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ff 发表于 2008-1-21 23:36

晚饭后,王婆婆和明月回到了房间。
  “明月,婆婆年岁大了,时日无多,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教你祝由科,你将来是中原祝由科唯一的传人。”王婆婆说道。
  “是,师父。那阳公、阴婆还有荆太极呢?他们不是祝由科的传人么?”明月问道。
  “阴婆本姓花,是我早年于岭南收的第一个徒弟,后来她跑到了关东,与阳公成了亲,我便一起传授了些祝由巫术给他们,但所传仅限于皮毛。荆太极也是同样只教了很少一点,这是因为到后来,我发现他们几个都心术不正,将所学到的东西用于害人,玷污败坏了中原祝由科的名声。所以这次,为师我要清理门户了,不然以后他们会找你的麻烦。”王婆婆说道。
  “是,师父。”明月道。
  王婆婆开始先讲述祝由科的来历。
  5000年前,轩辕皇帝写下了人类第一部中医中药著作——《祝由科》,后世人在这部医药著作的基础上不断增补删改,逐渐形成了后来的《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并由祝由科里将医药分离了出来,形成了后来的中医。东汉时,巫师张鲁创设“鬼道教”,专门事鬼,也是祝由巫师的流变。该教传至北魏时,寇谦之倡立“道教”,删去“鬼” 字,表示他们是事神而不事鬼,又采用了老子哲学,于是成为一门新的宗教——道教。道教兴盛以后,与朝廷合力打击排斥祝由科,认为其属邪门外道,其实他们暗地里还在偷偷的使用祝由符咒。
  祝由科,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以及心理暗示和催眠术。
  禁法是以咒语产生的能量、次声波来限制疾病的发生发展,抑制病灶,使病灶逐渐缩小,直至消失。如同现代医学的抗菌素,不是直接杀死细菌,而是抑制病菌生长,久而久之病菌就会死亡。
  咒法就是诅咒,是祝由术中最神秘的部分,用咒语诅咒病魔,将病魔赶出人体。咒语不是一般人会念就有效果,而是要练功到一定程度时,所发出的一种特定声音,是一种次声波,常人的耳朵根本听不见,它能够对人体器官发生共振,产生能量。祝法则相反,竟说一些好听的,哄骗病魔离开人体。
  “师父,祝由科原来可以这么有趣儿啊。”明月听得兴致盎然。

cff 发表于 2008-1-21 23:37

“嗯,”王婆婆慈祥的望着天真无邪的明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人为什么会生病?人食天地之气以生,内伤于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外伤于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所以生病。当年黄帝创祝由科曾曰,‘其无所遇邪气,又无怵惕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何致?’说的是,除了七情、六淫之外,更主要的则是心理因素所导致疾病。‘吾心无鬼,鬼何以侵之,吾心无邪,邪何以扰之,吾心无魔,魔何以袭之?’故病由心生,心理不健全,故七情、六淫相乘而袭之。明月,你可明白么?”
  “我懂了,医病医心,心无病,则体无病。”明月沉思道。
  “嗯,习祝由需使内心平静,心无杂念,意念专一,以达到祝由场纯正,没有邪念浊气干扰,方能事半功倍,你现在心中牵挂黄公子,如何可以做到心静如水,波澜不兴呢?”王婆婆循循善诱道。
  “师父,我知道了。”明月低头轻轻说道。
  王婆婆笑了笑,说道:“好,我现在传授于你祝由入门功法,你记好了,功法如下:坐站均可,两掌心相对,上下隔开寸许,指尖相反,二目垂帘,内视掌中,仔细体察双掌的感应。然后双掌轻松地缓慢地作像磨盘一样的对称转动,掌心将会产生气场,气的感觉因人而异,快则数个时辰,慢则数月之久,还有不成才的,可能终生都不会来气的。能否达到速效,关键在心态平和、全身放松,并将意念集中于掌上仔细体会,有气感时,进一步体会有无排斥力或吸引力,每天反复练此动作108 次。当练到一定程度时,好像自己全身任督二脉也在开合,直到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开合呼吸和交换代谢时,把大自然的清气收入体内,排出体内的废气。假以时日,不但能够调整自身的生物场,也可调动天地灵气进入人体,使气贯注于指端,裨益之处,日后自知。”
  明月在王婆婆的指导下开始了祝由功法的习练。
  “师父,有气!好大的气场啊,转到上面相吸,转到下面相斥。”明月惊讶的叫了起来。
  王婆婆长叹一声道,这丫头果真是天生练祝由术的材料,当年阴婆练了十天才来气,那阳公就更差了,足足挺了一个来月,荆太极算是最快的,也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想不到明月竟然只需几分钟而已。
  王婆婆如释重负,中原祝由科终于有了最佳的传人了。

Feikou 发表于 2008-1-22 10:23

第一百八十八章
  次日,清晨过后,寒生和兰儿前往婺源县城采办结婚用品和为兰儿订购几件新衣服,刘今墨放心不下,也随行前往。
  朱医生从皮箱内取出八万块钱,准备交还南山镇政府,作为新房的建造费。
  “够了么?”吴楚山人问道。
  朱医生回答道:“整栋院子的建造开销最多四五万元,加上其他的费用,应该是足够了。”
  吴楚山人点点头,但是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感觉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福兮祸所依啊。”他望着兰儿欢快幸福的模样,不由得叹道。
  寒生与兰儿高高兴兴的上路了,刘今墨走在他俩的身后二十来步,望着年轻人无忧无虑的神态,自己则想起了沈才华,不免有些黯然。
  “是在想我么?”身后传来老祖甜甜的声音。
  刘今墨回头一看,老祖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跟在他的后面款款而行。
  “你这是……”刘今墨诧异道。
  “我也要去县城买一些女性用品。”老祖认认真真的说道。
  婺源县城最热闹的十字街上,有一家中国银行,寒生等人推门走了进去。
  柜台的窗口上,寒生递过去那张一亿两千万元港币的汇兑本票。
  接过本票,柜台后面的出纳员先是望了寒生一眼,心想这个本地农村小伙子打扮的人怎么会持有银行汇票呢,而且还是境外开具的,再低头细看金额,顿时惊讶的嘴都闭不上了。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等等。”然后匆匆忙忙的跑进里间的主任室。
  一会儿,她伙同一位年长的男性主任警惕的走了出来。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大金额的银行汇兑本票?”那主任严肃的问道。
  寒生平静的说道:“我是南山村的,叫寒生,这是从香港中国银行带回来的票子。”
  主任继续问道:“你?你是怎么得来的?是继承遗产么?”
  寒生摇摇头,说道:“不是。”
  “那你是如何得来的?”主任警惕的目光望了望站在寒生身后的刘今墨和老祖。
  寒生想,还不能说是买宝石所得,那样子卧龙谷将永无宁日,阴蝠首领夫妇和阴蝠宝宝也会有危险的。
  “我是个医生,这些钱是我在香港替人治病所得。”寒生说道。
  “治病?怎么会有真么多钱,折算下来有4000多万人民币呢?”主任显然不相信。
  “都是一些疑难绝症,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容易患上绝症。”寒生笑笑说。
  主任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你就是咱们婺源那个年轻的神医吧?”
  

Feikou 发表于 2008-1-22 10:24

寒生谦虚的微微一笑,未可置否。
  “以前光是听到传说有这么一位神医,没想到今天在此相遇,真是幸运啊。我的腰总是酸软无力,吃过很多的补药,像是海马和狗鞭等等,还是不行,您有什么好法子么?”主任急急忙忙诉苦道。
  老祖在旁边捂着嘴巴咯咯笑出声来:“房事太勤快了点吧?”
  主任脸一红,只把祈望的眼神望向了寒生。
  寒生说道:“这个好办,可用活师内服,冬霜为引。”
  主任闻言大喜,忙取出纸笔,虔诚的问道:“什么是活师?什么是冬霜?”
  寒生解释道:“冬季时,早起用鸡毛自窗户上扫落白霜入碗中,内置活师数只,清蒸服用,活师也称玄鱼、水仙子,说白了,也就是蝌蚪。”
  “蝌蚪?蛤蟆的幼虫?”主任惊讶道。
  “正是,要捕捉话的,死的药力已失不能用。”寒生补充道。
  主任想了想,忽地一拍脑门,茅塞顿开道:“绝了,那蝌蚪的样子不就像是精子么?唉,以前竟是吃些牛鞭狗鞭,那是徒具外表,无精又有何用?真是太感谢神医了,一语点破梦中人啊。”那主任欢天喜地的不住道谢。
  “我的汇票可以办手续了吧?”寒生问道。
  “当然,不过我们这营业部还从来没有办过这么巨额的款项呢,需要马上向省里面请示,你们可以先去街上转转,一个小时后再回来,那时省行就会有指示下来了。”主任客气的说道。
  “好吧,我们先去商店买东西,过一会儿再来。”寒生答应道,拉着兰儿出了银行。
  门外有两个年轻人默默的盯着寒生等人,其中一人尾随着他们,另一人急匆匆的赶往县人民医院。
  病房内,黄乾穗听完了那人的汇报,兀自冷笑不已,等待的机会已经到来了,可以收网了。
  寒生为兰儿挑选了好几身漂亮的衣服,并商议着其它的结婚床上用品。
  兰儿订购了一台上海产的小蜜蜂牌缝纫机,以后缝缝补补就方便多了,寒生则相中了一辆永久牌28自行车,两人高高兴兴的去付了款。
  老祖徘徊在化妆品柜台前,一定要刘今墨帮着挑选雪花膏,另外还买了小镜子、梳子和一把小镊子,她决心要将脸上的汗毛和胡须统统拔掉,以还回其女儿身的本来面目。最后,老祖还买了一身藕荷色的碎花夹袄,刘今墨看了直摇头,的确是太俗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十字街口的银行。
  

192837 发表于 2008-1-23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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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kou 发表于 2008-1-23 10:21

寒生推门走到柜台前问主任道:“可以办手续了么?”
  “省行来话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办,但是……”主任朝一边努努嘴。
  墙角椅子上坐着几个人,穿着上白下蓝的警服,全都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
  “你是朱寒生同志吗?”为首的中年民警面无表情的问道。
  寒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是朱寒生。”
  “那张香港的汇票是你的么?”那警察接着说道。
  “是我的,有什么问题么?”寒生诧异的问道。
  “请你和你的朋友来局里一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民警道。
  寒生瞟向柜台内的主任,那主任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公安局也在这条街上,走过去也就是五六分钟而已。寒生一行坐在一间屋子的长凳子上,兰儿害怕的抓紧了寒生的手臂,老祖望见了,也故作很紧张的样子拽着刘今墨的胳膊。
  “谁是朱寒生?”门口走进来一位发福的四十多岁的穿便服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名夹着审讯笔录簿的青年民警。
  “我是。”寒生回答。
  “年龄?”那人问道,坐在一旁的青年民警在飞快的记着笔录。
  “21岁。”
  “性别?”
  “当然是男的了,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当民警呢。”老祖在一旁不满意的叨咕着。
  “闭嘴,还没到问你的时候。”青年警察厉声喝止道。
  “家庭住址?”那人又问道。
  “南山镇南山村。”寒生答道。
  “知道我党的政策吗?”那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寒生。
  “政策?”寒生茫然的摇摇头。
  “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人吐字铿锵有力,清楚之极,室内的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了。
  寒生不解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我问你,你的巨额汇票哪儿来的?”那人缓和了一下口气道。
  “我在香港给人治病挣来的。”寒生说道。
  “你去了香港多久?”那人又问。
  “十来天。”寒生隐约感觉到麻烦来了。
  “十来天就挣了差不多4000多万人民币?朱寒生,看你人长的蛮老实的,却没有一句真话,我要提醒你,顽固对抗无产阶级专政的下场将是可悲的。”那人脸色异常的严肃。
  “香港有钱的人多。”寒生解释道。
  那人鼻子“哼”了一下,说道:“你是怎么过去的香港?办了正规手续吗?”
  寒生脸一红,说道:“没有。”
  “这么说是偷渡了?香港是什么地方,那是罪恶的资本主义天堂,你知道你这是叛国投敌行为吗?”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寒生把头一抬,清澈的眼睛看着那人,平静的说道:“我是一个医生,不管哪里有人生病,我都会去出诊的。”
  “哈哈,朱寒生,你到现在还在百般抵赖,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啊。”那人冷笑道。
  寒生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笔钱我不要了,这总可以了吧?我和兰儿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筹备呢,”说罢,他站起身来,拉着兰儿的手,“兰儿,没有钱也一样生活,我们走吧。”

Feikou 发表于 2008-1-23 12:10

“坐下!想走?你以为这是哪儿?你要老实交代,这笔钱是不是台湾国民党特务机关给你的活动经费?你接受了什么任务潜伏回来大陆?”那人咆哮道。
  寒生仿佛听不明白,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刘今墨在一旁尖声笑道:“寒生,这还不明摆着么,他们是想要栽赃你了,不过手段也太拙劣了一些。”
  “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干扰公安部门办案,来人,给我把他铐起来。”那人勃然大怒道。
  门口站着的两名民警应声过来,掏出手铐准备将刘今墨锁上,老祖脸色涨的通红,抬手一阴掌就欲拍出去。
  “慢,别给寒生添麻烦。”刘今墨赶忙阻止了老祖的冲动,伸出手腕,让亮晶晶的不锈钢手铐把自己的双手铐住了,老祖满脸委屈的望着刘今墨。
  “朱寒生,据我们掌握的事实,你偷渡香港,勾结在香港活动的台湾特务吴道明,领取了巨额活动经费,偷偷潜伏回来,企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政权,我宣布,现将台湾国民党特务朱寒生逮捕,没收其巨额汇票,上缴国库,你来签字吧。”那人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逮捕令,让寒生签字。
  “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兰儿挣脱了寒生的手,奋不顾身的站起来说道。
  穿便服的男人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对寒生说道:“朱寒生,你不签字也同样逮捕,来人,将他们先收监,然后再审,”然后命令民警道,“让这女娃儿带路,直接去南山村朱寒生的家中搜查。”
  寒生沉默不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这背后一定有蹊跷。
  刘今墨不住的冷笑,一双手铐又怎能奈何的了他,不过闹起来对寒生一家人更加不利,索性往下走着瞧。
  老祖怒气冲天,但被刘今墨以眼色制止住了,兀自忿忿不平。
  民警们将寒生、刘今墨及老祖押往后院的拘留所,兰儿被押上了一辆警车,直接奔南山村而去。
  那便服男子则来到了县人民医院。
  “黄主任,遵照您的指示,已经将蒋特嫌疑朱寒生极其同伙逮捕归案,羁押在县局拘留所内了,汇票也已经没收了,目前正在前往南山村他家中进行搜查。”那人恭恭敬敬的汇报道。
  “张局长,干得不错,这是我县第一起国民党特务案件,由于涉及到海外,所以一切必须要严格遵照县委及县革委会的指示精神办理,周恩来同志告诫过我们,‘外事无小事’嘛,告诉政保科的同志们,务必谨慎保密,不得外传,这是严格的组织纪律。”黄乾穗握紧拳头,一脸刚毅的说道。
  “是,请组织上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县委县革委对我们的期望。”张局长保证道。
  “朱寒生的同伙里面是否有一个老太婆?”站在一旁的荆太极院长突然问道。
  “没有,除了朱寒生的未婚妻外,另两个都是男的。”张局长说道。
  荆太极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

Feikou 发表于 2008-1-24 10:05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明月在无名庵时跟从无名师太学过纯阴柔一路的内功,原本有一些底子,因此,习练也是阴柔一路的祝由功法来,明月是一点就透,对此王婆婆非常高兴,师徒俩不知不觉的一下子就打坐到了天亮。
  “师父,在香港那家大酒店里,何五行突然袭击您,那一瞬间,您却坐在了桌子对面,那是本门的一种巫术吗?”明月问道。
  “嗯,祝由幻术,这是本门的一种及高深的移形换位障眼法,不过师父也只能做到一位幻影,据说当年祝由祖师爷郭璞则可以做到一次由乾位至未济共64个幻影,甚至于撒豆成兵,但是自他以后,本门就再也无人能及了,尽管历朝历代不泛能人俊士、聪明绝顶之人。”王婆婆说道。
  “为什么呢?难道郭璞祖师爷还有保留么?”明月不解的说道。
  王婆婆笑了笑,说道:“不,因为缺了一样器物,因此后人再怎么努力,如何聪颖,均不得其妙。”
  “是阴阳尺么?”明月问道。
  “明月,你果然是冰雪聪明,不错,正是郭公葬尺。当年祖师爷为西晋荆州将军王敦所杀,尸体下落不明,后人一致认为其葬于镇江金山,长江枯水季露出,汛期淹没,本门历代高手前去金山打探,都想取得郭公葬尺,但是无人敢动祖师爷的坟墓。只等别派人士下手盗取葬尺,然后再出手抢夺回来,这就是为何本门人士多有世代长居镇江的原因。”王婆婆解释道。
  明月很喜欢听这些掌故,原先在无名庵为尼时,师太管教极为严厉,除了每日念佛诵经之外,很少有和颜悦色聊天的时候,所以那时候,明月感到异常的苦闷。一旦遇到年龄仿若又善谈的男孩子黄建国,便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他,甚至当黄建国要她的身子的时候,明月也不谙世事,无私的甘心予以奉献。
  “金山郭公墓只是一座衣冠冢,真正的墓葬自古以来从无人知晓,没想到竟然会被寒生发觉并找到这把葬尺,真乃是天意使然啊。”王婆婆感叹之极。
  明月想了想,接着问道:“师父,祖师爷的葬尺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王婆婆说道:“这把葬尺是阴沉木所制,你知道阴沉木么?”
  明月摇摇头,说道:“明月不知。”
  王婆婆微笑着解释道:“山之北,水之南皆曰阴,一般将生于山北或秋冬生者称之为阴木,阴木为生于地上之木,阴沉木则是因地震山洪的缘故而久埋于地下之木,也称之为‘植物木乃伊’。古人说,‘阴间不损铮铮骨,一入阳世便现灵。’指的就是它了。在古代,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皆把其视为传家、镇宅之宝,辟邪之物,入夜后常常发出奇特幽香,弥漫许久不散,泌入心脾。民国时的袁世凯,曾倾国之力,终觅得数块为其拼成了一副阴沉棺木,后来发现也不过是赝品而已。在中原,仅有长江三峡地区有发现阴沉木的记载,也唯独在奉节县、云阳县和巫山县一带约200公里长的区域内,大概远古时期,三峡这里曾发生过山体巨变。
  清朝学者袁枚在《子不语》中说阴沉木为开天辟地之树,沉沙浪中,过天地翻覆劫数,重出世上,以故再入土中,万年不坏。其色深绿,纹如织锦。置一片于地,百步以外,蝇蚋不飞。”
  “阴沉木这么神奇呀。”明月惊叹道。
  “嗯,阴沉木有的通体乌黑,有的灰褐如云,有的红似花岗,有的灿若黄金,外黑内黄是金丝楠木,外黑内红是坡垒,外黑内绿是桢楠等等,当然最好的就是紫檀阴沉木,发青黑色,密度极大,质坚体重,置水则沉。一般木头烧出的是白灰,而阴沉木烧出的是黄灰,用电锯切割常能锯出火花来,以其泡酒或烧灰泡水喝能治邪症。”王婆婆耐心的解释道。
  “郭公葬尺就是最好的阴沉木了。”明月说道。
  “当然,郭公葬尺与众不同的是,它是由尸体煨出来的。”王婆婆说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24 13:11

“尸体?”明月吓了一跳。
  王婆婆讲述道:“多年前,听我师父说起过,郭公葬尺料取自于奉节夔门阴沉木剑,亦称‘巴人魂’。春秋时期,长江三峡属于巴国,后发生内乱,巴蔓子将军请求楚国派兵支援,允诺平乱后以三座城池相赠。结果平乱后,楚国派使臣前来索要城池,巴蔓子将军十分为难,割城恐日后巴人百姓遭难,不割城又失信于人,于是巴蔓子拔出短剑自刎,‘以头授楚使’,楚使深受感动,带着头颅回楚国复命,遂放弃了这三座城池,后来巴国人世代都流传着‘刎首高风传日月’的悲壮事迹。那巴蔓子将军用于自刎的宝剑并非是当时普遍使用的青铜剑,而是一把阴沉木剑。”
  “那后来呢?”明月深深的被巴蔓子将军的故事感动了。
  “后来,将军的尸首连同那把阴沉木剑一同葬在了夔门,公元前316年巴国终被秦国所灭。秦国大将军白起攻占了巴国后,听闻此事后,便掘开了巴蔓子的墓穴,不料两百年过去了,巴蔓子的无头尸竟丝毫未腐烂,但当白起拿走了阴沉木剑之后,那尸体便迅速萎缩成为了一具干尸。600多年以后,此剑为西晋郭璞所得,制成了阴阳尺,后人称‘郭公葬尺’。”王婆婆叙述道。
  明月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幽幽叹道:“一把尺子竟然有如此凄美的故事。”
  王婆婆面色郑重的说道:“郭公葬尺内不但浸含着巴蔓子将军的忠直之魂,而且贮存了祖师爷郭璞毕生的祝由磁场,堪称我派至宝圣物。”
  “那郭公葬尺有什么神奇用途呢?”明月问道。
  王婆婆望着明月说道:“有了郭公葬尺,你便可以练成至高无上的祝由巫术,这是千百年以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为师如今年事已高,中原祝由科将来就靠你来发扬光大了。”
  明月吃了一惊,说道:“师父,我能行么?”
  “当然可以,为师将全力以赴的传授祝由术于你,不久后,你就会远远超过了阴婆阳公荆太极他们了。关键是,你有着一颗善良和纯洁的心灵,这是他们和为师都缺少的。”王婆婆说道。
  “师父,明月知道您的心地就非常的善良。”明月诚恳的说道。
  王婆婆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明月,你还不知道,师父当年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有许多江湖中人枉死在为师手下,这也是古仙至死也未能娶我的缘故了。”

Feikou 发表于 2008-1-25 10:14

 “嘭嘭”传来了敲门声。
  明月拉开了房门,门口站着吴楚山人。
  “时间不早了,你们不吃早饭了么?寒生他们几个都已经早早的去县城赶集了。”山人询问着。
  王婆婆笑道:“昨晚我们相聊甚欢,都忘记时间了。”
  灶间,吴楚山人已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山人叔叔,我听师太师父说,你们在灵谷洞前面曾经遇到过黄建国是么?”明月睁大了眼睛问道。
  “哦,你说的是黄乾穗那个混蛋儿子吧,是见过的。”吴楚山人愣了愣,回答道。
  明月红着脸,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问道:“山人叔叔可以告诉明月当时的情况么?”
  吴楚山人于是将那天夜里埋葬黄老爷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气愤的说道:“黄建国这个小子薄情寡义,为了自己的前途事业,竟然活葬其最疼他的祖父,真的是连禽兽都不如。”
  明月面色苍白,身子站立不稳,王婆婆紧忙将她扶住,对吴楚山人说道:“我先扶明月回房休息一下。”说罢,搀扶着明月径自回去了房间。
  吴楚山人叹了口气,摇摇头。
  中午时分,朱医生从镇上回来了,吴楚山人来到了院子里。
  “怎么样?房钱付了么?”吴楚山人问道。
  朱医生点点头:“孟祝祺不在镇里,我找到了镇革委会的财务室,他们给算了一下,房屋的总价用了7万多,我已经结清了,拿回来了一张收条,这下好了,咱们再也不欠债了,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嗯,我们可以着手布置新房了。”吴楚山人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这时,大门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兰儿被一伙穿着上白下蓝制服的民警押下了车。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奉命前来搜查台湾特务朱寒生的家,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首的中年警察满脸横肉,语气蛮横。
  朱医生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前,陪着笑脸道:“民警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寒生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是特务呢?”
  “你是谁?”那民警喝问道。
  朱医生说道:“我是朱寒生的父亲,这位是我的亲家。”
  “爹爹……”兰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哭出声来,扑到了吴楚山人的怀里。
  “你们几个原地别动,”那民警一挥手,吩咐其他警察道,“你们开始挨个房间进行搜查,注意搜集文字方面的证据,做好登记。”
  “是,雷股长。”呼啦一下,民警们应声开始了工作。
  一脸横肉的雷科长上下打量着朱医生,嘿嘿说道:“你们如果是地道的老表,怎么能盖得起这么漂亮的房子?你看看这个村庄,其他人家还都是土坯房,你们哪儿来的钱?”
  朱医生坦然道:“几个月以前,我们家也是三间土坯房,南山镇孟主任把我的房子烧了,这是补偿给我们的,您去问问孟主任好了。”
  雷科长笑将起来,说道:“三间土坯房,能赔给你这么好的房子和院子?你当我白痴?”
  就在这时,两个民警猛地推开了王婆婆和明月住的房门。
  
  

Feikou 发表于 2008-1-25 10:16

第一百九十章
  明月躺在了床上,眼睛红肿,她无法理解自己心中一直牵挂着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狠心的对黄老爷子下手,活活的埋葬在了太极阴晕里,那黄老爷子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对明月就像亲爷爷一般的呵护。
  王婆婆拉着明月的纤手,陪伴和安慰着她。
  “起来,起来,统统都站到外面去,我们要搜查这个房间。”民警大声命令道。
  “出去。”王婆婆没有转身,只是轻轻的说道。
  “你说什么?”那警察没听清楚。
  “我说,你给我出去!”王婆婆脸色沉了下来。
  “什么!你这老太婆,一定是有问题。”警察火了,大踏步的走上前来。
  王婆婆对明月说道:“明月,你且看好了,祝由神功共有一十八式,现在是第一式‘鬼打墙’。”说罢嘴唇不停的翕动着,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并未发出声音来,双手立掌,沿水平方向在胸前来回的运动着。
  那警察走近距离木床两三米的地方,突然感觉到面前挡着一面无形的墙,竟然走不过去……
  那民警大惊失色,遂用力想朝前突破,但是根本无从着力,仍然走过不去,霎时间,身上的冷汗立马流了下来。
  “见鬼,这老太婆会使妖法?”他惊讶至极,嘴里并叨咕着。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法,你马列咋学的?”另外那名警察嘲笑着,随即走了过来。不过,话还未落音,马上就感觉到不对了,面前的空气仿佛形成了一层阻隔,软绵绵的,迈出去的腿又被弹了回来,再用力,结果弹力更大。
  两人面面相觑,“唰”的一声,同时掏出了五一式手枪……
  “祝由十八式第二式,‘移花接木’。”王婆婆双掌交叉于胸前,嘴里面仍旧默默的念着祝由巫咒。
  两名警察手枪的枪口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对方……
  “你在干什么?”前面的警察问愠道。
  “你又在干什么?干嘛枪口对着我?”后面的警察怒道。
  “我也不知道哇。”头先的那位惊恐的叫喊了起来。
  声音传到了院子里,雷股长觉察着这屋子里有点不对劲儿,于是走过来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紧接着,他惊愕的望见自己的两名属下正握着手枪,表情十分的诡异,乌黑的枪口一起瞄向了他……
  

192837 发表于 2008-1-26 16:34

哎呀呀,,怎么在这停了呢。。。真是气死人

riamon 发表于 2008-1-26 19:51

房间内,王婆婆双臂平伸,向空中画了两个半圆圈,口中说道:“看好了,祝由第三式,行尸走肉。”随即转过身来,嘴里依旧咏诵着祝由巫咒,左右手无名指探出,指向了门口的警察们。
  明月此刻惊奇的发现,那两名警察竟然以枪威逼着他们的头儿向院子大门口方向走去。
  “喂,你们干什么呢?收工啦?”正在朱医生房间里折腾的另两名民警听到动静后,探出头来问道。
  持枪的警察面目呆板,恍若不闻,押着雷股长退到了大门外。
  出事了,房内的最后两名警察意识到有了问题,急忙跑出来看究竟,门外的一人蓦地枪口转过来,将他俩也逼住了,押着他们鱼贯的坐上了汽车,马达轰鸣着,沿着来的道路向城里面驶去了。
  “师父,这简直太神奇了!”明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王婆婆。
  王婆婆微笑道:“明月,祝由巫术在民间流传的都是些不上路子的东西,中原祝由术最高深的就是祝由十八式,也称‘郭公十八式’,将祝由巫咒加载在施术者的强大生物磁场上传播出去,达到在一定的时间和距离的范围内,影响和控制人的思维。像第一式的‘鬼打墙’,主要是影响对方的小脑运动神经,使其手脚均无法再前进一步,仿佛前面有堵墙一般。第二式‘移花接木’,是控制对方的方向感,他两人的枪口互相指着,但每个人的意识感觉上却不是这个方向,还以为是对准着我们。第三式‘行尸走肉’,可以暂时性阻断大脑中的逻辑思维,丧失分辨能力,按照施术者的意念做事。”
  “哦,所以师父就让他们回去了。”明月道。
  “也只能这样做,否则将来会给朱医生惹来麻烦的。”王婆婆说道。
  “师父,师姐阴婆和阳公荆太极师兄他们也会‘郭公十八式’么?”明月问道。
  王婆婆爱怜的看着明月,说道:“他们根本不知道有‘郭公十八式’的存在,为师从来没有对他们讲过。”
  明月心下感动,紧紧的拉住了师父王婆婆的手。
  王婆婆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明月,这高深的十八式,师父也只得会五式,历代祝由门中人均没有超过这五式的,而无论其如何的聪明绝顶,都是一样,但是你却可以做到了,师父希望你能成为1400多年以来的郭公第二。”
  “是因为有了‘郭公葬尺’么?”明月问道。
  “嗯,师父行将就木之前遇见了你,同时葬尺重出江湖,这都是天意啊。为师会尽快带你返回鄱阳湖山谷练功,少则一两年,多则十年八年,你当可练成全部的‘郭公十八式’了。”王婆婆说道。
  “师父,即使练成了这祝由神功,可是用它来做什么呢?”明月迷茫的问道。
  “这……师父倒是没想过,纵观人世间多有不平,恶人当道,苍生受苦,想那寒生能够以医治人,悬壶济世,你就可以抑恶扬善,惩治坏人。”王婆婆想了想回答道。
  明月仍旧是一脸的迷茫,幽幽道:“世间有法院和公安局,还有那么些政府官员,我又能做什么呢?”
  王婆婆慈爱的说道:“你还小,过些年就会明白了。”

riamon 发表于 2008-1-26 19:52

朱医生、吴楚山人和兰儿惊异的走进了屋里。
  “王婆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些警察好像起内讧了。”朱医生问道。
  王婆婆笑了笑,说道:“谁让他们自讨苦吃来着。”
  吴楚山人沉思着,试探的问王婆婆说:“莫不是中了祝由术?”
  王婆婆微笑不答。
  朱医生望望山人,又看看王婆婆,疑惑着说道:“祝由术?那可是失传已久的中医偏门,婆婆会此道门么?”
  王婆婆点点头,表示默认了,然后说道:“这些警察来搜查什么?”
  吴楚山人叹道:“寒生出事了,政府说他是台湾国民党特务,已经抓起来关在了拘留所,这些警察是押着兰儿来抄家的。”
  “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嘛。”朱医生愤怒的叫道。
  王婆婆沉思着:“此事儿颇有蹊跷。”
  吴楚山人点头说道:“寒生目前已被拘押,我们得设法营救,我猜测这事儿可能与孟家有关,另外寒生他们带着的那张巨额汇票是条导火线。”
  王婆婆问道:“孟家是什么人?”
  吴楚山人解释道:“孟祝祺是南山镇的革委会主任,他的儿子自幼失去了两个蛋蛋,叫孟红兵,这对父子可不是善良之辈,他们曾经谋杀了一个叫沈菜花的女人,甚至还纵火烧了朱医生家的房子。后来寒生给孟红兵移植了两个猪的睾丸,随后他的精神就变态成了公猪的思维,最近听说还强奸了数头母猪,影响极坏。朱彪回来后替沈菜花报仇,县太爷黄乾穗,也就是黄建国的父亲,还有孟家父子,他们三个男人的那点东西都被打残了,朱彪也伤重身亡。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报复寒生,动用了政府专政机器,进行栽赃陷害。”
  王婆婆听罢忍俊不已,说道:“这个顽皮的小寒生干得好,竟能想出这样的妙法惩治恶人,真是令人捧腹。”
  吴楚山人沉吟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这样一来便与地方恶势力结下了仇,我看这次他们不把寒生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的。现在面临的难题是,以我们的武功救出寒生容易,可是以后又如何在婺源境内安居呢?总不能让寒生和兰儿一生都在逃亡之中。”
  王婆婆点头称是,缓缓道:“祝由术虽然可以影响一时,却难以保证一世,看来惟有彻底铲除那几个恶人了。”
  吴楚山人眉头紧蹙,最后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务必找出一万全之策,我先去城里打探一番,把情况了解清楚再作定夺。”
  王婆婆道:“知己知彼,也好,你放心去吧,兰儿这边有我来照顾着,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就拜托婆婆了。”吴楚山人说道,然后叮嘱了朱医生几句,返回房间准备。
  房间里,荷香担心的望着丈夫。
  吴楚山人拉着荷香的手,面色郑重的说道:“荷香,你和兰儿的命都是寒生救的,这孩子于咱家有恩,现在他有难了,我一定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好他,这也是为了兰儿。”
  “我知道。”荷香默默的抓起丈夫的手,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两行热泪缓缓涌出。
  吴楚山人走了,翻过了山头回首向南山村望去,荷香和兰儿仍旧默默的相偎着站立在家门口……
  吴楚山人长吸了一口气,这世道,恶人不除,永远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一只翅膀 发表于 2008-1-27 01:53

继续做个记号。。。;)

Feikou 发表于 2008-1-28 10:5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庐江县位于安徽省中部,北临巢湖,南近长江,背靠大别山余脉,自古就是皖北的“鱼米之乡”。
  金牛镇地处庐江县西北,乃是一座千年古镇,又名安城,始建于三国时代,原系东吴境地,属西汝南郡,为著名抗日将领孙立人将军故里。
  集镇东南,平地起峰,孤岭耸翠,钟灵毓秀,林木葱郁,四季常青,相传因曾有“金牛”裂土面世,因而得名曰“金牛山”。金牛山西南坡,树木森森,明初曾在此处建有南阳寺,兴隆于清朝,香火旺盛,晨钟暮鼓,梵音袅袅,可惜古刹毁于民国年间兵燹,现仅存残垣断壁。每当夕阳西下,落霞岚影,烟云绕树,登山西眺,云蒸霞蔚,落日溶金,铺撒长野,蔚成庐江八景之“金牛晚眺”。
  这一日黄昏,暮色中的县城横街朝墓巷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站立在清冷的风中参偈周瑜墓,四周行人稀少。
  周瑜墓建于东汉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至今已经1500多年了。墓地有封无表,平地起坟,以小车纹汉代大砖砌成,墓门向东,历经千年,冢塌亭倒,石栏毁灭无存。原来墓正面竖立有“吴名将周公瑾之墓”的石碑,碑面两侧刻有一幅对联,文曰‘君臣骨肉江东水,儿女英雄皖北坟’,文革期间,碑碎墓毁,仅留下衰草荒丘。
  “科长,孙立人将军的祖籍就是这庐江啊。”李中尉感慨道。
  黄科长面色凝重的说道:“档案里记载他的老家在20多公里外的金牛镇,县城只是他生活读书的地方,长江流域倒真是人杰地灵之所呢,可惜了一代名将,竟然谋反,最后恐怕还不如周公瑾,可以千古留芳呢。”
  “那卢太官与孙立人将军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们在台北也不曾发现髯翁道长与孙将军有过任何接触,科长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这次来庐江,就一定是与孙将军有关呢?”李中尉问道。
  黄科长笑了笑,说道:“自从20年前孙立人被软禁了之后,他的一些部下始终心存不满,今年蒋公辞世,有部分将领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上峰要我们加强对其监控,然而在这个敏感时期,髯翁道长受雇潜来大陆庐江找一座几十年前的旧坟墓,本座不得不怀疑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与孙立人有关了。”
  “嗯,科长说的还是满有道理的,他们估计今晚应该要到了吧?”李中尉钦佩的目光望着黄科长说道。
  “我们去邮局再给广州站打个电话,看他们已经到哪儿了。”黄科长说道,他瞄着年轻丰满充满女性魅力的下属,想挽起她的胳膊,但是不行,在大陆这样做会引起路人注意的。唉,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这里仍好像还是没开化似的。

Feikou 发表于 2008-1-28 10:53

吴道明一行当天傍晚来到了庐江,下榻在县政府招待所。他们使用的是卢太官提供的假证件,其中有广东省中国共产党史研究办公室的介绍信,每人还有一张附有照片的研究员工作证,在1975年的时候,大陆还没有实行身份证制度。
  在他们乘坐的长途汽车里,一同下车的人流中还有两个讲广东口音,并不起眼儿的中年男子,他俩是军情局香港站大金牙在广州的属下,一路上跟踪过来的。县政府招待所大门对面街上有一家名叫“卫东”的小旅社,那两个人以采购员的身份住下来,旅社房间窗户正好面对招待所大门,便于监视。
  晚饭后,黄科长和李中尉在卫东旅社的房间里与那两个人见了面,这是广州方面电话里告知的,那个年代通讯十分落后,还没有程控电话,长途电话都需要邮电局的总机接线员人工接驳。
  那两个人一个姓罗,一个姓林,他们报告了途中的情况并等待着接受黄科长的命令,同时根据大金牙的指示,给黄科长带来了一只比利时勃朗宁7.65mm手枪,此枪在解放前流入中国较多,大陆称之为“枪牌”手枪,由于其小巧玲珑,文革期间散落民间较多。
  “只有一只弹夹,七发子弹。”姓罗的那人说道。
  “同志们,你们做的不错,在敌后工作是十分辛苦和危险的,党国一定会牢记你们并嘉奖的。你俩目前的任务是继续监视他们五个人的动向,有情况立刻用电话通知我,记得使用暗语。”黄科长吩咐着,并告诉了自己与李中尉住宿的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要求他俩用脑子记下来,不得笔录。
  明天他们一定会去金牛镇了,黄科长想。
  回到自己住的那家旅馆,房间内,黄科长仔细检查了一遍那只勃朗宁手枪,他对李中尉说道:“你也检查一下武器,接下来的工作会越来越危险了。”
  李中尉取下插在蓝色上衣口袋里的钢笔,轻轻的旋开外套管,里面出现一条拉机柄,笔挂是阻铁按钮,这是1940年德国生产制造,装备于台湾情报机关特工使用的钢笔毛瑟枪,主要特点是携带方便、不易被人注意,是一种防身,特别是用于暗杀的特型手枪,口径7.9毫米,杀伤为距离十米。
  “我们会有生命危险么?”李中尉不无担心的问道。
  “嗯,来到了敌占区,随时都有可能为党国捐躯。”黄科长说道。
  李中尉轻轻叹了一口气,脱去外衣躺在了床铺上,拉上了被子,腊月里的皖北夜晚很冷。
  黄科长熄了灯,脱下衣裤躺进了被子里。
  黑暗中,听得李中尉幽幽说道:“可惜我今生还没有交过男友……”
  黄科长思想斗争了许久,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轻轻的走到李中尉的床前,战战兢兢的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李中尉犹豫而无力的推搡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Feikou 发表于 2008-1-28 10:54

 县政府招待所。
  吴道明和师太回房休息去了,髯翁道长和其助手阿雄来到了何五行的房间内。
  髯翁道长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何五行,面色郑重的问道:“何大师,卢太官和我是多年的老友了,如今我们从台湾不辞辛苦,冒着风险的来到了庐江,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该透露我们此行要找的这个孙熙泽墓主究竟是什么人了吧?光绪甲午科举人,历任登州知府,登莱青胶道台,而且还在段祺瑞政府里做过事,嗯,他的尸骨为什么要起出来葬到江西婺源去呢?”
  说罢锐利的目光射在了何五行的脸上。
  “卢先生指示我到了庐江以后,在特定的场合下再告诉你,现在吴道明夫妇不在场,我可以说了,这个孙熙泽是孙立人将军的父亲。”何五行慢吞吞地说道。
  “哦……”髯翁道长喉咙里咕噜一声,静听下文。
  何五行看了看他俩,继续说道:“孙将军的情况想必二位都清楚吧?将军爱兵如子,抗击日寇战功卓勋,曾率部‘八.一三’上海抗战,领军远征缅甸,被誉为‘东方的隆美尔’,到台湾后为我国军陆军总司令,陆军二级上将。只因为非黄埔嫡系,便受到参谋总长周至柔、海军总司令桂永清、空军总司令王叔铭的倾轧,并遭到蒋公的怀疑。民国四十四年,将军被诬陷,说部下郭廷亮、江云锦等103人预谋在蒋公阅兵时发动兵谏,逼迫将军辞职,以‘纵容部属武装叛国、窝藏匪谍密谋犯上’的罪名,把将军软禁在了台中至今已有二十年了。”
  髯翁长叹一声,道:“将军没有错,他反对蒋经国在军中建立政工制度,反对特务统治,反对蒋公反攻大陆不切实际的主张,并要求政府应当‘先将台湾搞好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其实孙立人将军最要紧的是妨碍了蒋经国势力的扩张而已。唉,‘东方的隆美尔’最后落得了与隆美尔同样的下场。”
  “所以,我们要以我们的力量让将军东山再起。”何五行眼中闪动着泪花道。
  髯翁道长不解道:“我们?怎么可能呢?”
  “可以,我们可以做到。”何五行握紧了拳头说道。
  髯翁道长疑惑的目光望着何五行。
  “道长可曾听闻‘太极阴晕’么?”何五行问道。
  “当然,那是万年龙穴,风水圣地,不可望更不可及之所,想贫道有生之年是难以见到了。”髯翁道长叹息道。
  何五行笑了笑,说道:“那也未必。”
  髯翁道长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何五行。
  “元末朱元璋屯兵鄱阳湖,准备与陈友谅决战之际,军师刘伯温找到了太极阳晕,活葬朱元璋生母,破了陈友谅祖坟‘双凤朝阳’风水,以致朱元璋大败陈友谅,终成就一代开国皇帝,建立大明。太极晕秉天地精气造化,只要生,便就是一对,所以,还有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太极阴晕’在世。”何五行神秘的说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28 13:03

“哦,原来太极阴晕就在江西婺源啊。”髯翁道长恍然大悟道。
  “不错,就在江西婺源的某个地方。”何五行说道。
  “具体在什么地方?那儿的山川形势如何?是否系黄山一脉?”髯翁道长迫不及待的连连发问道。
  何五行耸耸肩,说道:“这个只有吴道明才知道了。”
  “这么说,这个‘岭南第一风水师’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髯翁道长沉吟道。
  “道长,卢太官特意交代我们,此事关系到孙将军的生死安危,我们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何五行叮咛道。
  “这个自然,孙将军是国人的英雄,贫道绝不会做出危害到将军的事情来的。顺便问一句,孙将军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么?”髯翁道长说道。
  “不,将军一点也不知情,这是卢太官和几位中国远征军的同仁私下里策划的,将军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同意,他不愿意因自己个人之事而让更多的人流血。”何五行摇头道。
  “孙将军果然是大仁大义,我们为了将军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髯翁道长正色道。
  “卢太官指示我们,将军生父的遗骨葬入太极阴晕以后,那个吴道明夫妇必须就地除去,以防后患。”何五行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事交给贫道出手便是。”髯翁道长不无轻蔑的努努嘴道。
  “道长,孙将军的故居就在庐江金牛镇的南麓,据说有百余间房屋,后来被逐渐拆除,余址现为金牛镇的一所中学,他的祖父孙炳炎于同治初年由舒城东乡迁来金牛山南,将军即出生于此。将军生父孙熙泽,人称‘孙二胡子’,其墓葬据说在大陆文革期间已经被毁,我们需要访查到当时的知情人士,找到孙老爷子的遗骨,然后偷偷的葬入太极阴晕。此事需速战速决,时间长了必然漏出马脚,那时我们可就回不去台湾了。”何五行说道。
  髯翁道长点点头,思忖道:“大陆的情况我们都不熟悉,我看还是问一问吴道明的想法,看看此人有什么高见为好。”
  何五行点头称是,道:“我去找他过来。”
  不一会儿,吴道明跟着何五行走进了房间。
  “吴先生,你对大陆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尽快的找到孙熙泽先生的墓葬,据说大陆前些年文革动乱的时期,墓葬已经被毁掉了,你看该如何着手进行呢?”何五行说道。
  吴道明想了想,说道:“大陆文革期间,凡是前朝的文化都属于铲除之列,譬如古迹、庙宇包括墓葬等,孙立人将军是国民党高级将领,其先人的坟墓自然保存不下来,这是可以预料到的。我的想法是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以研究党史为名,察访当年的原住民,肯定有知情者,但是需要先与庐江县政府有关部门联系,取得许可,否则贸然下去会引起群众的怀疑,有可能被举报,我们经受不起审查,会很容易发觉是来自台湾的。”
  大家点点头,这样风险太大了。
  “二是以风水理论推演出墓葬的所在大致区域,根据山形地貌水口气场方位,对照孙将军的一生命运,算出墓葬的具体位置,此法比较隐秘。”吴道明说道。
  “哈哈,这主意很好,我们有岭南第一风水师,有台湾国宝级地理堪与大师,还有区区贫道,大家可以一较高低,看看究竟谁更技高一筹,找到孙熙泽的墓葬。”髯翁道长呵呵笑道。
  “如此甚好,明日我们启程前往金牛镇。”何五行说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29 10:51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牛山下走来一行人,走走停停,尽管这个季节里游客很少来此间,但是却也无人在意,这几名游客模样的人正是髯翁道长他们。
  髯翁道长向西北方远眺,但见极目之处峰峦叠翠,浩浩荡荡,丘陵起伏,连绵而不绝,不由得赞叹道:“好个大别山,纵贯三省,两分江淮,气势真是不同凡响啊。”
  吴道明点点头并介绍道:“大别山属秦岭一脉,处鄂豫皖三省交界,长江与淮河水系的分水岭,基本偏南北走向,这里已是大别山余脉,为低山丘陵地带,很难找到好一些的穴位。”
  “吴先生,你感觉孙熙泽的坟墓可能在哪个方向呢?”髯翁道长发问道。
  吴道明淡淡一笑,说道:“有关孙将军本人的情况,谁能大致介绍一下?”
  何五行答道:“孙立人将军出生于1900年12月8日,三兄弟位居其二,其父孙熙泽殁于民国二十一年。将军早年就学于北京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官费赴美国留学,就读于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嗣后,入弗吉尼亚西点军校,和美国著名将领乔治.马歇尔、艾森豪威尔、史迪威为先后期的同学。民国十七年学成回国,经宋子文介绍入陆海空军总司令部侍卫总队任副总队长。七七事变后,将军率一个团参加淞沪抗战,负伤13处,有一块弹片至今仍未取出。1942年春,中国远征军组成,将军率新38师赴缅甸抗击日军,1944年任新一军军长。三年远征,战功累累,为我中国军队第一勇将。1950年为台湾陆军总司令兼保安总司令,二级陆军上将。
  孙将军刚直不阿,性情坦率直爽,譬如他经常说,‘我不管什么党不党,一个军人能为国家为民族尽一份力量,就是这样的。’1941年‘皖南事变’以后,党国中央曾严令各部队彻底清查共产党人,将军对此无动于衷,这也是埋下了日后遭致陷害的伏笔。1955年6月,将军因属下郭廷亮预谋对蒋总统发动兵谏而被解职,软禁于台中,至今已二十年矣。”
  “孙将军的事迹的确感人,不过他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即使找到其先人骨殖,葬入太极阴晕,要完全发起来也是十年之后了,届时将军八十五岁,已垂垂老矣。”吴道明面露疑惑的说。
  何五行坦然道:“卢太官的意思是借助太极阴晕的力量,使将军早日平反获释,并降福其后人,别无他意。”
  “原来如此,吴某明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吴道明说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29 10:53

髯翁道长一指西北方,口中言道:“你们看,前方松林背后有一山凹,后靠老祖少祖以及祖山皆有形,前面一条小河自左向右环抱有情,水口紧,平阳开阔,以此金牛山为照山,应是上上之选,必藏有佳穴。”
  何五行观察了一下,赞许道:“道长果然目光独到,但观那后靠祖山百仞峭壁,峥嵘毕现,当是出武将之风水之处啊。”
  髯翁道长满意的对何五行点点头,手指不住的捋着黑色山羊胡须,不无自豪的说道:“风水嘛,寻龙点穴者,谓能藏风纳气之穴场最为可贵,但风性飘摇,气若乘风,则气即随而游散,水性收敛,气若遇水,则能凝结聚止。因此《葬书》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风阳水阴,贵在藏风聚气。”
  何五行摇晃着脑袋补充道:“凡流水来到穴前必须绕抱左右而去方为有情,但此处流水刚至山凹前便转弯离去未有回头,乃‘反跳水’是也,《水龙语类》中记载,‘反背水,形如反弓,一名反跳水,此水漏泄堂气,无情之水也’。孙将军晚年受这反跳水之拖累,故有此劫难。”
  髯翁道长自得的望着吴道明开腔道:“吴先生,贫道的推断,你认为如何呀?”
  吴道明此刻正盯着金牛山思索着,眉头紧蹙,师太轻轻的拽了他一下。
  吴道明醒悟过来,摇头说道:“吴某认为不然,《雪心赋》曾道,‘水缠过穴而反跳,一文不值。’那里风水乃为不吉,孙将军先人的墓葬决然不会在那儿。想那孙熙泽非同一般人物,文商皆通,择穴定会寻找后人富贵之所,而厌兵杀,所以我不认为墓葬会是在那山凹之中。”
  髯翁道长受到如此抢白,登时面色十分难看,愠道:“那以吴先生高见,应该是在哪儿呢?”
  吴道明说道:“一坟二宅三八字四积阴德五读书,相阴宅讲究灵活变通,人一生的命运变化,阴宅只是一个方面,阳宅对其身体的影响,生辰八字的造化,祖上行善积德和个人知书豁达均是构成命运起伏的重要因素。”
  何五行笑笑,说道:“吴先生,道理就不用多讲了,你只需说出将军先人的墓葬所在。”
  髯翁道长在一旁以蔑视的目光瞄着吴道明。
  “孙熙泽的坟墓就在我们脚下。”吴道明说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29 10:56

何五行与髯翁道长环顾左右,面上俱是疑惑不解的神态。
  “你们看,此金牛山平地突起如伏牛状,山腹内收,左右护砂环抱,穴山左侧青龙并非休眠之状,而是高昂起头,桀骜不驯,形踞不肯降服,回头斜视,呈分庭抗礼之态,是为嫉主之象。《葬经》云,‘故虎蹲为之衔尸,龙踞为之嫉主’。况拔地而起,无平缓山麓,无支脉扶持称为‘苍龙无足’,子孙有灭族之虞。孙将军乃为不世豪杰,桀骜不驯,中年于远征军中便已抗命杜聿明,后又与蒋家父子分庭抗礼,皆因此青龙昂首之故,然而苍龙无足则导致祸起萧墙。”吴道明侃侃道来。
  “既如此,便请你指出穴在何处。”何五行说道。
  “跟我来。”吴道明抢先而行朝金牛山上而行,山不高,大约100余米,众人皆是身怀武功之人,须臾便已登上了山顶。
  吴道明手指着西北方向说道:“此地支龙潜于地下,像波浪一般,亦如奔跑的骏马,来时如奔驰状,势不可挡,停止时则像尸般,了无生气,说明墓主的后人必如驿马不停的运动着方大贵大吉,一旦停滞下来便主凶解,孙将军驰骋沙场为吉,在台湾偏安一隅为凶。”
  何五行与髯翁道长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还有,面向东南的那块地,穴形如锄,前后三分,中间突兀,预示着墓主三个男丁后人,以老二为尊,其寿最长。”吴道明解释道。
  “吴先生说的不错,将军的哥哥早年死于日本,弟弟文革期间受迫害而亡,请问先生可还有什么佐证么?”何五行不由得肃然起敬了。
  吴道明眼瞅着师太,师太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与温存。
  “这很简单,看见青龙砂背部嵌着的那块硕大的青黑色片石了吧?将军的后背紧靠脊椎左侧有一块弹片应该还在。”吴道明说道,其面对着师太的眼神里满是自得之色。
  “将军未能取出的第十三块弹片正是在背部,从左侧斜着插入了脊椎里,因此无法手术取出。”何五行惊愕的说道。
  “炸掉那块片石,将军便可手术了。”吴道明微笑着说道。
  师太突然道:“有人来了。”
  山背后的树林里传来了“咔咔”的砍柴声,众人凭息静听,林中斧斫声里,夹杂着一丝低沉悲壮的歌吟:
  “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
  矢志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
  不怕刀和槍,誓把敵人降,
  親上死長,效命疆場,才算好兒郎。
  第一體要壯,筋骨鍛如百煉鋼,
  暑雨無怨傷,寒冬不畏冰雪霜,
  勞苦是顧常,飢咽芘與糠,
  臥薪何妨,膽亦能嘗,齊學勾踐王。
  道德要提倡,禮義廉恥四維張,
  誰給我們餉,百姓脂膏公家糧,
  步步自提防,驕縱與貪贓,
  長官榜樣,軍國規章,時刻不可忘。
  大任一身當,當仁於師亦不讓,
  七尺何昂昂,常將天職記心上,
  愛國國必強,愛民民自康,
  為民保障,為國棟梁,即為本軍先。”

Feikou 发表于 2008-1-30 15:06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奇怪,这是中国远征军新一军军歌,也是新38师的师歌,囚禁家中的将军经常小声的吟唱,我遇见过好几次,今天,想不到竟然会在大陆敌占区里听到。”何五行惊异之极的说道。
  “我们去看看。”髯翁道长说着率先朝那片松树林而行,大家也都紧跟了上去。
  远处的河岸堤坝上坐着一对游客情侣,女的依偎在对方怀里,那男青年手里握着一个袖珍高倍望远镜,正在观察着山上的动静。
  “科长,那座坟墓就在此处么?”李中尉嗲声问道,自从昨晚上的事儿之后,两人已经如胶似漆了,尽管她知道黄科长是有妻室之人。
  “嗯,从他们指指点点上来看,那座坟墓应该就在这座金牛山上,他们现在朝山后走去了。”黄科长一面从望远镜中盯着他们的身影,一面说道。
  “我们要跟上去么?”李中尉问道。
  “不行,那样就暴露了。”黄科长说道。
  “那我们……”李中尉眼光朦胧起来,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我们可以等……”黄科长放下望远镜,双手搂紧了李中尉,嘴唇轻轻的贴了上去。
  山后的树林里,砍柴人疑惑的望着这几位外乡人。
  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本地装束的老汉,手里握着一把柴刀,面色黝黑,衣襟上油光铮亮。
  “老乡,你的歌唱的很好听嘛,是支什么曲子啊?”何五行问道。
  “你们是谁?”老汉警觉的问道。
  “我们是游客,正在金牛山上游览,循着歌声走下来的。”何五行笑笑。
  “哦,没什么,桐城小调而已。”老汉说道,弯下身开始用绳索捆柴。
  髯翁道长突然说道:“老乡,新38师师歌可不是什么地方小调啊。”
  老汉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面现惊恐之色。
  “老乡别怕,我们不是政府方面的人。”吴道明深知百姓内心恐惧之源,忙安慰道。
  “那你们是……”老汉疑惑道,紧张的神情略微舒缓了点。
  “我们是孙立人将军的朋友。”何五行缓缓说道。
  老汉楞住了,痴痴的看着他们,半晌没有搭腔。
  “老乡,你是中国远征军的吧?”吴道明试探着问道。
  许久,老汉终于点了下头。
  何五行趁机问道:“你是新38师的?”
  老汉慢吞吞的说:“新38师2团2营步兵连士兵孙大牛。”
  “你也姓孙?那你和孙立人将军是同族么?”吴道明问道。
  “军长是我远房叔叔。”老汉脸上隐约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
  

Feikou 发表于 2008-1-30 15:08

“听说你们曾经消灭了日本九州米久留师团?可以给我们讲讲吗?”何五行以钦佩的口吻说道,他是十分精明之人,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套近乎。
  孙大牛的脸上浮现出来些许微笑,接过阿雄递过来的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喷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儿。
  “你们也知道‘米久留师团’?那可是小日本最精锐的部队了,全部由北九州矿工组成,作战凶猛,纪律也严明。‘七.七芦沟桥事变’就是这个师团发动的,南京大屠杀也是他们干的。在一九四二年的新加坡,米久留师团三万日军俘获八万英军,震动世界,那叫不可一世。不过遇到我们孙将军他们就算是彻底玩完了,我们新38师是咱中国人的复仇之师,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我们步兵也全都是汤姆逊冲锋枪,手指一勾,子弹像撒豆子似的,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哪儿行?但是,小日本也聪明着呢,在我们重走野人山的时候,他们在加拉苏高地包围了我们先遣部队2营,仗着人多,等我们炮弹、子弹都打完,粮食没了才他妈的全线大举进攻。”孙大牛生动的讲述着,到了得意之处,吐沫星子四溅。
  “那岂不很危险了?”师太急切的说道。
  孙大牛摆摆手道:“不打紧,美国人给我们空投了弹药、罐头、药品和水,还有刮脸刀、睡袋、衬裤、香槟、手摇留声机和唱片,都是英文的,咱也听不懂,最可笑的是,美军飞行员还幽默的投下来一麻袋光屁股的女人照片,搞的大家都没心思打仗了……”说到这儿,他的脸上竟留露出如孩子般天真腼腆的笑容。
  “听说孙将军下令处决了日军战俘?”吴道明问道。
  “嗯,战斗结束后,师部的参谋军官向孙将军请示怎么处理被俘获的日本军人,将军厌恶地命令,‘这些狗杂种!你去审一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今后都照这样办。’米久留师团曾在中国烧杀奸掠,单南京一地就杀害了咱30多万老百姓,每个人手上都沾有中国人的鲜血。因此,后来各部队干脆连审问也取消了,凡是抓到日本人,一律就地枪决,或者按照咱中国刑罚砍头,以牙还牙,为老百姓报了仇。从这往后,新三十八师杀戒大开,至战争结束,没有日本俘虏能活着逃过我们这支复仇之师的惩罚。”孙大牛慷慨激昂的说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金戈铁马的沙场上。
  “阿弥陀佛……战争太残酷了。”师太在一旁喃喃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1-31 15:16

 这时,老汉孙大牛突然间惊觉起来,疑惑的说道:“你们是孙将军的朋友?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何五行坦诚相告道:“孙先生,不瞒你说,我们是从台湾来的。”
  “啊!”孙大牛禁不住惊呼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是台湾特务?不,我是说,你们是……”
  何五行笑笑,道:“不要紧,我们就是来自台湾,前些日子,我在台中还见到了孙立人将军,他一直惦念着庐江老家呢。”
  “还有他父亲孙熙泽的墓地。”髯翁道长补充说道。
  “哦,”老汉提着的心落了地,缓缓说道,“军长的弟弟前些年死了,他家的一百多间房子早都分给了村民,还剩下十来间做中学校,孙老爷子的坟被铲平了,尸骨还在,我一直偷偷看着呢,你们回去可以要军长放心好了,有我孙大牛在,我一定保护好他家的祖坟。”
  “孙老爷子的坟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一看,拍张照片带回给将军。”何五行劝诱道。
  孙大牛想了想,最后说道:“那好吧,你们跟我来。”
  老汉背起柴,沿着山路绕到了金牛山前。
  “诺,就是在这儿,原来有很大的石碑,但都被老百姓砸烂掉了。”孙大牛手指着山凹处的一块平地说道。
  那里正是吴道明先前推测的坟墓所在之地。
  事实证明了岭南第一风水师,其道行确实要高出髯翁道长与何五行许多,此刻的髯翁道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师太自豪的微笑着。
  何五行掏出一架蔡司单镜头反光相机,对好了光圈速度和焦距,一连拍了好几张。
  “孙先生,我们准备将孙老爷子的遗骨带回去台湾,43年了,将军想将父亲的遗骨安葬在他的身边,以便设祀祭奠,早晚奉香,你可以帮我们么?”何五行放下相机,试探着问道。
  “这个……”孙大牛犹豫了,面对这样一帮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放心不下,于是嗫嚅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们,除非是将军本人……”
  髯翁道长不耐烦的说道:“我们自己……”
  何五行伸手阻止了道长继续说下去,他和颜悦色的对孙大牛说道:“孙先生,你是将军的同族,又是中国远征军的士兵,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既然已经来到了金牛镇,不妨到你的家里坐一坐,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孙大牛见如此说,忙道:“方便,我是一个人过,有两间破草房。”
  何五行使了个眼色,髯翁道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再说什么,大家跟着孙大牛奔金牛山南面的小村庄走去。
  河坝上,黄科长看见了这一行人走向了不远的村庄,也没有动地方,只是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

Feikou 发表于 2008-1-31 15:19

 这是两间破草房,孤零零的座落在小村庄的北头,屋里面空空荡荡,一贫如洗,何五行眼光瞥见了立在土墙脚上的锄头和铁锨。
  “你的家人呢?”师太问孙大牛。
  “我是光棍一条,娶不上老婆,都因为成份是历史反革命的缘故。”孙大牛叹息道。
  “你不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人么?”师太不解的接着问道。
  “那也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啊,所以抬不起头来,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孙大牛一脸苦相的解释道。
  “我烧点茶给你们喝。”孙大牛准备生火烧水。
  “不必了,孙先生,你是新38师的抗日军人,我代表孙立人将军发给你点慰问金,喏,你可以拿去,”何五行手里面拿着一叠约有两三千块的人民币,说道,“不过你一定要同意我们开棺,取出孙熙泽的遗骨带回台湾去交给将军,这样你看如何?”
  髯翁道长已经站在了孙大牛的身后。
  孙大牛看了看那一摞子钞票,那可是一笔巨款,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军长亲自下令,谁也不能碰孙家的祖坟。”
  “真的不行?”何五行晃动着手里的钞票。
  “不行。”孙大牛语气坚决,没有余地。
  何五行眼睛抬起,望着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明白,手起掌落,轻轻按在了孙大牛的天灵盖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吴道明和师太大吃一惊,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孙大牛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双耳、双眼以及鼻孔和嘴角都缓缓渗出血来……
  髯翁道长轻轻抽回手掌,孙大牛的尸身扑倒在灶坑前,睁着茫然的眼睛,呆望着众人。
  “你这是干什么!”师太怒瞪双目,直视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道:“他妨碍了我们的计划。”
  吴道明不满的说道:“那也没必要杀死他啊,点了穴道也就可以了嘛。”
  何五行嘿嘿道:“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既然出了命案,我们需要马上动手起坟开棺,今天必须得离开庐江。”
  吴道明摇摇头,伸手合上了孙大牛的双眼,站起来到师太的身旁,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胳膊,安慰着师妹。
  何五行抓起孙大牛的尸体放在了屋内的床上,然后拉过满是油腻破旧露着棉絮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髯翁道长和阿雄拿起锄头铁锨,头里前行,何五行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也快步出门。
  “师妹,走吧。”吴道明叹道。
  “道兄,这帮人心术不正,而且手段歹毒,我们还是离开吧。”师太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道明沉吟道:“嗯,到了江西见机行事。”

Feikou 发表于 2008-1-31 15:20

好像越写越不好看了,有点扯远了的样子$郁闷$

Feikou 发表于 2008-1-31 15:23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们回来了,还带着家伙,看起来要挖墓了。”黄科长坐在河坝上轻声的说道。
  李中尉俯躺在科长的膝盖上,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我们怎么办?”一面悄悄地将黄科长的小弟弟塞回到裤子里,笨拙的拉上拉链。
  “不要起来,继续监视他们。”黄科长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调着望远镜焦距,疑惑着说道:“有点奇怪,刚才同他们一起回去村里的那个老乡呢?”
  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髯翁道长及其助手正在奋力的刨着土,何五行则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只有那个老年尼姑和香港来的吴道明远远的站在一株松树下,似乎有些不太协调的样子。
  “道兄,他们找到骨殖还要葬到太极阴晕里,我们明后天可以返回婺源了吧?”师太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家乡,心里面不由得热血涌动,过去的几个月,走了不少地方,她感觉还是婺源比其它地方都要好。
  吴道明点点头,安慰道:“你想念无名庵了?我们这次可以偷偷去看看。”
  师太叹息道:“还有明月,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明后天将骨殖葬下去以后,我陪你先去无名庵,再去鄱阳湖山谷,去看明月。”吴道明柔声道。
  “有了!”那边,髯翁道长发出一声低呼。
  吴道明和师太赶忙走上前去观看,但见一米多深的土坑中现出了暗褐色的棺材板子,四周还有凝固成块状的白石灰。
  “刨开它。”何五行吩咐道。
  阿雄用力一锄下去,棺材的盖板碎裂开来……
  “小心尸气!”何五行喊了一声,随即从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土坑里,那是他特意配置的化尸粉,可以中和有毒的浅灰色甚至于黑色的尸气,这是祝由巫术中的一种。
  待尸气散尽,阿雄撬开了上面的大部分棺材盖板,看见了里面躺着一具呈暗黄色的骨架,半掩在了细细的土粉之中。
  何五行仰头看了一下天空,说道:“趁着现在薄云遮日,赶紧取出袋子敛骨,注意找找有什么陪葬的物品。”
  阿雄带上一双白手套,纵身跳进了棺材里,接过髯翁道长递过来的一只旅行背囊,开始向背囊里面敛骨。
  吴道明看着说道:“观土细而坚硬,没有丝毫潮湿渗水,龙腹脉气集聚,是为大吉,只可惜吉地而凶葬,来龙入首弱,应作突穴,脉沉而穴阴,宜深埋,此穴太浅,风涸燥刚,则力小图大了,最后于将军不利。”
  “吴先生说的不错,也不知道当初请的什么半吊子阴阳先生,害的将军后半生落难。”何五行忿忿然道。
  “都已经敛好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随葬的物品。”阿雄跳上坑来说道。
  “好,我们即刻离开庐江,县招待所也不必回去了,直接赶往江西。”何五行满意的说道。
  髯翁道长将铁锨朝坑中一抛,拍去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道:“吴先生,下一步就看你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金牛山,一路向镇上走去。
  黄科长和李中尉来到了土坑旁。
  “这就是他们千里迢迢寻找的那座老墓,敛走了骨殖,究竟是要拿来做什么呢?”黄科长沉思着说道。
  “是啊,几十年前的骨头又会有什么用处?”李中尉更是百思不解。
  “总之,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黄科长断然道。

Feikou 发表于 2008-2-1 15:10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寒生和刘今墨及老祖被警察从婺源县中国银行带出来往县公安局的路上,街道一侧的铺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望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困惑不解,于是他赶紧买好了东西,匆匆的返回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旅社。
  他进了房间后,轻轻把门带上,说道:“师父,我方才在街上看见了寒生和刘今墨,还有……”
  “说嘛,怎么吞吞吐吐的。”阳公不满意的嘟囔着。
  “还有老祖。”乾老大瞄了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的老阴婆,小声说道。
  老阴婆听闻眼睛一翻,阴阳怪气的尖声对阳公说道:“老祖?是你那个老相好的吗?”
  阳公面露尴尬之色,对钱老大说道:“他们在干嘛?”
  “公安局的人把他们从银行里抓走了。”乾老大描述了当时见到的情况。
  “不行,七天时限已至,我的‘郭公葬尺’还未取回,我得去把寒生救出来。”老阴婆双腿一伸,从床上下了地。
  “师妹,此事颇有些蹊跷,先别忙,你俩且看好孩子,我出去打探一下虚实。”阳公心事重重的说道。
  两个婴儿身上缚住的绷带已于昨晚解开了,乾老大还为他俩洗了澡,至于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看不出有什么改善,那皱皮女婴倒还能喝些牛奶,只是沈才华躺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动,身体明显的消瘦了下去,两只黑黑的瞳孔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阳公心中也是想要尽快的见到寒生,他对葬尺并无兴趣,只想问寒生,自己同老祖的孩子究竟应该怎样调治。
  他走到了大街上,回头望了望,然后闪身走进了邮电局。
  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京城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阳公简要而迅速的汇报了情况。
  “你是说今天刘今墨被抓进了婺源县的公安局?”那人说道。
  “是的,我考虑在今天夜里潜入公安局,杀死刘今墨。”阳公回答道。
  那人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婺源县的革委会主任黄乾穗遭人暗算了,你马上去找到他,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暂时你要听从他的命令,明白了吗?至于刘今墨,既然已经进了公安局,就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我会安排的。”
  电话听筒里“喀嚓”一声挂断了,响起了忙音。

Feikou 发表于 2008-2-1 15:10

阳公打听到了确实的消息后,便径直来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黄乾穗正与孟祝祺交谈着什么,见到阳公推门进来便是一愣。那孟祝祺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一个月前,自己送信去在小旅时见到的那个收信人,于是俯在姐夫耳边说了几句。
  黄乾穗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忙起身握住了杨公的手,说道:“我是黄乾穗,他是我小舅子孟祝祺,你们见过面的,刚刚接到京城的电话,你就到了,太好了,就安排你住到我的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阳公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共三个人。”
  黄乾穗说道:“我们今天出院回家,祝祺,去叫荆院长来。”
  孟祝祺应声出去了。
  “我在此地听从您的吩咐,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杨公说道
  “具体的事情回家以后再说。”黄乾穗点头道。
  门开了,荆太极走了进来,见到阳公大吃一惊道:“阳公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阳公微微一笑,说道:“我和黄主任是旧相识,特意前来拜访。”
  黄乾穗惊讶道:“你们认识?”
  荆太极口中道:“他是我的师兄。”心中却想,旧相识?我才不信呢。
  黄乾穗对荆太极说道:“荆院长,我们马上出院搬回家中住,小兵还继续留院治疗。”
  “好吧,手续我来办。”荆太极答应道。
  阳公跟随黄乾穗和孟祝祺来到了城中的那所深宅大院,阳公心中暗暗道好,住在这里既隐秘又舒适。
  “黄主任,据说刘今墨与寒生他们被公安局抓了,你知道这回事么?”阳公问道。
  “哦,寒生偷渡香港,公安部门怀疑他们在香港与台湾特务机关有接触,正在审查之中。”黄乾穗眨眨眼睛说道。
  胡扯,鬼才相信呢,阳公心里想。
  阳公回到小旅社,向老阴婆通报了情况,然后自己抱着皱皮女婴,乾老大抄起沈才华,大家一起来到了黄宅。
  乾老大心道,这下好,进了虎穴了,前几天自己和朱彪曾经夜探这所豪宅,自己偷到了点钱和粮票,而朱彪却在这里丧了命,既然来了,便只好装聋作哑。
  黄乾穗惊讶的看着两个婴儿,阳公介绍说皱皮女婴是他的女儿,黄乾穗和孟祝祺望望阳公,又瞅瞅满脸皱纹的女婴,更加合不拢嘴了。
  “这个男婴是南山村朱彪的儿子。”乾老大试探着说道,观察着黄主任的反应。
  “朱彪?”黄乾穗与孟祝祺面面相觑,疑惑道,“朱彪没有结过婚啊。”
  其实孟祝祺曾经在朱医生家里见过小才华,不过记不清楚了,大凡婴儿长的都差不多,何况鬼婴生长的速度远远的超出正常的婴儿,现在看上去像是都已经有两岁大小了。
  “千真万确,而且我们还见过他的老婆了呢。”乾老大笑着进一步说道。
  “啊,他老婆?”黄乾穗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孟祝祺断然的摇了摇头。
  “叫沈菜花。”乾老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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