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从傅公子的心脏处穿过,赵德芳只觉得虎口一震,自己的武器就像受了别人的操纵一般,将他的手狠狠弹开。
丢了剑不说,他自己也从半空里摔了下来,失了重心扑倒在地,沾了一身的黑灰。
黑衣男子见状,忙冲了过去,赶紧扶起自己的主子跑了回来。
“初生牛犊……”连天瞳斜睨了赵德芳一眼,笑。
“你没瞧见他们根本不是人吗?你的攻击对他们没用的!”钟晴也凑过来,以警告的口吻对他说:“交给我们就行了!你这个王爷还是在旁边观战比较安全!”
此时,傅公子看了看插在胸口的软剑,一笑,伸手一把抓住了剑刃,稍一用力,这把名贵的武器顿时化成了一捧铁屑,被风一吹,散得到处都是。
“既然都不愿意离开……”傅公子收起阴郁的笑意,“那一同受死罢。”
“又来?!”
钟晴下意识地一转头,却猛看到地上那一堆堆虫子变成的黑灰突然起了不正常的动静,凹凸不止,像有不少东西在灰里蠕动。
正疑惑间,数把黑色的大钳突入那从灰里刺出,一大群黑得发亮的蝎子状昆虫争先恐后地从里头爬了出来,看形状,与刚才的绿虫子差不多,只是体形大了一倍,而且它们的背上,还生着一对蝉翼一样的翅膀。
“我的老娘,居然冒出升级版了。”钟晴倒抽了一口凉气。
“怕是不能再用火了。”连天瞳眉头一皱,“烧之不尽。”
“你说什么?”
钟晴刚一开口,那爬在最前头的两只黑虫突然震翅飞起,舞着两把大钳朝他们冲来。
“小心啊!”
KEN大叫一声,顺势摁倒了站在身边傻看的刃玲珑。
连天瞳与钟晴也双双俯身趴在地上,两只虫子擦着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那边,黑衣男子早把赵德芳护到了身后。
只有倒霉的石老爷无人问津,惊恐至极地蜷在地上,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
“啊!”
一声惨叫。
众人一看,那两只飞虫端端地落在了石老爷身上,两对大钳,分别刺进了他的大腿和手臂。
石老爷在地上打着滚,胡乱地拍打着身上,声嘶力竭地怪叫着:“救命啊……痛死我了……救命……”
见状,黑衣男子跨步上前,折扇一挥,那两只虫子登时被劈开两半,颤动着落在了地上,那两对大钳子,上头还夹着一块从石老爷身上扯下的肉。
石老爷手上腿上血流如注,痛得几乎要休克过去。
钟晴看得直冒鸡皮疙瘩,上前两脚踢开了这恶心虫子的残肢。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被踢到一旁的四块残肢竟然晃动起来,原地打了几个旋儿之后,居然变成了四只通体完整的虫子。
“不是吧,还玩细胞分裂?”
钟晴傻了,他知道所谓的不妖不鬼不尸不人的怪胎肯定会有与众不同的厉害之处,但是他根本没想到他们还会造出这种让人头痛的玩意儿。如果这样的话,这些虫子根本不能随便乱动,否则数量会成倍增长,越打越多。
嗡……嗡……
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
钟晴一看,迅即变了脸色,低呼:“了不得了!”
有了前头那两只做示范,这后头的虫兄虫弟们纷纷扇起了翅膀,无比贪婪地朝他们蜂拥过来。 在这片黑压压的喜食人肉的怪虫背后,二夫人跟傅公子呵呵直笑,如同看一场最最可笑的滑稽戏一般。
眼看着虫子大军就要拿他们所有人当午餐时,KEN一个箭步冲到了前头,单膝跪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嘴里念叨着含混不清的句子。
一层浅浅的蓝色漾着水波一样的光华,赫然呈现,千钧一发之际,如一道密不透风的透明墙壁般,虫子们被隔断在了厘米之外。
乒乒乓乓,刹车不及的虫子们前赴后继地撞在了KEN一手筑建而成的“墙”上。
距离实在太近,几乎与虫子们脸贴脸的KEN,甚至能看清从它们丑陋的虫嘴里露出的骇人尖牙,以及那上头悬着的缕缕涎液。
KEN的胃部一阵恶心,立即把头朝后头仰去,又伸出手指在刚才划下的十字中心部位划了一个圆圈,低声道:“埋藏于深海的十字,缠绕永世不解的锁链,为我禁锢这个空间。”
说罢,只见“墙壁”里若有若无的水波荡漾地越发厉害了,从中耀出的璀璨蓝光包围着他们几人,营造出了一个神秘而安全的空间。
KEN收回手,松了口气,起身对后头的人说道:“暂时没事了。”
“你……你布了结界?”钟晴惊奇地看着四周,凡是蓝光所及的范围,那些虫子都无法飞入,任它数量再多,也只能跟没头苍蝇似的朝上头乱撞一气。彻底放心的他走到KEN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出手太及时了!”
“那些虫子太凶悍了,一只两只还好,一大群扑上来,我们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KEN心有余悸,又说:“这个十字结界起码可以维持二十四个钟头,这段时间,任何没有经过我允许的物体都不能穿过结界,结界消失前,外头的敌人是看不到我们的。赶紧想办法解决虫子跟它们的主人吧,唉,还说看热闹,这下自己成了热闹被别人看了。”
“吓死我了,这怪胎果然厉害,变出来的虫子都是会分裂的。”刃玲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站到了KEN旁边,“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彻底消灭掉呢?!”
钟晴苦恼地抓着头,说:“恐怕还是要直接拿二夫人他们开刀,妈的,要是我们把他们俩收拾了,岂不是变相便宜了石老头子?!”
连天瞳走过来,镇定如常地说:“现下我们仍不知道老家伙对外头的二人做过什么勾当,待真相大白,莫说外头的两个,怕是里头的某个人也不会放过他罢。”
“我明白了。”KEN狡黠地一笑,“现在正是审查嫌犯的绝好时机。”
“你们是想……”当无需再为保护自己的安全而费心时,钟晴的脑子也变得灵光起来,“趁他又惊又怕,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让石老头自个儿把他干的龌龊事坦白交待喽?!”
“易如反掌。”KEN对他们眨了眨眼睛。
钟晴立即会意,一脸坏笑。
于是,几个人心照不宣地朝石老爷那边走去。 真相大白喽~~~~~~~~~~~~~~~~~
上菜上菜~~
“我明白了。”KEN狡黠地一笑,“现在正是审查嫌犯的绝好时机。”“你们是想……”当无需再为保护自己的安全而费心时,钟晴的脑子也变得灵光起来,“趁他又惊又怕,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让石老头自个儿把他干的龌龊事坦白交待喽?!”
“易如反掌。”KEN对他们眨了眨眼睛。
钟晴立即会意,一脸坏笑。
于是,几个人心照不宣地朝石老爷那边走去。
那边,平生头一回见识到结界这种非凡东西的赵德芳还沉浸在无比的讶异中,经过刚才的一场较量,他对钟晴这几个“疑犯”产生了新的看法,身为大宋秦王,他自认也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可是这些人的所谓“法术异能”,跟钟晴他们相比,委实不过雕虫小技。
见钟晴他们走过来,赵德芳抢先一步挡到他们面前,直言不讳:“你们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掌中出火,还能徒手造出一片隔绝外物的光彩?!”
“这些只是一些实用的小法术而已,王爷不必大惊小怪。”KEN听出了赵德芳口气里的赞叹,微笑着回答。
“哈,告诉你,刚才要不是我们及时出手,你这个王爷,还有你身边那个家伙,怕是早成了绿虫子黑虫子的口中餐了!说起来咱们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居然还偏信石老头子的话,要拿我们当贼回京受审。真是好心没好报!”钟晴又管不住嘴巴了,难道逮着一个正大光明奚落北宋王爷的机会,他当然不放过。
“放肆!”黑衣男子一声断呵。
“救命恩人?!”赵德芳对黑衣男子摆摆手,他对于钟晴的无状表现似乎并不恼火,笑道:“即便你们对本王有恩,公是公私是私,你们一天不能洗脱罪名,本王仍会视你们为嫌犯,仍要带你们回京受审!”
“我们是否有罪,相信王爷很快便能做个判断。”连天瞳笃定地笑了笑,“还请王爷留心一听。”
“哦?!”赵德芳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本王到要看看你如何要本王做下判断。”
连天瞳朝钟晴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旋即转身走向了龟缩在墙边的石老爷。
“救我……救我……”从他已经痛苦到扭曲的脸上,可以猜到他身上的伤口有多严重,他一手捂着腿,一手捂着手臂,鲜血还是不停地从他的指缝中冒出来。
见状,连天瞳蹲下来,用出当时施在白狼身上的方法为石老爷止了血。
很快,石老爷的呻吟减弱了,伤口虽然还在,可是当事人的意识却清醒了不少。
“今日真是一家团圆哪。”连天瞳站起身,揶揄着:“不知石老爷当年是如何待你家那二位亲人的,竟引得他们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什么……我没有……我没有对他们干过什么……”石老爷喘着粗气,眼神浑浊闪烁,由始至终不敢看连天瞳一眼。
“呸,你个老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钟晴气愤地指着他的脑门儿,“如果你不是对他们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外面那两只怪物怎么会不顾一切找你偿命?!”
“没有……没有!”石老爷不停摇头,涨满血丝眼睛又惧又恨地看了看结界外的某个地方,说:“他们是怪物,是妖孽,妖孽的话……不能信……”
“外头两只的确是妖孽,可是,这妖孽不也是石老爷一手造成的么?”KEN冷笑,“石老爷不会以为我们在石府这几天,只是忙着帮你找那杀人凶手吧?那桃树林下……”
“桃树林……”石老爷一个激灵,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他们,疯子般的怒意从他眼里喷出:“是你们……定是你们动了我的阵……否则他们不会出来,不会出来……”
“石老爷莫要误会我们,那挖开桃林之人,可是你的原配夫人哪。”连天瞳呵呵一笑。 “她?!”石老爷愣住了,旋即咬牙切齿:“贱人……贱人……悔不当初初连你一道……”
刚一说到这里,石老爷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惶惶地闭上了口。
“嘿嘿,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把你大老婆的头一道砍下来?”钟晴接过话头,不依不饶地逼问。
“我……你……”石老爷已经阵脚大乱,根本找不到其他说辞来反驳钟晴。
“石老爷,若你把三年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讲给我们听,或者我们能想到办法解开二夫人与傅公子的心结。”连天瞳不动声色地转入了正题,“如若你仍旧处处隐瞒,怕是神仙也难救。”
石老爷不说话,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问他那么多干嘛呢,这些事跟我们又没关系。”刃玲珑也加入了他们的逼供行动,故作无所谓之态:“反正外头的两个怪胎要的只是他,干脆把他扔出去好了,免得给我们自己惹麻烦呢!”
“我们有心帮人,对方却不领情。”KEN遗憾地耸耸肩,“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把他交给他外面的‘亲人’吧,我们也好尽早脱身。”
“没错!”钟晴配合得天衣无缝,“到现在你这老东西还不肯老实交待,可恶!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当初暗算我们的帐还没算,正好,扔你出去算是给咱们报仇了!”
一说完,钟晴煞有介事地扮出一副凶相,伸手就去拽石老爷,边拽边恶狠狠地嚷嚷:“嘿嘿,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看到你被外头的虫子一口一口吞掉的情景!”
KEN完美地充当着配合者的角色,开口道:“先把他拖到结界边缘,等我把他身上打上‘通行证’以后,直接扔出去就行了。”
“没问题!”
对于他们两个的行为,连天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派听之任之的表情。
“不要……我……我不出去……”
看着仍然密集围绕在结界四周的黑色虫子,以及那两位在虫子后头漂来荡去,不死心地搜索着凭空消失的目标的“亲人”,石老爷的声音变了调,一双手死命地把钟晴的手往下拉,两腿乱蹬着,腿上的伤口也因为他的剧烈动作撕裂开来,血又冒了出来。
钟晴才不理会他的挣扎呢,还是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前拖:“哼,谁叫你不说实话。你要是老实交待,我们恐怕还会不计前嫌地帮你一把,你……”
“我说……我说……”石老爷终于彻底缴械投降,带着哭腔喊叫着,“我都说……求你们别把我弄出去!”
见目的已达到,钟晴嘴角一扬,随即松开了手,板起脸呵道:“说!”
石老爷一哆嗦,抬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马上惊慌地移开了目光,没胆量拿自己性命作赌的他,不敢再兜圈子,把那些陈年往事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羞月与傅文诚的确是死于我手……三年前的中秋,我为了取出羞月体内全部鲜血,在她饮下的茶水里下了……下了散魂香……原本不会杀她的……谁教这贱人背地里与人通奸……”
“那傅文诚,他本是安乐镇上一个无亲无故靠卖字画为生的穷书生,偏偏紫芙对他一见倾心。中秋当日,紫芙邀他入府庆节,我虽嫌此人出身贫寒,但也没有多加干涉,女大不中留,她早日嫁出石家也是好事一桩……怪只怪他运气太差,诺大府第,哪里不好走,偏偏闯到了我与羞月相会之处。其时,羞月伏在桌上,已然毙命,我正欲执刀取血,却突然听到门外有异动……一开门便发现一身酒气的他站在门口,嘴里还口口声声说着是一阵异香引他过来……这醉鬼,竟还冒冒失失地闯进房里,见到羞月,还以为她睡着……为免横生枝节,我当夜便在紫芙亲手为他熬的汤里落了散魂香,又特意找来府中一对最名贵的金碗,说是赠她的陪嫁之物,并引她用这金碗盛好热汤给傅文诚送去。满心欢喜的她怎知其中内情,高兴地喂她的未来夫婿喝下了毒药……”
“第二日清晨,傅文诚死了。众人只当他身体虚弱贪杯过度招致猝亡,除了为紫芙惋惜之外,无人对这个穷书生的死因质疑……为免夜长梦多,我匆匆将他二人葬在了后山。又恐冤魂作祟,所以请人在桃林设下诛邪之阵,以保我平安……”
“禽兽不如……”听到这里,钟晴已是又惊又气,厉声问道:“从入府开始,你便处心积虑要杀掉我们吧?!为什么?仅仅因为我们提到了二夫人的名字?!”
“这……”石老爷心虚地点点头,“羞月并非本地人士,嫁入石府五年来,甚少与外人接触,除我自己和府中少数上了年资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羞月的闺名。你们初来乍到,竟能以她的姓名作敲门砖……我怎不起疑……又见你们并非一般江湖骗子,我虽自认当年之事做得天衣无缝,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宁枉勿纵,以帮我查找妖邪为名留你们下来,不论你们是真知情还是假知情……”
“无论我们真知还是假知,杀了我们便一了百了,对吧。”KEN顺口帮他把没有说出的下文说了出来,“所以你接连对我们下毒手,石牢、鸿门宴,包括今天这出栽赃嫁祸。”
石老爷的身子抖得厉害,不敢再抬眼看任何一个人,低头嚅嗫着:“没能在石牢困住你们,我已知你们并非寻常人,而后你们竟寻到桃树林,我更是坐如针毡……但是,我没想到连散魂香都被你们识破……我深知凭我一人之力对付不了你们,于是在你们离府办事之后我下令家丁,在你们回来后将你们禁足府中,我则快马进京找到王爷,以找到恶盗为由,想借王爷的势力除掉你们……可是……”
“可是终没能如愿。”连天瞳满意地一笑,“你万没想到你的如意算盘却毁在你夫人手里吧,若不是她破了七木诛邪阵,石老爷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啧啧,莫非当初石老爷布阵的时候,没有知会大夫人一声么?!”
连天瞳一语戳中他的痛处,若不是那两只怪胎找他索命,若不是钟晴他们拿性命相威胁,他怎么可能自揭往事,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恶行一一坦白出来?!
“坏事的贱人……”石老爷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日将木箱埋入桃树林时,我发现那贱人竟躲在暗处偷看,本打算连她一道解决掉,怪我一时心软,念在我与她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怕府内短短数日内连逝两位夫人会惹人起疑,所以饶了她一命。只命令她永不得进入桃林中……”
“原来如此,难得恻隐一回,没想到害了自己。”连天瞳语含讥讽,随即转过头,对赵德芳说:“王爷,现下你可能做个判断了?!”
赵德芳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走到石老爷面前,怒斥道:“好你个石顺,竟干出连番人面兽心之行,还胆敢栽赃嫁祸妄想利用本王,委实罪大恶极!说!你呈给我当‘罪证’的翡翠马从何而来?!”
“王爷息怒啊……”石老爷扑倒在赵德芳脚下,磕头不止,“那翡翠马本是一对,当初王大人把另一只赠给了卑职……王爷息怒啊……是卑职鬼迷心窍……”
“简直荒唐!”赵德芳一拂袖,俊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是为这个混蛋的兽行气愤不已,还是为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却被自己的臣下给愚弄了而感到下不来台。
从头到尾,黑衣男子一直保持着安静,局外人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连姑娘……各位高人……请饶我一命啊!!”
求过了赵德芳,石老爷又转头朝连天瞳他们猛磕头,丑态毕露。
连天瞳眼睛微微一眯,并不理会他的哀求,却突然问道:“你为何要取二夫人的鲜血?”
石老爷猛一下停止了讨饶的动作,额头贴在地上,半晌没抬起来。
“对啊!”钟晴一拍脑袋,“杀人就杀人吧,为什么你还要你老婆身上的血?说!”
“我……”石老爷始终没有抬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先皇在位时,曾遣我为他寻一件至宝,我行遍天下,终于找到藏宝之地,启出了这件宝贝,可是盛装此物的木匣因有神印封住始终不能打开,苦恼之际,幸得高人指点,教我取巳年巳月巳日巳时出生女子一身鲜血,以此血浸泡木匣,当能解除上头的封印。”
“二夫人正正符合此条件?”KEN脱口而出。
“羞月的八字的确如此。”石老爷哆嗦着,“可是并非只她一人,按那高人的测算,皇宫之内恰好有个宫女也是相同的八字。”
“那你为什么还那自己的妻子开刀?”刃玲珑觉得这老家伙已经迈入变态的行列了。
“谁教那贱人与人私通?还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家丁什么都招了……”石老爷气息越来越急促,“这般下作的女子,留来何用,到不如用那一身血为我换来龙颜大悦……”
“简直不可思议!”知道了里头还有这层隐情,钟晴吃惊不小,追问道:“什么宝贝那么邪门,要用人血才能打开?”
“这……这……不能说……不能说啊……公子您饶了我吧,该招的我全都招了!!”石老爷的头都磕出了血,回答钟晴这个问题,比让他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还难。
“当年他献给父皇的至宝,名为长生璧。”
赵德芳突然冒出这句话。
“王爷!”黑衣男子神色一变,似有阻止赵德芳之意。
“我自有分寸。”赵德芳一挥手,打断了黑衣男子。
“长生璧?!”钟晴眼珠一转,“那是个什么宝贝?”
“当年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派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寻不老药。行至蓬莱,徐福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块玉璧,据说将此璧研粉服下,可令服者永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可是待徐福带着这件宝物返回时,秦始皇已经病亡沙丘。于是这块玉璧遂作为秦始皇的陪葬之物封于秦陵地宫之中,人称长生璧。”赵德芳神色严肃,顿了顿,继续道:“至此之后的千年岁月,想得到长生璧的人多不胜数,犹以历代皇室为甚,包括我父皇在内,无不想长生不死。但是,关于此璧究竟在何处,许多年来众说纷纭,一说此物一直深埋地宫从未见天日,一说当初李斯赵高等人贪图此物,不但未将其陪葬,还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乱战之下,长生璧流落民间。”
“长生璧……”KEN的眼中流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他看了看脚下狼狈至极石老爷,怀疑地问:“这么一件稀世神物,竟被他找到了?!敢问王爷,这个姓石的,究竟是什么来路?”
“此人官封礼部郎中。”赵德芳鄙夷地瞟了石老爷一眼,“不过是个挂名官职罢了,实际上,他专肆为皇室觅寻天下奇珍,故而深得先皇与当今圣上的欢心。寻宝到也罢了,素闻此人手段残忍,听说他曾为得到一妇人自幼戴在腕上的一对血玉镯,竟生生断了她的双手。朝野之内,对他有微词者不在少数,奈何无人抓到他其罪当诛的真凭实据,又顾忌着圣上对他的信任,因此才任由他风光至今。”
“哈,闹了半天,竟是个禽兽版的夺宝奇兵呢。”钟晴气哼哼地说,“那现在,你有足够的理由抓他回去了吧。杀妻杀婿栽赃嫁祸欺君惘上,条条都是大罪!!”
“本王自会秉公办理。”赵德芳点头,“昨日他来找本王时,本王便觉事有蹊跷,此人向来只关心皇上后妃喜欢什么宝贝,怎的突然对京城里的盗案热心起来。因此本王随他前来,就是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烂药。果然收获颇丰。”
“原来王爷心里早有一番打算。”KEN抱歉地冲赵德芳笑了笑,“起初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同流合污之辈呢。”
“本王岂是心眼不明之人。”赵德芳大度地冲KEN摆摆手,“此等奸佞恶徒,人人得而诛之。若不是半道杀出你们几个,这老匹夫怎可能主动吐出他全部罪状?!说来,你们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害人终害己,这是他的报应!”刃玲珑撇了撇嘴,问:“那王爷预备怎么处置这个坏蛋呢?”
“先押回京城,本王尚有别的事情要审他。”赵德芳冷冷说道,“审清之后,交刑部按大宋律例论处。”
“判刑嘛……怎么着也是砍头吧?!”钟晴解恨地说。
一听砍头二字,石老爷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连磕头的力气都跑得精光。
一直在旁静听的连天瞳似乎并不关心石老爷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她蹲下来,逼视着绝望到崩溃的石老爷,问:“告诉我,助你设下七木诛邪阵的‘高人’,是否与教你用人血开封印的为同一人?”
“是……”石老爷半死不活地从嘴里吐出这个字。
“此人是何方神圣?”连天瞳追问。
“他……他是……”石老爷颤抖着嘴唇,欲说还惧。
正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听来,像是玻璃或是水晶缓缓裂开的声音。
而眼前,无数道形如闪电的细微光纹赫然出现在结界的边缘,蔓延之势异常迅速。
“不好。”KEN两步跨到结界边上,脸色一变:“结界要碎了!”
“什么?”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哗啦一声,一直保护着他们的十字结界在瞬间裂成了无数不规则的光点,一如一大块被撞碎的玻璃一样,玻璃渣子四下飞溅。
结界一破,众人的行踪立刻重新暴露在二夫人跟傅公子眼中。
“还以为你们有多高的本事。”二夫人松了口气,嘻嘻一笑:“原来只是障眼法。”
“我早说了他们不可能逃走的。”傅公子成竹在胸,随即将目光锁定在石老爷身上,恨恨道:“老匹夫,今日谁都救不了你,受死吧!”
说罢,他与二夫人对看一眼,旋即飞一般朝石老爷这边扑了过去。
而受他们操纵的黑虫子们,则分工明确地朝钟晴他们一涌而上。
这样一来,钟晴他们自顾不暇,谁还有心思去管那石老爷。
他二人想速战速决。
而事实也正如他们盘算的一样,面对杀上来的食人虫子,连天瞳拽着钟晴,和KEN兄妹一起,呼一下飞上了房梁。而那边的黑衣男子也同样架着赵德芳,窜到了山神像背后,暂时避开了冲过来的虫子军队。
见扑了个空,虫子们立即调转头,齐齐调整高度,兵分两路朝房梁与山神像冲了过来。
连天瞳他们又是一纵,飞到了另一方房梁,避开了又一轮攻击。
“妈的,光躲不是办法!这些虫子你先应付着,我去拿那两个怪胎开刀!”
钟晴火了,顾不得那么多的他甩开连天瞳拽着自己的手,腾一下从梁上跳了下来,升起灵力火速请出了钟馗剑。管他们是妖是鬼还是怪胎,先用钟馗剑劈了再说。只要能伤了这两个怪胎,那虫子军队应该是不攻自破。
连天瞳没有阻止他,只是飞身出来,与KEN兄妹一道,将虫子朝自己这边引,确保下头的钟晴有足够的时间去专心对付二夫人他们。
而被忽略在地上的石老爷早已经成了二夫人与傅公子的手中猎物。
一人掐着他的脖子,一人揪着他的头发,石老爷动弹不得,只痛哭流涕地大喊:“羞月……念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你放过我吧……我已知错……文博……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啊……我……我找最好的法师为你超度……”
“你落毒之时,可曾念过夫妻之情?”二夫人的冷笑令人心颤,“我早知你猜忌成性,终日疑神疑鬼,容不得任何人背叛。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连我这个枕边之人也不放过,轻信小人流言,认定我水性杨花……害得我……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如何能放过你?!”
“我说准岳父啊……当初我已酩酊大醉,根本没有察觉你干下的好事,你呀……疑心委实太重,为了保全你自己,连亲女的幸福也不惜葬送……”傅公子的手指已经嵌进了石老爷的脖子,灰白如雾的眼眸里一层无奈的悲绝,絮絮道:“我在柴房里瞧见紫芙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如今疯疯傻傻……我知她对我念念不忘,可是现下的我,怎能见她……呵呵……超度……能度回何物?性命还是姻缘?!”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你们高抬贵手……饶过我……”石老爷的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他从嗓子眼儿里用力地挤出声音,垂死挣扎。
一心同石老爷“叙旧”的他们,谁也没有留心已经走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钟晴。
树树的话~~~~~~
PS.1.哈哈,中超一下~~~^_^
2.写到秦陵地宫,嘿嘿,其实我以前曾做过几回同样D梦,梦到我去秦陵盗墓~~瀑布汗,真是郁闷D,好做不做,偏去盗墓~~:( 嘻嘻,不过,我一直以来很感兴趣D东西有三件,一是秦陵地宫,二是世界上各处D水怪,三是埃及文化~^_^ (说到水怪哈,一直想去长白山天池看看D~~尼斯湖就太远了,而且据说那里的水怪是假D,晕~)
3.这个星期又在同我D睫毛做斗争,找人给带了啥美睫精华,据说涂上四个月睫毛会长很多~卖家说一天用两粒,我晕,油D不行了,我一粒用四天,把旧睫毛膏D刷子洗干净,沾上这个东东一个劲儿D涂,我先试验试验,要是有效,再推荐给各位有需要的JMS~唉,谁让我是睫毛困难户捏,羡慕那些睫毛长成两把扇子的MM~~5555~~
4.最近天气又是忽冷忽热D~~大家注意表感冒鸟,反正我今天又打了N个喷嚏了~~
5.嘻嘻,挨个抱抱大家D~~^_^ 稀饭呐~~~~~~~~~~~~~~~
越来越精彩了,希望很快有下文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你们高抬贵手……饶过我……”石老爷的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他从嗓子眼儿里用力地挤出声音,垂死挣扎。
一心同石老爷“叙旧”的他们,谁也没有留心已经走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钟晴。
其实,在听了他们刚刚所说的话后,钟晴在要不要一剑劈了他们的问题上小小犹豫了一下。
两个怪胎,说穿了不过是两个可悲的受害者而已。
如果他们肯主动撤掉那些不断分裂的虫子,再把石老爷这个罪魁祸首交给赵德芳处置的话,钟晴不想将他们弄得魂飞魄散。
“喂!”钟晴紧握钟馗剑,对他们下了最后通谍,“你们两个赶紧把那些虫子撤了,放了老头子,我不伤你们!”
二夫人与傅公子闻言,回过头,看笑话般看了钟晴一眼,傅公子更是轻蔑地笑道:“枉你与我容貌相近,怎的半点智慧都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而二夫人更是示威般抓起石老爷的右臂,露出自己的两排尖牙,一口咬下去,如兽类一样从他臂上撕下一块肉来。
石老爷一声惨叫,痛晕了过去。
“哼哼,我就是要他尝尝什么叫做切肤之痛。”二夫人吐掉口里的肉块,悲愤之情溢于言表,“我一心一意做他的女人,得来的是什么?!这个眼中只有他自己的可恨男人……我要他活活痛死!”
“你们!”
钟晴被他们俩气得发晕,他本一片好心,不领情不说,还敢说他没智慧?!
气极的钟晴不再同他们罗嗦,眉头一锁,举剑便朝他二人劈了过去。
咻!
凌厉的剑气横扫而过,哪知对方早已瞅准时机,抓起石老爷闪开了去。
轰隆,剑气所过的地方,炸起了一片沙石,地上随之而出的大坑,透着红彤彤的光,里头,如有滚烫的岩浆在奔流一般,滋滋地冒着白烟。那些溅开的石子,颗颗通红,有几粒正好砸中了两只刚刚从上空飞过的虫子,顿时就见这些让人头痛的食人生物在一瞬间内,如水蒸气般消失在了空气里。
钟晴被吓到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包括连天瞳在内,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之情。
钟馗剑虽然厉害,但是钟晴却从没想过以自己的灵力级别,可以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略一回想,挥剑那一瞬间,除了他自己贯注剑上的一身灵力之外,似乎还有另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暗处推了自己一把。
只是轻轻一推,却带出一个一闪即逝的感觉——
毁灭……
短暂的失神之后,钟晴回转身,举剑指向二夫人同傅公子,趁势呵斥道:“看到了没有?再跟我玩下去,你们跟那些虫子一样下场!还不束手就擒?!”
“休想!”
二夫人一声怒呵,可是从她与傅公子无色且略显扭曲的脸上,分明看出了他们对钟晴刚才那一招的震惊与畏惧。
钟晴脸一沉:“是吗……”
话音刚落,他纵身跃起,横剑一挥,一股比刚才更为猛烈的剑气奔腾而出,势如破竹。
二夫人他们一见,慌忙闪开。
而行动稍迟了一些的傅公子,被剑气击中了右脚。
只听得他一声闷哼,轰然倒地。
他的右脚,霎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状,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呈现出一种匀速的蔓延趋势,从脚上爬向他身体上的每一处地方。
“好难受……”傅公子紧紧抱住自己的脚,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滚动着。
然,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成红透的“烙铁”,由着那可以熔化一切的温度逐渐将自己湮没……
几道锐利的光芒从面目全非的傅公子体内射出。
砰!
一片火星飞溅之中,傅公子消失无踪。 头顶上,那吵得人心烦的嗡嗡声也突然嘎然而止—— 一直在空中与连天瞳他们纠缠的虫子们,也在此时悉数失踪。
“你也要试试吗?”
钟晴的剑尖,指向了挟持着石老爷逃到另一方的二夫人。
“钟晴……”
跳回地上的KEN,站在离钟晴不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他,从面前那大坑里贯出的热浪接连扑到他脸上,灼得皮肤阵阵发疼。
“他……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刃玲珑看怪物似的看着钟晴,嘀咕着。
连天瞳微皱着眉,沉默不语。
“你……你休想得逞……”二夫人咬着牙,垂下头,讷讷说道:“此人……害我终生……他必须死……必须死……”
说罢,她扭头瞟了瞟身后“岩浆”翻滚的大坑,把石老爷抓得更紧了,附耳在他耳畔说道:“老爷,同生无望,那便同死罢……”
当众人突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二夫人已然搂着石老爷一起,一个翻身跳进了坑里。
“喂!你……”
来不及阻止,一两秒的时间,无数朵耀眼的火花奔涌而出。
一阵刺耳的惨叫从坑里传出,金红交织的“岩浆”里,伸出两只焦炭般的手,胡乱地挥舞几下,最后无力地沉了下去,熔化得无影无踪。
除了从坑里不断冒出的白烟,除了偶尔溅起的火花,除了从大家身上发出的不均匀的呼吸声,整个山神庙终于恢复了平静。
钟晴收起钟馗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脱般地喘着粗气。
“你……无恙罢?”连天瞳走过来,看定钟晴。
“我?”钟晴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应道:“我没事。不过……有点累。”
“下手那么重,不知道耗了多少元气……”KEN神色复杂地盯着钟晴,笑了笑,“不累才奇怪。”
“歇息片刻罢。”
丢下这句话,连天瞳走到石老爷跟二夫人的葬身之地前,双目微闭,念动咒语。
稍顷,一股冰澈清流,从空中倾注而下,端端落入了热浪逼人的大坑之中。
水火相遇,浓烈的白烟窜起,咝咝声不绝于耳。
过了好一会儿,白烟散尽,热气不再,地上只留下一方焦黑的寻常土坑。
连天瞳睁开眼,轻轻吁了口气。
这时,一直被黑衣男子保护着躲在山神像后的赵德芳跳了出来,目瞪口呆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最后把目光停在连天瞳他们一行人身上,脱口而出:“你们究竟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本事……委实令本王大开眼界。”
“王爷谬赞了。”连天瞳垂眼一笑,“不过是山野小民罢了。”
“这……”赵德芳显然已经被他们的种种表现给震住了,追问道:“未请教诸位高姓大名?”
“草民连天瞳,那几位是我的亲朋好友。”连天瞳草草带过。
“连天瞳……”赵德芳重复着,旋即感慨道:“荒郊野地,竟被本王遇到如此奇人,大幸,大幸!”
“未请教王爷,这位身手不凡的大人,莫非是您的贴身侍卫?”面对赵德芳的景仰佩服,连天瞳似乎对他身边那黑衣人的身份更有兴趣。
“非也。”赵德芳摆摆手,转头对黑衣男子笑道:“自报家门罢。”
“是。”黑衣男子略一欠身,而后看定连天瞳,姿态优雅地收起展开的折扇,说:“在下温青琉,任职钦天鉴。”
“哦……”连天瞳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原来是钦天鉴大人,无怪身手出众。”
“连姑娘过誉了。”温青琉仍是一脸浅笑,“呵呵,姑娘和众亲朋的本事……怕不在我之下呢。”
“两位都是不相伯仲的高人,不必谦虚了。”赵德芳打断他们两人的互相吹捧,垂眼瞄了瞄石老爷的葬身之地,皱眉道:“只可惜,这老匹夫死得这么快……”
“莫非王爷还有心事未了?”连天瞳见他面带惋惜,似乎对石老爷的死有些耿耿于怀。
赵德芳叹口气,有口难言的摇摇头:“难得找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唉,罢了罢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机会?!王爷不妨将实情相告,或者我们能为您分忧也不一定。”连天瞳柳眉一挑,“当然,若王爷信得过我们几人的话。”
“这……”赵德芳犹豫着。
“呵呵,王爷若不便明示,不必勉强。”连天瞳一拱手,“此事已了结,我们尚有要事在身,就此作别。”
说完,她回身对钟晴他们几个说道:“我们走罢。”
一众人很快挪步朝庙门口走去。
这前脚还没迈出门去,后头的赵德芳一声呼喝:“几位留步!”
四个人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
钟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意外”里头恢复过来,回过头,疲倦又有些烦躁地说:“那个家伙还想干嘛?!”
“兴许是想通了罢。”连天瞳笑得深邃。
赵德芳快步走到他们身旁,看了看外头渐渐好转的天气,确认了在场的只有他们几个之后,终于严肃地说道:“本王与你们萍水相逢,谋面不过半日,按理是不该将下头的话讲与你们听的。”
没有人搭腔,他们几个盯着这个小王爷,都耐着性子等待他的下文。
“不过,本王一向以自己的眼光为傲,被我看中的人,即便不算人中龙凤,也是正人君子。”赵德芳扫视着他们几人,“你们几位,虽不知来历,但是……本王信你们。”
听到这儿,温青琉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开口,可是一碰到赵德芳笃定的眼神,他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得王爷亲睐,实为我辈之大幸。”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奉承话,从连天瞳口里讲出来,却显得犹为诚恳。
赵德芳点点头,挂着一脸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老沉持重,缚手向内踱了几步,问:“京城里的盗案,你们虽未牵涉,如今也略知一二了吧?”
“从王爷和那石老爷之前说过的只言片语里,大概了解了一些。”连天瞳如是答道。
“不就是几户有钱人家被盗了吗?!”刃玲珑插嘴道,“感觉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嘛。诺大一座京城,发生点偷盗之事,平常得很呀。”
“若只是些财物失窃,纵是价值连城,也不过是普通的案子。”赵德芳斜睨了刃玲珑一眼,似在笑她无知,“如此,何须本王亲自出面。”
“愿闻其详。”
连天瞳示意刃玲珑不要再说话。
“京城好些达官贵人失了贵重财物,不足为怪。”赵德芳回过身,顿了顿,“然,当今皇上也丢了东西,那便是天大的事了。”
“皇帝也被偷了?!”钟晴这下好奇了,忙追问:“据我所知,皇宫向来都是禁卫森严,犹其是皇帝周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怎么会被小偷光顾呢?丢了什么金银财宝呀?”
“若是金银财宝,那到无妨了。”赵德芳苦笑,“皇上丢的,是那方‘承天受命之宝’国玺,还有……国玺丢失的次日,皇上早起之时,竟发现身上盖的锦被与头下垫的羊脂玉枕也不见踪影,搜遍寝宫也未知其下落。”
听过,连天瞳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只略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