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鸡窝洼的人家》，亲兄弟换妻后，方知婚姻持久需三观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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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忆柔



文 | 雪忆柔

深怀对故土的眷恋以及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思考，贾平凹在1983年创作了一部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小说，构筑了一个改革开放浪潮下的新农村。贾平凹通过新思想、新观念与传统思维的碰撞、伦理道德和价值观念的冲突，真实生动地再现了一个特殊时代下的新农村。

这部著作就是《鸡窝洼的人家》，后被改编为影视剧《野山》。



贾平凹在整部作品中，围绕着农民关切的土地问题，展开了两种冲突：种地养牲畜和开发新营生的对立，人性释放和情感压抑的对冲。同时，贾平凹还大胆地挑战了伦理底线，让兄弟完成换妻，以鼓励思想的解放。

可以说，《鸡窝洼的人家》在文字上富含江南婉约之风，在内容上充满了激烈的矛盾冲突，使得这部作品增加了可读性，其文笔的流畅性也远胜于贾平凹的其他著作。



一、思想冲突，重组婚姻

回回和禾禾是中学同班同学，亲如兄弟。回回的妻子烟峰多年未孕，两个人经常为此发生争吵。而禾禾的妻子麦绒刚刚生下儿子，孩子才出满月，她便绝情地提出离婚，将禾禾扫地出门，无处可去的禾禾只好寄住在兄长回回家。



回回是鸡洼村出了名的勤快人，也是农活小能手。他是烟峰嘴里的劳碌命，每日里养猪、锄地还嫌不够累，还要经常去村头掏粪。在回回看来，农民天生就是为农活而生，只有脚踏实地的努力才能换来富足的生活。

而禾禾则不同，他满脑子都是不安分的新思想。村里抽签分地，禾禾和麦绒抽中了一头老黄牛，麦绒觉得这对不愿意种地的禾禾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然而禾禾一心养蚕，他变卖家当去投资，甚至在麦绒生孩子当日把唯一产钱的老黄牛卖掉了。看着上门催债的乡亲，还有眼前这个不会过日子的男人，麦绒狠心地提出了离婚。



禾禾因为是退伍兵，便想着用射击的技艺打猎，可是连着几天都空手而归。白吃白喝的禾禾并没有惹来嫂子烟峰的嫌弃，反而遭到了兄长回回的怒骂。

在回回眼中，禾禾的行为都是不务正业，身为农民就该本分地种地养猪，可是禾禾总是别出心裁。然而，这些“不安分”在烟峰的眼里都是抖机灵和活脑筋。

回回和烟峰总是想着劝麦绒和禾禾复婚，于是回回经常去麦绒家帮着这个独身女人干农活。在麦绒眼里，勤俭持家又吃苦耐劳的回回要比前夫好上百倍。回回也羡慕麦绒为禾禾生下了大胖小子，而自己和烟峰成婚多年也没个一儿半女。

在阴差阳错地互相艳羡下，四个人都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但又都克制着内心的情感，遵循着礼数。



此后，禾禾的养蚕想法得到了县委刘书记的支持后，禾禾开始潜心研究，也得到了了烟峰的大力相助。

一次，禾禾去县城办事，烟峰也跟着去了，回来后鸡洼村的流言开始四起，说嫂子跟着小叔子跑了。回回也开始怀疑妻子和弟弟有不轨关系，大怒之下和烟峰打了起来。这一仗，彻底打散了一个家，也哭诉出了夫妻积攒多年的恩怨。



不久，回回和烟峰离了婚，而麦绒主动找到了回回，两个人组成了家庭。紧接着，烟峰也遵照内心向禾禾示好，两个人结婚后，烟峰竟然怀孕了。

得知喜讯的回回臊地自嘲道，鸡洼村嘲笑了烟峰多年，原来真正没本事生孩子竟然是他这个大男人。

故事的最后，兄弟俩不计前嫌，亲情的纽带再次相连。



二、精神共鸣，成就佳偶

《鸡窝洼的人家》通过让两对思想有隔阂的夫妻，实现自由婚配，完成重新组合，充分反映了受经济改革思想影响的改革派，和受小农经济思想束缚的保守派之间从对立到和谐的过程。

当然，抛开宏观思想再看这部小说，更多人看到的是婚姻于个体而言的特殊性。近年来越来越受重视的因素之一，也就是“三观”问题，成为了婚姻不和谐的首要原因。我们透过“三观是否一致”可以准确地剖析婚姻的矛盾，透视双方的症结。



禾禾和烟峰的思想共通体现在多处，比如狩猎打回一条狗的禾禾遭到了回回的训斥，而禾禾和烟峰的想法却是一致的，“大不了赔钱给狗主人”，然后风风火火地炖了狗肉。

回回和麦绒也是出奇地一致，在烟峰看来肮脏恶臭的掏粪工作，在麦绒眼里却是吃苦耐劳的品德。麦绒见回回喂猪、填坑都是那样充满男子气概，而这一切在烟峰的眼里却不足为道。

同样，麦绒和回回都认为禾禾的养蚕事业就是儿戏，是不务正业的瞎扯。只有烟峰无条件支持禾禾，并且给他鼓劲。

你看，在两个人相处中，那些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在懂得的人眼中就是天才的想法，而在不理解的人眼中就是馊点子。



因为“懂得”，才有“心动”。就像徐峥的电影《爱情呼叫转移》一般，这世上优秀的人很多，但是适合自己的也许只有一个。于茫茫人海寻找唯一的灵魂伴侣并非易事，若相配的两个人相遇，当道德约束解开，伦理约束也会释放。

可以说，小说中的四个主人公是突破了禁忌去爱，这份勇敢首先唯有建立在和谐的因素上，才值得祝福。贾平凹虽然给了他们暗生情愫的契机，却没有让他们做出违背人伦之丑，因此这两对的爱情得到了歌颂。



三、围墙之内，包容为上

在贾平凹的笔下，烟峰是一个泼辣的女子，但是她强势的外表下深藏着温柔的心。抛开三观问题不谈，烟峰和回回的婚姻矛盾还有互不包容。他们之间的地位，由烟峰的肚子决定。起初，烟峰是当得家的，直到年头久了，她始终不能生育，便让回回的腰杆也直了，以至于两个人每次争吵，必拿孩子说事，真可谓打人偏打脸，吵架必揭短。如此折腾，婚姻的和气劲没了，裂缝自然形成了。

而麦绒呢也是个有志气的女子，按理说她和优秀的禾禾是天生一对，可是两个人的交流偏偏似鸡同鸭讲。麦绒缺少烟峰的闯劲，而烟峰也没有麦绒的稳重。



有趣的是，回回的炮仗脾气偏偏娶了沾火就着的烟峰，禾禾闷头不语的性格又遇上了沉默寡言的麦绒。可见，相似的性格易成朋友，互补的性格却容易天长地久。

卖过豆腐的禾禾从集市归来撞见了麦绒，便将一块豆腐包好放在石头上，又压上了钱。可是麦绒非但不接，反而昂首挺胸地走掉了。如果换做回回，可能就会追上去，换成烟峰就会接过来。可偏偏对方是麦绒和禾禾，两个傲娇的人谁也不肯低头。

婚姻中，只有适合的两个人才能走完后半程人生。而那些懂得包容和低头的人，其实反而是这段婚姻的主导者。如果说荷尔蒙决定是否钟情，那么唯有三观一致才能换得天长地久。



每个家庭都会有矛盾，可以调和自然最好，如果不能相互适应，分开也是一种解脱。换妻后的兄弟二人也真真是换了个活法，就像换了个思路谋生的禾禾一样，最终成就了一番事业。

《鸡窝洼的人家》写于一个时代变革期，因此更加鼓励像禾禾与烟峰一样的先锋分子，同时也鼓舞像回回和麦绒一样的保守者。改革势必有阵痛期，大浪淘沙后方见英雄本色。而农村需要变革的，除了固有的守旧方式，还有急待解放的思想。

可以说，贾平凹的《鸡窝洼的人家》是具有先锋性的著作，确实值得一读，而你又会在其中看到什么呢？



作者：雪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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