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春 梦 燎 原 (全文完 又添新结局)
下面只是文章的一小段,正文从第四楼开始奥利弗来了,飘飘地,从楼下的角落轻轻地荡过来,径直穿入房间走向我。我正躺在床上,他幽幽地、似笑非笑地靠了上来,喃喃地说着求爱呢哝,身体直接切入主题地压在我身上,他每一部分都硬挺坚强,我的欲火腾地擦燃,心往神驰,激情地盛开了怀春之朵,双臂紧紧地搂抱着他的腰身,刚想动作,却又犹豫,假道学地推挡说:“我从来没有迈出过婚姻,不这么简单,不能轻易放纵。”
这时,妈妈的影子突然出现,用手指着我说:“你看你……”
妈妈的半句话使我一下子脱离自己,象个幽灵飘出躯壳,飞往房顶,回首观望床上的奥利弗和我,清楚地看见他俩如火如荼地做.爱,非常投入,即浪漫舒缓,又燃烧火爆,是今生所见最漂亮的一幕床戏。我看得嫉火中烧,心口一阵发堵,醒了,原来是梦,一场令人耳红心跳的燎原春梦,那叫从未有过的精采!
若能成真该多好,不行,久未见面、远在中国的妈妈在梦中突然现身,正是美梦无法成真的阻力所在,我将面临怎样的下场?大奔老公可以不要,这张脸总归重要,千万不能叫人指着脊梁骨,冷嗖嗖地说:你看你,你看你……,我哪敢面对自己龌龊的心思。
奥利弗是二十岁的法国留学生,鲜活的青春,亮闪闪的金发,体育健将,是我平生所见最美艳的帅哥,一米九几,瘦高,长腿,浑身肌肉,脸部线条如同艺术家雕刻,嘴唇尤其性感逼人。我,三十出头,博士后,依然身姿不减当年。我们一起喝酒,吃饭,打球,蹦迪。他对我有“性”趣,我对他更是,老公远在德国,我留守英国,每两个星期飞一次英德之间地你来我往。他来我家吃饭,一起打球,蹦迪蹦到夜半,一起去私家游泳馆……,万分可惜的是,关键时刻我又一次退缩。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2-10 00:22 编辑 ] 究竟有多少段往事使人脸红心惊,究竟有多少段春梦醒后值得回味? 娃娃妈好多往事.:cool: :cool: :cool:
第一章第一节
总是陷入逻辑思考,满脑子跑程序构思模拟的时候,女上司风风火火地带着访问者前来,中断的思维常常最具创造性,一失难复,再造还得从头。今天,女上司领着一位陌生男人来,她简短地介绍了我们的科研项目,然后心血来潮地话锋一转,特地介绍了我的婚姻状况:
“她结婚了,明年将随她丈夫移居德国。”
说着话,女上司冲我挤挤眼睛,虽然不明白她的暗藏用意,我也不佛她面子地回眨一下。只有保持神秘,才可维系我俩不尴不尬的人事关系。真不懂婚姻跟课题与来访者有什么三角关系。大概我的婚姻正派得算不上隐私圈子,女上司乐得娓娓道来,以活跃气氛。何况,我的所有,她都有权攻占,何必吝啬唾沫星子。女上司春风满面、喜气逼人,莫不是中了桃花运?一改她平日大包大揽的滔滔不绝,居然把主说的重活儿留给了我,她说:
“今天他归你了,你把咱们的模型好好讲讲。”她眼睛围绕着男人左看右瞧。
启动电脑,我给来人演示模拟程序的运行,来访者显得成熟懂行、兴味十足,我一改从前怏怏无神、做和尚撞钟的矜持,张开海口吐出一大串儿专业用语,把硬粒磨蚀金属的模拟说得大夏天愣能飘下雪片子儿,自己都被震得一下子不知天南地北,悠悠乐乐一脸得意。
没想到,来人居然在我大喘气的档口,提了一个无需智商的问题:
“这红红绿绿的彩球,会不会代表不同的碰撞粒子?”
我这才转过头去,用女人特有的眼光上下打量他,吞下本该去见鬼的专业术语,滑溜出贫嘴侃功,回眸浅笑地幽了他一默,谁让他是个漂亮男人!
我说:“红球代表聪明轻飘的粒子,绿球代表笨拙沉重的东西,蓝球代表中庸的家伙。我们的模拟,是精确到每个球的心跳呢……”
仅大我一岁的女上司哈哈大笑,声音格外响亮。这个夏天确实阳光普照,不同凡响。
来人名叫奥利,我猜他是德国人,看上去有点自高自大的轻狂味道,要么爱尔兰女上司怎么会故作神秘地挤她灰绿的眼睛呢。结果,猜得不对,他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1-13 20:41 编辑 ]
1(二)
奥利不无轻松地咔嚓一拧,就把话题逃遁到体育项目上:“我几乎什么体育项目都喜欢,而且都会玩。”
绞尽脑汁,我将他一军地说:“你会踢毽吗?”
他没听说过。我也没处找毽子来演示空中剪踢,何况那是小孩把戏,现在早不灵光了。我仍然不甘示弱地跟奥利较劲儿:
“我也几乎样样是球的东西都能玩儿得转。”其实我在强辞夺理,玩文字游戏。
万万没有想到,其实是没敢去设想,居然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接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赛球挑战书。女人三十烂茶渣,我早就在茶壶里沤了整整一年,不长白毛就算便宜了。
奥利说:“那咱俩赛一赛,你说,你什么球打得最好?”
激动得昏厥的我,用手脚比划着他的欧洲魁伟,对比着我的亚洲寇秀,不让他把玩笑开得太荒谬。
奥利用他飘动晶蓝无法抵抗的大眼睛执意地盯住我,微笑地等待我别无选择地割断恪守多年的准绳,答应那幽深美丽的眼睛,在这个原本平静无风的上午。
“好吧,咱们赛场羽毛球。”
女上司不无醋意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家里有一把名牌网球拍,你们谁想用随时去拿。”虽然她球技不行,出手是大方的。可惜奥利不买账:“网球拍我有好几只,十分顺手,都是好牌子。”
我借机噎女上司:“网球我打得不好,浪费你的宝贝拍子岂不可惜?”
女上司在我这儿讨了个没趣,仍然笑容可拘地对奥利说:
“你看,我给你找到一个能干的对手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吧,上我办公室问我也成。”
奥利说:“目前没有问题了。”
把奥利扔下,女上司乐颠颠地回了办公室。看上去,她对奥利有点子意思,奥利对我的演讲既没夸奖也没憨笑,女上司却一直咧着大嘴乐个没完,直到离开的时候都象喜从天降。我一定要抓住奥利这张牌,与女上司誓比高低,虽然我已婚资格不够,但这小小的游戏算了什么,本来我对奥利的外表就是一眼相中,有没有本领咱们走着瞧,我偏要在女上司面前逞强竞霸,谁让她处处跟我为难,小鞋穿一地。
羽毛球赛订在下星期六,我悄然仰起莫名的期盼。
我们系绝不是和尚庙,年轻女生大大的有,金发的碧眼的,高胸的长腿的,还有猖狂的放浪的,我是哪儿的崖也巴不上,顶多是个有色人种,黑头黑发眼珠带点子中国特色罢了,就连这特色都不是绝无仅有,系里黄种人栓一块儿不下二十个,穿成糖葫芦还剩仨儿。可惜咱一口漂亮的京片子,在西方大世界派不上用场。多亏出国有年头儿,还闹了个外嫁,结结巴巴的外语才连贯出师、升级入段,现在算是弯儿都不打直接用洋文儿思维啦。 :mad: :mad: :mad: 看中国MM怎么被外国帅哥拐跑的。。。
1(三)
第二天,破掉懒睡不起的坏毛病,痛痛快快地起个大早,洗淋浴,吹头发,套上才买的圆摆厚真丝衬衫、婆娑长褶裙,这身衣服是“富人”店里的跳楼货,穿上之后精神焕发、今非昔比。打发掉两片法国吐丝,哼着自编的法国小调出了门。有没有搞错?每天早餐是稀饭咸菜酱豆腐,土得掉渣儿的老中一个,头发从来湿渌渌的出门,自由风干,既省时又免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地?一句话,今儿天气绝好,我有点神经兮兮,太太太情有可原。
到照相馆取回前天冲洗的照片,喜滋滋蹦弹跳跳来到学校上班。早不当寒窗苦读的破学生了,多年媳妇熬成婆,如今不跟学生一般见识,有事儿没事儿拉个老驴脸,弄个一本儿正经的模儿样,坐在与学生没区没别的办公桌前,抽出刚取的照片,一张张细瞧。
背景全是巴黎,刚巧属于我在一天之内突然神往的国家,上个月我跟先生去那儿旅游一圈儿,还是闯关过去的,趁着守关的回家歇晌,一个猛子就扎了过去,连石头都没摸就过了河。巴黎是个大世界,普通人去那儿转悠转悠,就转出个花花肠子。象我,去的时候还是小媳妇一个,对着照相机,望着镜头后面的先生诡秘地笑,一脸幸福的占便宜相。现在,仔细打量我那位婚约四载的德籍先生,灰灰的眼睛,臃肿的肚腩,站没有站姿,坐没有坐相,俩儿胳膊左右一支楞,象透了大胖企鹅一个,他咋就凭这子模让我失足嫁了过去嗫?咱好歹也风口浪尖地算个人物啊。
哎,看这日子过的。
幸好现在我和先生分居两地,倒不是闹了别扭,是工作需要兵分两路,女人家一样得赚钱活命不是,我可不能歇在家中静等“小蜜”把老公勾走,自己沦落到大气不敢出的背水之地。 原帖由 北京的沙尘暴 于 2007-1-13 21:20 发表
:mad: :mad: :mad: 看中国MM怎么被外国帅哥拐跑的。。。
别哭别哭,中国MM大大的有.
有人看没? 有的话我就弄快点 支持
白骨精
白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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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 还是会写小说的女人 有人看~~~~~~~:) $送花$
1(四)
法国人奥利一走进实验室,如一颗水珠滴进蓄势待发的油锅,噼啪爆出此起彼伏的亲热招呼,真不可小嘘他的交际能力,头一天就结识了所有的女生,全都绽开如花的笑貌,接受他的之字形检阅。转了一圈,最后从我后面凑上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咱们的球赛,是否需要提前预订场地?”
看他脸孔红润、情怯意羞,真象个可爱的大男孩儿,于是我包揽了订场地的活儿计,并问他:
“你去过巴黎?”
“当然。”
既然如此,我就没拿出到此一游的照片显白给他看。实在忍不住,还是拿出其中一张,那是我在巴黎同学家门口照的,并摇唇鼓舌地吹嘘同学丈夫的光辉业绩:
“人家三十三岁就通过了教授资格考试,当上了副系主任,手中设备仪器费用是天文数字,正要招收研究生若干。奥利,你若考虑去应征,我可以推荐。”
“我还没想好是否做科研,很想去大公司应聘呢。”
我心说不识抬举。奥利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问出一句不相干的问题:
“你的教授朋友开大奔?”
“哪焊哪儿呢,照片里白色崭崭新的大奔是我先生的。”
奥利应该记得女上司对我婚姻的介绍,对了,她的目的,会不会期望我回头介绍她依旧未婚,见鬼,她有男朋友,也是本系的教员,不然哪有她的晋升。
我家先生胖成企鹅了,再没大奔壮门面,这脸还往哪儿放啊?话说回来,人家企鹅总归是个经理,多少也算发达。反正,当奥利得知那辆大奔主人是谁之后,他的表情阴阴晴晴地激烈变化,我一时没有搞懂,就托辞上机去了,工作一大堆,国际会议还在等论文,不能光磨牙,我埋头干起活来。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1-13 22:23 编辑 ] 在呢~~~~~~~~~~$支持$ $送花$ 我先留个脚印,今天偏头疼又犯了,实在看不了字了
只能早睡,等明天休息好了,喝碗甜汤,来好好欣赏一下
1(五)
已经三十一岁,依然有人颁发请柬,虽然约在球场,至少风情没有荡然无存。已经做了一年怨妇,整天诅咒我的年纪、我的过时、我的毫无价值,还没事儿就怀疑老公有了同族外遇,谁知道企鹅整天打交道的那些洋妞儿臭美个什么劲儿,甜腻腻的嗓音让我打心眼儿里起鸡皮疙瘩。或许我没人家那两把叉,怨天尤人地猜三妒四。德语不成的确是个大碍,天知道他是在交代业务还是打情骂俏啊,每每语气亲和,谈笑风生,就是搞不懂内容。现在,凭空跳出个打平手的机会,据说国内疯了地时兴红杏出墙,咱当年也孟浪也前卫,难道出国把人出傻了变木头。
今天,要搬进学校对面那栋新楼,上下班几步路的距离,省得每天开车停车瞎耽误工夫,青春如梭说过就过,不攒下每一分钟享受就没的乐呵了。
奥利的眼睛很漂亮,也很花哨,眼神飘飘荡荡,有时一付专心致志的样子,大眼睛深深地看过来,让人支撑不住、招架不了;有时却是漫不经心,无视任何人的存在,让人心里猜不透;他的嘴唇永远鲜红,游走着满满的青春朝气,让人垂涎向往;他的肩很宽,人很精壮,没有一块肥肉地瘦,个子高高地拔地而起,需要脖子酸酸地仰视;他身上最出色的地方是头发,金金灿灿,阳光下刺目夺魂;奥利的汗毛也统统金色,根根直竖,很是光彩悦目,尤其性感。
真是上了年纪,满脑子歪七邪八地阅读男人,而非书籍。
“你要搬家?搬去哪里?”奥利跟我搭腔儿,他消息颇灵光,不知道从哪儿走漏。
“搬去对面那栋新楼。”
“这么巧,我也住在那里!”
“真的?不是老早以前就要预订吗?”
“我在法国时提前三个月就订好了。”
真TMD象跟踪追击,简直无巧不成书,看清楚,这是上帝的安排,不是我剔头挑子一头乱热,扑风捉影追他而去,是天作巧合。
“你住几号房间?”他倒问得挺直接干脆。
“红色四一六。”这五一六胆敢用红色,吃了豹子胆,青黑还差不多。
“真的?我住二一六,也是红色楼道。”怎么还刚好住在他楼层之上,幸亏中间隔了两层,不然房间里面的动静都叫他听去。
“有空儿来吃饭吧。”我跟他客气客气。
“什么时候?”他还认了真,一脑门儿的等待。
“等我再约几个人,咱们再订时间。”
“好,一言为定。”
“行,驷马难追。”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1-14 11:45 编辑 ]
1(六)
我可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会做菜干扣肉、珍珠丸子、糖醋里脊、干烧明虾、米粉蒸肉、北京烤鸭等等复杂菜式,也会做麻婆豆腐、腐竹芹菜、鱼香茄子、酿豆泡、木须肉、酱排骨之类的家常菜,为了抓住男人的胃,我特地苦练过烹、炸、煎、烧、蒸、烤、烩这七项全能,炒和煮但凡是个中国人先天就会不算数,只有七项达标才做得上好太太,才能跟着男人占尽光彩,坐上大奔,哼,有啥稀罕!,我自己开的是奥迪100,也帅不可挡。我有工作,不靠男人,我要自己的青春光芒闪亮。到底三十岁还是青春不是?可怕的质疑。
奥利弗来了,飘飘地,从楼下的角落轻轻地荡过来,径直穿入房间走向我。我正躺在床上,他幽幽地、似笑非笑地靠了上来,喃喃地说着求爱呢哝,身体直接切入主题地压在我身上,他每一部分都硬挺坚强,我的欲火腾地擦燃,心往神驰,激情地盛开了怀春之朵,双臂紧紧地搂抱着他的腰身,刚想动作,却又犹豫,假道学地推挡说:“我从来没有迈出过婚姻,不这么简单,不能轻易放纵。”
这时,妈妈的影子突然出现,用手指着我说:“你看你……”
妈妈的半句话使我一下子脱离自己,象个幽灵飘出躯壳,飞往房顶,回首观望床上的奥利弗和我,清楚地看见他俩如火如荼地做.爱,非常投入,即浪漫舒缓,又燃烧火爆,是今生所见最漂亮的一幕床戏。我看得嫉火中烧,心口一阵发堵,醒了,原来是梦,一场令人耳红心跳的燎原春梦,那叫从未有过的精采!
若能成真该多好,不行,久未见面、远在中国的妈妈在梦中突然现身,正是美梦无法成真的阻力所在,我将面临怎样的下场?大奔老公可以不要,这张脸总归重要,千万不能叫人指着脊梁骨,冷嗖嗖地说:你看你,你看你……,我哪敢面对自己龌龊的心思。
住在奥利楼上刚刚一夜,强劲的生理感应就跑出来骚扰,以后的日子可真有得瞧呢。
再去学校见到奥利,我自己先扭捏起来,好象跟他有过一腿,以前开带色儿玩笑表情从不走样儿,系里本来就没有一个假撇清的人,咱也得痞着点,入了花花世界,就得跟上花花风俗。既然心里先有了风流鬼,我收拾起嘻皮作态,一本正经算啦。 好看!半自传哪?啥时候写到球赛?先支持一个!$支持$ $支持$ $支持$ $送花$
1(七)
企鹅先生开着他的大奔来了,这是分居生活的惯例,每两个星期见一次面,不是他来就是我往,狠劲地给航空公司和加油站贡献钞票。搬家,他不帮,人家是来探亲的,搬来挪去的瞎折腾,是我活该,什么话?夫妻四年没恩有德,搬家不就动动指头、活活筋骨吗?开了十几小时的车,跨过荷兰比利时和法国,搭渡轮横过英吉利海峡,行程上千公里,刚落脚不让休息,先给活干也忒不够意思啦。企鹅从汽车里拿出随身行李,我帮他往楼上拿,奥利刚好从宿舍里出来,巧遇在楼门口,他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我只好给他们介绍:
“这是我先生,这是系里的访问学生奥利。”互相招呼后,我和企鹅就上楼了。我这才意识到住得近的缺陷,躲也躲不开,人际关系随时曝光,婚姻已经叫女上司抖落过了,能掖要藏的仅只这一项,致命的。
房间里乱七八糟地堆着朋友们帮我搬过来的家私,这间面积不大,带私人卫生间,反正企鹅只来三天,凑合吧。他瞒怨我把座落在富人区的大房子退租了,落个东搬西搬的下场。我以住旅馆来应付他,结果还是跟我住小套房。
以前的别墅在城外静谧的小镇上,充分的清幽妩媚。住了五年,企鹅离开后,我不堪又大又空的冷寂,光楼上楼下六间屋的吸尘就累得人喘粗气,朋友们都住城里,没人光顾我家,一个人开销大,一咬牙我丢帅保卒,搬去城里。我也想念大房子的宽敞舒适,安逸休闲,但我不喜欢后悔。
房子小了事情少了,没有种花不用剪草,住在城里享受嘈杂的喧闹。北京人到底是大城市人,几年的隐居并不能培养出爱乡爱镇的闲情逸致,有机会还要往闹市的喧哗地段靠,做回城里人。
开车去把剩余的零碎家当搬过来,正往楼门口走,奥利又从楼里出来,我才不信是再次巧遇,道路公用,他要走我也不能拦着,肯定他从窗户里看到我们。
“这位是巴黎的教授?”他整个满拧,纯粹是来打听我的私生活的。
“巴黎的教授是我同学的丈夫,院子里的汽车才是眼前的这辆,这位是我丈夫。”奥利的英语不很流畅,他象突然弄懂了我跟企鹅的夫妻关系,惆怅地小声嘟囔着:
“原来他不是你男朋友,你结婚了……”
废话,我为什么不能嫁开大奔的企鹅?我叫奥利搞得不知所措,好象玩了瞒天过海,幸好这时企鹅往前走了,我赶紧快步跟上。回到房间,我利索地把房间整理干净,让企鹅先休息,我去厨房做菜,心里乱糟糟的,奥利真正明白我是有夫之妇,会不会跟我疏远?菜刀差点切到手指。 原帖由 娃娃妈 于 2007-1-14 20:37 发表
企鹅先生开着他的大奔来了,这是分居生活的惯例,每两个星期见一次面,不是他来就是我往,狠劲地给航空公司和加油站贡献钞票。搬家,他不帮,人家是来探亲的,搬来挪去的瞎折腾,是我活该,什么话?夫妻四年没恩 ...废话,我为什么不能嫁开大奔的企鹅?
$汗$ $汗$ $汗$ :D :D :D
1(八)
晚上,我跟企鹅出去遛弯儿,突然想起今天是我们实验室成员的聚会日,地点就在楼左边几步远的酒吧,无非是喝几杯啤酒,聊一聊大天儿,借着酒劲儿胡说八道,说完谁也不当回事儿,第二天又做回正人君子。英国人喜欢泡吧,隔三岔五传承着古老的传统。我和企鹅没有往酒吧方向走,径直去闹市区,然后慢慢兜回来,路过酒吧,里面相当热闹,我耐不住好奇,提议进去看一眼,企鹅并不反对,就进去了。酒吧里一堵墙上正投影着现场直播足球杯赛,很吵人,楼下有几张台球桌已经客满,墙角有人在比赛飞镖,我们在酒吧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熟人的影子,刚要出去,企鹅说那位法国人站在那儿,我扭头看过去,简直不能相信奥利他居然一个人手握一大杯啤酒,孤独地在嘈杂声中看足球赛,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认出他来,大概他换了一件很不地道的衬衫,几天来他一直穿得很时髦,很养眼,是个懂穿衣之道的年青人,无愧来自领导世界时装潮流的法国,今晚邪性了,他的碎花衬衫巨土巨寒,让人疑心上面散发着牛粪味儿,乡里乡气的,他为什么没有首先跟我招呼?杵逆他见人就亲热的个性呢。
我走向奥利,他扭头看向我,苦笑一下,这张苦面孔倒很般配他的衣着,顿时失去光彩,我不由得心怜情惜,问他聚会的人都跑哪儿去了,他说他们转去另外的酒吧,我问他为什么没有一起去?他说一来他不喜欢跟众人瞎白话儿,二来他想看电视,我说那为什么不回宿舍看?他说这里屏幕大,看着过瘾。
奇了怪了,他这么好交朋友的人,几天之内把其它实验室的人也认全了,为什么偏偏在聚会之时要一人独处,真是个怪异的男孩,难道他专门在等我不成?赶快和企鹅走出酒吧,连一杯冷饮也没喝,企鹅嫌里面太吵,人声鼎沸他处不惯,我不想让奥利见到我和企鹅亲亲密密的样子,最好企鹅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我甩掉尾巴,落个形单影只的假清纯。
回到宿舍,我竟然十分主动,脱去衣服踢掉鞋子,就跟企鹅呻吟在爱的合弦中,虽然是老夫老妻,小别胜新婚,痛快淋漓地行完我们的见面礼儿,我突然耽心起这栋楼的隔音效果,宿舍不是隔着草坪才是邻居的住家,现在房间挨着房间,楼下住着奥利。管不了那么多,企鹅只来共度一个长周末,我们应尽兴地使用这相聚的短暂时光,充分利用不折不扣的婚姻保障。
第二天,我们去郊外古迹凭吊轰轰烈烈的先人,参观庄园,郊游踏青,去餐馆豪吃痛饮,去电影院看飞车枪击、尽情幽恋的好莱坞大片儿,属于我俩的无非是这些老节目,一个长周末匆匆过去。
虽然,每时每刻都有夫君陪伴,却隐隐觉得少了什么,思维涣散,无法集中到眼前景致,茶饭不再香甜。 原帖由 pollyannalalala 于 2007-1-14 19:25 发表
好看!半自传哪?啥时候写到球赛?先支持一个!$支持$ $支持$ $支持$ $送花$
都是十几年前的陈糠烂谷了
多谢MM光顾,给我一鼓作气贴出来的动力 晕~~~~~~您这又不收门票,有啥好谢别人的?反正我觉得文章很鲜活,人物都活灵活现的,看得很带劲,我前面吃饭的时候还看着呢,一般我吃饭的时候决不看晦涩难懂的东西,看这个还有一点增食欲的说~~~~~~~~:D 原帖由 娃娃妈 于 2007-1-14 20:58 发表
都是十几年前的陈糠烂谷了
多谢MM光顾,给我一鼓作气贴出来的动力 $支持$ $支持$ $支持$ 读娃娃妈的文章,总觉得文字很性感.:cool: 娃妈今天不更新了?$考虑$
九
晚上,我去几个中国同学的聚会。老朋友了,不用大摆宴席,家常便饭地对付过去,主要是一起神聊,东拉西扯。时间不早了,大家有点睡眼朦胧。为了提神,话题溜到男欢女爱这一半遮半掩的羊肠小道上,出国有了年头,又互相熟络,其中一位男生讲起他传奇的初恋:先占个位,以后再补写这段
十
我们实验室有一位说话带刺的宝贝,锋芒外露,牙锋齿利,看谁不顺眼就砍谁。那次全系研究生开会,系主任提出把全系变成无烟区,好让大伙延年益寿什么的,别人没敢有意见,禁烟是众望所归,他们几个大烟枪自认倒霉也就算了,可这位宝贝对系主任不依不饶,谬论一套套的,当堂质问系主任:凭什么不把无烟的说词写在招生章程里?这样有烟隐的人就不来应招啦!既然招生的时候没这么一说,要改也得等我这杆大烟枪毕业再说。
系主任无辞以对。不兴少数服从多数,也不兴当头儿的一锤子定音,相反,怪僻恶僻更要慎重以对,Menschenrecht嘛,哪容肆意侵犯。
此学生二十五六岁,是希腊阔家子弟,人送外号公子哥儿,他就是那么劲劲儿的,自成一派,谁的账都不买。我们系只趁研究生,没本科,所谓学生也是硕士或博士生。
这天,天公作美,阳光不是一般的明媚,我打心底里冒着躁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得去买菜。公子哥儿甩着两条长腿凑上来,问我是否要去市中心的超市,那家正是我所爱。公子哥住在学校斜对过的一栋私家楼,我们成了近邻,居然还搭伙儿同去买菜,好可笑。
奥利原本坐在他书桌旁读文献,听见我们说话也马上凑上来,什么?去超市,我也去!公子哥儿干脆地说,走,一起去,我得先回家取墨镜。他白棕色的皮肤哪怕晒,要墨镜纯粹是耍酷,约好见面时间,公子哥儿就飘飘地先颠了。
剩下我和奥利。他故意拖延磨蹭,一直等我,没能跟公子哥儿一同走。我发神经地决定也回宿舍拿变色镜,既然我俩上下楼地住着,当然一路了。
戴上墨镜,在楼旁的取款机上取些现金,奥利匆匆赶来,我们对视一笑,打了招呼,就并肩走去公子哥儿的楼前,此时,奥利与我一寸之隔,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青春气息,鼻子神了我。先走一步的公子哥居然比我们还慢,奥利一屁股坐在了大学主楼前漂亮的大理石阶梯上,我随着他也坐了下去,躲在墨镜后面的我,一下子毫无顾忌,管它谁路过,看见的全不是我这个三十出头的博士后,而是奥利新套上的新潮女人。学校附近熟人很多,毕竟在这个学校混迹多年,刚把脸扭向那头,那头就有熟面孔露出来,把住楼口,跟个英俊男人漫天胡扯的节故眼儿上遇见故人,让我多少有些手脚不自在,公子哥儿终于不紧不慢地出现,解了我的成人困扰。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1-15 22:11 编辑 ]
十一
三副墨镜齐刷刷地朝前走,那派头,了得。奥利一身白底大色块短打扮,精神昂扬,我是丝绸衬衫后面开着及膝的长岔,飘飘欲仙,公子哥无论穿什么都透着纨绔歪风,我敢打赌,三个人都能做孔子步行姿势的老师。远远地,看见一位老中,痴傻地瞧向这边,他前几天还暗示对我有意思,我严词相告:我从来没有过外心,你想都不要想,做也是白日梦。转眼才几天,奥利的出现破了我的规矩,女别三日啊。不是没有外心,是外心在睡大觉,自我麻痹,寡欲清心,不等于外心自甘沉寂地死去。这不,一根小火苗,就焚烧掉曾经的左包右裹。
一路上,我在中间,两个英俊小伙儿保驾两边,年轻嘻哈地穿过中心广场,庸懒的鸽子并没有让出通道,只好不时绕着成群觅食的鸽子走,从而散乱了威武的“队形”。今天太阳肯定不是从东边出来,其码我的太阳不是。
公子哥儿突然对我无比亲热,烘云托月地提高了身价,我象被炒热的股票,顿觉身价不菲地尾巴翘翘。心情快乐自然平添美丽的光彩,相信自己终于走出生活的迷宫,天空辽阔任鸟飞。
踏进超市,购买欲骤增,推着购货车转一圈下来结账,满满三提兜的蔬菜水果鱼肉,下面的问题是如何回家了。两位小伙儿更是超载,看来没有空手可以帮我一把,西方男人该自顾的时候绝对不绅士,尤其年轻一代。
提着重重的东西,步伐依旧阔大,只是好景不长,我先撑不住,于是马路牙子边儿就地歇晌,公子哥说:看我们多傻,三个人叫辆出租平摊才几个子儿。平时我自己有汽车,买菜从来不愁,这会儿借着人多高兴,并不在乎负重的遥遥路程。当了几年衣食不愁的小媳妇,回头品尝单身简朴的徒步,顿感年轻十岁。我趁机向公子哥发出赴宴邀请,他痛快答应,时间定在明天,比我还心急,其实他早已尝过我的烧菜手艺,口服心服。我和公子哥早已是“老相好”,没啥客气的。奥利当然捎带上,哈,请客之意不在吃。
[ 本帖最后由 娃娃妈 于 2007-1-15 21:44 编辑 ] 不是没有外心,是外心在睡大觉,自我麻痹,寡欲清心,不等于外心自甘沉寂地死去。这不,一根小火苗,就焚烧掉曾经的左包右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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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提前十分钟,奥利就来按门铃,我正在厨房忙乎,这要命的十分钟正是所缺,只好让他目睹我洗菜切肉的不雅样子,错估了法国人的时间观念,居然心急火燎地提前赴会,权当是要见女主人心情迫切吧。他高高地矗在厨房,我让他去客厅坐,他一副老大不乐意的神情,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这时,门铃又响,我猜是希腊姐弟来了,赶快派活儿让奥利迎门,谁想是舍监,来贩卖星期六的烧烤活动票,奥利一副兴奋欲前的样子,当他听到票价的时候,缩了一下,四镑在我小菜一碟,我转头问奥利他是否也去,他马上肯定地点头,说出他的惯用语:当然。我买了自己的票,倒不是舍不得给他买,我们俩又没啥关系,亲姐妹还明算账呢,何况舍监就在跟前。
准备完案板,剩下最后一炒,我去客厅陪奥利,谁想他没精打彩蔫不拉几的,也许在乎我没给他买票。他问我饭菜什么时候上桌?八点钟的晚餐的确约得够晚,奥利这样精瘦的人恐怕没油熬灯,何况他早早地扑风而来,却一点香味都没闻到。我赶紧精神鼓励,告诉他今晚来赴宴的还有一位大美女,她是公子哥儿的亲姐姐,不是女朋友,我特地强调,美丽典雅的希腊女郎,也是博士后,我跟她早就是朋友,奥利似乎来了精神。
等到八点二十,还不见姐弟俩的影子,我竟自先把菜做了,总共六道:红烧小丸子,广味小香肠炒荷兰豆,胡椒粒炒丿拉丝,还有外国人最爱吃的酸甜菠萝鸡丁,鱼香肉丝,红烧茄子,菜炒好后端到客厅,用盖子盖上,奥利馋得等不及了,对着菜盘俩眼放光,对我温柔地建议:咱俩先吃吧!
我心里流过一阵臭美的波澜,难道他只想跟我分享一个烛光夜晚?
决策总是难,若没等客人来齐就开席,朋友的面子就拂了,何况他们随时驾到。三十岁的人缩手缩脚,欲前又止,忌三顾四,跟二十岁的不管不顾没法比。三十岁成熟客套,左右逢源,跟二十岁的单纯帅直不在一个层面,脑子里沟回多了,想下脚趟浑水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