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车间,我不由疑惑,问陈琪道:“咦,刘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开发部在车间里?”
“当然,不然你想在那里?修汽车的不在车间难道还想在大厦里啊?”陈琪理所当然地说到。
“什么!”我失声叫了起来:“修汽车的?!”我可是堂堂的总工程师耶,一个掌握了年产值上百亿的大型企业的总设计师耶,虽然那不是我真正的本事,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而贬低这个职位啊!工程师在我眼中可是很崇高的职业啊,是他们的不懈努力,才会让我们今天的生活越来越美好,所以当初能坐得上这个位置我还有种莫名的自豪感,感可是怎么我心中的崇高职业到了陈琪的眼里就成了修汽车的了。
“怎么?别以为换一个称呼就能改变事物的本质,还不是一群拿着螺丝力扳手对着一大堆破铜烂铁掏搞的家伙。最多工资高了点而已。”陈琪故意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无言,机械工程师的确是些拿着工具掏搞的家伙,而且实际上有不少人还具有国家一级焊工钳工的职称。就像服装设计师都是出色的裁缝,而出色的机械工程师也大都是出色的机械工人。大家都是干实事的人嘛,不懂烧烧焊焊你做什么工程师啊,光有理论是不行的,还要结合实际,才能做出实用的产品。
“没话说了吧?”陈琪看着我的无言的表情,得意地笑道:“没话说就快走吧,我的修车大师傅。”格格一串娇笑,带头跑了过去。
车间的大门半掩着,只开了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缝,我跟着陈琪后面钻了进去。一进门口便是一个宽阔的大空间,应该有五六千平米,稀稀落落地摆着许多设备,四周没有窗户,因此显得有点昏暗,但是在中间一大型的探照灯开着,明亮的光线把那个部份映得宛如艳阳之下。底下有一个小平台,中间摆着一块形状古怪的钢铁制品,几个穿着蓝布工作员的人正在掏搞着,敲着那块东西叮当作品,旁边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家伙正在比手划脚,不断地议论着什么。
看到那块奇形怪状的钢铁,我对陈琪口中所谓的破铜烂铁有了更形象的了解,的确是块破铜烂铁,就是一块汽车底板,一架类似发动机似的东西,几根粗大的钢管乱七八糟地搭成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旁边几个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应该是工程师吧,不断指示着几个蓝衣的机械师师拆拆这里,焊焊那里,边不断地讨论着。只听到其中一个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对身前一位机械师说到:“陈工,把支撑架移前一点,不然可能顶住发动机了。”
那位叫陈工的机械师按他的指示把支撑架移前了一点,然后焊接起来。眼睛旁边还站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工程师,看着眼镜指挥若定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镜身后还站了一位束着马尾,架着金丝眼镜的女孩,不时看看前面的破铜烂铁,然后看看眼镜,不时在手里的本子抄写着什么。
三人旁边不远处还站了一位工程师,三十岁上下,身材削瘦,只见他怀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眼前忙碍着的人,不时现出不屑的表情。
这时,眼镜侧头向身边那位年长的工程师说到:“赵工,这样改行不行?这样装冷却管的时候应该不会再顶住了。”
被称为赵工的人点了点头,赞许地笑到:“小郑,你不是成足在胸了吗?还来问我?是不是见我没事做想考考我啊?”
小郑尴尬搔搔头,有点腼腆地说到:“赵工,你别笑我了,我可是第一次独自负责一个项目,心里紧张的要死,不问你问谁啊,你不帮我可不行。”
赵工哈哈一笑:“那也不能事事都问我啊,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得起来,让你主事一个项目表示老李对你有信心,他对你都这么有信心!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已?”见到小郑犹豫的样子,赵工接着又道:“你放心,真的行不通的话我会提点你的了。你的理论并不比我差,只是少了点经验而已,放手大干吧!”说完,赵工脸色一暗,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到:“可惜老李就这样走了,如果他还在的话,你一定可以在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了,他可是个天才啊。真可惜了。”语气充满了宛惜。
小郑脸色也一暗,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赵工再叹了口气,很快便回复过来,打个哈哈笑到:“你看,我又来了,人老了就老喜欢感触,小郑,你可要努力了呵,别辜负老李对你的期望了。”
小郑抬起头来,眼睛亮了起来,对着赵工狠狠地点了点头,信心中足地说到:“嗯,我会的。不会让李工失望的。”
“哼”一声不合时宜地冷笑响起,是离三人不远处一直抱着双手的那削瘦的家伙,只听到他一阵不以为然的说到:“努力有什么用啊。总工都换了,十几个项目全都压在那里,虽然你这个项目是老李批的,但是没有新总工的签名,到时还是被搁的。”
正在兴头上的小郑陡然给的泼了一场冷水,神情变得有点不自然。而他身后那位一直在做笔录的女孩柳眉一坚,厌恶地瞪了那家伙一眼,没有说话。
赵工的神情也变得有点不自然,但是还是说到:“公司有消息说,总工这两天应该就来了,很有可能今天就到。这个项目是老李批的,可行性很高,就算新总工来了,也不会把它搁了。”
“哼,什么人来都好,千万不要来一个像老李那样的疯子,什么不搞偏偏搞那反重力悬浮,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的,最后搞得自已心力交瘁。自已死了不要紧,苦的可是我们……”
那家伙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在乎在场所有人的面色变得很不自然,赵工的脸早就已经黑下来了。
没等别人发作,我身边的刘正就忍不住了,一声怒喝:“李慕容,你说什么!”边叫着边气冲冲地向那家伙冲了过去。
第十七章
因为他们是背对着我们,所以我们进来时他们都没有发现,一听到刘正的怒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声怒喝在空荡荡的车间里荡起了阵阵的回响,声势的确够吓人的。李慕容也吓了一跳,转头向我们这边望来,见到刘正怒气冲冲地向他扑去,神情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情不自禁地退了一两步,不知道是想跑还是想逃,可能想到那样子很丢脸吧!最后脸色发青地定在那里。
刘正像只豹子一样冲到李慕容的身前,李慕容慌张地想用手去架,但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刘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瞪着眼吼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导是刘正的导师,可以说是他最尊敬的人,被人这样贬低李导,难怪刘正会发这么大脾气,但是没有人想到斯斯文文的刘正发起火来会是这样恐怖,包括我,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慕容被刘正揪住衣领,神情显得有点慌张,不过尽管脸色发青,他还是死要脸硬撑着说到:“你…你想干什么?”
刘正喘着粗气,双目通红地盯着李慕容,一字一顿地说到:“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你…你想干什么,想…想打架是不是。放手,不然我叫警卫了”说着用力想推开刘正的手,但也不敢再重复一遍他说过的话。所以语气虽然强硬,但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是外强中干。
刘正此刻暴努的样子的确够唬人的,脖子胀得痛红,脸上的血管全都贲了起来,没有人会想到刘正发怒的样子是这样可怕的,一时也把李慕容给吓傻了。
大家很快回过神来,小郑第一个发应过来,冲上前去拦住了他,边努力把刘正拉开,边说到:“别这样刘正。先放手,有事慢慢说。”
负责记录的那女孩也反应了过来,冲上去和小郑一起拉住了刘正。可是暴怒中的刘正根本不管这么多,用力的挣扎着想扑向李慕容,同时怒喝到:“李慕容,你有种再说一遍,妈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李导的不是,混帐的卑劣小人,今天我就宰了你。”
刘正几次挣脱小郑和那女孩的拦阻,最后没有办法,小郑死命抱住他的腰,才勉强拉住了他。李慕容趁也退开了几步。
赵工也生气了,怒到:“刘正,你干什么,想打架吗?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还不给我住手。”这里赵工的年纪最大,威望也最高,刘正不敢不听,但是他还不肯罢休,头也不回地说到:“赵工,你刚刚也听到他说的话了?李导人都去了他还背后说这些话,妈的今天我不打死他我就不是人。”说着又挣了几下,奈何却挣不开像瓶子似挂在他身上的小郑。
“别冲动,有事好好说。”小郑用力拉着刘正,边劝说到。
李慕容退到了安全距离,见刘正一时冲不上来,也松了口气,硬撑着说到:“刘正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怕你,以前有李老头撑着你,现在人都死了,看你这个总工助理还能做多久。”
“李慕容你给我住嘴。”赵工气得头发都坚起来了。
李慕容不敢不听郑工的话,狠狠地瞪了刘正一眼,不再说话了。
刘正还不肯罢休,还想冲上去,这时,我才开口说到:“刘正,算了,别和他计效。”
刘正可以不听赵工和话,但是不能不卖个脸子给刚认识不久的我,所以听到我的话,他也闷哼了一声,停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注到我的存在,闻方纷纷转头向我望来。
我逐一和赵工,小郑,那个做笔录的女孩,还有叫陈工的机械师点了点头,说到:“大家好。”唯独漏掉了李慕容,我是故意的,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算好意头,但是却让我对他们的性格有了个侧面的了解,刘正聪明,头脑灵活,但是比效冲动,小郑中规中矩,自信心不中,依该是那种给人打到脸上也不会还手的人。赵工和那个叫陈工的机械师应该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唯有这个李慕容有点让人讨厌,很有可能是一个结坏团结的不稳定因素。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定计。
赵工几个也客气地应到,但是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刘正,显然想从他那里找到我这个与他同样的陌生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刘正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还没有向大家介绍我,刚刚他气晕头了,那里还记得这么多,刚想说话,李慕容已经抢先说到:“刘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科研重地吗?为什么带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进来,哼,我会报告方厂长,你等着捡包袱回家吧。”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原本刘正就余怒未消,这时那还忍的住啊。正想冲上去。我连忙叫住了他:“刘正,别这样。”
刘正恨恨地踢了一下脚,看着李慕容加快脚步消失门口外。 赵工看看门口,又看看怒气冲冲的刘正,有点担忧地问到:“小刘,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会不知道规矩的啊!”说完又看了看我。小郑和那女孩也是,担忧地看看刘正,又看看我,显然都知道违反规矩的后果。
我心里一阵好笑,只好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张俊东,新来的总工程师。”
众人先是迷惑再到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我,赵工已经失声说到:“你是就新来的总工?”而其他人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苦笑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了赵工,这份文件是从总公司里拿来的人事档案,本来是要交到厂里的人事部备案的,没想到忘记了。
“呵呵,没想到,老方早就和我说过新来的总工很年轻,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呵呵,厉害。你好你好,我是赵远山”赵工看了我的人事档案后,欢喜地握着我的手说到,他忽然表现的热情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地重新见礼,小郑叫郑远志,那个女孩姓叶,叫叶晓燕,见习助理。
车间的左边一侧隔了开来,建成一处独立的单元,有三层,装修的美仑美奂,用来当作开发部的办公室,里面的会议室里,我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正位上,有点感触地看着眼前这十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对总工程师这个名头有了深入的了解。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称谓而已,但事实上,它还代表着权力。当赵工和小郑他们知道我是总工的时候。忽然表现出来的热情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先是热情地给我介绍开发部的情况,自告奋勇地带我四处参观。当听到我想开个会,召集大家来认识一下时,赵工也不管自已年纪这么大了,硬是要亲自去通知大家。最后还是小郑去了。大家都有些不留余力地讨好我,原因只是因为我是那劳什子总工。
原来人不管是何种文化程度,还都是会讨好上级的,看着眼前这十几个正襟危坐的人,我心里感触地想到。
对开会这样的事情一窍不通,只好全交给梅剑来处理了,一瞬间,大家眼里的我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深沉,老练,充满权威的样子。如果是熟悉我的人,肯定会察觉到这种转变,可是这里的人都是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自然发觉不了什么。
梅剑果然不愧是中科院士,对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让众人各自介绍自已。赵工和郑志远几个已经认识了,其余的人分别是另处几个项目部的负责人和成员。
整个开发部分成四个项目部,每个项目部都有一个负责人,由经验丰富的工程师担任,像赵工这样,下面带领着一队研究员从事某个项目的开发,形式有点像大学里的研究小组一样。
初步的认识了一下后,我让众人散去,只把刘正留了下来,我想让他带我参观一下。陈琪在我们开会的时候已经回去了,她不是开发部的人,所以不能参加我们的会议。也许是因为其他几位项目负责人对我毕恭毕敬的样子,所以刘正现在显然有点拘束。垂手立在我身前,一副等候吩咐的样子。
不由莞尔,打趣地笑到:“老刘啊,没想到你生气地样子是这么可怕的,看来以后谁要是敢惹你都要掂量掂量才行了。”说的正是他冲着李慕容喊打喊杀的事。
刘正搔搔头,有点尴尬地说到:“张工,你别笑了我了,那时我也是气疯了才会那样,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架的。”
刘正真的很尊敬他的李导,所以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没有想到的只是像他这样文弱的身躯生起气来也可以这样吓人而已,“李慕容给你吓得够呛了”。我笑着说到。一想起李慕容给刘正揪住衣领,面色发青还硬撑着说些场面话的样子,心里就不觉得一阵好笑。
想起李慕容那样子,刘正也不禁莞尔。
“带我四处走走。”我对刘正说到,起身走了出去。
隔开的这部分有三层,第一层是会议室,二层是四个项目部的独立办公室,三楼是我的办公室还有资料室。刘正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到,上到三楼,我看到走廊的尽头有间独立的房间,门口什么门牌也没有挂,而且还和别的房间不同,这间房用粗大的铁棍栓上,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把门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加上一个应该是汽车专用的那种大锁。
怎么会锁得这么严密啊?看那样子好像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不由对那间房子好奇起来,指了指那里问刘正。
刘正脸色一变,像恐惧又像惊慌,还下意识地左右地瞄了几眼,支支吾吾地说着:“那…那…那里是李导以前的办公室。”
“哦?”李导的办公室而已,刘正怎么会这么紧张呢?“你紧张什么?”。
刘正吸了口冷气,才说到:“李导就是在那里心脏病发的。”眼中又闪过一丝伤感。
我不由莞尔,感情我一问到那间房刘正就变得这样紧张的原因只是因为里面曾死过人。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助理工程师,纯粹一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也会有这种畏惧。想到这里,我不由笑起来了:“你怎么也怕这个。”
刘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偷偷地看了那房间一眼,才犹豫地说到:“那个房间很古怪。”
“古怪?”看刘正的表情,内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我不由好奇起来。
刘正艰难地咽了一下,才接着说到:“李导去了之后,那里变得很古怪,房里的灯怎么也打不开,别处试得好好的灯管拿到里面就不亮了,手电筒也是这样,一进到房里就不亮了,而且晚上值班的保安还说经常在里面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写字一样的沙沙声,不时还夹着一两句:‘怎么会这样?明明没有错的,怎么会算不出来’之类的。”
刘正越说脸色越苍白,说到最后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心有余悸地瞄了那房间一眼。
我的背椎一阵发冷,下意识地也瞄了那房间一眼。
第十八章
如果换作是以前风翔时候的我,对这样的事一定会嚏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的我不同,因为本身我也是一个灵体,也就是所谓的鬼,现在我的已经是个死人了。却借着另一个身材继续生活在世上,所谓的借尸还魂也不过如此,所以鬼神之说在我心里不但不是无稽之谈,而是一个事实。说不定那房里真的有鬼也不一定。背椎发冷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以前一听到鬼故事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回过神来才不禁失笑,我本身就是一个鬼,怎么还会怕鬼呢。而且我身后还跟着一个鬼。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身后的冥十三一眼,他自从成了我的私人保镖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因为他走路没有声响,加上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因此很多时候连我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只见他双目寒光烁烁,盯着那间房子惹有所思的样子。
“十三,有古怪吗?”看到他那样子,我不由问到,我是用灵体来问的,所以不怕刘正听到。
冥十三摇了摇头,说到:“不知道,那里正好是坤位的阴角,里面的东西感应不到。”
“进去看看?”
冥十三还是摇了摇头,说到:“门锁上了,门口正在坤位上,我穿不过去。”
原来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间有些地方连他们也进不去的。即然如此,我向刘正问到:“你有没有这房间的钥匙?我想进去看看。”
刘正吓了一跳,冲口叫到:“不要!”说完脸色都变青了。
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有点顾忌而已,但是看他这样激烈的反应,显然是深信不已,这是很没理由的,毕竟他只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工程师,没有理由会相信鬼神这类荒谬的东西的啊。
“你真的信啊?”我不解地问到。
刘正一阵苦笑:“不信行吗?你能解释为什么别处还好好的灯管安到里面就亮不了了吗?你能解释为什么亮着电筒进到里面就不亮了吗?我是不信不行啊,真怀疑以前学的东西是不是白学了。说不定真的是李导死不瞑目,也许你帮他完成那条公式,怪事就会消失了也说不定。”
感情他那样积极让我帮忙完成李导的心愿,除了真心想帮助李导,还因为他真的认为李导死不瞑目,才会让那房间发生这么多怪事。
刘正铁了心,怎么也不肯打开那扇门让我进去看一下。无奈下我只好放弃了,不过心里却道:你不给我看难道我不会偷偷看?这一把锁还难不倒我。
随后刘正陪着我四处参观,还到生产车间转了几圈,不过我心里一直掂记着那房间的事情,什么也没有留意。中午在厂里饭堂里吃了一顿午饭。饭堂是管理人员的饭堂,和员工饭堂是分开的,那里的菜式很多,味道也不错。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刘正看了看手表,对我说到:“张工,还看不看?已经下班了。”
我一直想着那房间的事,有点心不在焉,闻言呆了一下,才惊讶地说到:“这么快?才三点钟,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刘正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开发部三点就下班了,别人要到五点”。
“真是轻松,三点就上班了。”以前张俊东做销售的时候经常七八点都不能下班,有应酬的时候甚至十一二点也回不了家,闻言不由一阵感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轻松?”刘正苦笑了一下:“还不是托你的福,一个多月都没有总工在,什么项目全给压了下来,我们没事做自然可以早点下班啦。如果有项目时,加班加点通宵是很正常的。到时你就知道‘轻松’了。”刘正特别加重了‘轻松’两字。
下班了,刘正也懒得再和我胡扯了,一声拜拜后便跑掉了。因为第一天上班,我的专车还没配好,所以只能坐公车回去,厂门口有一个公交车站,几个下班的工程师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车了,见我出来,忙不迭地向我打招呼。
点头回应了一下,我径直沿着路边的树荫走着。反正时间还早,这里环境这么优美,走一下当散步也不错,顺便还能熟悉一下环境。
两旁都是苍翠的树木,看来市政府在这片技术园区所下的力度很大,绿化的程度非常好,在这样的环境里漫步,人的精神也显得无比的放松。
缓缓地走着,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这时还是三四点的时间,别人都还没有下班,因此路上人很少,只有偶而几辆车子经过。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只见前方不远外,一个白色的身影路边的树林里冒了出来,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乌黑的长头扎了两根小辨子,随着她的一蹦一跳左右摇晃,可爱极了。穿着件洁白的裙子,蹦蹦跳跳地向马路中央走去,不时回头欢快地笑着。好像在她身后还有什么人一样。我疑惑地向着她身后打量着,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巴士远远地高速驶来。而那女孩此刻刚好走到马路中央。
原本她继续往着走去,很轻易就可以避过巴士,但是女孩却在忽然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向着身后不停地招手,不时欢快地笑着。可是她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啊!
这么远的距离,巴士原本也可以从容地停下来,可是巴士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了还是什么,仿佛根本看不到前面路中央的小女孩。完全没有减速的打算,飞快地向着女孩冲去。 我吓了一大跳,不过那女孩离我只有十来米,以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比车子还快,刚一动身,车子已经撞在那女孩身上了。
我忍不住想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到那样可爱的小女孩被撞得血肉横飞的场面,心里同时暗恨那个糊涂的司机,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他的车轮之上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孩仿佛是虚影一样整个融进了车子之内,并没有出现想像中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车子毫无阻碍地穿过那女孩的身体,若无其事地继续远去。车子过后,女孩依旧站在原先的地方,不断地招着手。
灵体?!我心里响过了一个词,同时心头大颤,这个女孩竟然是个灵体。
在师尊那个老家伙大半年来不眠不休地教育下,我已经不是刚刚死去的那候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世间还有灵体如此完美的鬼。 完美到连我也分辩不了真伪。除非那个灵体也有了鬼体的修为。
每一个低级灵体,即使是冥十三这种勾魂使,也没有鬼体的修为,所以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飘渺的黑气,又或者若隐若现呈半透明的雾状,除非炼就鬼体,才能像平常人一样,有清晰的轮廓和质感。能像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让我真假难辩,那就表示了她绝对有鬼体的修为。
一个有鬼体修为的灵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般没有特殊的原因,灵体是不准在人间停留的,否则会被灵界移民局以非法居留的罪名强制遣返,通常执行这种工作的就是像冥十三这样的勾魂使。
冥十三这时也发觉那女孩灵体的身份,尽忠职守的他立即一声暴喝:“咤!大胆亡魂,尔竟无故在人世逗留,扰乱人间秩序,现今阳期已过,吾奉尊者之意,将尔逮捕,送回府下治罪,尔可有不服。”
冥十三开始宣读起对方的罪状,内容和当时喝叱我的如出一辙,显然是他们的官方语话,形式和现在的警察那些:你现在可以什么话也不说,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
我没有阻止冥十三,因为灵体随意在人间逗留对于生活在世上的活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扰乱阴阳两界的秩序。
冥十三的喝咤后,单手捏了个缚魂术。
那女孩全身一僵,挥到着的手停在半空中,惊慌地向我这边望来。
当看到冥十三,忽然像受惊的小兔子,女孩尖叫了起来:“不要捉我!!”身子用力一撑,嘣地一声轻响,女孩便重新回复活动的能力,惊慌地向路边的树木飘去。
缚魂术被对方轻易地破解让冥十三受了点冲击,身形一阵闪烁,向后顿了一下,回过神来,那女孩已经消失在树林的深处了。
冥十三闷哼了一下,转身对我拱手道:“尊者”。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到:“去吧,务必将那灵体擒住,但千万不要伤害她。”
留下一个有鬼体修为的灵体在人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她要做恶的话,为祸至甚。身为老家伙的徒弟,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不管。
“是”。冥十三就了声,跨上他的鬼兽,一拦缰绳,鬼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往那女孩消失的树林中追去。身影穿过树丛,隐没在绿色之间。
我也连忙跟了过去,可是我还有一具躯体,无法像冥十三一样穿墙过壁,穿过那丛密林着密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连衣服也给刮破了不少。幸好密林不是很深,穿过去后便豁然开朗。
树林后面是一个不池塘,池塘边上有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隐没在杂草之间。
冥十三和那个小女孩都消失不见了,我感应着冥十三留下的微丝气息,沿着那条小路跟了上去。
小路的尽头又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参天,遮天蔽日,看起来有点阴深,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虽然我也是一个灵体了,但是对这样阴深的地方还是有种本能的恐怖,可能是以前做人时留下的。
深吸了口气,才抬脚向里面走去。 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这里的树林都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长得密不透风,连阳光都很难穿得进来,只有零星的光线透过树叶的折射,勉强让人能看得到一丝的轮廓。
我摸黑着向深处走去,有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灵魂出窍了,如果我也回复成灵体状态,这里的树木根本就挡不了我。
穿行了不久,前面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毕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树林再密也是有个限度的。隐约间,只见前方的转角处露出一角白墙。
有人?这样的密林深处竟然有建筑?不知道谁住在这里呢?会不会和那小女孩有关呢?我在心里暗自揣测着,慢慢地向那里走去。杂草丛中这条弯曲的小路显然是通向那栋建筑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人踩出来的呢?
这时,冥十三留下的微弱气息忽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孩有着鬼体的修为,功力比冥十三高上不少,但是毕竟冥十三是鬼界的勾魂使,手上的镰刀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灵器,纵使那女孩修为比他高上一筹,也绝然伤害不了冥十三的,这也是我之所以放心让他追过来的原因。
但是为什么他的气息会忽然消失了呢?难道那女孩手上有能克制冥十三镰刀的灵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我凝起灵眼,细细打量了四周,果然在几棵枯死的树上找到了一点不自然的痕迹,几缕死气缠在枯死的树干上,组成了个简单的迷魂阵。
这种迷魂阵是最简单的阵法,生物一进到里面就会完全迷失了方向,以为是往直走却全不知道弯弯曲曲又转回原来进来的地方。
不过这种阵法是没有攻击性的,只不过让人进不到里面去而已,看来布这个阵法的人完全没有恶意的,只不过不想有人打扰自已而已。
看来冥十三的气息应该是受到阵法的干扰才会消失不见的。这样简单的阵法自然难不倒冥十三。现在他应该已到进到里面去了。
难不倒冥十三的阵法自然也难不倒我,凝起灵眼,径直走了进去。
穿过阵法,眼前忽然一亮,原来已经穿过了树林,来到一块空地上,这里是一块林间的空地,地上长满了花草,空地左侧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房,白墙白顶,十分漂亮。
冥十三果然进来了,此时正在屋前的空地上打斗着,他的对手是一位身穿黑纱,袒胸露臂的性感女郎。
场中的冥十三此刻明显处于下风,巨镰飞速翻舞着,拼命抵抗那女人的进攻,但已经左形右拙,只能保着不败而已。
那女人所用的武器是一束黑色的丝带,灵活地左右飞舞,往往出其不意地切向冥十三,弄得他险象环生,不过她显然对冥十三手中的巨镰颇为忌掸,不敢硬碰硬,不然恐怕冥十三早就输了。
原先见过的那位小女孩此刻也正站在那女人的身后,小手捏着衣角,紧张地看着场中激烈地打斗,眼中满是关切和紧张的神色。
那女人单脚一曲,整个人向空中飘起,双手一阵急速地挥舞,黑色的丝带便螺旋似地向冥十三卷去。她的身体有若实质,白皙的肌肤纹理清晰可辩,可谓活色生香。
我心中大惊,又是一个鬼体修为的灵体,怎么会这样呢?人间界什么时候成了高级灵体的乐园了?来不及细想,冥十三已经险象环生了,我连忙大呼到:“住手”。顺手一个缚魂咒打了过去。
缚魂咒这样的低级法术根本伤不了她,纤手一挥便化解了,但也为冥十三争取到一息之隙,巨镰一卷,飞快地退了回来。对方的实力高他太多,再打下去必败无疑,冥十三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再做无谓的争斗。
那女人也不追赶,丝带收回,飘飞到小女孩的身边,俏目冷冷地打量着我。
冥十三退回到我身边,不知道是气喘还是什么,嘴里咕噜咕噜作响着。但双眼还是满怀戒意地盯着那两个灵体。
那女人不断地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忽然俏脸一寒,喝到:“大胆妖魂,竟敢强抢人体寄生。”说完竟飘了过来。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悦耳动听,完全没有一般灵体那种尖锐刺耳。但她的行动却吓了我一跳。刚飘到空中,手中的丝带便飞速地交错向我卷来。
第十九章
保护我是冥十三的最高使命,他从来都不敢有丝毫忘却,一见那女人飘起,立即便挡在我面前,巨镰舞动,同时大喝到:“大胆,竟敢冒犯尊者!”见到冥十三竟然挡在她面前,那女人秀目一寒,一般阴风无中生有,鼓动她的秀发四下披散,状若厉鬼,只听她喝到:“混帐,你身为冥界引路人,竟然助桀为虐,帮助这强抢人体的妖魂,今天我就帮冥界清除你这判徒,受死吧。”
说完,手袖中又伸出两条黑色的丝带,一共四根丝带交错地向着我和冥十三卷来,敢情她刚刚与冥十三争斗时还未尽全力。
她这话是向冥十三说的,听完她的话我就知道她误会了,敢情她把我当成强抢人体的妖魂,而冥十三这个勾魂使成了帮凶。现在看她激烈的反应显然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欲要替天行道,将我这个妖魂和冥十三这帮助就地正法。此时她表现的实力足以让我们灰飞烟灭,大惊之下我连忙喊到:“等一下……!”
可是太迟了,冥十三巨镰护不了全身,一条左腿当场给搅成粉碎。情急之下我再也顾不了这么多,灵体脱身出来,向后一阵翻滚,避了开去。丝带状若无物穿过我的身体,顺势卷了几下,幸好我脱身的快,不然灵体肯定会被搅成粉碎的。
心痛地看了我的身体一眼,幸好灵体的攻击对实体没什么伤害,我的身体还是完好无缺。但是失去灵体的指挥,我的身体有若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上。
见到我灵体的真面目,那女人眼中寒光再闪,丝带飘舞,又欲攻来。我连忙叫到:“住手,等……”同时翻出了师尊给我的灵尊玉符。师尊说过这东西可以号令鬼界众生,不知道对这恐怖的女人有没有效,此时的情形也容不了我细想,先试试再说。
那女人见到灵尊玉符,脸色一变,迫近的细带停了下来,冲口叫到:“灵尊玉符!?”语气满是震憾。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她认识,不然今天我们两个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原本只是想收掉一个迷途的灵体,那想到会遇到这种可怕的角色。
那女人盯着我问到:“你是灵尊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他的玉符的?”话说着,她已经把丝带收了回去。
我松了口气,心里不由感激起师尊来了,没想到他给的这块东西真是好使好用,什么人都要买帐,看着好运女人收起敌意的脸,我说到:“我是灵尊的徒弟,姓风……”。
还没有说完,那女人又失声叫起来了:“徒弟?!”话气满是怀疑,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我。
她那表情让我心里一阵不舒服,硬着头皮点点头应到:“是的”。
“真差”。她撇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到。
这是什么话。我心头一阵火起,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扑上去把这说话不知道轻重地女人狂揍一顿,但是一想起她那鬼魅般的黑色丝带,便很理智地忍住了。恨恨地盯了她一眼。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愤怒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到:“噢,对了,刚刚这个引路者还叫过你尊者,看来是没错了。”
我听得两眼一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里骂到:你才想起来。刚刚冥十三叫得这么大声,她竟然现在才想到,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
“即然你是灵尊的弟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请回吧”。说完再也不看我们一眼,径自转向走到那小女孩身边,拉起那小女孩想要离开。
“等一下”。我见状连忙叫住了她:“灵体不能擅留人间,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这个女孩你是不是应该把她带回冥界好一点!?”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到:“就算你是灵尊的弟子,也没权力来管我的事,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妈的这是什么态度,仗着自已修为高深,竟然这样目中无人,别让我修为高过你,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我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她说完这句话,拉起那小女孩就欲离去,我忍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到:“你叫什么名字。”
“灵女”一句话缓缓地飘过来,她已经拉着小女孩穿进那栋房子之内。
“灵女!”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恨恨地想到:妈的我记住你了,下次别让我见到你,否则一定让你好受。
冥十三飘了过来,护在我的身边,那条被绞碎的左脚已经回复正常了,灵体就是有这好处,就算给绞得粉身碎骨,也能完全好起来,只不过会虚弱了一点,此刻冥十三的身影就比从前暗淡了不少,显然那一击伤得他不轻。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到。
“回少爷,小人没事,小人没用,让少爷受惊了。”冥十三有点惶恐地说到。
“那女人你认不认识?什么家伙,这么厉害!”我犹自愤愤不平地盯了那栋房子一眼,问到。
冥十三顿了一下,才犹豫地说到:“她可能是三灵者之一的灵女。”
“三灵者?”
灵魂重新进入身体,我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顺着公路边走边听冥十三给我解说着这些鬼界的典故。 鬼界自古便有一圣二尊三灵者之称,一圣自然是我的师尊圣灵尊者,二尊分别是善恶尊者和生死尊者,灵女就是三灵者之一,在鬼界可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只是为人孤僻,性格怪异,说话不知分寸。向来是得罪人多称呼人少,而且从来不喜与人来往,鬼间没有多少人喜欢她,不过她也不在意,经常独来独往,或避世隐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人间界出现,而且身边还跟了个小女孩。
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是说话不知分寸,得罪人多称呼人少这两条我就非常赞同,刚刚她就气得我半死。如果不是打不过她。我一定会把她扁个半死。这样的人难怪会没人喜欢她,虽然她长得还不错,但是她这种性格,要是还活着的话我保证她会没人要。
不过她三灵者的身份还是吓了我一跳,如此说来刚刚她就不是未尽全力了,根本就是极力忍让了。否则我根本不会靠灵魂出窍闪过她的攻击,而冥十三也不会只伤掉了条脚了。
想起她那有若鬼魅飘舞的黑丝带,心里不由一阵心悸,如果刚刚她全力出手的话,现在还能不能存在着都是个问题,原本我已经以为自已的修为已经算很不错了,毕竟是鬼界圣灵尊者的弟子,而且修炼不到一年便有了鬼体的修为,虽然没有和冥十三效量过,但是我也相信自已空手对上他也不会弱到那里,可是没想到碰到真正的高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
“真差”,灵女那不屑的声音犹在耳边。出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修炼过灵鬼诀了,现在看来修炼绝对不能拉下,否则下次再碰到高手就麻烦了,别的高手不会像灵女一样顾忌我是灵尊的弟子,三两下把我收拾了那就太丢脸了。活着的时候不能做个出色的人,现在死了怎么也要做个出色的鬼吧!生当人杰,死为鬼雄,灵女你给我等着瞧,下次再见到你时绝对不会再败给你的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着。
招了部计程车,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开门进去,萍已经迎了上来,笑着说到:“回来啦!”
“嗯”我就应了一下,顺手把她拉到怀里,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
“肚子饿了没?”萍轻轻地推开我,柔声问到。
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肚子就忍不住打起鼓来,中午只在厂里的饭堂随便吃了一点,现在早就饿得不行了。听到我肚子的咕噜地抗议声,萍扑哧一下失笑起来,美目白了我一肚,似好笑又似心痛,拉着我往饭厅走去。
我尴尬地搔了搔头,不由怀念起以前做鬼的时候,那时没有身体,根本就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完全不用这么麻烦。一直以来我就很讨厌睡觉和吃饭,人一天起码要睡七到八个小时,吃三顿饭,一顿按半个小时算,就一个半小时,吃完了便然要拉,又用去了半个小时,这一样下来一天就去了一半,剩下的时间又要去挣钱准备明天的吃喝拉撒,到头来人活着便整天为了这几样东西忙碌着,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些就是人生的真正意义吗?吃饭是为了活着,难道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吗?真搞不懂。
饭桌上摆着几样精美的菜式,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未散的香味,这色香立时勾起我的食虫,肚子的鼓声更响了。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手便要向一盘花椒炒肉片伸去。
“啪”地一声,还没到达到目的,手掌便挨了一记,萍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说到:“不卫生,快去洗手。”
洗完手,我再也忍不住食物的引诱,拿起筷子夹了块花椒送到嘴里。
“好吃吗?”萍在边上有点紧张地望着我。
“嗯”我边嚼边应到,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迫不急待地往嘴里送,老实说萍的手艺好极了,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全是我喜欢的菜,只不过应该做好了很久了,菜有点凉了,不过饥肠辘辘的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一块接一块地直往嘴里送。
我的行动应该就是最好的说明,萍甜甜地笑了起来,盛了一碗饭送到我手里,我便迫不急待地狼吞虎咽起来。萍见我这样子,笑得更甜了,不时帮我夹菜,一顿时吃得舒服不已,原来吃饭有时也并不是这么难受,特别是有人给你煮饭的时候。
“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萍夹了块鸡肉给我,柔声地问到。
“嗯,还可以”我嘴里塞得满满地,含糊不清地应了句。说到工作的事还挺头痛的,那个李慕容显然非常的不合群,开发部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他,看来要找个机会把他处理掉。不过听说他是那位梁姐的亲戚,可能有点不好办。而且自已刚上任就辞退员工,可能对员工的士气会有打击,怎么办呢?
算了,这样的事还是问问梅剑的意见好了。转念间我便下定了主意,反正有梅剑在,这样的事情应该难不倒他的。
吃过晚饭后,我早早就睡了,灵女的事让我有很大的感触,让我知道自已的实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晒,就像下午一样,灵女随手便可取我性命,最后还要靠师尊的脸子才能保命,我不喜欢这种生死操纵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唯一的办法就只要自强,只要炼到像师尊这么厉害,看谁还敢看不起我。
平躺在床上,我的灵体离开身体,悬浮在身体的上方。双手结出法印,修炼起灵鬼诀来。四周的阴气在灵诀的引导下源源不断地涌进我的体内。不断地充实着我的灵体,让我不断地壮大起来。
第二十章
第二天刚蒙蒙亮,我从灵定中醒来,顿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爽,以前天天修炼的时候感觉并没有这么强烈,可是荒废一段时间后再重新修炼一番。感觉却是非常的爽,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呼吸也极度的顺畅。看来勤练功也是有好处的。回到身体里,我坐了起来,发现萍远远地躺在床的另一边,全身紧裹着被子,连头也几乎埋了进去。看到这情景,我心里一阵奇怪,平时醒来的时候萍都是钻在我怀里,像小猫一样偎着我的,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呢?
细想了一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暗叫糟,连忙向萍移去。我只顾着自已修炼,却完全忘记了萍是个普通人,整晚躺在我的身边,我修炼时吸引的那些庞大的阴气又忌是她这样的普通人所能受得了事。
果然,萍埋在被里的俏脸一片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混身不停地打颤,显然冷得厉害。阴气乃是天地至阴至寒的能量,普通人接触到一点都会冷得直打颤,何况她还整晚地躺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还好只是冰坏了,阴气并没有侵入到肺腑,问题不大,不然我罪过了。把脸贴到她的身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缠绕着她的那几缕阴气顿时全被我吸得一干二净。
阴气除尽后,萍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身子依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颤抖个不停,看到她那样子,我一阵心痛和悔恨,暗恨自已怎么这么大意,竟然会忘了我是灵体,修炼的时候可是生人勿近的。现在却让萍受了整晚的苦。真是太粗心了。看来以后要找别的时间修炼才行。
想着,我轻轻地把萍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住她,借助身体的阳气尽快让她恢复过来。真是有点可笑,我都是死了快一年的鬼了,身体竟然还有着生人才有的阳气,真是莫名其妙,这所谓的阳气究竟是种什么东西呢?是不是所有借尸还魂的灵体都会有呢?还是我这个有寄世珠的帮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可惜师尊不在,不然就可以问问他了。
紧紧地搂着萍娇小而丰满的胴体,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催起阳气缓缓地渡到她的身上。萍慢慢地平静下来,身体开始恢复正常的温度,满足地呻吟了一下,本能地再贴近我一点。
我心中怜意大起,忍不住在她娇嫩白皙的脖子上吻了一口,触唇时的那种滑润柔软的感觉,加上一股醉人的幽香让我不禁为之魂荡神消,身体起了本能的反应。
男人一产生本能反应的时候,体温不由自主地就会上升,同时身体某个部分就会充血澎涨,怀里熟睡的萍似乎感应到我的变化一样,‘嘤’地一声娇呤,娇躯水蛇般地扭动起来。
我们两个都只穿着薄薄的睡衣,绸缎的那种,隔着丝质面料的厮磨比赤身裸体还要令人消魂,我只觉得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爆炸了似的,全身的血液集体向一个地方涌去。
我猛地一咬牙根,借着那一阵剧痛勉强清醒过来,同时把怀里的萍推开了少许,以减少身体磨擦时的那种让人魂消的感觉。尽管如此,我的心犹自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才推开一点点,萍立即难受地皱起纤眉,呻吟了一声,本能地又往我怀里靠,娇躯扭动带动着睡衣的起伏,玲珑剔透的身体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惹火至极,真让人魂荡神消。
我看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心脏狂烈地快要跳出来似的,连忙屏住呼吸,伸手把她抵在一个小小的距离。
我可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再让她靠上来,难保我不会犯错误的。这样诱人的尤物躺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是男人的都不会轻易放过的。而且更深一层,我和萍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把她就地正法,也只能算是伦常而非错误,又不犯法的,没有这些顾忌,还能忍得住的就不算是男人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毕竟……毕竟她是张俊东的老婆,而我并不是张俊东,我是风翔,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不管现在我是在张俊东的身体里,而且还完美地演绎着张俊东这个角色。但是灵魂上,我还是风翔,平时搂搂抱抱亲亲嘴这些,完全是我代替张俊东做的,明白点说就是演戏,我正在很努力地演绎着张俊东这个角色,让萍和宝宝继续活在幸福中,虽然我也挺喜欢萍,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喜欢她的坚强,但要我跨越这最后的防线,我实在不敢。
可是我并不是圣人,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手抵在萍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身体上,有种触电般美妙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几乎要爆炸了。再也忍不住,我大叫了一身,飞快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萍被我的动作惊醒了,先是一阵迷糊,当看到满脸通红在床上半坐着的我,连忙关切地问到:“怎么了?”
“没,做恶梦了而已”我支吾地搪塞着,同时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萍松了口气,揉揉惺忪的双眼,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乖乖不得了,伸展的娇躯把衣服拉得紧绷,丰满的双峰压得紧紧的,几乎要裂绸而出,连两粒樱桃都清晰可见。萍睡觉时里面都是真空的,一想到衣服底下那诱人的光景,我的脑袋顿时一震,一股血气迅速上涌。
身上的曲线被凸显出来,看得人欲火沸腾,最要命的是她未了还长长地娇呤了一声,那声音腻人之极,荡人心魄,有种让人消魂蚀骨的力量,我那里还受的了啊,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就地正法。 就在这最后关头,我还是以无上的定力忍住了,抛下一句:我去洗脸。便逃也似地冲出房间去。
浴室里,我睡衣都没脱便打开花洒,让冷冰的水当头淋下,这才勉强清醒了一点,深深地吸了口气,急促地喘了几下,湿衣服都不敢脱,就这样洗漱起来,尽管如此,下身某个肿胀的部分还是要很长时间才勉强消去。
洗脸刷完牙,换上干衣服回到衣里,萍已经钻回被窝里重新睡过去了,昨晚受我修炼时的阴气所迫,她整夜都没有睡好,刚刚不是我叫得太大声她恐怕还醒不来。
有人说女人熟睡的时候是最美丽的,那个时候她们妆华尽去,展现着是她们最真实的一面,我现在知道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此刻的萍就让我心动不已,望着她酣睡时纯真可爱的脸,我摇头暗叹了句:小妖精。
贪婪地看了她足足两分钟,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上班去。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有点阴沉,室外的风不大,却吹得人凉嗖嗖的,仿佛有种入秋后的凉意。路上的行人边走边不停望一两眼阴霾的天空,脸上尽是惘然,恐怕今天很多人都会想不明白为何天气会这么反常,现在才是八月,正值盛夏,为何会有秋意呢?
我也有点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惊讶,因为我感觉到四周的阴气明显比平常加重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呢?阴气是我们灵体的必需之物,就像活人需要氧气那样,灵体的活动修炼基本上都离不开阴气,阴阳两界都有阴气的存在,而鬼界更是完全充斥着阴气的地方,人间也有阴气,只是很稀薄,像今天这样浓密就显得十分反常了,普通人感觉不到阴气地存在,因此只会以为天气转凉了,但是我能感应得到,因此立即知道古怪了。
心里疑惑地回头问到身后的冥十三到:“怎么会这样?”
冥十三除了我睡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不离开我身后,只是因为他不爱说话,加上走路也没有脚步声,因而很多时间连我也会忘记他的存在,但是只要一有问题,我立马又会想起来,如此看来我还真的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了。
只见冥十三一脸如常,对眼前莫名其妙浓密起来的阴气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反倒是听以我的询问,那双代表着他眼睛的裂隙才眯紧了一点,似佛在皱眉一般,迷惑地问到:“什么怎么会这样?”
“阴气,阴气”。我有点气结,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要问?难道说他感觉不到此时四周的阴气的异常?现在四周的阴气可以比得上医院里的了,而且范围似乎还很广,连我都感应不到尽头。
听完我的话,冥十三愣住了,神情一阵愕然,显然没弄懂我话的意思,顿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眼睛裂开了少许,说到:“阴气?哦,是了,今天是‘盂兰节’。”
“盂兰节”名字有点耳熟,什么节日?我眉头一皱,侧头细想起来。
冥十三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犹豫地说到:“今天是七月十四!“
晕,我心里想骂娘,说七月十四不就好了,说什么盂兰节,害我半天没搞懂,原来今天是鬼节,难怪阴气会这么浓。没好气地瞪了冥十三一眼,埋怨到:“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冥十三顿时一脸委曲,不过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声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我勉强只能听到是:小孩子都知道……之类的。
我不由为之气结,敢情刚刚问他时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原来是因为我的问题太简单,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七月十四鬼门开,阴气当然重了,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我竟然还要问他,也难怪他反应不过来。
七月十四鬼门开,其实是很不正确的,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鬼门,有的只有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那些通道并不是随便就能进出的,没有强大的修为,不可能自如地来往两界,活人要去鬼界还容易一点,拿把刀子往颈上一抹就行了,但是灵体想从鬼界来人间,那可就是非常困难的了。除非能有灵女和我师尊那样的功力,或者像冥十三这样的政府工作者,否则就只能靠运气了。
不过阴气加重对于那些还逗留在人间的灵体来说,应该会有点帮助,起码不会那么容易消散,待的时间也能长一点,当然,前提是不能让冥十三这些勾魂使找到,否则一镰刀下去,就算不想去也要去了。
冥十三这种镰刀就是一种破开两界通道的一种法器。没什么杀伤力却非常有用。
即然阴气的异常并不是什么特殊现象,我也放下心来,虽然搞不懂是为什么,但是细想一下,这样的特殊日子也真不少,七月十四,八月十五,九月九,几乎一个月就有一次,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和月亮有关糸?或者和太阳黑子爆发有关糸呢?
胡思乱想着,我挤上了公共汽车往工厂的方向赶去。 今天是个忙碌的一天,工作正式的开展,一个例行的早会拉开了一天的序幕,大部分人昨天都已经见过了,还有几个新面孔,都是昨天得知道我来的消息后连忙取消休假赶回来的。
一开完会,大家马上把我围了起来,十几份文件递到我面前,全都是前一个月积压下来了,现在有了主事人后,他们便迫不急待地想得到我的签字通过,包括小郑昨天正在进行的项目。
一看到眼前十几个文件夹,我就一阵头痛,连忙把梅剑扯出来,让他去处理。这样的事情自然难不倒梅剑,一声‘放下,我研究研究’,便把所有人都哄了出去,只留下刘正,他是总工助理,自然要留下来帮忙。
在梅剑和刘正一人一鬼的帮忙下,我迅速地处理着手上积压的工作,十几个项目只有四个有实用价值,包括小郑的那个,其它的只能退回去了。
别看好像很简单的样子,真正做起来却异常的繁琐,每一份项目计划少说也有十来万字,看一部十来万字的小说都要上一两个小时,何况是这些枯燥的数据,而且还要验算核实,然后结合实际估算出可行性。
做为一个商业科研机构,项目的开发不能单看技术水平,最主要的是看有没有经济效益,比如你要开发一种新式的车子,时速能达一千公里,但是成本却要四五千万,那么这样的项目是绝对不能通过的。谁这么有钱买一台四五千万的车子。反之,如果这种车子时速只有一百多公里,但是便宜,省油。这样的项目才有价值。
梅剑有这方面的经验,处理的非常好,让旁边帮助的刘正佩服不已。而我自然是不懂的,只要按着梅剑的指示来做。
不过我也并不闲着,边做边学习,动心不如动口,动口不如动手,边做边学的效果自然是非常深刻的,一路下来便学了不少东西,虽然还是搞不太懂发动机的工作原理,但是起码看那些专业名词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样艰涩了。
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午饭时间,我在手上最后一个文件上签了自已的大名,顺手扔给旁边的刘正,这长长地吁了口气。
刘正边整理着文件边笑着说到:“张工,你只不过忙了一个早上,怎么就像要你小命一样了。”
我再吐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到:“还不要命啊,我可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看过这么多字。眼睛都快晃花了。”虽然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梅剑在做,但是用的还是我的身体和眼睛,一个早上下来已经把我搞得头晕眼花了。
“慢慢你就会习惯了,以前李导在的时候经常都是整天整夜地忙,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呢!”说到李导,刘正神情一黯。
“慢慢会习惯的了,对了,李导的研究资料呢?什么时候给我?有空我可以研究一下。不过先声明呵,完不成可别怪我,谁叫李导的水平这么高呢!”我见状连忙打叉地说到。
“呵呵,早就带来了,不过你一上班就给大家围起来,然后就一直忙都现在,搞得我都忘了。”说着在边上桌里的文件堆里抽出一个夹子递了过来。
我随手翻了一下,便把它放过抽屉里,同时说到:“迟点再看,先去吃饭吧。”忙了一个上午有点头晕眼花,加上肚子开始打鼓了,自然没有心情再看东西。
午饭在厂里的食堂解决,昨天就在那里吃过一顿了,饭菜还不错,因为是管理人员和研究员的专用饭堂,所以不像员工饭堂那样吵杂。而且菜式也很丰富,虽然没有萍做的好吃,但已经算很不错了。
午饭后是午休时间,我不像他们那样都在厂里有自已的房间,因此只能回办公室,打算在那里的桌子上叭上一会。
所有人都离开了,车间里显得有点寂静,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踩在金属制的楼梯上发出的当当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车间内荡起了回响,听起来有种动魄惊心的感觉,第一脚踩上去时就吓了我一跳,连忙放轻脚步。
上到三楼,走道的一侧是我的办公室,而另一侧的尽头便是李导以前的那间办公室,一上到三楼,我便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走道的尽头很晕暗,有点阴深的感觉,门依旧紧锁着。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看一眼,却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一丝黑绿色的气体正在门下方的缝隙中隐隐地飘荡着。同时还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恨的情绪。
第二十一章
怨气?我心头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冥十三也飘动我身边,见我忽然停住了,不解地询问似地看了我一眼。我朝门的那个方向指了指,示意他看看。
其实根本不用看,冥十三对怨气这种东西感觉比我敏锐多了,也许是工作的使然,我刚指向那里,他立即就发现了。徒然一阵阴风从他身上爆散出来,鼓动着他的毛发四面飞扬。同时一双眼睛射出骇人的寒光。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使然,一遇到这种情况,冥十三就马上回复到以前身为勾魂使时的气势,就像宰猪的见到猪都想上去宰上两刀,他也是勾惯魂了,见到游离在人间的灵体便想上去砍上两刀。
不管是当时的张俊东,他完全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便一镰刀挥下去把张俊东送到鬼界,还是昨天遇上那个鬼体的小女孩,他也同有经我同意便出言喝咤,还紧追不舍,最后遇上灵女给她狂扁了一顿,如果不是有师尊的护身玉符,我和他此刻恐怕已经被灵女打得神形俱灭,魂飞魄散了。
说好听点就是他尽忠职守,身为保镖还念念不忘自已的职责,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多管闲事。看来以后要注意他这种性格才行,不然那一天恐怕会做出让我后悔莫及的事也说不定。
一见到他露出那狂热的神情,我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同时心里暗道不妙。昨天刘正给我说那房间内发生的怪事时,我就有种预感,那房里有灵体,而且不可能是别人,因为怪事是在李导死后才发生的,自然是死不瞑目的李导。
虽然我没有见过李导,但是从刘正的描述中,我对李导已经有了很清晰的印象,同时也非常的佩服他,像他这样为了梦想努力不懈奋斗的人,总能让人肃然起敬。
如果他真的因为心愿未了而滞留在人间的话,无论如果我都要帮他一下,助他完成自已的心愿,让他能安心地下去。
冥十三挥了挥手上的巨镰,向着那房间飘去。打定主意后,我也跟了上去。
冥十三双手抵在门上,嘴里念念有词着,一圈无形的振动便从他手掌的地方扩散开去。
李导这间房间的结构很奇特,走道和房体刚好形成了一个聚阴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房门正好在窍位上,顿时把整个房间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如果不打开房间,或者把窍门破掉。否则灵体根本穿不进去。
一阵无形的震动从冥十三的双手抵住的部分猛地爆开,顿时把他震得后退了两步,连我也被波及了,身形摇晃了两下,连忙退了开去,和冥十三对视了一眼,大家脸上都是一阵愕然。
没想到这个窍门这么坚固,以冥十三的功力也破不开,他假假的也算一个政府工作者,处理这种问题自然有自已独到之处,但却破不掉这个显然只是无意中形成的聚阴窍。
冥十三又试了一次,但还是被震了回来。这下有古怪了,这只是一个偶然形成的窍位,不可能会这么坚固的,除非里面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加持这扇门。
冥十三再试了一次,还是没有用,他只好求助地看向我。我的修为和冥十三不相上下,他都破不了的窍位我也不可能破得了,但是我还有身体,只要把那房门打开,窍位自然就不解而破了。
看着房门上的那串粗大铁链,我心里计量着怎么样把它打开,房间里的怪事可能直的让刘正受了很大的刺激,锁着房门的铁链起码有婴儿手臂这么粗,而那把锁更是专门用来锁汽车的那种锁,锁头起码有手掌这么大,这样的锁用铁锤肯定是敲不掉的。
幸好这里工具齐全,我跑到工具房找了台手磨机,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才把锁切开。
房门忽地一下左右张开,一阵阴寒的怨恨之气便扑面涌来,冥十三一个闪身护到我身前,巨镰打横拦在身前,无形的力量顿时把怨气隔住了。
越过冥十三的身影,房内的情形便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整个房间都布满着怨恨的气息,浓密的怨气不断地翻滚着向门口涌来,房间的中央,一个模糊的人影悬浮在怨气中,丝丝墨绿的怨气便不断地从他身体里冒出来,显然他便是这些怨气的源头了。 怨气一个灵体的怨念所产生的,一个灵体如果生前有心愿未了,那么他的怨念会不断地积累,慢慢地转化成怨气,如果怨气积累到一定的种度,那么这个灵体还会灵智全失,变成可怕的怨灵。
房内那个灵体虽然形体很模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来了,白发白须,杂乱无章状若疯子,赫然就是刘正所说的李导的样子。
房内所有的家具都搬走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房中央原来应该有一张桌子,李导死前就该就是坐在那张桌子上写东西,因为现在的他依旧还保持着死前的那个姿势,一手平放,一手成握笔状,仿佛整在奋笔直书的样子。
边写还边喃喃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明明对了,怎么还是算不出来!……”
眼前的李导显然积累的怨气已经很重了,随时都有化成怨灵的可能,怨灵是种非常可怕的灵体,他们毫无理智,只会本能地吞噬四周的生灵,如果让李导变成怨灵,恐怕整个厂区里的人都会没命的。
没想到这里积累的怨念已经这么重了,李导只不过刚死去一个多月而已,平常一个灵体在积累这么多的怨气,起码要几十年的时间。但是这段时间一般都会被勾魂使找上,把他送回鬼界,因此人间一般很少出现怨灵为祸的事,但是李导才刚死不久,怎么了会积累了这么强烈的怨气了呢?
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肯定是这个无意形成的聚阴窍在作怪,这个窍位时刻都在汇集四周的阴气,把这个房间变成极度阴寒之地,身在其中的李导自然被阴气所护,加上他生前的意志非常坚定,而且心愿未了,死后不断地执着要完成这个心愿,但是被执念蒙蔽的灵体自然不可能再有突破,自然而然就会进入一个死循环。
怨恨一天天的积累,加上聚阴窍的帮助,李导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积累下这么强烈的怨气,恐怕再不用几天,怨气就会成形,把他被成一个毫无理性的怨灵了。
幸好发现的早,如果再过几天的话,李导化成怨灵的话就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下意识地惊叫了起来:惨了,今天正好是七月十四,天地间阴气最为浓烈的时候,恐怕怨气在今天就可能凝聚,把李导化成怨灵了。
刚想到这里,房内的怨气立即开始变化了,丝丝缕缕翻滚着向李导涌去。
不然这么巧吧,我最担心什么就给我来什么?我心里顿时哀号起来。照这情形来看,李导的怨气马上就开始凝聚了。如果让他化成怨灵的话那就麻烦了。
冥十三持镰双手一推,怨气顿时推得倒卷而回,同时抽身就欲冲上去。
我心里大惊,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冥十三愕然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我。
“不能伤害他,他是李导。”我向着他摇头说到。
“尊者,这样不行的,再不消灭他,很快就会怨气凝结,化成怨灵,到时我们都会有危险的。”冥十三惶急地说到。
“不行,绝对不可以,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有自己的追求,不能消灭他,他的本性是无罪的。”我拦住冥十三的手紧了紧,李导是无罪的,只不过是过份的执着,才会让他变成这样,这种对科学的执着,不应该成为他的罪责。
冥十三的闭上了眼,黑糊糊的脸一阵急促地闪烁。
忽然,眼睛部分重新裂开,里面射出坚定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到:“尊者,请属下无礼,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听您的,如果让他化成怨灵,这里将没有人能制止得了他,到时候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去。请尊者让开,属下要动手了,尊者要小心,别让属下伤到你了。”
冥十三是第一次违抗我的命令,而且说得缓慢而艰定,显示了他不动手绝不罢休的决心,就算伤到我也在所不惜。 我心里一阵火大,这家伙怎么这么顽固,什么事非要动手才能解决吗?正宗武夫心态。我脸色一寒,也豁出去了,警告他道:“混帐,你试试,以上犯上,罪及十世,你敢动手小心我把你收了,打入无间地狱永远扫厕所。”说完,我掏出了师尊给我的圣灵玉佩。
上次冥十三用玉佩召来梅剑,让他帮我去面试之后。我就详细地了解了一下这块玉佩,它除了是勾通人间与鬼界的通道之门,号令众灵的权杖,还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宝。
用特殊的手法开启之后,可以收掉一些修为不高的灵体,威力与施术者有直接的关糸,施术者修为越高,威力越大,虽然我的修为不是很高,勉强凝成鬼体,但是想收掉冥十三是卓卓有余的。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勾魂使而已,在鬼界来说只算个小角色。
看到圣灵玉佩,冥十三的脸又是一阵闪烁,显然他对圣灵玉佩是很顾忌的,不但因为玉佩本身的威力,还因为玉佩背后的真正主人——鬼界至尊的圣灵尊者。
师尊在鬼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没有谁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的。所以一看到圣灵玉佩,冥十三开始犹豫了起来。
我见他态度开始软化了,连忙再加把劲,硬的来完来软的,说到:“而且我也不是任他化成怨灵,只不过想用别的方法,即不伤害他,又能化解他的怨气。”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冥十三终于屈服,身影放松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到:“遵尊者令。”
再看李导那边,他的手越写越快,已经晃成了一团虚影了。
嘴里不断地喃喃到:“怎么不对?明明就是这样,为什么还算不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那里错了……”,身上的绿气越来越盛,隐隐间有凝聚的迹象,看来不用多久,他就会变成只懂杀戮,毫无理性的怨灵了。
怎么办呢?绝对不能让他这样下去的,不然真的会像冥十三所说的,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得下去。整个厂区大概有四五千人,现在去疏散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毕竟怨灵这样的东西只存在于是迷信之中。
到底要怎么办呢?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会变成怨灵呢?所谓的怨气又是什么呢?”
“怨灵是怨念的集合体,一个灵体生前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而他又因为机缘巧合下无法到达鬼界,逗留人间,那么执令会在他的身边慢慢积累,化成怨念,终有一天,怨念达到一个程度,就会转变成怨灵。时间可长可短,如果那灵体身前心志坚韧,性格刚强,做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话,那他化成怨灵的时间就越短。”冥十三也许从来没有一次过说这么长的话,所以说得断断续续地。
“那也就是说,帮他完成他那未完成的心愿,他的怨念就会自然消失罗?”
“是的。”
我再次陷入了沉思,李导未完成的心愿自然就是他那个反重力悬浮装置,那可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发明,如果让他成功了,他将会名垂千古。
只不过这种只存在幻想小说里的科技,我有什么方法帮他去完成啊。别说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半桶水,就算一个团队,有最先进的仪器,没有几年或几十年,也不可能突破得了。而且最关键的还得要有灵感。不然可能永远也完成不了。
一筹莫展,我不由苦长了脸,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怨念加深下去,然后等他快要变化时,打他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可是前任的总工程师,又是刘正的导师,还是个伟大的科学家,他的一生都奉献给科学研究,终生未取,死的时候已经很孤单凄凉了,难道死后还要遭此厄运?
不行,绝对不可能,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看看梅剑有没有办法。怎么说他也是中科院士,应该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把梅剑扯出来,快速地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听到反重力悬浮装置的时候。梅剑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什么?”
“反重力悬浮装置,怎么?你知道?”看他那表情,我心里不由升起了希望。
“不可能,不可能……”梅剑竟然自顾喃喃地嘀咕起来,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又沉了下来。看来他也不了解,的确,反重力,根本是幻想,怎么会成为可能呢?
“天才,天才,这样都给他想到了。”梅剑喃喃地说到。原来他在注视着李导,听着李导口里不断念叨的公式。还不断点头赞同。
“怎么不对?明明就是这样,为什么还算不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那里错了”,李导又重新算到这个地方,然后就算不下去了,当时他就是算到这里就突然猝死了,成了鬼魂后,执念蒙毕了他的思想,再怎么用心也是算不下去的。
所以执念会越凝越深,最后化成怨气。
第二十二章
“少了少了,还少了个触发当量。”梅剑忽然对着李导说到。我心中一跳,连忙问到:“梅老,你说他少算了个触发当量,那意思是你知道怎么解这条公式?”但梅剑却没有理我,再冲着李导说了句,可是李导却完全没有反应,因为他听不到。梅剑见他没有反应,又提高声量叫了两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竟然还想飘到他身边去。
我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梅剑,梅剑只不过是个低级灵体,连鬼体都没有炼成,这样靠过去很容易就会被怨气所吞噬的。
“尊者,你拉着我干什么?让我过去,他是个天才,竟然可以算到这个地方,不过少了个触发当量,不是个完整的公式,算不出来的。我过去告诉他一下,好让他把公式算完。”梅剑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感概地说到。
我不由苦笑,这个梅剑虽然是人类的精英,却是个不合格的鬼,连这么强烈的怨气也感觉不到。只好说到:“梅老,你不能过去,很危险的”。
“危险?”梅剑看我不像在骗他,又说到:“可是这么远他听不到啊。”
“你贴着他耳边说都没有用,他已经迷失了。”
“迷失?”
“对,是了,梅老,你是不是懂得解这个公式?”我再问他一遍,如果他懂解,那问题就好办了。
“嗯。懂一部分,我死前也正在进行同样的课题,不过我们是个小组的,他一个人竟然可以算到这一步,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梅剑点头感叹到。
“少了个触发当量是不是?”我再问一次梅剑,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梅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触发当量是什么?”我边低声喃咕着,边从身体里脱了出来,不在纯灵体的状态发挥不了我的全部实力,此刻李导的情况不用十成功力的镇魂音他是听不下去的了。
李导的神智已经完全给执念蒙蔽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唯一的方法便是用镇魂音强行打进他的灵智了,这样做虽然对他的灵智有点伤害,但是总好过他化成怨灵,为祸人间,最后引来高手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如果说真正的死亡,形神俱灭应该就是一种。
镇魂音以前跟师尊学过,不过没有用过,不知道威力怎么样,用之前先清清嗓子:“我是一只小鸭子啊依啊依啊哟……”事实证明,灵体状态下千万不要唱歌,真真正正的是鬼叫,哼了两下我也清不下去了。
飘着两个身位,我双手伸前结印,缓缓地念了起来:“触发当量……触发当量…量…量……”声波结成一束束淡淡的青芒往李导冲去,青芒触动了包裹在他四周的怨气,顿时翻卷起来了。李导的神情一顿,但转眼又回复了原状。
有效果,我见状连忙加大功力青芒有如实质,如一把利剑般地刺进怨气之中。
这下却激动怨气更强烈的反抗,大部分的怨气开始聚拢,急促旋转着,形成一个旋涡开始吞噬着我发出的青芒。
怨气实在太强烈的,这一反击,青芒顿时被吞噬了一部分,消退了回来,没想到这此怨恨之气如此难缠,我顿时急了,对着冥十三叫了起来:“十三,快,把那些怨气打散。”
这一松劲,怨气顿时大涨,翻滚地涌了过来,青芒被这样一搅。顿时有如泥牛入海,被完全地吞噬了。被触动的怨气越发凌厉,结成一张张幽黑的深洞,飞快地向我扑来。
冥十三适时迎上,挡在我的身前,手中的巨镰挥舞顿时把扑上来的怨气搅得粉碎,挺身再上,巨镰打横扫出。法宝就是法宝,当有鬼神避易之能,巨镰所过之处,怨气纷纷潮水般地溃退,一时被平平地分成上下两半。失去怨气的包裹,李导的形体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的形体已经开始凝结了,毛发肌肤肌肉纹理都清晰可见,只是全都蒙上一层诡异的惨绿,凌空地坐在那里,一手呈握笔状,飞快地挥动着,仿佛在书写着什么,也写边嘴里喃喃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明明对的,怎么会验证不了呢……”手越挥越快,几乎成了一团虚影。四周地怨气便分成一股股地直往他钻。
见到有机会,我连忙再飘着两步,正要重施镇魂音时,怨气却迅快地合了起来,这时我们都踏进了房间的范围,梅剑也一直躲在我身后,但是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空却顾及到他,见怨气重新合扰起来,我一心急,结了个法印冲进了怨气之内。
就在这时,身后的梅剑忽然惊慌地叫了起来。 怨气漫过我所站的位置,从房间的边角围了过来,向站在我身后的梅剑卷去。梅剑不过是个普通的灵体,没有我和冥十三这样的能力可以拼挡这些怨气,如果被缠上,那就要面对被吞噬的后果。那绝对是非常可怕的,神志清楚,却身不由已地被怨气的主人所操控,那样的日子比形神俱灭还要可怕,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此时已经冲进怨气团之中,见状连忙想退回去,但四周的怨气却拼命地卷上了我的身体。
真的很怀疑这怨气是不是有自我意识的,行动的如此默契,几下翻卷顿时把我卷个结实,炼成鬼体的我自会不怕这些怨气的侵蚀,运起灵力把它震开冲了出去,可是已经迟了,怨气已经把梅剑完全淹没了,隐约从里面传来一两声痛苦的喊叫。
“不要!!!”我惊恐的叫了起来,虽然和梅剑相处不是很长时间,但是我绝对不希望他有事,而且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帮助我,如果因为这样而有事,那我就万死不足辞其疚了。
刷刷两下轻响,两道青光闪过,切在梅剑所在的位置左右两边,怨气被切断了,黑影一闪,冥十三已经破开怨气的纠缠,飘到梅剑的身影,把他连同缠住他的怨气一起推到房间外面。
离开房间的范围,冥十三双脚叉开,一手抵在气团上,身上猛地一阵闪烁。有如电视机的花屏一样,无形地巨力便从冥十三的手掌上陡然爆开,缠着梅剑的怨气全都被震得粉碎。
只给怨气缠上那么一小会,梅剑却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身形虚淡了很多,怨气一震飞,他便无精打采地萎顿下来。我也冲了出来,抱着他察看了一下,发觉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把他收回寄世珠时。如果梅剑有什么不测,恐怕我要一辈子都不安乐了。
怨气并没有涌出房间的范围,只是在房间内飘荡着,从这里看进去,房中央的李导的身影越显阴沉了。
冥十三护在我的身前,回头叫了声:“少爷!”
我皱了一下眉,很坚决的摇摇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趁现在李导还没怨化,尽全力把他这个怨气的源头消灭。原本我还以为怨灵并不是很可怕,说什么我也是圣灵尊者的弟子,一个小小的怨灵都对付不了吗?但是现在单看这些怨气难缠的程度,我就没有信心了,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李导真的怨化了,凭我的冥十三是绝对收伏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死在怨灵的手上,唯一的办法是趁现在他还没有怨化的时候,全力把他消灭。
把李导消灭,我能吗?我不能。他是刘正最尊敬的人,同时也是我尊敬的人,他一生未取,为了自已的理想奉献了全部的青春和精力,至死还念念不忘,这正是他执念的源头,能说他错了吗?为理想而奋斗,这难道也有错吗?为了这个原因而把他消灭,我做不到,没有像他这种为科学与真理执着追求的人,世界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少爷!”冥十三焦急地叫着我,没有我的充许,他不敢拿出全部的实力。
“会有办法的”。我轻轻地说到,好像在安慰他,同时也在安慰我自已。面对这难缠的怨恨之气,我真的没多少把握。
“十三,你负责破开怨气,我数一二三,一起动手。”我咬咬牙,不管他,反正豁出去了。
冥十三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下,没有再说下去,转身举起巨镰,听我号令。
三字刚落,冥十三的巨镰猛地挥出,横劈出一道淡淡的半月型青芒破进怨气之中,他手上的巨镰是地府工作者专用的法宝,本身就有鬼神避易之能,青芒所过之处,怨气潮水般地避开,借这一瞬间的空隙,我的镇魂音也发出。
“触发当量……触发当量…量…量……”每一句都结成一束青芒,利剑般地刺向房内的李导。
怨气感应到青芒,连忙卷了过去。刷的一声,冥十三连忙一记竖劈,把正欲拦截的怨气又劈成了两半。青芒终于毫无阻碍地刺在李导的灵体上。
李导的形体猛地一颤,飞快挥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迷惑的神情,嘴里喃喃道:“触…触…”同时侧耳倾听起来。
破开的怨气飞速合拢起来,切断了后面两束音芒,怨气与青芒交触的地方,怨气急速地卷动,形成一个旋涡,迅速地把音芒消蚀掉。
侧耳侧听的李导无法接收到后面的音芒,很快便故态复萌,手又快速地挥动起来。
“靠!”我气愤地咒骂了一句,功亏一篑,刚刚怨气被破开的一瞬间,我看到李导的形体更加凝固了,变得诡异的墨绿,恐怕再过不多久,他就会完全怨化了。
时间紧迫,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对冥十三喊到:“十三,冲进去。”
冥十三闻言,巨镰横收胸前,猛地一下往前推,怨气有如遇上一堵气墙,被硬生生地压退了五六尺,冥十三大身位飘着,巨镰闪电挥出。
第二十三章
青芒大盛,瞬间破开浓密的怨气,我和冥十三同时飘进了怨气密布的房间。四周的怨气稠密得有如棉花糖一样,一层叠一层,争先恐后地向我们涌来,恶形恶状之极,虽然我和冥十三都不怕这些怨气的侵蚀,但是被它们缠上,还是很头痛的事,就像被棉花糖缠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最麻烦的是这些棉花糖还会动的,就算勉强用灵力震开了,还是很快又缠了上来。尽管冥十三借助法宝之力,硬生生地冲破了怨气飘到李导的身边,但是我却被结结实实地缠在里面了。浓稠粘人的怨气四面八方地向我挤来,缠上我的手脚,让我难以寸近,勉强用灵力震开,但是很快又聚拢起来。真是怨恨我的修为怎么不高一点,如果能有师尊一半的修为,现在我就不用这样狼狈了,只要用上师尊教的绝魂障,这小小的怨气还缠不住我。可是绝魂障必须要鬼魅的修为。
鬼界的修行层次分为鬼体,鬼魑,鬼魅,鬼灵,鬼尊,鬼仙。我只是刚到了鬼体的层次,还是在师尊的帮助下强行突破的,根基不稳,很多高深的功法根本行不出来。而且灵体修行之路非常艰难,像灵女这样恐怖的修为也只不过是个鬼灵,而鬼仙听师尊所说千百年来只出了他一个。
此刻被怨气缠上,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用灵力把它震开,功力急促消耗不说,效果也非常轻微,只能艰难地一寸一寸地移动着,这短短的十来米距离走得实在艰苦无比,最可恶的是这怨气还无无孔不入地直往我体内钻。怨气虽然说是一种灵体产生的能量,但是对于同样是灵体的我来说却是有如实质的,粘呼呼滑漉漉,幽白幽白的如同一团脑浆搅成的浆糊,恶形恶状恶心之极。被这样的东西粘上,顿时让我本能一阵恶心反胃,还好没有身体,不然肯定当场吐了出来。
冥十三的修为我和差不多,但是他有巨镰这件法宝,不用像我这样被缠在怨气里苦苦挣扎,可是他不懂镇魂音,即使冲到李导的身边也没有用。
情况危急,一时半刻我也破不开这些怨气,连忙向冥十三说到:“十三,用惊魂咒”。惊魂咒虽然不能唤回李导的神智,但是却可以惊扰他的心神,大大减慢怨化的速度,不然照这样下去,没等我冲过怨气,李导已经怨化了。
咤地一声暴喝,就连我也感到一阵神荡魂颤,看来冥十三连吃奶的力都用上来,首当其冲的李导如同被巨物击中一般,形体剧震的颤抖同时闪烁起来。
受到干扰的李导变得暴燥,一阵阴沉咆哮从他那来传来:“好吵……好吵……好吵……”他的脸开始变形扭曲,显然异常的狰狞。
咤,冥十三又是一阵暴喝,李导又被震得一阵摇晃,嘶歇里底地厉叫起来:“住嘴……别吵……”本能地向声源所在的冥十三扑去,他把冥十三的惊魂咒当成干扰他工作的噪音了,本能地想把干扰清除掉。
冥十三见李导扑上来,自然而然地一镰刀下去,这是他的本能反应,见到不应该存在人间的恶灵他都是这个动作,一时间没想起我的命令。
“不要!”我吓得惊叫起来,他这一镰刀下去李导可就真的玩完了。
听到我的叫声,冥十三的巨镰硬生生地停住了,嘴里低吼了句“该死!”。镰刀抽回来架住李导抓来的双爪。
李导的双手并没有停下,镰刀架住的地方中分而开,二分为四,利刃般地刺向冥十三。冥十三巨镰一旋,顿时把他的双手搅成了粉碎。
这种程度的伤害对灵体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李导的手一抖,碎裂的双手又重新长出来了,再次扑向冥十三,他的神智已经迷失了,本能地要清除干扰他继续执着下去的噪音,没有消除干扰是绝不会罢休的。
一时间,冥十三与李导缠斗了起来。还没有完全怨化的李导根本不是冥十三的对手,但是因为冥十三受了我的死命令不准伤害李导,因此处处受掣,用不出全部的实力,反而被迫在下风。只见一阵劲风划过,冥十三的身子顿时被刮走了一块。
与此同时,我也拼命地往里面挤,真的完全是用挤的,比周六周日挤地铁还要幸苦,稠密的怨气有如一砣橡皮胶,每前进一步都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全力震开少许距离,马上要挤前,不然怨气立刻就合拢起来,让你难再寸进。早知道这样我拼着身体受伤也要付在身体里进来了,这怨气对物质起不了多少作用。只是现在我已经冲到一半了,要再退出去也要花是同样的时间。 冥十三与李导的战况越来越激烈了,执着是李导怨念的来源,能积累如此厚重的阴气,李导的执念不可谓不强,此时他发了疯似地攻向冥十三,迫得十三狼狈不已,加上他不能伤害李导,一时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我看得心里暗暗焦急,再这样下去十三的处境就危险了,我绝对不希望他受到伤害,一直以来他都尽心尽力地保护着我,无论多危险的时刻他都始终挡在我面前,虽然说他是我的仆人,但是我却早已把他当成兄弟一般了,如果他受到伤害,会比我自已受到伤害更让我痛苦,但是我又不忍心让他灭掉李导。
怨气还是紧紧地缠住我,并不停地往我体内钻,企图侵蚀我的灵体,但在鬼体的防护下,这种程度的侵蚀根本完全不起作用,不过此时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不由激起我的怒火,心里咒骂到:“妈的钻钻钻。。老子吸干你。”我发起狠来,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我撤掉了所有的功力,改放为收,没有灵力的防护,怨气顿时潮水般地往我体内涌来。
极度的痛苦,没想到灵体状态下也能感觉到如此清晰的痛楚,仿佛被小刀一下一下慢慢地切开肌肉一般,尽管我知道此刻没有肉身,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异常的真实,让我忍不住狂吼起来,丝丝缕缕的怨气就如同无数把小刀,不断拉锯着我的灵体,痛彻筋骨的剧痛几乎让我发疯。
怨气的侵蚀是很可怕的事情,随时能把我也怨化了,但是此刻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剧痛让我发狂般地吼叫的同时,也激起我的凶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拼命地摧动着,怨气在我的摧动下以超高的速度涌入我的体内,痛苦也自然加倍,极痛之下,我竟然升起一种自虐的快意:妈的,再痛啊,再痛点看老子还受不受得了。
无数的怨气充斥着我的灵体,在里面肆虐翻腾,我拼了命地吸收四周的怨气,同时全力护住灵窍部分,我可不想化成怨灵,只要灵窍完好,便什么都不怕了,只不过那样我就必须神智清楚地感受怨气入体所带来的所有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我感觉就像过了数个世纪般的漫长,根度痛楚下的我只觉得度秒如年,终于,体外的怨气不再涌入了,但我体内的怨气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浓密程度,它们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着,在我体内进行无休止的运动,每一下都能带给我锥心般的剧痛,终于在我就快挺不住的时候,一个细点凝结起来。
怨气侵体的后果一般都是化成怨灵,没有灵体试过像我这样主动地去吸引怨气,同时还能忍受住那无尽的痛楚,始终保持灵智的清醒,所以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那个凝结的黑点是什么我也并不清楚,唯一清楚地是终于有变化了,不管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已经再没有别的情况能比现在更坏了,这个忽然凝结的细点让我精神一振,咬咬牙坚持下去。
怨气百川汇海般地涌进细点之中,在那里翻卷然后凝结,不到片刻,细点已经比原先增大了数百倍,变成一个黄豆大小的黑色珠子,而充斥我体内的怨气已经有四分之三被珠子吸进去,剩下的也继续前着珠子汇集而去,与此同时,怨气蚀体的痛楚也在慢慢地减退之中。
最后,所有的怨气全部凝聚,变成一个指头大小的黑色珠子,比漆黑还要漆黑,仿佛要把世界所有东西都吞没的漆黑,看着它就有如看到无底的深渊。
回复过来,只见冥十三正悬在我身旁,一脸愕然地呆呆地看着我,眼缝中隐隐带有一丝关切的神色。回想起自已那不要命的行为,我不由冲着他歉然地笑了笑。
冥十三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愕地问到:“少…少爷,你没…没事吧?”看来我刚刚的行为把他吓的不轻。
“没事,不要意思,让你担心了。”刚刚自已的确太冲动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阵阵的后怕。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一个大大的问号从冥十三的头顶上冒出来,恐怕想破他的脑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怨气全涌到我体内去了,而我却拼命地恐叫,但却没有被怨化。这些都完全超出了常理。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我把怨气全都吸收了,然后拼命地护住灵窃,再然后怨气便化成那颗奇怪的珠子。
把珠子拿出来,递到冥十三的面前说到:“怨气都化成这个东西了,十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怨气珠?”冥十三迟疑地说到。
“你见过这种东西?”我原本只不过是随便问一下,师尊曾经给我介绍许多鬼界的事物,但是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个东西,没想到冥十三竟然会知道,我不由有点惊讶了。
“怨气结成的珠子不是叫怨气珠吗?”冥十三自作聪明地说到。 晕,我听了立即一阵目眩,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这事地球人都知道。
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只好先放到一边了,有机会问一下师尊,他应该会知道的。再看看李导的情况,怨气被我全都吸光了,少了怨气,李导也回复过来,只不过此刻神情还有点迷惘。
我冲着他叫了声:“李导”。声音中暗含着镇魂音,立时把李导震的一大跳。左右打量寻找声音的来源,同时神情也慢慢地清醒过来。
终于看清楚我们,李导神情又迷惑起来,问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语气中满含警惕,当然注意到空荡荡的房间后,他又不解地喃喃道:“这里是那里?不是我的办公室吗?怎么桌子还有文件柜呢?我的研究资料也不见了?”
房间内的办公用品在李导死后便清理了一遍,自然不会剩点什么下来,而李导的神智,显然还停留在他李前的那一刻。
我不由地苦笑起来,没想到处理了难缠的怨气之后,还要去告诉李导他死去的消息。摇了摇头,我说到:“我是新来的总工程师?”
“你是新来的总工程师?”李导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地笑到:“你是总工那我是什么?”
“你是个鬼”。虽然不忍心,但我还是照说到。
“荒谬”。李导怒到。他是个科学家,完全的唯物主义者,听到这种鬼神之说自然是嚏之以鼻:“你才是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管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都要赶快走,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无论是鬼神之说还是他已经身死的事实,李导都不会相信。
“我也是鬼!?”我耸了耸肩应到,这也是个事实。
“荒谬,荒谬,你们赶快…………”后面的话李导再也说不出口,眼睛因为惊恐而张大,下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部发无意义的‘嗬嗬嗬’的声音,那是想惊叫却无法惊叫的声音。因为我当着他的面,身体缓缓地沉进地面里去。
“鬼啊!!!!!!!!!!!!!!”一声惊恐欲绝的尖叫,我被震得一阵目眩,苦笑地喃喃道:“你也是啊。”
李导始终无法接受他已经身死的事实,木然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空处。一滴晶莹的泪水翻滚而下。
鬼泪!我心中一震,伸手接了过来,又是一颗,李导这颗泪水意义到底又何在呢?李导却完全没有理会我的动作,如同丢了魂似地呆在那里。
“李导!”我轻轻地唤了句,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尽快地接受这个事实。
“不,这不是真的,我没有死,这不是真的,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不能死”李导喃喃地念着,他又开始执着起来了。
“李导”这一声又用上了镇魂音,李导被震的一个机灵,神智又清醒了点:“你那个公式少了一个触发当量,并不是完整的公式。”
“触发当量?”李导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发出一种眩目的闪光,喃喃地念到:“触发当量……触发当量……”每念一次,他的眼睛就更亮一分,最后他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兴奋地大叫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的,真的少了,真的少了。触发当量,触发当量!”李导喃喃地念叨着,急切地左右打起转来。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递给他一张冥纸和意笔,灵体状态下的想记录东西只能用这些。
李导连忙接过,趴在地上就划写起来。很快一条式子便出现在纸上,李导兴奋地举到身前,用激动得颤抖的声音说到:“成功了,成功了,终于解出来了。终于完成了!!”那神情就如同一个穷光蛋忽然捡到几千万一样。
虽然他是个灵体,但是我还是不由担心他会不会激动出什么毛病来,不由扫兴地说了句:“李导,你已经死了。”
李导完全不在意,兴奋地说到:“死得好,死得好啊,死了终于解出来了,怎么不早点死啊,成功了,你真是个天才啊!”李导又是感激又是欽佩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为之绝倒,刚刚还失魂落魄地说不想死,想在却恨自已怎么不早点死,这个变化也太大了吧。
李导终于接受自已已经身死的事实,心满意足地离开人间,但却留下了他毕生的心血——无重力悬浮理论方程式,他希望我帮他投到科学杂志上,让世人见证他的成果,同时也便有心人能继续他的研究。
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冥纸,我心里有种无言的震憾,他幸苦了一辈子的心血,是他的追求他的执着,可是在这里面,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拿出他落下的那颗泪水,晶莹里蕴含着一丝闪光,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不管这些了,先把方程式整理一下拿去投稿先,希望有人能看得上并继续李导的研究。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纸上的东西就会变成事实的了,理论都有了,现实还会远吗?
第二十四章
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是刘正,脸上尽是惊慌和害怕,当看清楚房间内的我,愣了一下,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叫到:“张工,你怎么会这里面?”语气大大地不满,显然对我私自打开房门大是不满,却不敢走进房间内。我正看了一下时间,原来两点半了,午休时间已经过了,看他现在停步不前的样子显然还对这房间发生的怪事心有余悸,因此才不敢进来。见状我连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埋怨地说到:“刘正,你分明是唬我嘛,这房间那里古怪了,你看,这灯不是能亮吗?”说过顺手按了下墙上的开关,房壁的灯管闪烁了两下便亮了起来
看着明亮的灯管,刘正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看,一点事都没有,昨天你还吓我,害我惦记了一晚上,还以为会有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发生呢。”
刘正神情古怪,显然想不通房间的电灯会莫名其妙的又好起来了,以前明显怎么搞都没反应的啊?那是当然,先前房间被怨气都填满了,电灯能亮才怪,除了阳光,一般的可见光都穿不过怨气的,但是他们又看不到怨气的存在,自然就觉得奇怪甚至害怕了。
我接着又责怪到:“刘正啊,你说到底也是个理科高材生,正宗的唯物主义者啊,怎么还产生这种鬼神之类荒谬的想法呢?”
刘正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红,尴尬得双手不知道放那好,但是脸上还是迷惑不解。不过被我这样一说,他也没理由责怪我私自切开锁链的事情了。我也算蒙混过关了。
感受着丝丝的阴凉,我深吸了口气,感叹到:“这间房还挺凉爽的嘛,以后我就搬回来这里办公好了。”费话,聚阴窍聚四周阴气之所在,能不凉爽吗?不是这个凑巧形成的聚阴窍,李导的灵体也不会滞留人间,意化怨气,还搞出这么多事,一切都是这个聚阴窍搞得鬼,不过这里也是个绝好练功的地方,等下把办公室搬回来,就可是上班修炼两不误了,而且还能事半功倍,加上阴气凉爽,连空调都省了,在这种炎炎八月,没空调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这下可真是一举多得。
听到我要搬回来,刘正脸色又是一白,但也没敢再说什么,毕竟他昨天所说的事情现在已经证实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明我,可能现在他的心里也在对先前那些怪事是否存在产生怀疑了吧。
说做就做,我让刘正去找几个工人来,帮我把办公室搬回来。此时午休已过,员工陆续回来上班了,听到我要重新搬回原来的李导的那间办公室,脸色都是一阵发青地劝说我。最后我把他们带到房间里,亲自打开灯管,他们这才相信。最后我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们都是搞科学的,以后这样的荒谬的事情就不要信了。”
所有人当然露出尴尬神情,几位年长的还当场羞愧地低下头去。见到他们那样的神情,我心里十分不忍,但是为了能搬回这个风水宝地,进行我上班修炼两不误的大计,只能委曲他们了。
小郑苦着脸说到:“张工啊,那情况由不得你不信啊,我们这里最低也是硕业毕业的,竟然就是搞不懂好好的灯管为什么会不亮,测试所有回路都是通的,它就是亮不起来,以为是灯管坏了,出了这个房间它又能用了。还有电筒啊,在外面开着好好的,伸进门口马上就灭了。如果不是有古怪那就是我们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小郑缓缓地说完完,仿如有阵无形的阴风吹过,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怪事先不理它了,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那就表示怪事已经过去了,这间房环境很好,挺凉爽的,以后我就搬回来,如果怪事再出现的话。我也正好研究研究。”这下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纷纷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不过我现这次发生的事情足够困绕他们后半生的了。
搬好办公室,我把刘正给我的李导的研究资料整理了一下,附上那条完整的公式,递去了刘正说到:“李导的研究我已经帮他完成了,你看看是不是找个权威的科学杂志把它发表一下,以慰李导的在天之灵呢?”
刘正还一脸迷惑,显然还对刚刚的事情谨谨于怀,闻言哦了一下,但转瞬便醒悟,激动得一下子弹了起来,把文件接过去,兴奋地叫到:“真的?这么快?”听到我说发表的事,他忙不迭地点头:“那个当然,这是李导一生的心血,一定公布出来,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才行。”边说边迫不急待地翻看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为李导的心血得以完成而高兴,刚刚那种郁闷顿时一扫而光了。
对他的反应,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忖到:“又是一个李导式的科研狂人。”
他良久才看完,长长地吁了口气,对我叹到:“张工,你真是天才啊,这么快就解出来了,我研究了快一个月了都是一头雾水,你拿到手还没几个小时就解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难怪你能这么年轻就做了总工,以后跟着你肯定能学不少东西。”他的语气里充满着心悦诚服味道。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热,心里惭愧地说到:“又不是我解的,是李导自已完成的,我那有这么厉害。”但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只能报出呵呵的傻笑。
投稿发表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刘正好了,他毕竟受过正规的教育,对这个圈子比较了解一点,自然知道给那个杂志发表会比较权威,我也懒得管了,自顾处理起别的事情来。
缺空一个多月的总工职位,积累下来的琐事还不是一般的少,单是一叠材料申购单就够我头痛了。在梅剑指导下,好不容易才把杂七杂八的琐事处理掉,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开发部三点钟下班,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早上批下的那四个项目的项目组还在忙碌着,不过他们加班也不亏,有加班费,而我是总工,就算再怎么加也没有加班费,真是亏大了。
天气异常的阴沉,挤压着整个城市都仿佛失去了色彩一般,阵阵浓密的阴气四处盘旋着,更为所有的一切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开着公司配给我的飞云娇子九人座商务轿车驶出工厂向家里开去。我只是个工程师,自然开不起凌云车厂产的凌云式高档车,那些家伙动不动八九十万上百万,我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就算天盛再大气也不可能拿那种档次的车做员工的配车吧?现在开的这款飞云是从飞云子公司调过来的,反正都是天盛的东西,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市场价也要上三十来万,足够让我受宠若惊了。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开过车,只不过张俊东有驾照,于是方东兴就直接扔给我车匙让我自已开,第一次坐上驾驶真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幸好梅剑会,在他的指点下好不容易把车子启动,缓缓地开出工厂的大门。
先在宽阔马路上练练手,这里是开发区,人流很少,非常适合练车,在梅剑的指导下,我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开车很容易,自动波的东西,懂得那个加油那个刹车,拿紧方向盘就OK了。兜了几圈后我就很熟练了。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掌握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是考不好,还以为自已真的很笨呢,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尽然,主要还是看你有没有兴趣,只要有兴趣加上适当的方法,学什么也不会很困难。看来以前考不好的原因主要还是自已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反致的。想懂了这个道理,我不由信心大增,前方的路都变得清晰起来。
兜了几圈,自觉学得可以了,我壮壮胆子,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因为练车的关糸,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七点了,天色暗了下来,八月的夜黑来的很迟,平常七八点还有太阳,不过今天天气一直很阴沉,所以此刻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光线了,我打开车头灯,小心翼翼地加起油来。
回市区要经过莲花山公园,那是一片新开发的地区,马路是最近才建好的,平坦而宽阔,加上路上没什么车流,我不自觉地加大了油门。
开到公园门口路段,忽然旁边飞快地窜出一个黑影,我大惊失色,连忙用力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磨擦出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立时刹住了,显示出飞云系列良好的制动性,可是已经迟了,那个黑影已经被卷进了车底。
我的脑袋轰地变得一片空白,随即心头狂跳起来,我撞到人了,这样卷进车底,恐怕凶多吉少了,惨了,第一次开车就撞死人了,怎麽办,!我杀了人了。完蛋了,会不会坐牢呢?还是直接就把我拉去毙了呢?应该不会,是他自已冲出来的,不关我的事。他的家里还有什麽人呢?他的老婆儿子父母亲这下肯定伤心死了,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这下完蛋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著,颤抖著手脚钻下车察看,同时拼命地求神保佑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啊!但是心里也明白,这样卷进车底,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说不定给碾成几截都有可能。
担心吊胆害怕看到四分五裂的尸首,但是还是鼓起勇气探头望向车底。
没人?!可能在另一边。我绕过车子的另一边,还是看到不有人,我顿时纳闷了,明明看到一黑影被卷进去的,难道我眼花?心里不由祈祷起来,希望我是真的眼花才好。如果真的撞到人了,那我可真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了。一条人命啊,真的撞死了的话我可一辈子都不安乐了。
再细细地察看了一下。地上没有血,车头没有撞击过的痕迹,显然不像撞到人。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很明显这真的是我眼花。可能今天太累了,才会这样。还好不是真的。
心脏还在剧烈跳到著,阵阵後怕让我全身发软,不由自主地依到车门处,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幸好只是眼花。庆幸之余,同时有种劫後余生的感觉。
就在这时,身边的车子内忽然缓缓地冒出一个黑影来。
我吓了一大跳,双腿发软,蹭蹭地侧跌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柏油路上。惊恐之下差点就惊叫起来,从车子里冒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车子的实的,人怎麽可能穿过车子。想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那个黑影并不是人。
定睛向望向那黑影,果然是个灵体,形体模糊不清,看上去黑糊糊一片,五官根本就看不清楚,显然只是个低级的灵体,只见他的神情一片木然,对外界一点感知也没有,行尸走肉般地向著莲花山公园走去。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原来只是个灵体,吓死我了,真是的,人我怕,鬼我还会怕吗?不过这灵体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呢?更让我奇怪的是一直尽忠职守的冥十三此刻却对这个灵体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把灵本收掉的打算。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从我眼神中读出疑问,冥十三说到:“今天是盂兰节。”
“哦”我顿时醒悟,看来真的忙晕头了,连今天是七月十四都忘记了,这一天滞留在人间的灵体可以随意的活动,勾魂使不可以随意逮捕,这个规矩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传下来的,每年七月十四,人间的阴气就会大盛,活人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对寿命会有很大的影响,借助滞留在人间的灵体可以清除过盛的阴气,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订下这个规矩的吧。慢慢形成了现在的鬼节。
眼花黑影一闪,又一个灵体从马路旁冒了出来,神情木然地向莲花山的方向飘去。再转头四顾,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路上冒出了非常多的黑影,一个个神情木然,行尸走肉般地往莲花山的方向飘去。可能是那里的阴气比较凝聚,因此吸引这些灵体赶往那里吸收阴气吧。
没想到人间竟然还有这麽多滞留的灵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地府工作者也太不尽职了。如果再搞出一两个像李导那样的怨灵出来,那可如何是好啊。今天的事情让我至今还有点心有余悸。想起那怨气蚀体的刻骨之痛,不由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还好现在不是真的撞到人,只是虚惊一场。我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钻进车子重新发到起来,缓缓地向市区开去。
满大街都是飘荡的黑影,他们也不管些什麽交通规则,也不管有没有车就尽往马路上撞,反正都死透了也不怕再死一次,不过这样可苦了我。别人看不见还没关糸,我却看得一清二楚。经常会把灵体和活人搞混了,搞得我一下加油一下刹车地踏著,一会见到一个黑影,以为是活人,一个刹车停住了,再看到一个黑影,以为是灵体,正想撞上去却突然发现是个活人。一来二去吓得我冷汗直冒,衬衣都给湿透了。
好不容易停停顿顿地回到家,已经快九点锺了。没想到第一次开车竟然幸苦成这样。还好幸运的是终於到家了。
社区里也有不少灵体,有一个甚至还窝到我的车库里去了。我也见怪不怪,视若无睹地自顾把车停好,熄掉火正打算离开车库的时候。那个窝到我车库里的灵体竟然缓缓地向我飘来。
第二十五章
搞什么?我心里升起一个疑问,神情不变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自顾转身想要离去。那个灵体飘到我的前面,他的形体很淡,显然是新死不久,不过模糊可以分辩出是个男孩。只见他飘到我的面前,模糊的脸便伸到我的脸前,俯头向我吻来。
我绝对没有特殊的性取向,尽管是灵体,我也没有被雄性灵体亲吻的兴趣。见他一张脸欲要凑过来,顿时让我胃部一阵翻腾,再也顾不着装样子,单手结了个缚魂印,一下卡到那灵体的脖子上,喝道:“你想干什么?”一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灵体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那家伙顿时被我卡个结实。
那灵体脸上一阵闪烁,显示他内心的惊慌。拼命地挣扎了两下,却怎么也扎不过我结了缚魂印的手。“你…你…看得见我?”那灵体吓得语不成声,声音惊慌失措地说到。
费话,我看不见你还捉得住呢?我没理会他这个白痴问题。板着脸喝问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一声中不刻意用上了冥十三的惊魂咒,那灵体顿时被惊得一阵凌乱,几欲散掉的样子。被我这一下,他下意识地便叫了起来:“我…我想…我想吸你阳气。”
吸阳气?我愣了一下,转眼便明白他的意思,一股无名之火立即冒了出来,卡在他的手顿时猛地一紧,还好他是个灵体,如果是活人的话保证这下能把他勒死,不过也够他好受的了。剧痛之下他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
手上缓缓地用力,同时怒骂到:“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吸活人的阳气,你就不怕去到鬼界受地火焚心之苦吗?”地火焚心是鬼界的一种极其厉害的酷型,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罪大恶极的灵体,以洗刷他们身上的罪孽,吸活人阳气正好是其中一种。这个家伙竟然懂得如何吸取活人的阳气,自然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了。
那家伙被我卡得全身蜷曲,哪还回答的出来,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吱吱叫声。
见他受得差不多了,我也轻轻地放开一点,让他有力回答我的问题。冥十三这时也发现我这里的异状,扛着巨镰飘到我身后来。
虽然我的手还卡在他的身上,不过他已经恢复说话的能力,噢噢地哀号两下,他忽然猛瞪着我,脸上现出狰狞狠毒的神色,一字一顿地说到:“即使化身成厉鬼,永世受地火焚心之苦,我也要将杀死的我那些人碎尸万段,然后吞掉他们的灵体,让他们永世都不能翻身。”语气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厉叫来的。
好强烈的怨恨,尽管他的形体还很模糊,五官都还看不清楚,但是此刻他所表示出来的那股怨恨的神色却让我不由触目惊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让一个人如此怨恨,以至扬言不惜化身厉鬼呢?忽然间,我对他强吸活人阳气的事情不是那么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情与怜悯,每一个怨魂厉鬼的背后,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可怜的人。
思绪间,这个灵体眼中爆闪出一丝寒光,形体剧烈扭曲起来,一股凌厉的阴寒之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利刃般地向我刺来。
灵刃!我不由色变,竟然是灵刃,灵刃可是一种非常高深的武学,通过强大的精神力聚化阴气,杀伤力惊人,比武侠小说时描写的凝风成刃也不惶多让,如果被刺上,恐怕不死也够我好受的了。
冥十三见我有危险,咤的一声惊魂咒,径直击在那灵体身上,被惊魂咒一震,灵刃顿时失去准头,以毫厘之差擦体而过。
这刻的情景用劫后余生来形容也不为过,被灵刃击实的话,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一头半个月了。谁想到一个低级的灵体竟然有能力发得出灵刃这样的绝学。幸好冥十三援手及时,不然我的惨了,想到那惊险的一刻,我顿时冷汗直冒,脸气刷地变得苍白起来。
冥十三惊魂咒后一般会跟着一把大镰刀,这次也不例外,巨镰闪电般地劈向那灵体。不过这次那灵体在我的手里,随手一撤,冥十三的镰刀顿时劈空。
冥十三也不惊讶,一刀不中便收手退后,目光丝毫不变地盯着我,一副早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虽然那灵体差点便伤了我,但我却并不太怨恨他,只不过一个可怜人而已,就像李导一样,没有过份的执着,谁也没有化成厉魂的决心。这种情况不碰上就算了,即然碰上,能帮就帮,帮不了听听他的故事也不错。
发了一记灵刃,那灵体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形体淡得连我也几乎看不清楚了,隐隐还有四散的迹象,看到他这样子,我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能凭低级灵体的修为发出这么高深的绝学灵刃了。原来他竟然用上了解灵术。
解灵术是一种上古秘术,自伤其身,通过分解自身的灵体瞬间爆发出数倍到数十倍的力量,不过使用后轻则修为大减,重则魂飞魄散,只不过为了想从我手上逃脱,竟然不惜一切用上解灵术。好坚决的意志好狠的心啊。 如此凶狠的灵体自然不能放任他四处飘荡,我连续几个缚魂咒印在他身上,把他缠个结实,然后把他塞进寄世珠里。他本来就是个低级的灵体,加上强行使用了解灵术,早就奄奄一息,自然无从反抗,但是困实他后他还是秃自叫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整个社区几乎成了灵体的世界,不时一两个幽淡的黑影在我眼前飘过,空中飘荡着的阴气便像遇到海绵的水一样绵绵不断地被黑影所吸收。看来用灵体来清理人间大盛的阴气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开门进到家里,萍正在看电视,见到我回来,连忙迎了上来,跷起小嘴抱怨到:“怎么这么晚?菜都凉了。”
“公司大多事,没办法。”我心虚的解释到,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我差点撞死了好几个鬼,还差点被一个鬼非礼了吗?
“别太累了,注意点身体。”萍柔声说道,声音充满了关切。我不由心中一暖,忙不迭地点头。有梅剑这个老鬼帮我顶住,累得了我才怪。
“先坐一下,我去把菜热一下。”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看着萍美好的身段,我心里填满了温馨的感觉,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对我从小孤独的人来说,这份难得的亲情最让我窝心。
“吖吖”宝宝躺在沙发上,呱呱地叫着,宝宝才一个多月大,还不会说话,不过挺活泼的,精力旺盛,整天挥舞着小拳头呱呱乱叫。可能是萍怀孕太过操劳,加上营养不良,宝宝不像其它婴儿那样胖,刚出生的时候才巴掌那么大,瘦弱得叫人心痛。
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用手在胖胖软乎乎的脸上轻轻搓了两下,柔声问到:“宝宝,今天听不听话啊?”
“吖吖”宝宝舞着小拳头冲我叫着,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我。好像想要我抱他一样。
“是不是想爸爸抱你?”我边问到边把宝宝轻轻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
“吖吖”宝宝叫了两下,忽然一拳头敲在我脸上。
“哎哟,你这混小子,敢打你老爸。屁股痒了。”我板起脸,假装气恼地说到。
“吖”又是一声脆响,宝宝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脸上,宝宝的小手软软的,拍在脸上虽然不痛,却非常的响亮。我假装被拍得很痛的样子,哔牙裂齿地惨叫起来。
宝宝还真没人性,我叫得越大声他就笑得越欢,最后还嘎嘎嘎地拍起手掌起来。
“混小子,敢笑你老爸,看我怎么整你。”我‘咬牙切齿’地说到。把手伸到宝宝的胁下狂搔起来。宝宝也不知道是痒还是舒服,嘎嘎嘎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后面,用力地拍了我肩膀,嗔怪到:“你啊,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儿子,宝宝快给你整死了。”
欺负?那有,宝宝不正笑起起劲吗?只不过笑得快流眼泪而已,我那舍得欺负宝宝啊。反倒是我,平白无故给宝宝拍了两巴掌,想到这里,我连忙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委曲地对萍说到:“我那有,是宝宝先欺负我的。”说完我便把嘴巴啫起来,一副被人凌辱过一样。
萍看了我两眼,最后忍不住扑哧一下失笑起来。
晚上的时光就在这样欢快之中飞快的渡过了。
吃过晚饭,我早早就睡了,等萍也睡下后,我悄悄地离开身体,穿墙过壁飞到楼顶上,我不敢再在家里修炼了,引来的阴气对萍和宝宝都有很大的伤害。
一到楼顶,我把那只小鬼扯了出来,摇晃了两下,试图把他唤醒,可惜强行使用解灵术,加上中了冥十三一记惊魂咒,这只小鬼已经无比的虚弱,任我怎么摇晃也发不出半点声息。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再放回去。
今天真是个多事之秋,先是李导的怨化,再到满街的灵体,最后还有这只小鬼。真没想到灵体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不平静的,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增加自已的修为了,如果自已的功力再深厚一点,今天应付李导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手忙脚乱,差点还把梅剑的命给送掉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愧疚,看了一眼寄世珠里的梅剑,只见他身影蜷成一团,虚弱地沉睡着。还好冥十三及时出手,不然自已恐怕要为梅剑的死后内疚一辈子了。没有高深的修为,根本无法保护自已身边的人。这一刻,我开始对强大的力量有种渴望了。
摇了摇头,我挥掉一切烦人的思绪,按照灵鬼诀的方法入定起来。灵台清明,心若虚谷,转眼间,我便融入了整个天地间,源源不断地阴气迅速地向我汇聚而来,让我不断地壮大。
第二十六章 节一
缓缓地醒来,天色已经大明,经过一晚的修炼,自我感觉功力好像深厚了不少。当然,只是自我感觉,那有这么快就功力大增,不过一年一度的盂兰节对我们灵体来说的确有莫大的益处,一晚苦修可比得上平时一个月的功效。只要持之以恒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达到鬼魑的境界了,而且现在我把办公室搬回原来李导的那间房间里,借助这天然的聚阴窍,修炼起来就更可以事半功倍了。这样上班修炼两不误,呵呵。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乱想一通,我缓缓地回过神来,忽然感觉到寄世珠里有阵轻微的颤动,掏出来一看,颤动是昨天吸收怨气凝结而成的那颗怨气珠所发出来的,此刻这颗怨气珠比昨天更细小了,但是颜色却更深遂,隐隐有如活动着一样。
蜕变,我猛地一震,这颗怨气珠竟然在蜕变中,蜕变可是某些高级法宝才有的能力,那些高级法宝具有一定的灵性,懂得自行修炼,达到某个程度后就会蜕变,威力立即大增。难不成这颗怨气珠成了法宝?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师尊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小气还是太穷,留给我的只有一颗寄世珠和一块灵尊玉符,称手的法器也不给我一件,弄得我现在想打架只能空手上场。如果这怨气珠是个法宝的话,炼成了我就能如虎添翼了。
打定主意,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这颗怨气珠,如果能修炼成法宝,那就最好不过了。
开车来到工厂,刚好八点多,工人们已经开始上班了,整个厂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正想把车子开进去,远远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纸箱气冲冲地走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李慕容,昨天都忙晕头了,一直没有想起这个家伙,好像他昨天也没有上班,现在怎么了?抱着一个大纸箱,好像捡包袄走人的样子。
思绪间,李慕容已经走到门口,可能从车窗里看到我了吧,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径直走到保安室里。
我不由愣住了,我招惹谁了我。他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难不成是我得罪他了?虽然我很想把他炒掉,但是昨天忙晕头了,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帮我这个大忙呢?不过看情形,他还是把这笔帐记到我头上来了。
真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走了也好,免得破坏开发部的团结。
耸了耸肩,我也懒得理会他了,自顾把车开进厂区里。
“张工。”刚下车,便听到一声悦耳的叫声,不过那个‘工’字明显拉长了声调,回头一看,原来是陈琪。
“哟,陈联络员,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不用上班吗?”陈琪是厂里长驻总公司的联络员,上班的地方应该在总公司。照时间来看,总公司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这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下来送一份文件,一个很讨厌的人物你从此再也看不见了。”陈琪跷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顿时想起在门口看以怒气冲冲的李慕容,敢情辞退书是陈琪送下来的。
“是不是李慕容?总公司那边炒掉他的吗?”我有点好奇,是谁这么清楚我的心意,自动跳出来当这个得罪人的角色。
“不是公司炒他的,是他自已辞职的。”
“哦”出乎我的意料呵,竟然是李慕容自已辞职的:“为什么?”
陈琪娇哼了一声:“你刚来的时候他就得罪了你,那里还有胆量待下去啊。自已辞职好过到时让你捉到他的痛脚把他炒了。那样很没面子的。”
呵呵。李慕容这家伙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居然猜到我的心意了,难怪刚才看我的表情那么怨恨。
“不和你说了,本小姐还要赶回去上班呢!拜拜了张‘工’!!!”那个工字又被她刻意拉长了声调。显然还记着前天我把‘工’听成‘公’的糗声,说完,陈琪很潇洒地转了个身,头上如丝的秀发飘飞了起来,几缕青丝还轻轻拂到我的脸上,带来一股抿人的清香。
看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我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心里暗道:小妖精。隐约中,我看到陈琪舞飞的发丝间,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淡淡地飘散开来。
这一缕淡淡的黑气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盂兰节刚过,每个人多多少少还残留着一丝阴气。过段时间就然消散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无言地耸耸肩,我也转身向开发部走去。
最后一章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损坏了,再怎么样也无法修复成原来的样子,而我也只好这样自然的死亡了。黑车来了,装有我身体的肢体的黑袋子被装了上车,运到医院的殓房里。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我的残肢忙碌着,把它们尽量复原成原来的样子,尽管再也无法变成以前那样能说能笑,能跑能动,但是还是尽量让我的遗体看起来有点人形。萍来了,她拉着宝宝,神情木然地走进殓房,眼睛灰暗的没有一丝神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当她看到躺在床上冰冷的我,全身一颤,软坐到地上,憔悴的脸上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
宝宝见到我,还以为我是睡着了,小手推着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用幼稚的声音说到:“爸爸,爸爸,起来了,起来陪宝宝玩,……爸爸,你怎么不理宝宝了?宝宝惹你生气了吗?……爸爸,快起来了,妈妈哭得好伤心……”
怎么摇也不醒,宝宝鼻子一皱,泪水涌了出来。
我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忽然脸上一凉,一滴泪珠滴了下来。我把泪珠捧在手里,心里默默地说到:鬼泪,鬼泪,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伤心?是痛苦吗?你是用最冰冷的容器装载最深厚的感情,还是最执着的时候无情的离别?我心里默默地想着,忽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的葬礼在两天后举行,所有相熟的都来了,陈琪,方总,杨丽,刘正,黄叔,方慧芬…………,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我灵台的前面。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无言的沉痛和哀伤,杨丽,陈琪,方慧芬,黄叔脸上挂着深深的泪痕,就连方总这样见惯生离死别的人,眼眶也一片通红。
“张俊东,你不守信用,你说过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的,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陈琪语不成声地埋怨着我。
“小张,你说过要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还说要做伴郎,虽然你结了婚,我没让,可是为什么连我一杯酒也不喝呢?”杨丽惨笑地说到。
“俊东,回来好吗?我以后不再烦你了,也不会缠着你了,你回来好吗?回来……”方慧芬哭得像个泪人。
“小张,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狠心了,嫂子这样可怜的人,你就舍得下心扔下她两母子就这样走了……”黄叔数落着。
方总最简单,只是鞠了一个躬,说了句:“一路走好”。只是话语中却包含了无尽的惋惜。
还有……
还有……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一副副悲伤的表情。一身黑纱的萍始终默默地站在边上,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睛神沉到了心灵最深处,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人潮散去,变成一堆骨灰的我被萍抱在怀里,在几位杨丽等几位女孩的陪同下,回到了我们的家。还是那个家,但此时却冷清得有点吓人,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只是那样默默地坐在那里。
良久,夜色已浓,杨丽挪了挪身子,轻轻地抱了萍一下,安慰地说到:“萍,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小张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开心快乐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起了连锁反应,另外两个也低声抽泣起来。
萍勉强挤出一个苦笑,说到:“知道了,谢谢你们,夜了,你们也辛苦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杨丽有点担心地看了萍一眼,说到:“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是很放心。”
萍轻轻地摇摇头说:“不用了,丽姐,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会有事的。”
杨丽还是不放心,但看到萍坚定的表情,也不好再要求,只好说到:“那好,我们先走了,宝宝今天在我那里睡,他还等你去接他回家的呵。”
萍勉强地笑了笑:“丽姐,我不会做傻事的,不为自已也为宝宝想一想,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杨丽大大松了口气,这两天萍行尸走肉般的样子实在让大家很担心,害怕她会想不开做傻事,现在见她懂得为宝宝着想,也放心了不少。
陈琪和方慧芬逐一和萍拥抱了一下,说了些安慰的话,这才离开。
大门关上,努力做出来的坚强样子瞬间崩溃,萍紧咬着下唇,眼泪无声地泉涌而出,身子无力地摇晃着,紧紧地贴着门滑到地板上,双手抱膝伏在膝盖上痛哭起来。
泪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滑落,一滴,两滴,最后连成了一串。
她的样子让我好心痛,心里仿佛被什么拧成了一团,正不断地滴着血。忍不住就要现身出来。
怀里一阵颤动,我伸手进去,拿出了全部的鬼泪。一共七颗,七颗不同的鬼泪散发着七彩的幽光,不断地颤动着。忽然间,我明白了,鬼泪的含意,鬼泪,就是喜悦,悲伤,痛苦,快乐,仇恨,宽容,依恋……等等人类最真挚的感情,是用最冰冷的液体包容最炽热的情感,鬼,没有形体,却能流出泪水,那些泪水,都是感情最纯净的结晶。难道,这就是鬼泪的真正含意吗?
身后一阵异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明白了吗?”是师尊。
对于他的出现,我并不感到惊讶,只是默默地应了句:“嗯,好像有点。”
“那……那我们走吧”
“嗯”我应了句,却没有动。
“你执着了,不舍得吗?”
“嗯,不舍得。难道这就是灵魂的执念吗?”
“是啊,可惜很多人都看不透啊。”
“看不透什么?”
“得失,无所谓得,无所谓失,得得失失只不过是人生一个过程,没有失去就没有获得,今天,她失去了你,却学会了悲伤,学会了痛苦,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很多很多。只是有些人看不透,执着了。”
“但是失去的是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得到的却是痛苦的东西!值得吗?”
“如果一个人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他还算个人吗?”
我默想了一会,摇摇头:“不算”
“那她获得痛苦的时候,也获得了完整。”
“呼”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深奥。”
“懂了吗?”
“嗯”
“那就好,死亡并不是一个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人生只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个过程,也许将来,你们还有想遇的那一天。走吧……”
“师尊,我想再待一会,你先离开一下好吗?”
师尊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我飘到萍的身前,轻抚着她的秀发,然后轻轻地拨下一根头发。
萍娇躯一动,埋在怀里的头抬了起来,惊喜而又惘然地看到空处,叫到:“风,你回来了吗?”
是的,我回来了。我在心里说到。
“你不会再走了,对吧?你会一直陪着我,陪着宝宝的,对吗?风,不要走!”萍双手在空中乱舞,似乎想要捉住空气中虚无的人影一样。只是她的手数次穿过我的形体。仿佛在捕捉一缕虚无的风。
不,我会走,会离开你,离开宝宝,你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宝宝,好好照顾自已。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你离开我。不要……”萍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跪在地上掩脸哭泣。
不要这样,我也不想,但是我们人鬼殊途,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我不要”。萍木然地摇着头,眼睛再次蒙上了一片死灰。
别这样,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到时我会来接你。
“真的吗?”萍的眼睛一亮。
嗯,真的,我保证,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生活下去,时间一到,我会在你生命的另一程的起点等你。
“你说的呵,不要骗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萍收起了泪水,恶狠狠地威胁到。
不会骗你,我用我的真诚发誓。
“风,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好吗?”萍双眼望在虚空处,软语哀求到。
面对她的要求,我无法拒绝,缓缓运转功力,现身出来。拥有鬼体的我,随时可以现身人间,但是我却怕,怕现身之后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萍目光迷醉地望着我,甜甜地笑着,但泪水却止不住地直往下掉。
我心头一痛,轻轻地张开又臂,萍一声呜咽,扑进我的怀里,狠狠地抱住我,仿佛要用尽全部的力气,直到死去。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后背,丰满的臀部,双手不断地在那里流连着。她的身体,曾经让我如此地迷恋,让我享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动人。
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低声轻轻说到:“风,爱我”。
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个仪式,来纪念这个离别的晚上。这一晚,萍已常地亢奋,放开了一切,让我尽情地把她占有。直到她再也无力移动一根手指头后,才沉沉地睡去。这一夜,我没有合过眼,贪婪地看着怀里的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我要把她的一切全都深烙在记忆之中。以便离开后,能凭回忆重温这些快乐。
后记
跟随师尊回到鬼界,我便开始我真正的修行,日子在不断地修炼中飞快的逝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天,我重回人间,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按照约定,要去接一个人。
来到医院时,刚好看到医生把白色的床单拉起盖过那人的头部。围在她四周的人开始失声痛哭起来。而我却看见,一团虚无的人影渐渐从床单下浮了起来,人影一片模糊,但我却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容貌。
萍笑着扑进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真漂亮”。
萍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羞赧地道:“那有,都成老太婆了。”说完不由自主地用手抚了抚脸。
“不会,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么漂亮。”说着,我低下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快乐吗?”
“嗯,只是有时候想你时很痛苦”。
“以后不会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现在就走吗?”萍不舍地看了一眼底下失声痛苦的一群人。人里有老有小,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脸上,我看到一点熟悉的痕迹,他是张俊生。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宝宝,现在都成了老头子了。
“不舍得吗?”我亲亲她的脸颊,笑问到。
“嗯,不过更多的是快乐。终于可以结束了。”萍一脸轻松。
“是结束,也是开始,这里也是一个新的开始呵。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我们出发吧。”
拉着萍的手,我们穿过洁白的墙壁,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天地间,两滴晶莹缓缓飘下,是两滴晶莹的鬼泪。
《全书完》 中间好像少了一部分没有被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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