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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每个人记忆里的妈妈都大多很美丽,我也一样。
妈妈的头发是乌黑柔软的,目光总是温和,说话声音好听,话还特别多。
整个童年都是在妈妈的嘱咐里,让我多吃蔬菜,坐有坐相,写字手别晃,对其他小朋友要和气。
长大了以后,妈妈的头发夹了银丝,目光还是温和,话音些许沙哑,嘱咐成了啰嗦。
每次给家里电话,必定要叮嘱多吃水果,学生要有学生样子,作大事心里不能慌,对人敬三分。
二十多年的光阴,把人变换的太多,只有妈妈的那些话,好像磐石无转移。
一回爸爸跟我说,说我几个月大的时候,爸爸把我抱到妈妈怀里,逗我叫妈妈。我妈突然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我却不知道,妈妈也曾怕羞,也曾妙龄,我只知道,我出生后的某个瞬间,妈妈的话匣子就再也没有合上。
2
小时候,爸爸在外滩的写字楼里西装笔挺的做白领。偶尔去他公司玩,午饭的时候,带我去小饭店,必要点我最喜欢的鱼。
吃完饭,晃到了就近的黄埔公园,他买给我一只能飞一丈来高的玩具小鸟,一不小心,玩具鸟被树枝挂住,老爸低头看看痛哭流涕的我,叹口气,脱下大头皮鞋,往树枝上抛,想把小鸟震下来。结果呢,皮鞋和小鸟一起歇菜在法国梧桐上。
那个下午,有个男人穿了一只皮鞋,抱着个小丫头,一脸正经的走进十里洋行。
多年以后,这个男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到德国,把我拖进中餐馆,不由分说地点了一条清蒸鱼,把最大的一块夹到我碗里。
别老吃鱼罐头,爸爸来了,请你吃会游泳的鱼。
3
几年前的夏末,我的导师推荐了我,我到了德国。他是个很严谨的学者,话不多。
他说,你真心喜欢数学么?
他说,你心气太浮,不适合做学问。
他说,我没法帮你写论文,也不会帮你选题,那是你自己的事,是基本功。
他说,你来参加一个项目,以后好找工作,我会发工资给你们。
他说,你是个好助教。
他说,有机会了,你去德国吧,你会一点德语,到了那里好适应。
他说,再见,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管后勤的老师告诉我,导师曾私下对她说,我这个学期没课,没法点某某(我的名字)做助教,你给她找份差使吧,这里读研的工资太少了。
4
第一个好朋友叫毛毛,早失去了音讯,原以早把她忘了,一梦醒来,却仿佛昨日。
那个时候一起买明星杂志,剪下梁朝伟的照片藏在语文书里,一起买上好佳芝士条藏在课桌下,时不时掏出一根迅速塞进嘴里,还不忘舔舔手指。一起吃胖嘟嘟的被男生嘲笑,一起气喘如老牛的跑下800米。
儿时的伙伴什么都在一起,就显得比人好。
长大了,觅得一位呼之即来,换之即去的朋友。兴致来了,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千字的信;兴致去了,久不联络,问一声好又倍感亲切。这回我听你的牢骚,下回你替我抱不平。相隔万里,msn上却不觉得距离,上一周一上线,看见伊留言: 快乐男生5进4,我替你投了5票支持吉杰,天不遂人愿啊。我直乐,这家伙,很cool。
擦肩而止步,止步而相知,相知而相扶,从此即便天涯了海角,斗转了星移,都化不掉那些身影,他们是父母,恩师,挚友。
谨以此文,纪念2007年8月6日22:42分结束的一次故地重游与刷墙~~~:D
[ 本帖最后由 小走 于 2007-8-7 00:2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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