发散着野兽一般的光芒。他的衣服几乎已是碎片,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满身的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的左大腿受伤了,绑着一条布带,这布带明显也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还在向外缓慢的渗着血迹。

  “你是本田太郎的女人?”男人的声音略显嘶哑,有种压抑的气息。雅子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吓呆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她清醒过来,本能的张嘴要发出尖叫。对面的男人突然伸出了右手,两人的距离本来不近,但男人伸手那一刹那中指已经到了雅子的胸前。雅子只觉得胸口一麻,随即这种麻酥酥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手脚也动弹不得。

  雅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眼睛还看得见。这个男人制住自己之后,在屋里找起东西来,不大一会儿,他找到了纸和笔。就见他在面前的矮桌上一笔一画的写起字来,雅子眼角的余光能看见纸上的内容,那人写的是汉字:“本田太郎:你杀了我的家人,所以我也劫走了你的女人。要想把她找回来,请你一个人十天后到新京城外东南一百里的乱石山找我。如果你带别人或者不来,那么我十天后就把她脱光了挂在新京的城门上,左边写上‘本田倭寇之妻’,右边写上‘长春全城共赏’。”

  男人写完了字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又转身去了厨房,好像是搜刮了很多干粮。一切收拾完毕之后,这才提起雅子扛在肩上推窗跳了出去。雅子会说汉语,也认识汉字,当她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时简直是惊骇欲绝!看来这个人是个中国人,是丈夫的仇家,现在是来报仇来了。但是这种手段未免也太阴险!太狠毒了!她现在只希望丈夫能够尽管将她救回来。

  雅子被男人扛在肩上,觉得自己就像在腾云驾雾一般。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大腿受了伤的人怎么还能像一只飞鸟般在屋脊上不断跳跃穿行,脚下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音。有好几次雅子看见了巡逻士兵的身影,但都被这个男人及时避了过去。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北风也格外的冷冽起来。雅子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出的新京城,因为她已经昏了过去。

  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身下垫着一层干草——就是满州人所说的那种靰鞡草。她发现自己已然是一丝不挂,下意识的用手档在胸前,觉得周身一阵寒冷,寒冷中又觉得有一股热气袭来。她抬眼向前看去,不远处的洞口点着一堆熊熊烈火,透过火光她看见了洞口外的那个男人。

  男人半跪在雪地中,也是一丝不挂,他正用手抓起地上的雪团擦着自己的身体。男人的肤色很白,如果不是成流线形健壮的肌肉显示了他强健的体魄,简直让人怀疑他就是个文弱书生。男人用雪擦着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直到将全身的皮肤擦的微红,在雪地里向外散发着一股热气,整个人就像被一团白丝丝的雾气包围。擦完身体后,他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点药末敷在大腿前后的两个伤口上——这是一处枪伤,似乎是被枪弹穿腿而过。看来这是他全身最重的一处伤。

  雅子看见了男人的大腿,同时也看清了男人的下身。男人用雪粒擦拭过的下体在空气中昂着头,显得异常的伟岸,雅子低下头不敢再看。雅子身体一动,身下的干草发出轻微的响声,洞外那人感觉十分敏锐,立刻起身大步走了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雅子不敢抬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男人的双脚站在自己的身前,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用一只手抓住提了起来,雅子不得不仰起脸面对着男人的小腹。她抬起眼正好看见男人的眼光,那人的眼光中充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困惑、有伤痛、还有仇恨!只听见他说道:“你还等着本田来救你吗?我告诉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会亲手杀了你,就像他杀了我的家人一样,我发誓!”

  雅子张嘴想说“不要……”,可是抓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已经用力按了下来,那种力道是她不可能挣脱的,男人性器进入她张开的嘴几乎堵住了她的喉咙,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

  一连几天,雅子都是在这种凌辱中度过。雅子充分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恨意,同时也感受到了此人强健的身体。开始的时候,雅子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忍受多久,也许她一天也忍受不了,但是几天后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那个奇怪的男人。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强大,如果他伸手想捏死雅子简直就像捏个蚂蚁那么容易,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除了每天肉体上的交合。每次这个男人强迫她交合的时候,眼神中偶尔闪现的是似乎于野兽的光芒,这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一样的,他的动作很激烈,似乎在发泄一种强烈的恨意,但是这种眼神却不是对着她的。他的眼神总是看着迷茫的空虚之处,每次欲望发泄之后他的神色也会变的平静,眼中看不见任何表情。

  如果这个男人仅仅是需要一个女人的身体,雅子并不感到恐惧,或者说她还能够忍受。他的行为对女人来说是一种侵犯,但还算正常,至少比起自己的丈夫本田太郎来说要正常的多。至少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变态,不像自己的丈夫每次酒后都会想起各种各样的花样进行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性爱。战争让许多人都处于疯狂的边缘,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战争,她也问过身边所认识的日本主妇,夫妻生活中的遭遇大都如此,无论是在战争还是此前的和平年代。时间就这样过去,雅子发现这个男人看见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平静,但是当他望向洞口外的雪原时,那种恨意也越来越强烈。

  ……

  本田是在一个晚上找到这个地方的,在时间过去了九天之后。这天晚上和前几天一样,男人仍然将她压在身下,但是激烈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退出了她的身体。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男人将耳朵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随后提着他那把剑一闪身出了洞口。

  本田很容易就找到了乱石山上她藏身的那个山洞,山洞口熊熊的火光是最好的指引。本田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共七个人。这件事情对于本田太郎这样一个武士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同时也见过那个人的手段,不敢一个人去面对。所以考虑再三,叫上了自己的同门师弟以及另外五个自己最知心的弟子。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摸向山洞,并且埋伏好位置布置了一个包围圈,山洞不大,几乎在洞口外就能看见里面的一切,里面只有雅子没有别人,最后只有本田一个人走进了山洞。

  自从那个男人突然离开山洞之后,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不久,洞外有人走了进来,火光中居然是自己的丈夫本田。雅子刚想开口呼喊,却听见洞外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几声惨叫,叫声音很短促,一同是五声,其中还夹杂着两声仓促的枪响。本来向洞中小心翼翼走来的本田听见枪声突然转身,洞口已经出现了一个提着剑着人影,赫然就是不久前离去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不说话,喉间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提剑刺向本田。这么短的距离已经没法举枪瞄准,还好本田进洞时一直提着倭刀小心防备,此时只有举刀招架。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至少雅子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只听见空气中响起串密集的刀剑相击声,伴随着一串串火星崩出。

  本田显然无法抵挡那人凌厉的攻势,一步步退到洞底的最深处,甚至退到了躺在地上的雅子身后,后背已经靠在了洞壁上。男人举剑逼了上来,也已经站在了雅子的身前。这是一幅奇怪的场景:一个举剑的男人将一个拿刀的男人逼到了山洞的尽头,两个男人之间躺着一个赤身裸体,张着嘴一脸惊慌的女人。

  本田显然处于下风,但是那个男人也很吃力。躺在地上的雅子看见,男人左腿上的伤口已经迸裂,鲜血顺着腿流到了地上,而本田的刀势十有八九是攻向对方的左腿。相斗间男人发现本田突然奇异的一笑,收刀向一旁闪去,留下了背后一个大大的空门。高手相斗有这种破绽是个致命的错误,本田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持剑的男人并没有顺势追击,也是一闪身避向了另外一侧。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刚才两人缠斗的洞壁上,击起一片石屑。

  雅子抬头看见了洞口出现的另一个人,这个人是本田太郎的同门师弟,也是本田最好的朋友之一,现在举着枪稳稳的站在洞口,正在迅速的重新拉上枪栓。狭小的洞中这个距离持剑的男人已经避无可避,看样子他并没有除掉洞外所有的埋伏,至少漏掉了现在这个枪手。就在雅子认为男人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金光飞过直透洞口枪手的前胸,那个枪手伴随着胸前一阵血雾惨叫着倒在地上——原来男人半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以飞剑斩杀了洞口的袭击者。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男人手中没有了剑,本田太郎大喝一声上步挥刀直刺过来。那男人躲得了枪手的第一击,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本田这必杀的第二击。此时雅子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被那男人提了起来挡在身前——赤裸的双乳正对着本田直刺的刀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2

32 白驹过隙六十年

  雅子张嘴想喊不要,但是男人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她全身酸软发不出声来,只有睁着一双惊惶和哀求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本田。本田看见了雅子的眼神,可是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反道增添了几份凶残,手中的刀势不仅没有停顿,而是更迅速的刺了过来。本田咬着牙,刀身刺入雅子的左乳下方,似乎顿了一顿,这并不是本田手软,而是雅子的肋骨卡住了刀身。

  本田手腕一用力,似乎听见了人骨脆裂所发出的轻响,刀尖已经穿体而出直刺雅子身后的男人,去势恨不得将之钉在地上。本田已经感觉到刀尖刺中那人的身体,但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不能将刀再向前送出分毫的距离。刚才雅子的身体挡住了本田的刀,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对于高手来说,这一瞬间已经能够决定很多事。那男子在长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尖。本田就觉得手中的刀凝固在空气中,想动也动不了,然后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这一把凝固在空气中的刀突然松开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走了空,本来紧绷的身体向前一闪,巨大的力量使得自己右臂脱臼,长刀也随着雅子的身体一起跌落到地上。

  本田这才看清楚身前半跪着的对手,只见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半截刀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那男人居然用手指扭断了精钢锻造的战刀,或许只有在生死之间人才能爆发这么巨大的潜力!本田刀已脱手,人也受伤,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不等那人起身,转身向洞外就跑。本田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就算新京的军中第一高手桃木健雄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眼见本田太郎逃走,男人也起身追了过去,右手一扬,只见一点寒茫飞去,半截刀尖没入了本田的屁股。本田发出一声痛呼,但脚下跑得更快了。男人刚刚追到洞口,突然听见了一声如叹息般的呻吟,那是倒在地上昏迷中的雅子发出的声音。男人停下脚步神色犹豫了,他看了看洞中的雅子,又看了看洞外逃窜的本田,狠狠的摇了摇头,还是转身走回洞内。

  ……

  雅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几夜,胸间的巨痛使她感觉已经麻木,她睁不开眼睛,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昏迷还是清醒。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控制不住的模糊,想尽量逃出自己的身体,但是胸口不断传来的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和另一种热热的暖流又交替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直到三天三夜以后雅子醒过来才知道,那种凉丝丝的感觉来自男人瓷瓶中的白色药末,而热呼呼的暖流来于男人抵住自己后背的掌心。

  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一个山洞中,但已经不是上次那个山洞。男人正坐在她面前给她上药,自己的身体也用衣服碎布做成的绷带固定好。瓷瓶里面的药末并不多,男人把它都用在了雅子身上,男人胸口新添的刀伤以及左腿原有的枪伤都没有敷药。雅子睁开眼睛,立刻就觉得心口钻心的痛,不由的发出一声痛吟。男人听见了,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平和的说道:“你醒了,看来你挺过去了,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神肌散和我的内力能保你一条命,多长时间能够恢复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是谁?为什么?”这是雅子对男人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叫风行之,我救你是因为我发过誓,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发誓要亲手杀了你,所以就不能让你死在本田的刀下。”

  男人的回答语气很勉强,但这不是雅子想要的答案。她又问道:“我不想问你为什么救我,我想问这一切是为什么?”

  风行之眼神似乎在看着遥远的地方,淡淡的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么我就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风行之与桃木健雄决斗之前的故事,前文中萧老先生已经对风君子等人讲过,这里不再重复。)

  风行之的故事讲了很久,讲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洞口的火光将他的脸色映照的忽明忽暗,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雅子也看着他半晌不语。最后还是风行之先开了口:“我用你挡住了本田的那一刀,也算我欠你一条命。在本田逃走的时候我才想明白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因我而死,那你也一样。你伤好之后我送你回去。”说完这句话,风行之也不理会雅子的反应,径自走出了洞口。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很沉默,互相之间几乎没有说话。雅子伤的很重,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就连张嘴也会牵动胸口的伤口。而风行之则是尽量不和雅子的眼神接触,每天只是给她换药上药,也定时用手撑抵住她的后心输送那种奇异的暖流。风行之告诉雅子他们现在离新京很远,在一个叫冰河峪的地方,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迹,而且只有在冬天山河结冰时才能走进来。

  雅子的伤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已经可以在地上蹒跚的走几步,但风行之的神色却比以前憔悴了很多,看来每天给雅子输送暖流对他的消耗很大。瓷瓶中的药末用完了,雅子的伤势也有很大的起色,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风行之带着雅子躲进冰河峪的时候,随身并没有带干粮。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凿冰捕鱼或者偶尔猎杀雪地中的野物来为两人果腹。可是一个多月后雪越下越大,河上的冰也越来越厚,已经无法凿冰,而且山野间也失去了禽兽的踪迹。食物越来越少,天气也越来越冷,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衣服,就算原先有现在也都成了碎布片。仅仅靠火堆已经无法御寒了,雅子是依靠风行之每天输送到体内的暖流才勉强挺住,而风行之却越来越虚弱了。他现在已经不再用雪擦拭身体,而是尽量躲在火堆后稍微温暖的地方盘膝而坐,有限的食物也大都给了养伤中的雅子。大雪封山近两个月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雪上加霜几乎将两人逼入绝境的意外。

  那是一天黄昏,正在火堆后面盘坐的风行之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他的剑,警惕的站在了洞口。此时的洞口已经出不去了,一群野狼围在了洞前,似乎是害怕洞口的火堆,迟迟没有靠近上来。雅子也发现了这一危险情况,但风行之示意她不要靠近洞口。

  一共有九只狼,其中有三只体形明显比较大,三只中又有一只皮毛呈白色,和其它所有的狼都不一样,看形势是这一群狼的首领。一人一剑隔着火堆和九只野狼对峙,谁动没有动作。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火堆也渐渐的暗淡下来,那只白狼发出了一声低吼,狼群终于开始进攻了。

  两只灰狼齐步跳过火堆向风行之扑了过来,风行之上前一步挥剑刺中了一只狼的咽喉,同时左手也向外劈中了另一只狼的颈部,将它打落到火堆里。火堆中没有燃尽的树枝立刻燎着了这只狼的皮毛,受伤的狼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惨叫声似乎更加刺激了狼群的凶性,有三只狼并排扑了过来,居中的是一只体形较大的狼,它直接踩着火堆中那只灰狼的身体跳向风行之。

  风行之在挥剑刺中了右边的狼,他的剑很准,直中要害,从咽喉直到心脏一闪而没,被刺中的狼倒地后就再也无法起来。但这一瞬间风行之已经完法站在洞口不退,他接连向后闪避了两步,右脚踢飞了另一只狼,手中的剑砍在当中那只巨狼的头顶上。剑的主要威力在于刺,劈砍的动作一般伤害不大,可是风行之这把剑十分锋利,而且力量也很足,砍进了巨狼的颅骨。巨狼被砍倒在地,风行之双手用力才将剑从狼的额头中拔了出来,这一停顿的时间给了其它狼攻击的机会。

  只听吼叫连连,除那只白色的狼王外其它的所有剩下的狼都从不同角度向风行之扑了过来。风行之已经没有办法单独发出攻击,只见他将身形一低,转身踢出一击旋风腿,同时手臂一挥,手中剑发出一圈弧光,攻出一招落叶扫,将身体四周一米开外的地方都包围起来。那只刚刚从火堆里爬出来的灰狼又被踢了出去,远远的飞出洞外发出一声惨嚎,这一脚整个将它的胸腔踢的塌陷下去,眼见是不活了。风行之手中的剑也扫中了另一只灰狼的脖子,几乎将之劈成两断,狼血喷涌又一具狼尸倒在地上。另外两只狼避开了,而剩下的一只巨狼却腾空一跃从风行之的头顶上跳了过去,直扑洞内的雅子,这是风行之万万没有想到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2

  雅子蹲在地上,背靠着洞壁,身体已经缩成一团。只见那只狼直扑过来,灰色的身影已经将她笼罩。雅子发出一声尖叫,绝望的闭上眼睛,耳中只听见“铮”的一声嗡鸣,野狼并没有扑到身上。她睁眼从指逢中看去,只见一柄剑将狼的身体从半空中刺穿,剑穗还在不停的颤动。原来风行之发现野狼跃过自己扑向雅子那边,身形不退反进,上前一剑刺杀了面前的一只野狼,顺势转身避开另一只狼的扑击,脱手将剑飞掷过来。风行之施展飞剑绝技从狼吻下救了雅子,但身形已经不稳,左腿的枪伤已经在刚才施展旋风腿时再度迸裂开来。

  风行之身边还有一只野狼,刚才一扑不中,现在趁着他身形不稳,又腾空而起扑上风行之。风行之手中无剑只能硬抗,抬起左臂隔挡。那狼张嘴就向手臂上咬去,风行之突然上前一步将左臂向外一翻,及时将狼头夹在掖下,狼尖利的长牙也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狼在风行之掖下拼命的挣扎,然而夹住它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坚硬。风行之提息运气夹断了狼的脖子,还没等将手放开,就觉得右胸一阵刺痛,已经愈合的刀伤也已裂开,此时他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一个巨大的白影迎面扑了过来——那只白色的狼王终于动手了。

  风行之站立不稳,已然挡不住这凶狠的扑击,一人一狼的身影都扑到在地,击起一片尘土。画面似乎在这一刹那被定格,风行之仰面倒在地上,受伤的左臂被一具狼尸压住,而右臂举在胸前,施展锁喉手扣住了白狼的咽喉,而那只巨大的白狼则伏在他的身上张开利齿正对着他的咽喉。风行之的手指能够扭断精钢打造的战刀,但现在的他已经历尽饥寒、浑身是伤、久战脱力,只能勉强抵住白狼的咽喉却无法将对方推开一分一毫。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发软,狼吻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距离自己的面门越来越近。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雅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前。

  雅子双手捧着风行之的剑,那是刚刚从狼尸上拔下来的,风行之此时与白狼对峙,谁也动弹不得,本来最弱的雅子却成了此时洞中最有力量的生命。风行之躺在地上,目光接触到雅子的眼神,发现雅子也正在看着他。雅子的眼神中有哀伤、怜悯,还有恨意。风行之看着雅子举起了剑,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剑可以刺杀白狼,同样也可以刺穿自己虚弱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的风行之在这一刹那晕了过去。

  ……

  风行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狼皮铺成的地铺上,身上也穿着狼皮缝制的衣服。洞中没有针线,但是雅子却将狼皮的边缘割出小口,再用割的很细的皮条穿起来,缝成了简单的衣物。风行之想坐起来,却觉的身上发软,头也晕的厉害。雅子没有发现他醒来,仍然坐在洞口的火堆前烤着狼肉,身上也穿着狼皮缝的衣服。风行之的天心剑此时正拿在雅子的手中,这把锋利无比的古剑此时已经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成了烤狼肉的铁签子。

  风行之这回是真的病了,一连几天高烧不退,洞中没有药,雅子不断用的雪团敷在他的额头上。风行之是仗着自己强健的身体以及精深的内功挺了过来,当然还要感谢那群野狼留下的狼皮和狼肉可以御寒充饥。世事真是奇妙,本来风行之和雅子险些葬身狼口,而最终却是这一群狼帮助他们度过了这个大雪封山的冬天,要吃他们的是狼,最终救了他们的也是这群狼。

  三个月后已是初春,天气仍然寒冷但山间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风行之和雅子的伤势都已经差不多养好了,他们之间仍然很沉默,风行之几次想找机会对雅子说点什么,却总觉得那么难以开口。雅子虽然话不多,但是神色已经日渐平和,除了每天将烤好的狼肉递到风行之手上,还偶尔将风行之身上衣服破损的地方拿去重新缝补。两人之间虽然沉默,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默契。

  但是他们必需要离开了,冰雪已经开始消融,如果冰河解冻他们就走不出这个山谷了。离开前不久风行之在山谷中发现了一处温泉,就在洞口所在的山背后不远的地方,回来告诉了雅子。雅子非常高兴,一定要在离开前洗个澡,她从小就喜欢洗温泉,而且现在已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了。经过这几个月,风行之的胡子头发也已长的乱糟糟的,两个披着狼皮的人就像是山里的野人,风行之也觉的应该好好梳洗一番。

  风行之提着剑陪着雅子来到了温泉,雅子脱去狼皮衣服裸身钻进了温泉,风行之背着身守在温泉旁,用剑刮着胡子。山谷间有鸟在鸣叫,阳光照在雪地上周围一片纯洁的白色,天空很蓝,连风也变的温柔。雅子已经在温泉中泡了很长时间,风行之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这时他听见身后雅子的声音:“风爷,你不下来洗吗?我帮你搓一搓后背的泥。”

  雅子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风行之的耳中似乎山谷也起了回音。他并不知道在雅子家乡的温泉有男女共浴的习俗,听见雅子的话心里居然有了羞涩。其实在他刚开始劫持雅子的时候,曾经多次蹂躏过这个女人的身体,但现在却没来由的感到了羞涩。风行之没有说话,也脱去狼皮转身走入温泉中。

  雪地里的温泉向外散发着蒸腾的白气,风行之用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那眼前的情景,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雅子。雅子已经洗去了身上的污垢,长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白色的肌肤因为温泉浸泡的有点微微发红,呈现出一种粉嫩的光泽。风行之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雅子,他发现雅子的五官很美,而饱满的双乳恰恰半浮在水面,随着水面的轻轻波动在她的乳沟间有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来,一对诱人的乳头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风行之一时之间失神了,定定的没有将眼光移开,身体悄然有了冲动的反应。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应,风行之身体有反应的同时雅子的脸也红了。雅子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齐腰深的温泉中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走向了风行之。一切发生的居然是那么自然,风行之坐在水中迎面搂住了雅子的腰,将鼻尖埋在了她的乳沟间,雅子的手也顺势抱住了他的后脑。就这样安静相拥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打破了这种安静。风行之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托起了雅子的腰臀。雅子的双手也从他的脑后滑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则缠在了他的腰间,身体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蛇……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激烈的动作中再度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坐在温泉中,雅子用手指在风行之的胸膛上轻轻的写字,一边写一边问道:“风爷,你发过誓要亲手杀了我,现在这个誓言有没有改变。”

  风行之:“我风某人发的誓从来都不会改变,所以我还会亲手杀了你,但是时间却不一定,再过几十年,等到你临终的时候我也许可以这么做。”

  雅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再有几十年了,我回去后本田一定会杀了我,其实在那天山洞中我已经知道他不是来救我的,他想同时杀了你和我。”

  ……

  冰河峪风景区冰峪酒店的客房里,风君子对桃木铃诉说着六十年前风行之与雅子的故事,讲到温泉中的一幕,风君子不禁叹道:“世事难料,天意无常,想不到雅子最终还是死在风行之手中。”

  桃木铃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道:“他们俩从冰河峪出去之后到底怎么样了?本田太郎没有要杀雅子吗?”

  风君子:“没有,雅子回去后本田太郎已经在太平洋战场战死,而桃木健雄也调到了滨海的平游港驻防。战乱年代也没人注意到雅子这样一个女人,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再到新京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去过问她这几个月去了哪里——本田太郎生前一直说自己的妻子回娘家小住去了。”

  桃木铃听的意犹未尽,追问道:“那他们后来又见面了吗?雅子是怎么死在风行之手中的?。”

  风君子:“当然又见面了,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今后我会慢慢再告诉你的,现在天快亮了,我们也该睡一会儿了。今天还要出去玩呢。”说完合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桃木铃看看窗外的天色,也在另一张床上睡下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3

33 落影仙剑忆奇侠

  五月一日上午,风君子和桃木铃出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他们坐船到了冰河峪东、西峪中间的谷口,在风景区管理处办了租马手续,骑马向西峪出发。阳历五月,是山中最好的时节,满眼都是翠绿,翠绿中还点缀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溪水很浅仅仅齐膝,很适合骑马,当然也可以在山谷间的河岸上行走。两人走马观花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路上有游客也越来越少,但桃木铃的兴致还很高,催着马直向山谷深处走去。

  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山涧越来越浅,已经时断时续,此时已经见不到其它的游客。风君子招呼桃木铃下马休息。两人将马系在山脚下的一棵树上,远远的走到山坡上的一块大石下坐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喝水。风君子在附近采了一些野花,编成一个花冠给桃木铃戴上,桃木铃很惊讶风君子居然有这种灵巧的手艺。两人正在小声说笑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说话声来自不远处的山脚下,由于风向的原因风君子听的很清楚。风中有两个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居然是萧云衣和林真真——没想到她们也到冰河峪来了。风君子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桃木铃不要出声,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她们撞见,同时也对她们说的话很感兴趣,因为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子。萧云衣和林真真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并肩走过,并没有发现山坡上竖着耳朵的风君子。

  萧云衣:“常武和风君子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你觉得怎么样?”

  林真真:“他们两个是中学同学,都是很不错的人,一个人沉稳大度,另一个人聪明潇洒。”

  萧云衣:“确实都是好人,而且我发现他们对你都非常好,如果一定要你做个比较,你觉得谁更出色一点?”

  林真真:“人和人不能这么比,各有各的特点。”

  萧云衣:“我觉得常武这个人更加稳重,也能给人一种安全感,风君子好像不是这样,你说是不是?”

  林真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从女人的角度,常武确实能给那种最需要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觉得心里很塌实。”

  萧云衣似乎追着这个话题不放:“所以你选择了常武,现在他是你的男朋友了。不过有些事情你恐怕不太清楚,风君子为你做的也很多,你不觉得他也很喜欢你吗?”

  林真真一愣,随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小子了?如果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

  萧云衣:“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常武这个人更塌实,不像风君子那么飘。你不知道吧,风君子领了个日本女人回家,在一起同居了一个月了。”

  萧云衣话一出口,身边的林真真和山坡上的风君子都吃了一惊。林真真吃惊是因为她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风君子吃惊是因为萧云衣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真真,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林真真惊讶的问道:“不可能吧,风君子不像是这种人,再说他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萧云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这事当然是真的,我们一起来的五个人只有你不知道,不信问常武他们。”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远,声音已渐不可闻。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心里莫明其妙的感到一丝失落,不经意转头看见了桃木铃,她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看着自己。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桃木铃:“看样子你有一点失望,那个女孩心里喜欢的人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你。其实你也有点喜欢她是不是?”

  风君子:“其实情况未必如此,我对她的印象确实不错,但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桃木铃:“不管你对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感情,这和你失不失望没有关系,做为一个男人,总不希望还没有走上台面,就在暗中被人比了下去。这也许就是虚荣心吧,不过你也不用太失望,另一个女孩似乎对你很有意思。”

  风君子:“你说什么?那个丫头!她对我有意思?怎么可能呢,刚才分明是在贬我。”

  桃木铃:“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种心理我是不会看错的,她把刚才那个女孩当作了潜在的情敌,所以才会用另一个能够化解矛盾的男人来贬低你。那两个女孩子你究竟喜欢谁?不要骗我,你应该了解我,在我面前是没有办法撒谎的。”

  桃木铃的一句话把风君子说的愣住了。他心中暗想:如果林真真是在他和常武之间做了一个选择,那么常武无疑比自己更加合适,在经历了一段伤心回忆之后,常武这个人确实能给她更多可靠的安全感。自己的失落是为此吗?那么自己心里的人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抬头问桃木铃:“你不是经常能够看透人心吗?那么你着我的眼睛,你说我心里在想谁?”

  桃木铃与风君子略显深沉的眼光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慌乱,思维也有了短暂的空白。她看见风君子的瞳孔似乎显的很大,瞳孔中有一张人脸,这人正是她自己——这当然是因为光线反射的原因。桃木铃脸色一红,底下头来。

  这时山脚下又有脚步声传来,风君子从草从中望下去,只见常武手提肩背几个大包小包,向着萧云衣和林真真刚才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常武走过去不久,袁晓霞和萧正容又并肩走了过来。这两人走到山脚下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袁晓霞说道:“这儿系着两匹马,看来有人上山去了,我们也上山去看看好吗?”

  萧正容:“不要走的太远了吧,荒山野岭可能会有危险。”

  袁晓霞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快点来吧。”说着一伸手,拉着萧正容就走上了山坡,正对着风君子他们的方向。风君子想躲避已然不及,桃木铃似乎与他心有灵犀,一伏身轻轻扑在风君子的怀中,风君子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浓密的黑发间。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风君子抬起头,鼻间还留着桃木铃淡淡的发香,他觉得心脏在砰砰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

  这天夜间很晚的时候风君子与桃木铃都还没有睡,和衣靠在各自的床上。桃木铃对风行之与雅子之间的最终结局一直很感兴趣,她一再追问雅子究竟是如何死在风行之手中的。风君子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他觉得这个梦完整再现了当时的场景,于是对桃木铃说:“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吗?在那个梦中我似乎变成了风行之,经历了那一切。不过在梦中我是个傍观者,身体并不受意识的控制,只是在被动的扮演风行之这个角色。”

  桃木铃:“有这种奇怪的事情?那我们做个实验好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尽量去回忆这个梦,同时看着我的眼睛。”

  风君子知道桃木铃想干什么,于是照桃木铃说的话做了。桃木铃以自己所擅长的奇异精神交流方式去感知风君子心中的场景(关于风君子的梦前文已经介绍,这里不再重复)。过了许久,风君子梦中的回忆早已结束,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目光仍然对视,仍然停留在这种心灵相通的奇异状态中。又过了一会儿,风君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随即失声道:“我全想起来了!”

  桃木铃也一震,收回了眼光,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风君子:“李逍遥在锁妖塔上见到赵灵儿,什么都想起来了!”

  桃木铃:“李逍遥?赵灵儿?你在说什么?”

  风君子:“你没有玩过仙剑奇侠传吗?”

  桃木铃:“没有,没有听说过。”

  风君子:“我找回了我失去的记忆,在你的眼中看见的。你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你第一天到我家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桃木铃:“不错,我刚才确实在想那件事,不过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风君子:“我不会读心术,也不懂你的心理技术。但是我从小就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就是能够借用别人的能力,比如你这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当你在对我使用的时候,只要我集中精神能够感应到,就能将同样的能力用在你的身上。”

  桃木铃:“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天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风君子:“神奇吗,可是它似乎毫无用处而且经常不好用,只会给我带来一些奇怪的经历。不过现在我终于体会到它的好处了,我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4

34 物本无心人自忧

  现在让我们将时光倒流到一个月前,桃木铃刚刚到风君子家里的那个晚上——

  在餐桌旁,那个叫桃木铃的女孩抬头看着风君子,缓缓的向他诉说了一段既像传奇又像真实遭遇的故事。风君子专注的看着女孩的眼睛,觉得对方的眼神很迷人,波光流动中有说不出的魅力。他甚至在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眼神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同这个桃木铃相比,很多所谓美女的眼睛那简直就是死鱼泡!他陷入了这清澈而不见底的一泓秋水中……

  (风君子那一夜记忆的消失就是从这里开始,他虽然找不回自己当时的意识,却找回了桃木铃当时的记忆。)只听见桃木铃缓缓的对风君子讲道:“我母亲是二战中的遗孤,她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到中国的东北来一趟,帮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世,还有她父母的遭遇。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留下了一双筷子,并且告诉她这双筷子就是线索,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这双筷子的背后不仅仅埋藏着她的身世,还埋藏着另一个很大的秘密。而她父母的下落就与这个秘密有关。我母亲还警告我,有可能还有很多人在打探这个秘密,要我小心不要将这双筷子随意出示给别人,尤其要小心桃木家族的人。”

  坐在对面的风君子眼神茫然的问道:“这双筷子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可以看一眼吗?”

  桃木铃:“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是真心帮我的,我不能拒绝你的要求。但是你看过之后,会忘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桃木铃的声音越来越迷离,很显然她是在对风君子催眠的同时讲述的这个故事。而当时的情况风君子心里早有警惕,也装出了一副神情呆滞的样子,但并没有被桃木铃所催眠。

  风君子看过桃木铃的证件之后,就想到了桃木铃可能精通催眠一类的手段,对当时还很陌生的桃木铃不可能没有防备。但是他防备了桃木铃,却万万没有防备另外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就是桃木铃手中拿出的筷子。桃木铃刚刚打开一个造形古朴的木盒,取出一双手工精致的象牙筷子,就见面前的风君子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一亮,显得清澈而深邃,甚至隐隐透出精光。桃木铃显然因为风君子的变化吃了一惊,还没等她说话,风君子用一种略显陌生的口音说道:“你不是她,但是很像。你终于找到这里来了,而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现在的话只能说一遍,你要好好听着……”

  桃木铃有点不知所措:“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这样说话?”

  风君子似乎没有理会桃木铃,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也许我只是一个投影,一种愿望形成的意念投影,一直留在这双筷子里。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你以后要相信他,并且要依靠他的帮助,他也许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桃木铃:“我对面的人,不就是你吗?”

  风君子:“现在和你说话的不是坐在你面的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气息和六十年前的某一个人很相似,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以及言行举止的习惯都酷似那个人。因此我能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影子,那个人当年的影子。我本来就是一道投影,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希望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影子能够一直陪着你直到解开所有的迷团,……”

  桃木铃:“你究竟是谁的投影?”

  风君子:“我不是某一个人的投影,是很多人强烈的的意念才导致了我的存在与出现,你就把我当成是这双筷子的灵魂吧。”

  风君子终于想起了第一次带桃木铃回家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离奇经历。当他回忆到自己当时自称是那双筷子的灵魂时,不禁忿忿对桃木铃道:“我小心翼翼没有着你的道,却被一双筷子暗算了。”

  桃木铃也很奇怪地问道:“当时你的意识好像是被别的什么东西控制了,我刚开始以为是我的催眠作用,后来又发现情况很特别。”

  风君子:“你知道吗?无论是佛家的禅定还是道家的静坐,或者是瑜珈的冥想,都有一种自封五蕴六识的方法,使自己处于一种很像无意识的状态,我当时希望用这种方式骗过你,让你觉得我已经被你催眠。没想到正因为如此,却被那双见鬼的筷子趁虚而入。”

  桃木铃居然笑了:“你好像很生气,生那双筷子的气吗?如果那筷子真的有所谓的灵魂的话,我相信它也是好意,它是为了帮我才出现的。”

  风君子:“筷子就是筷子,它都不会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成了精的筷子也不过是一双筷子而已!说实话,就算那筷子成了精,它也没有办法对周围的事物造成任何影响,更别提控制一个人了。只有在我当时那么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这双鬼筷子得逞。它做的事又有什么用,顶多让别人认错人罢了!”风君子嘴里这么说,心里也在感慨:萧老爷子和青叶雅子一见面都把自己看成了风行之,看来都是那双筷子做的手脚,否则自己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经历。

  桃木铃:“现在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风君子:“你本来就不想让我记住,所以后来你也没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对不对?”

  桃木铃:“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和你还不熟,不了解你是怎样一个人,这种事情要我如何跟你解释呢?我怕你以为我神经不正常。”

  风君子歪着头说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了解我了?那双筷子怎么没有告诉你风行之和雅子的经历呢?”

  桃木铃:“就像你说的,筷子毕竟是筷子,它也无法知道更多。你刚才说筷子成了精是什么意思?是中国特有的说法吗?”

  风君子:“所谓成了精,是指不应该有意识的东西有了自我意识,或者有的事物突然有了本不具备的智慧与能力,比如说传说中的狐狸精。”

  桃木铃:“狐狸精的传说我知道。对了,在雅子和风行之从冰河峪分手之后,到他们在龙王塘双双遇难之前,还见过面吗?那双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我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什么桃木家族会对这双筷子感兴趣吗?说起来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那双筷子实际上是一张地图,使人想起电影里争夺藏宝图的故事。”

  桃木铃:“地图?在什么地方?”

  风君子:“筷子手持部分刻着非常细的流云花纹,其实那不是装饰,而是军用地图的等高线和地标轮廓线。筷子出自雅子和她的父亲青叶老先生之手,所用的材料是风行之曾经滴落血迹的那截象牙。”

  桃木铃:“是什么人让他们加工的?”

  风君子:“委托青叶父女加工这双筷子的人就是桃木健雄,他提供的图样,并且要求青叶父女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制作这双筷子。筷子作好后青叶老先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风声桃木要将相关的知情人员都灭口。于是提醒雅子带着她年幼的女儿想办法避难。”

  桃木铃:“那她们躲掉了吗?”

  风君子:“雅子的幼女就是你的母亲,如果她没躲掉现在哪有你。当时风行之不知道怎么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及时出现救走了雅子的女儿,同时也劫走了那双筷子。后来桃木健雄用雅子以及滨海龙王塘整个金沙村村民的性命逼迫风行之现身交出那双筷子。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的母亲名叫本田青之,但她却不是本田太郎的女儿,你注意她的名子青之,是青叶的青,风行之的之。”

  桃木铃:“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风君子:“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风行之转世或者被他附体,而是那双筷子做的手脚,否则我就成了你外公了,那可真够郁闷的!”

  桃木铃:“郁闷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有什么好郁闷的?”

  风君子:“不说了,天都快亮了,我困了,睡觉了!”桃木铃张嘴还有话要说,但是风君子已经倒在枕头上睡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5

35 曾识缠绵水犹温

  次日风君子与桃木铃走了另一条游览路线,向冰河峪的东峪出发。东峪山路崎岖,两人坐着滑杆游览了旅游路线图上的主要景点,随后下了滑杆步行。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两人从一个水潭边走入山谷间的一条无人的小道,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旅游线路很远。风君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只是下意识的来到了深山间的这个地方。

  翻过一个不太陡峭的谷口,群山间居然有一块小小的平地,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真是别有洞天的所在。站在山峦环抱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而谷地中有一块大石正对着风君子他们的方向,在这块大岩石的背后居然有丝丝的白气弥漫。风君子和桃木铃转过这块大石,一潭温泉出现在眼前。泉水清澈,大约只有齐腰的深度,蒸汽挡住视线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桃木铃俯身用手试了试泉水,惊喜道:“这是温泉,水温正好。”又转身对风君子说:“这里好像没有人来,我想洗个温泉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都觉得身上有点痒了,看见这温泉都忍不住了。”

  风君子知道桃木铃的习惯,每天都是要洗浴的,可是恰恰这四五天,因为各种各样其它的事情都没有顾得上洗澡。可是没想到桃木铃居然要在这里洗温泉。他看了看四周劝道:“还是回客房洗吧,在野外你不怕有人偷窥吗?”

  桃木铃:“这里四周都没有路,我们来的方向又有一块石头挡着。再说了,这里跟本没有人来,要偷窥恐怕只有你了。”

  桃木铃对风君子说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就像温顺的小羊羔,可是这一次却不听劝,坚持要在这温泉中野浴,风君子也没有办法。他也知道日本人有洗温泉的爱好,桃木铃现在恐怕是想起了曾经的记忆,只好随她了。风君子在那块大石后坐了下来,也算是为桃木铃守着进山谷的来路。只听见身后桃木铃悉悉娑娑宽衣解带的声音,随后又听见了温泉中的水声。

  山谷间有鸟在鸣叫,阳光照在树丛间一片青翠的绿色,天空很蓝,连风也变的温柔。桃木铃已经在温泉中泡了很长时间,风君子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紧靠着温泉的岩石似乎也有一点微微发热,风君子觉得自己的脸也在发热,而同时腰间也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他伸手摸去,原来是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这时他听见身后桃木铃的声音:“风君子,你不下来洗吗?你也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桃木铃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风君子的耳中似乎山谷也起了回音。他早就知道在日本的温泉有男女共浴的风俗,但现在听见桃木铃的话心里居然砰砰乱跳起来。其实在他第一眼看见桃木铃的时候,就非常欣赏这个女人的身体,但是现在有机会去面对时,却感到了久违的羞涩。风君子没有说话,突然觉得一阵神情恍惚,也神差鬼使的脱去衣物转身走入到温泉中。

  谷地里的温泉向外散发着蒸腾的白汽,风君子用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那眼前的情景,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桃木铃。桃木铃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雪色的肌肤因为温泉浸泡的关系现在有点微微发红,呈现出一种粉嫩的光泽。风君子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欣赏桃木铃,桃木铃的五官美而精致,而饱满的双乳恰恰浮现在水面,随着水面的轻轻波动在她深深的乳沟间有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来,一双诱人的绛粉色乳尖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风君子一时之间失神了,定定的没有将眼光移开,身体悄然有了抑制不住的冲动。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应,风君子身体有异样的同时桃木铃的脸也红了。桃木铃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齐腰深的温泉中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走向了风君子。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风君子坐在水中迎面搂住了桃木铃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胸乳间,桃木铃的手也顺势抱住了他的后脑。就这样安静相拥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打破了这种安静。风君子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托起了桃木铃的腰臀。桃木铃的双手也从他的脑后滑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则盘在了他的腰间,身体突然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蛇……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激烈的动作中再度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在温泉中,桃木铃偎在风君子的怀里,用手指在风君子的胸膛上轻轻的写字,一边写一边问道:“风君,你说这里会不会是当年风行之与雅子来过的那个温泉?”

  风君子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有点茫然,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听见桃木铃的话这才有了清醒的感觉,他望了望四周:“如果不是周围没有雪地的话,我还真的会错以为这次我们走进了时光隧道。想知道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只要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当年的那个山洞。”

  回去的路与来时不同,桃木铃一直软软的偎在风君子的身侧,脸上的粉色光泽也一直没有消退。风君子搂着桃木铃的腰在山谷中穿行,心里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一点恍惚。他和桃木铃一个多月来同居一室,自以为是个守礼君子,也一直坦然相对。怎么今天一到了这温泉所在,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这也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虽然有这种疑惑,刚才的感觉仍然是一种美妙的回味,想到这里,他的手搂得更紧了。

  也许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引导,风君子果然在离温泉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下找到了一个岩洞。山洞并不深,洞中的光线很昏暗,被山风卷进来的枯枝败叶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到过这里了。桃木铃小声的问道:“风君子,你看会不会就是这个山洞?”

  风君子手松开桃木铃的腰肢,在洞口处蹲下,用一块小石头翻着地面。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道:“看样子我们找的不错,应该就是这里,洞口有很久以前燃烧过的灰烬,曾经有人在这里点过火堆。”

  风君子的话音未落,洞口外山坡的另一侧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风君子虽然感到有点意外但并不太惊奇,毕竟这地方是风景区有游客走到这里也算正常。但是桃木铃的反应却让他感到十分惊讶。桃木铃听见这说话声,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变的惨白,连身体也变的僵硬,双手似乎还在微微发抖。风君子忙起身轻轻揽住了她,问她怎么了。桃木铃没有说话,风君子也觉得不对劲,凝神仔细倾听外面传来的声音,从声音中他辨出了其中的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约他决斗的桃木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5

36 情恨郁结杀机引

  远处传来的谈话夹杂着汉语和日语,风君子听出了桃木忍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听见了“故地重游……桃木先生……投资意向”等几个零碎的语句。听声音已经向这边走近,风君子虽然惊讶桃木忍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也不想在此地碰面,赶紧挽起桃木铃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桃木铃表现的比较沉默,风君子也没有多问。他心中疑惑:桃木忍出现在那个地方,究竟是跟踪自己而来,还是也在寻找六十年前风行之留下的线索?如果是跟踪自己,那一定早已发现他和桃木铃的关系,如果是寻找六十年前的线索,那事情更复杂,因为这就意味着桃木忍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情况,与要找的目标不远了。

  回到冰峪酒店的房间,桃木铃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呼吸仍然很急促,紧紧抱着风君子的手臂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半步。风君子搞不明白是因为温泉中的经历还是意外遇到桃木忍的原因,于是柔声问桃木铃:“铃铛,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好吗?”

  桃木铃微微转身抬头看着风君子,她的眼神有点迷离,脸色也红扑扑的像喝醉酒的样子:“风君子,我有一点害怕,你会保护我吗?”

  桃木铃的脸离的很近,说话时口中微微的热气吐在风君子的脸上,丰满而有弹性的胸部紧紧的贴住了他的手臂。风君子闻到了桃木铃特有的体香,轻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泉中曾有的那种冲动感觉悄悄的又在空气中萌动。风君子定了定心神答道:“不要害怕,我们是好人,不怕坏人,坏人应该怕好人才对。”

  风君子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但桃木铃似乎很愿意听这种话。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你说的对,你是好人,我的好人……”说着一只手臂已经勾住了风君子的脖子,身体软软的贴住了风君子,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温泉中美妙的经历风君子已食髓知味,此刻箭又在弦上又怎能不发?风君子低下头,迎上桃木铃的唇吻,唇舌像两条缺氧的鱼交缠在一起。两人相拥着向房内走去,一路有点磕磕绊绊,不断脱落在地毯上的衣物是前进路上的障碍。两人似乎已经忘了房间以外的世界,很快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望与快感交击中。

  在风君子的印象中,桃木铃一向温柔和顺,但是今天她的表现却让人意外。桃木铃一直很主动,甚至略带疯狂,有一种迷醉的情绪。这种迷醉的气氛也感染了风君子,激发了他隐藏在内心中粗犷的一面。床上、椅子上、甚至桌旁都成了两人缠绵的战场。直到最后,风君子将桃木铃从窗台上迎面抱了下来,轻轻的将她放回到床上,空气的波动也在渐渐的平息,两人的皮肤都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一直在床上相拥的两人才觉得饿了,起身穿上衣服叫来了送餐。风君子的胃口很好,毕竟这一天“激烈”的活动是很大的消耗,但是桃木铃却吃的很少,似乎没什么食欲。风君子一边吃一边对她说:“木瓜,你怎么不吃?难道你不饿吗,午饭就没吃。”

  桃木铃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眼神很闪烁,让风君子看不清她心理在想什么。听见风君子的问话,她抬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风君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害怕吗?”

  风君子也听出了桃木铃的语气不对:“是不是因为碰到了桃木忍?”

  桃木铃又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你知道,这不是我的第一次。”

  风君子愣了片刻才想明白桃木铃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桃木铃突然会提到这种事。当代日本是一个性观念很开放甚至是扭曲的国家,很多女孩所谓的“初体验”时间都出人意料的早,桃木铃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早就有过性经验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况且以她的年纪,就算在中国不是什么“第一次”也很正常。他不明白桃木铃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于是小心的说道:“这个问题重要吗?我也不是,你介意吗?不会吧?”

  桃木铃的眼神又变得迷离,迷离中显得哀伤:“我的初体验,就是桃木家的人。”

  风君子吃了一惊:“谁?桃木家的人?桃木忍吗?”

  桃木铃:“不止桃木忍,是桃木父子。”

  风君子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桃木家族,桃木铃都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心理的阴影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哪怕是桃木铃这种心理学博士也避免不了。风君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起身走到桃木铃的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抱在胸前,用手摩挲着桃木铃的面颊安慰道:“一切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这顿晚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风君子也全无食欲。桃木铃收拾东西的时候,风君子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半跪在马桶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却又呕吐不出来。桃木父子,也就是桃木剑次和桃木忍,原来是这样的人。风君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桃木铃刚刚成年,就到了美国再也不想回去,她选修心理学恐怕也与在桃木家的经历有关。

  风君子起身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浸了浸脸,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镜中人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想着桃木铃的经历,又想起了林真真,进而想到了桃木父子,还有那个孙卫东。镜中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

  风君子是很善于调整情绪的人,从卫生间出来后神情并没有异常,也没有再和桃木铃谈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不愉快的。桃木铃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仍然蜷着身体偎在风君子的胸前,而风君子早已醒来,光着身子靠在枕头上抽烟。见桃木铃动了动,风君子伸手拉了一下薄被,盖住她裸露的肩膀,轻声说道:“你醒了。”

  桃木铃睁开眼睛看着风君子的侧脸,问道:“我看你一直用烟嘴抽烟,这个烟嘴是象牙的吗?”

  风君子掐灭烟头放到烟灰缸里,将熏的发黄的烟嘴递到桃木铃的手中:“是象牙的,中国有句骂人的话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翻译圣人的古话‘言而无文,其行不远’,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骂,有时候又没办法,只好找根象牙叼在嘴里了。”

  风君子的话将桃木铃逗笑了,她看着手中一指多长的象牙烟嘴问道:“好深的牙印,是你咬的吗?”

  风君子:“是的,我这人抽烟咬的很重,经常把过滤嘴咬碎了,所以才用烟嘴。”

  桃木铃点点头:“东亚最常见的变态人格,典型的口欲期情结。你是不是做过赶不上火车或者进不了考场一类的梦?”

  风君子笑了:“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看我变态吗?”

  桃木铃:“变态人格不等于人们通常所说的变态,也不一定就是病态,并不意味着你这个人在心灵上是不健康的。它常常是一种社会群体的心理特征,如果人们在成长环境下总是被强制的灌输各种思想和信念,又经常受到环境中各种因素的压抑,很容易导致这种心理情结。”桃木铃用手指摸着烟嘴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不过像你表现的这么直接的人并不多,说明你潜意识中的反抗的特征很明显,所以它并不以病态的形式影响你的性格……算了,这太专业了,不和你说这么多了,对了,你刚才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6

37 一线灵光代桃缰

  风君子微微闭上眼睛,不想让桃木铃看出自己的心事。他刚才想了很多事:桃木忍和孙卫东之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因为他“敲诈”孙卫东的时候留的是桃木忍的银行帐号。与孙卫东合作的周颂在龙王塘一带没做什么好事,而桃木忍的手下也在龙王塘一带活动,如果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风君子的“阴谋”就会露馅,但假如他们原先没有关系,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孙卫东和桃木忍的势力,都是他风君子一介书生所招惹不起的,以恶制恶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俗话说的借刀杀人。风君子昨天听说了桃木父子曾经对桃木铃所做的事之后,终于忍不住动了杀机,但他不想在桃木铃面前表现出来。

  想到借刀杀人,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问桃木铃:“你外祖母擅长牙雕,尤其是微雕,现在你还听说过这样的手工艺人吗?”

  桃木铃:“不止是听说过,我就会。”

  风君子略感惊讶:“这种家传的手艺你也会?据我所知你的外婆并没有来得及教给你母亲,你是跟谁学的?”

  桃木铃:“在日本擅长牙雕的人也有不少,这从小就是我的爱好。”

  风君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对桃木铃说:“如果有图样,你能雕出和你家传的那筷子一模一样的筷子来吗?”

  桃木铃:“我想问题不大。”

  风君子:“那么我求你做件事情,我拿一双新的象牙筷子来,你只要在手持的地方雕上花纹就行,我给你花纹的图样。”

  桃木铃似乎已经想到了风君子要做什么,看着手中发黄的象牙烟嘴说道:“这根烟嘴应该是很新的东西,可是现在看上去好像放了几十年,看来用烟草熏是很好的做旧办法。我还告诉你,有一种男士香水能够中和烟草味,最适合你用了。”

  风君子:“刚才还是心理学家,现在又成古董商了。”

  ……

  两人这一天都没有出门,在房间里整整待了一个白天。直到晚饭时间,才走出房间下楼去餐厅用餐。电梯的门打开了,风君子挽着桃木铃举步欲进,迎面看见电梯里五张熟悉的面孔——常武、林真真、袁晓霞、萧正容、萧云衣。没想到与他们几个在这里突然相见。几人几乎同声惊呼道:“风君子,你怎么在这里!”

  风君子吃惊,常武等人比他更吃惊,毕竟风君子早就知道他们几个来了冰河峪,而常武等人根本就没想到风君子会在这里出现。常武等人一脸惊讶的神色,尤其是林真真瞪着眼睛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五人惊疑的目光主要不是盯着风君子,十有八九倒是看着他身边的桃木铃。桃木铃身上穿的是风君子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她时的那套衣服,出门前也刻意梳洗了一番,脸上化着淡妆,性感的身材和精美的五官确实很能吸引旁人的眼球。

  还是风君子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硬着头皮仍然挽着桃木铃走了进去,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桃木铃,一位日本朋友,我以前跟你们提到过的,美国来的心理学博士。”

  众人之中反应最平静的就是桃木铃了,她几乎是立刻微笑着打招呼:“诸位好,你们都是风君子的朋友吧,风君子经常提起你们,这位应该是萧正容少校,这两位是不是常警官和袁警官,这位是林小姐吧,这个小妹妹就是萧云衣了……”

  这下不仅是常武等人吃惊,连风君子都愣住了。他知道桃木铃和这几人跟本不熟,风君子也只是简单的和她提过,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一个照面之间,她就将每个人都认了出来。对面的五人还是萧云衣反应最快,听见桃木铃称呼自己小妹妹,立刻笑着说道:“桃木铃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原来你长的这么漂亮,难怪风君子把你藏在家里不让我们认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子的?风君子告诉你的吧,他有没有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说着很热情的挽住了桃木铃的另一只手臂,桃木铃身不由已离开风君子的身侧被她拉了过去。其它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分别打了招呼。

  常武他们也是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既然碰见了就凑成了一桌用餐。席间众人得知桃木铃与风君子住在一个房间,都看着风君子怪怪的笑,风君子无奈只有频频举杯以酒盖脸。萧云衣似乎对桃木铃很感兴趣,坐在她身边说个不休,而桃木铃的性情一向温和,几乎是有问必答。酒桌上就听见萧云衣没完没了,要不是在众人面前,恐怕连桃木铃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问出来了。

  常武等人简单的问了风君子几句怎么也到了冰河峪,风君子没有多说,只是说陪桃木铃出来散散心。晚饭的气氛还不错,可是吃完晚饭回房间的时候,麻烦又来了——萧云衣赖在风君子和桃木铃的房间不走,说什么要和桃木铃姐姐好好聊聊,晚上就住这儿了,她把自己的东西也拿了过来,要风君子到她的房间一个人去睡。

  萧云衣在众人中年纪最小,而常武、林真真、袁晓霞他们三个也不好意思说她,萧正容一向也管不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妹妹。风君子苦笑着看桃木铃,桃木铃也是无可奈何的神色。没有办法,风君子晚上只好一个人去住萧云衣的房间。

  风君子也够倒霉的,刚刚在温柔乡中枕席一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独处空房。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来人是萧正容。萧正容进门面带歉意对风君子说道:“不好意思,云云这丫头太不懂事了,打扰你们休息了,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萧正容是来替他妹妹道歉的,可是听在风君子耳中却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他微微苦笑的摆了摆手,锁上房门对萧正容说道:“不谈这个,你来的正好,我本来还想去找你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见风君子的语气言重,萧正容也问道:“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风君子将萧正容让进房间,不知从哪儿拿出两张纸递到他手中:“我想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希望你能收藏好。”

  萧正容看了看,疑惑道:“这好像是两张地图,给我干什么?”

  风君子:“这的确是两张地图,一张是等高线图,一张是地标轮廓线图,在图的中心都有一个小圆点。这是我从一双筷上拓下来的,我看这两张图标的都是一个地方。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龙王塘遇到的那几个日本人吗,这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萧正容:“筷子,就是你拿到我们家的那双筷子?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地图?”

  风君子:“其实筷子上的花纹就是地图,你现在看见的图样是我放大了十六倍的。这张图放在我身边不安全,给你保管我就放心了。如果我今后有什么意外的话,图中的秘密就要靠你去发现了。”

  萧正容:“意外?你会有什么意外?”

  风君子叹息道:“这也不好说,这两张图的来历你爷爷恐怕也知道一些,我现在就详细告诉你……”

  听完了风君子的讲述,萧正容良久不语,风君子又说道:“想当年,桃木健雄从长春的军营与皇宫里秘密运送了一大批物资到滨海的龙王塘,后来连人带东西都下落不明。这两张图就是当年留下的线索。你爷爷和他的师兄风行之都曾经追查过这件事情,可惜没有结果。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应该是我们这些晚辈做些事情的时候了。你把图收好,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求你。”

  萧正容:“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风君子:“我需要龙王塘金沙村一带的军事地图,最好是以那个牙鲆渔场为中心的。这种东西恐怕只有你们平游港基地才有了。不知道违不违反纪律。不论你帮不帮忙,我都希望你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萧正容又沉思片刻,抬头道:“地图我可以帮你找,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6

38 幻为真时真亦幻

  萧正容走后,风君子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从腰间解下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随着风君子的动作,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雅子的身影:“你找我,有事吗?”

  风君子看着这个鬼魂:“我有事情想问你,昨天在温泉中,为什么会那样?”

  雅子的回答让风君子很意外:“这几天你都没有让我出现,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温泉?你说的是什么?”

  风君子:“昨天我去了一个温泉,我想就是当年你和风行之去过的温泉,也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山洞。那个温泉旁边有块大石头正对着谷口,是不是?”

  雅子的神情似乎有点激动:“不错,就是那里,你找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风君子:“我和桃木铃一起去的,发生的事情——就和当年你与风行之在温泉中的事情一样。只是换了年代,换了两个人。”

  雅子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怀疑是我在暗中影响了你们的心智。可是这与我无关。温泉中的你就是真正的你,桃木铃也是她自己,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风君子:“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雅子看着风君子:“突然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还认为早该发生了。”

  风君子岔开了话题:“刚才我和萧正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雅子:“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这么做太危险,你处在两股罪恶势力之间,就像走钢丝一样。”

  风君子:“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毕竟不是当年的风行之,也不像他那样身怀绝技,我自己并没有力量去面对这些事。对了雅子,你还记得六十年前你与风行之一起遇害的地方吗?”

  雅子:“我当然记得,只要你能找到那个地方附近,我就能想起来。”

  ……

  风君子等人在冰河峪度假,桃木忍也到了冰河峪寻找当年风行之的足迹。这段时间远在滨海的孙卫东也没闲着,根据风君子留下的银行帐号,很快查到了桃木忍的头上。不得不承认孙卫东的手下办事效率相当高,很快就拿来了桃木忍的详细资料,这份资料不仅仅包括桃木忍在滨海投资的内容,而且还包括了桃木家族在日本的背景。

  根据调查,桃木家族不仅仅有桃木忍常住在滨海,而且一个月前桃木忍的妹妹桃木铃也来到了滨海,现在不知何处。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木兆集团日本本部的负责人也就是桃木忍的父亲桃木剑次,几天前也刚刚到达滨海。

  拿到这些资料后,一向暴躁的孙卫东反倒冷静起来,没有立刻对桃木父子采取行动。一方向是因为自己的黑材料有可能掌握在桃木忍手里,另一方面他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尤其是他听说桃木忍曾经派手下到龙王塘一带活动之后,就更加小心了。

  他在金沙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来自日本,合作者是日本的某社团,他也不敢肯定木兆集团是不是属于在日本国内与他的合作者敌对的社团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小心了。

  孙卫东这几天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安排人盯住了桃木父子。可是据手下汇报,桃木父子十分警觉,居然在冰河峪跟丢了。但是还有一个意外发现,就是在冰河峪又发现了桃木剑次的女儿桃木铃,在冰峪酒店和一个叫风君子的中国人在一起。

  孙卫东一方面又派人在暗中盯住桃木铃,另一方面告诉周颂在金沙村一带的活动一定要小心,并且将桃木家族以及风君子的情况告诉了周颂。

  周颂听见风君子的名子感到很意外,他很不情愿风君子卷进这件事情。风君子毕竟是他曾经的朋友,周颂也不想出现这种敌对的关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周颂并没有告诉孙卫东自己和风君子过去的关系。

  ……

  不谈孙卫东那边这几天的动静,风君子等人倒是在冰河峪舒舒服服的度假。桃木忍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萧云衣搬进桃木铃的房间里就不再搬出来,风君子只有一个人住在萧云衣原来的房间里直到假期结束。孙卫东的手下暗中盯住了风君子和桃木铃等人,但风君子并没有发觉。

  七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七个人一起回到了滨海。

  回到滨海后首先面临的一件事就是桃木铃要去滨海师范大学报道了,师范大学和公安局甘泉分局合作项目将正式展开。在冰河峪桃木铃已经发了传真确认了自己的行程,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居然是常武开车到了风君子家接桃木铃。

  风君子看见常武上门也有点意外,问为什么会是他,常武笑着回答:“师范大学那边已经给桃木小姐准备好了住处,而我们局安排了专人接送。本来这事用不着本队长出面的,可是想想我们俩的关系我就自己揽了这个差事。”

  风君子没说太多,只是简单说了声谢谢,而桃木铃则答道:“师范大学的住处就不必安排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不用搬出去。至于每天上下班打车就可以了,也不必安排专车接送。”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7 18:07

  常武看着风君子笑容中明显有别的含义,风君子也不理他,直接对桃木铃说:“安排人接送你就接受,这是美国专家应有的待遇。再说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安全,坐公安局的车来回我要放心的多。”

  桃木铃跟着常武出门的时候,风君子又想起什么把她叫了回来:“铃铛,再等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常武见状也问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我用不用回避?”

  风君子:“也不用背着你。铃铛,你这次去,记住了尽量不要和他们说汉语,至于日语……算了吧,你还是说英语吧。”

  桃木铃:“为什么呀?我的汉语说的不好吗?我在中国,和中国人一起做事,你为什么要我说英语,这不是很可笑吗?”

  风君子:“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这确实很可笑,不过我是为你好。我想师范大学那边也没有想到美国会派来你这么年轻的小姐,还有你那套东西,我想公安局那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会搞清楚的。你这个外来的和尚,暂时还是念念外文经吧。”

  常武和风君子多年交情,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也笑着说:“桃木铃,你就听风君子的吧,这小子的想法有时候确实有意思。我们局里翻译已经准备好了。”

  桃木铃见状点了点头,风君子又接着问:“铃铛,我没见你写过汉字,你会写吗?”

  桃木铃:“当然会,不过不是你们用的这种简体字,我学的是繁体中文。”

  风君子点点头:“那就更好,你如果给他们什么书面的东西,最好用英文,如果需要中文的地方就给他们繁体中文。”

  桃木铃:“你这不是要我自找麻烦吗?”

  风君子:“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自找麻烦,所以有些人找了麻烦才会觉得值得,听我的,没有错!”

  常武苦笑着摇头,带着一脸疑惑的桃木铃去上班。

  桃木铃从这天开始忙碌了起来,风君子反倒轻闲下来。不过这种轻闲并不轻松,而是很郁闷,桃木铃不在家的时候风君子才想起一件事——自从遇到桃木铃之后,股市就没涨过!闲着也是闲着,风君子也要找点事情做。

  萧正容果然言而有信,给他弄来了龙王塘一带的军事地图,而风君子自己也在友谊商城的象牙特卖专柜找到了一双没有任何花纹的筷子,形状与桃木铃的那双一模一样。每天晚上,桃木铃都会按照风君子所给的图样在那双新筷子上刻制,一个星期左右也就完成了,剩下如何做旧的工作就靠风君子自己了。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到与桃木忍约定的决斗日期了,按照风君子和萧正容的协议,只要萧老爷子点头萧正容就出手,风君子需要去找萧老爷子去商量。

  风君子找到萧老爷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本想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爷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老人家说道:“这件事情就来就因正容而起,由他自己出面解决也是应该的。他已经长大成人了,该知道怎么处理问题了。”

  萧老爷子这么说,风君子倒有点不好意思:“老爷子,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你们一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老爷子摇摇头:“这不是我萧家的家事,话又说回来,倒底是谁麻烦谁还说不定呢。风君子,你以为请正容出手你就可以躲过去了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风君子听出萧老话中有话,疑惑的问道:“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老:“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那个桃木家的后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风君子:“决斗那天老爷子也去吗?”

  萧老:“好久没有热闹看了,我老人家也凑一凑热闹。”

  听萧老先生这么说,风君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他对萧正容的身手很放心,但还是怕桃木忍会玩什么其它的花样。现在萧老爷子也要去现场看看,有他在,就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了。
页: 1 2 3 4 5 [6] 7 8 9
查看完整版本: 《股事志异--通灵筷子》--作者:徐公子胜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